港剧有很多经典之作,无间道、大话西游、春光乍泄、阿飞正传等等,然而在很多人眼中这部“笼民”才是港剧巅峰。【笼民】是电影更是纪录片,长镜头拍摄下的老戏骨们用富有张力的演技带领我们一起走入笼民生活。
“笼民”是那些没有房产,只能住在旧楼中用铁丝网围成床位的穷人们,住在一个个笼子里,像宠物店的宠物一样。其实,他们远不如宠物,宠物有人关心有人爱护,而他们得到的是来自社会大众的漠视,政府议员的利用和执法部门的强拆。宠物可以离开笼子,享受自由,而他们离不开这个牢笼,离开后就没有方寸空间。
影片中,有99岁的长者十一伯,在笼中住了40多年未曾出门,两平米的空间是家,也是生计来源“便利店”。十一伯的日常起居需要下铺卖糖水的妹头帮忙打理,打饭,处理拉撒等;有笼屋管理员肥姑和他的智障儿子太子森,有嗜酒的道士和算命先生,有贪图小便宜的唐三和仗义的陆同等等,邱导客串电视导演是片中的一个亮点。老戏骨们搭好了戏台,迎接的是最受年轻人青睐的毛仔(Beyond乐队主唱黄家驹饰演)入戏,这是家驹的最后一部戏,虽然演技还显稚嫩。
故事从一无业游民抽白粉过多致死开始,这本是生死大事,但在其他笼民眼中却平常不过,因为已经是本月的第三起。笼在人空,很快地入住进来的是刚放出来的小混混毛仔,除了太子森的唯一年轻人,不到两周已经和所有这里的笼民打成一片。这不是电影,是生活,透过屏幕看到太多生活中的温情。相比冰冷的牢笼,这些笼民在这里给老人过大寿,为死者过头七,聚会过中秋,嬉笑怒骂中饱含了人情味。
故事转折从响应政府拆除旧楼的号召开始,紧接着两名议员的入住,笼屋的温馨被打破了。议员永远笑脸面对笼民,承诺对笼屋的种种改善,却背地里买通毛仔去劝服大家签署离开笼屋的协议。笼屋终是要被强制拆除,悔改后的毛仔和大家都把自己锁在笼中,共同对抗到最后。
香港寸土寸金,最贫困的深水埗,除了笼屋还有棺材房、厕所房和劏房。劏房不足八平方,集合了厨房、卫生间、客厅和卧室,租金需三四千元。大陆的一二线城市也在近几年出现了大量的隔层房,一套房被硬生生割成三到四户,共用洗手间和厨房。相比笼屋,这些劏房可能已经算豪宅了,但是棺材房就比这些都可怕多了,可以说是分割到极致。棺材房有点像绿皮火车上的硬卧铺加了封闭墙,6间一个单位,每间高度不超过半米,长度不超过两米,租金仍需两三千元。这些棺材房不像胶囊旅馆有消毒设施和通风设备,安全和卫生问题都及其堪忧,长期居住对人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时至今日,香港仍存在大量劏房、笼屋、棺材房、厕所房,大陆则出现大量的隔层房、地下室房间、集装箱房等。社会要发展,城市化推进加速,经济不景气、房价泡沫、通货膨胀、物价飞升、社会保障不健全,我们是无奈和心酸的一代人,有谁不在笼中,只是笼子大小的区别,不停挣扎,不断抗争,努力活下去。
文/Hunter
《笼民》很好看,好看到在我心中可以占据国产片第三的位置了,第一和第二是台湾的《一一》与《赛德克巴莱》,好看到我以为一向只会插科打诨纸醉金迷要不就是矫情到死(比如许鞍华)的香港片,瞬间在我心中陡升了两个级别。以及还有个彩蛋大概就是黄家驹参演了此片。
起初我以为笼民只是个比喻,后来看了电影才知道原来真的是讲述寸土寸金的香港,那些住在笼子里的人,如此不讨好的题材,即使是在第12届金像奖上击败鳗鱼的《阮玲玉》获得了最佳电影,也依然未曾声名大噪。
这是一个很容易鸡汤化抑或苦情兮兮,再不济针砭时事的主题,而《笼民》的可贵在于,将卑微地活着这件事,还给了那些卑微的人们。片长145分钟,场景转换极少,在叙事上,张之亮选择避开了过强烈的戏剧性与人物矛盾的张力,没有传统的起承转合,没有明显的故事节奏,整部电影几乎由密度极高且极为细碎的对话撑起。这些对话带有着典型底层的粗糙与市井,充满了一种野生而诙谐的草莽力量,挟着笼屋里的脚臭、汗臭,裹着喧嚣与尘土的气息兜头而来,令人略略不适,却又迅速沉浸。
这些对话虽然细碎,却不同于伍迪艾伦电影里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痨,而是共同完成了对电影风格的塑造,同时又在边边角角上极生动细致地丰满了接近十位人物的各自的性格,堪称极其精彩的群像描写,肥婆的善良与顾全大局、妹头的迟钝与小聪明,唐三的贪便宜与刀子嘴尽皆跃然纸上。同时影片毫不吝惜地通过投票搬走却又反悔、签字后因为钱少而再次拒绝搬走、议员来访的三个情节表现了这帮乌合之众的无脑、自私与毫无主见,但是一转身回到日常生活,每天的早安,凑份子过头七,请毛头吃糖水,又露出了些许温情的马脚。
影片除了议员来访的情节之外,并没有展现拆迁方的形象。议员为了仕途晋升,不耐烦却又佯装真诚地慰问着这些困难户们,电影对其虚伪的讽刺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但影片中并未去批判这场拆迁背后的力量,香港要发展,当官的想高升,杰克这一外出打工的形象设置,暗中对比出这些人的贫穷至少有一部分是来自于自己的碌碌无为。错的是谁,你说不清。
木心曾说有两种创作者,一种是隐于作品之后不见的,一种是凌驾于作品之上的。执导这部电影的张之亮显然是前者,他作品中的这些人所思所想其实都是如何赖活下去而已,他既没有去虚美这种近乎于本能的动物般的渴望是如何高贵,亦不曾将这些社会渣滓的卑微愿望污名化,他就让生活这样发生着,每个人的活着,都是活着,即使低到尘埃里去。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中秋夜party的情节,一群人本想听香请愿不拆迁,却因为再而三的中断而干脆放弃跳起了舞。看着这些年龄可以做我爷爷辈的大爷们穿着破破烂烂的汗衫,一言不发地跟着音乐手牵手跳起拙劣得不忍直视的舞,他们怀着对未来的胆怯与侥幸期待,满脸不知明日何日的笑容,不煽情,不刻奇,没有任何的情感爆发,却令人眼泪簌簌。
这是一部笑中带泪的电影,它的笑是李白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笑,却少了张狂,多了点忐忑。它的泪是辛弃疾的“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无言。
尹吾这样唱:活着就是不对。人生何谓对不对,但大多数人还是活了下去。
我在某个深夜回听林肯公园10年那张转型的带有未来主义色彩的<A thousand suns>,chester原来曾唱过这么一句:“So don't apologize,I'm losing what I don't deserve."7年前我听完这张专辑后未曾过多在意,时光的交错重叠后,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辗转难眠。
而我们依然活着,平淡却又似乎有滋有味,折磨却又似乎甘之如饴,我们都是笼民,跳着拙劣的舞,努力地赖活下去。
1993年,香港导演张之亮(Yes,Sir!就是时下那部喷血直上三千尺弱智片《肩上蝶》的导演)导演的《笼民》获得金像奖最佳影片。那一届与他争雄的片子还有:关锦鹏的《阮玲玉》,徐克的《黄飞鸿》,刘镇伟的《九二黑玫瑰对黑玫瑰》等佳片。张之亮在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被媒体送赠雅号“张黑马”。
《笼民》瞄准社会问题,演员均老弱病残,所以票房冷落在意料之中。为了庆祝得奖,张之亮邀请片中的一干演员到香港大屿山公园游玩。片中两个年轻演员之一廖启智充当导游。
张之亮为了控制成本(因为票房不好嘛),给每位演员发了一根棒冰。这支“金像奖演员队伍”开发到公园门口,除了一人得以全体免票进入。因为公园门上写着:
60岁以上老人免票。
军旅免票。
残疾人士免票。
智障人士免票。
1米5以下儿童免票。
于是,胡枫、谷峰、乔宏、周骢、刘洵五人首先免票。
廖启智在片中演了一个白痴,此刻发挥他金像奖男配的职业技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地进了公园。
泰迪罗宾以残疾人士过关。
剩下的只有张之亮和黄家驹了。张之亮因为抠门不愿意买门票钱,而黄家驹因为天气太热了不太想动。等演员们都进公园游玩后,两人在门口聊起了天。
黄家驹:张导演,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好怪的,我竟然演了一个这样的片子。
张之亮:怎么啦?你演的好好啊。
黄家驹:不是这个,黄贯中说我脑子坏掉了,应该去演黑帮片和爱情片,向谭咏麟或者黎明学习的。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和老年人呆在一起。
张之亮:是么?我听你的歌,觉得很朝气的啊。
黄家驹:告诉你个秘密,我细佬黄家强给我取的绰号就是‘黄阿伯’。他们三个都说我说话慢,说话多,动作慢,就像个老年人一样,哈哈。
张之亮:但你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啊。
黄家驹:是么?看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够讽刺的啊。
他点了一支烟,靠在公园门上慢慢地吸。吐出来,又吞进去。
廖启智彼时还是“阿智”而非“智叔”,他跟着刘洵和谷峰两个人走到湖边,看见有几个人在那里吊嗓子。
刘洵是香港梨园行的名角,人称“刘罗锅”之一的刘。罗是唐僧“罗家英”。刘洵一听就憋不住了,依依呀呀唱了几句,那真是声如裂帛,袅袅不绝。谷峰击掌赞叹。
刘洵:谷老,让您取笑了。
谷峰:哪里,哪里。我在北京的时候也听到过这样的好嗓子,现在二十余年如一梦,只有在梦里过过戏瘾了。
刘洵:怪不得您的普通话这么标准。
谷峰:哎呀呀,哪里比得上您。正所谓……
刘洵哈哈大笑,他在戏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台词就是“正所谓……”,没有下文。
谷峰:您说,张导演说的‘正所谓’下面是什么呢?
刘洵:大约是人心不古,世道荒废?
廖启智:你们看啊,泰迪罗宾在那里荡秋千。
泰迪罗宾的身高是一个谜团,有人说1米58(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有人说1米28(这也是不可能的),比较准确的目测范围在1米48左右。
乔宏看着他荡秋千,手里捧着一本圣经。在《笼民》里,他演了一个算是管理员之类的角色,而罗宾则是一个外表两面三刀,实则很忠诚的人。
罗宾:乔大哥,你看个什么劲啊?跟我一起玩吧。
乔宏:我在读《圣经》呢。这是《旧约》第15篇,23章。
罗宾:你干嘛要信这个玩意儿?像我,弄弄花花公子乐队,拍拍戏,吃吃酒,叫叫鸡,人生也很美好啊。
乔宏:我在韩战时曾经给美国人当翻译,目睹战争的残酷和生灵涂炭。我那时就想,人世间有太多苦恼,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信仰支撑着,那一定是撑不到终点的。
罗宾:有这么严重?那你说笼民里的这些人,没有信仰,不也活得好好的?
乔宏:呃,也对……但那毕竟是电影……
那一天结束时,大家都玩的很开心。最后大联欢,黄家驹和罗宾各唱了一首歌,刘洵来了一段《牡丹亭》。
张之亮的总结发言:谢谢大家,陪我演这部片子,大家演的都很好,我很感动,很感动……
谷峰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啦张导演,反正我们也闲着嘛,总不能演小白脸吧,哈哈。
刘洵:正所谓……
大家哈哈大笑,《笼民》庆祝活动落下帷幕。
将近二十年以后,张之亮为了票房找来桂纶镁,陈坤,江一燕等一批年轻偶像派演不靠谱的科幻动画片《肩上蝶》。
罗宾迎来事业第二春《打擂台》。
廖启智变成“智叔”,亲切的笑容不变。
乔宏去世。胡枫刚提前过80大寿,依然风华正茂。
谷峰寂寂无声,再没有人记得他在邵氏影片中与狄龙姜大卫并肩闪耀的日子。
黄家驹去世n周年纪念日,却被四川台不知什么人调侃称“黄家狗”,一石激起千层浪。他靠在天堂的门口,点了一支烟,吸进去,吐出来。
《笼民》被我在优酷上看了两遍,这部反映蜗居与拆迁问题的老电影是这个题材电影的冠军。第二名是意大利德西卡的《米兰的奇迹》。
里面的每个镜头都令人感动,而我唯有难忘黄家驹和胡枫在屋檐下相认的一幕。
“他们给你的,算是请客……。”
“爸……”。
“还有,以后别说你爸死了……”。
可笑胡枫演了一辈子糊涂老爸,这个老爸做的最窝囊。而黄家驹演的又那么差。
镜头是俯拍,长镜头,雨点在屋檐边落下。
讽刺,可笑,浪漫,魔幻,现实主义题材中的集大成之作。香港金牌配角演技大赏,配上演技一直都是粗糙且稚嫩黄家驹,每个角色都无法忘怀。
长镜头的调度流畅自然,议员来访,中秋派对两个事件,从天台到屋内狭窄空间里用长镜头完整呈现如此多的细节,令人叹为观止。两个多小时的情节设计时而真,时而假,时而普通,时而别出心裁,用电视新闻的视角呈现了笼屋的拆迁,仿佛片子拍出来就已然成为了历史,片尾努力工作的毛仔多年后遇见健在的老家伙,他们大声地招呼告诉人们,还是四两拨千斤的浪漫获胜了,他们也许不曾与社会和解,但是那一刻,他们是重回那年中秋的喜悦。
带浓厚的香港音影像粉丝滤镜不得不说本片搭配的绝妙,如题,香港电影的纯熟加一个不会演戏的黄家驹,本片情怀,技法,都是港片独特的代表,还有那些认得了脸叫不出名字的香港演员,熟悉香港影像的对这些主演都不陌生,小生的爸爸,花旦的爷爷,现在蓄着胡子被叫智叔的廖启智当年也是个智仔,他们在香港影像中出场了太多次,镜头前永远演什么像什么,底层是底层,精英是精英,好到我们都忘却了膜拜演技的流程,时光倒退到1993年,张之亮要拍反映现实底层市民的电影,自然而然找他们来演,“金牌配角云集”比“群星云集”更难得,《笼民》对影迷来说,是一个无法重现的班底。在这个豪华班底面前,家驹的出现就像陌生的小马驹闯进了成年英雄好马之间,笼屋被拆之际来了个后生仔,这个刚刚出狱的后生仔在笼屋的最后阶段融入了这个大家庭。他叛逆,他无所谓,但是他很善良,他从未失去那抹人情味。毛仔把同意书交给律师之后又找自己那帮兄弟把它偷了回来,他的兄弟帮他开了锁,开了柜,最后一偷则交给他自己爬水管去完成,多么神奇的剧情,毛仔这个角色承载了影片的温柔,让这个拆迁的故事没有残酷得那么冷冰冰,家驹是个纯粹的歌手,不太会演戏,但是正是黄伯让《笼民》的悲悯情怀到达了极致,无他,因为他是beyond的黄家驹。悲天悯人这四个字,就黄家驹演合适,你看着毛仔和老人们在被拆前最后一个中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时候,耳边的背景声咿咿呀呀,心里的bgm是《海阔天空》,然后,就那个流泪啊……
如同电影镜头里的一只老鼠为了面包跑进里有陷阱的笼里,最后被困住,要么自己饿死,要么被杀死,结局还是听天由命。社会底层市民为生活所迫不自愿地走进笼里的生活,里有有被社会淘汰的生产力、有智力障碍人士、有犯过错误等不被认可的部分人,他们也代表不同性格的人,都有人性自私自利的一面,可最后在拆迁前使大部分人凝聚在一起是相互的感情,最后的狂欢、最后的歌声、忘我的陶醉,场面感人。
“见到的是自己想见到的东西,正所谓不是你住在这笼里,是看你的那些人住在这笼里。“如何定义笼呢?看着电影百味杂陈的感动,可怜一堆住在失去自由的笼里,温情地感受底层市民欢快地起舞、粗口相对的平凡生活,这真的是被笼里困住的人们吗?而我们自己呢,无形的笼在哪里呢?
因感情不依不舍或想用一种共同进退的方式面对拆迁,要么一起留,要么一起获得更高层次的生活,我想他们更希望的可以选择前者。对就业前途失去希望,社会上仅剩笼民感情弥足珍惜,盲目地继续这样的生活,享受精神乐趣,真的足矣吗?未来呢?其他社会的发展呢?不能否认我们的生活需要这样不计利益的关怀,保留这具有无效消防措施、拥挤生活空间的笼民区让人们去留念去感叹吗?社会需要发展,发展需要利益妥协,合理地保留各自的利益区间,不是只有笼民区才该拥有的感情,只是笼民间缺少手握交换价值的物品,减少与人间的利益谈判,他们才能维持这纯真的感情。故我们不是愚昧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今天,而更应该想想是什么导致这样的社会风气,倒退到笼民生活也没有人所希望的。
电影里也看到了政客的嘴脸、作者的职业操守、教徒的信仰等等。是一部值得推荐的电影!
一早就想看这部电影了,不仅仅因为它获奖多,不仅仅因为它是张之亮的成名作,也不仅仅是乔宏黄家驹廖启智的名声,我还想看看,香港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笼民”,究竟是一种什么的生存状态。
似乎似像一些“碌架”床那样,然后四周围上铁丝网,只留个不大的网扇,当夜深睡觉的时候,把锁一扣,就是自己那仅有的空间。两床相隔不过一米,床铺几乎占据室内的所有空间,能透点气的,仅有那个几层公用的天井,公共厕所,公共楼梯,“笼民”,其实也就是典型的贫民窟居民。
在患难中,大家彼此相处融洽:平常挤在一起打牌,嬉笑,钱财利益不太计较,为长者庆生,为死者作祭,和老朋友问寒暖,和新邻居度难关……笼子没有把他们分割开,此时铁网围住的,只是大家的财物,心,却紧紧抱在一块。大家仿佛都安于这种生活。
但这实际上,都是些苦中作乐,乐也融融的日子罢了。他们心里,也肯定会期盼着改变,虽然自己的能力不足够。终于,消息传来了,是收楼的公告;这是一个多么明显的催化剂阿!看着天井里的投票又犹豫,看着毛仔手上的过半人签名,就知道,“笼民”们的心,都在忐忑,都在盼望,能有多点钱到手,从此过上好一点的居住生活。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时代在变化,香港在发展,“笼民”现象的消失,势在必然,但其中含杂的一切社会问题,却又让官员们无能为力。我们可以把两个律师议员的入住看成是讽刺,但从中也能看出,对于笼屋的处理问题,非一朝一夕之事。“兴,百姓苦”,这种搬迁,也算是对底层人们的一种苦吧。
在看到中秋夜里的天井狂欢party时,我就知道,悲剧准备出现了。陈十一的忘情起舞,大家的开嗓歌唱,都是对现实的无奈,“今朝有酒今朝醉”,谁又能掌握自己的明天呢?后面的集体躲在笼里,要警察逐个笼搬出,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让人不忍卒睹的,还是中秋之夜的合唱,笼屋里的最后笑语。
结尾很短,是说毛仔在动物园里重遇妹头、陆同和太子森,然后大家笑着,隔着猩猩笼相望而已——我感觉这是个不完美的结局,张之亮没有清晰交待“笼民”的具体下场,我不知道这是否为政治上的考虑。还有中间一些细节,如满地的老鼠遗体,太子森的吓酒吓茶等,我都未能参透,算是一点遗憾。
我很喜欢这电影,也许也是因为我也曾在一些很挤迫的宿舍楼里住过,体会过个中的喜怒哀乐,那些公共厨房,公共厕所,一个走廊玩耍,楼上喊楼下的吃饭,等等,现在都是我珍贵的经历,相比于现在广州公寓的户对户不认识(至少我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我感觉,以前虽然环境不好,但人情常在,如今的社会,到底算不算另一种的退步呢?我不知道。
和“笼民”们一样,本人家当年也是响应市区发展大计,从老城区搬到郊区,其中租屋买屋补偿交通堵塞配套不足等细节不在此详述了,我现在只是在想,能不能在城市发展的过程中,让基层的人们少受一点苦呢?
但愿“笼民”的苦,不再出现。
本来是冲着黄家驹去看的,看了之后发现是一部好电影,看看二十年前之香港,看看今日之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电影里那种悲天悯人的赤子情怀,现在的电影里找不到了。可惜,家驹留下这一部电影,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孤独的来,孤独的走,其实大家都是害怕寂寞。中秋节的狂欢感动到落泪。狭小格局、长镜头,很多此类调度。香港多是商业片,能有这种电影极难得。
难得由一干硬里子演员挑大梁,个个哭笑自如,潇洒传神,这才撑起了纪实与戏剧浑然一体的长镜头场面。只有议员视察问题和拆笼两场用了短镜头剪辑,手法自如。谷峰和刘洵的夹生粤语很传神。最后的中秋群舞和电锯拆笼两场融煽情于叙事中,不落痕迹。正所谓:港片最高作,赏罢无余憾。这次的胶片质量很好。
1.影片主线聚焦于有四十多年历史的笼屋(华夏男子公寓)拆迁问题,借此展示香港下层人民的住房及背后的社会问题,阶级差距,只展示,不介入。2.笼民在香港电影中无论哪方面都可算是个异数,一是没有类型元素,二是用长镜头代替了各类剪辑(构成剪辑,省略剪辑,快速剪辑)。3.隐喻蒙太奇,影片末尾的猩猩住在笼子里隐喻笼民的非人生活。对比蒙太奇,几位政企高管走在开阔的高尔夫球场对比狭窄的的笼屋。从这个方面看,笼民继承的是苏联蒙太奇传统,及至我国三四十年代的左翼电影传统如沈西苓。
长镜头群像表演和展示,末尾的电视镜头直播和采访议员实在令人耳目一新。而最后一镜,毛仔和太子森等人隔着笼网相遇打招呼,亦仿佛双方皆在笼中,至死也忘不了自己曾是笼中人。
本来以为会是很说教的社会底层人民题材,没想到拍得这么平易近人,每个人物都塑造得很好,有一种特有的小市民啰嗦的温暖。(就是黄家驹有点让人出戏?)看完来翻短评才发现里面室内长镜头一个接一个,真是不露痕迹,牛。
长达140分钟,没有任何类型片元素,连结局都没有刻意处理,这还是港片吗,那看啥?不一般的长镜头,令人怀念的纯白话字幕,各种口音的广东话,时过境迁了好多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已经远去的人,永远不再变迁。每一个笼子户都有一段彪悍而无奈的人生
笼内看尽世间百态,笼外看遍现实冷暖。底层百姓的众生群像,狭窄空间一眼望穿。精彩的群戏、出色的调度和长镜头,这是一部真正关注小人物群体的电影,也是九十年代不可忽视的香港电影之一~
所有演员奉献淋漓尽致的演技,每一段都是极致的人生。长镜头的调度妙到极致,2个多小时只觉意犹未尽。颇有新现实主义的左派温存,这种深层的底层人的情怀,颇有温度的,无外铺设一种悲悯。(如果非得加个港片排名,此片个人港片前三)9.2
感慨:“学好广东话,朋友遍天下。唱好英文歌,老板送辆车。”→_→可能今天全场只有我这种不懂粤语又跟不上英语对白速度的白痴,打算默默挂一版外挂字幕重新拉一遍,争取搞懂每一句台词、俚语以及其背后的文化要义。幸好,蒙太奇是超越语言的利器,电影语言是不必翻译全球共赏的珍宝。
当年之香港,一如今日之大陆,真真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强拆。
张之亮那时只有30多岁,所以摄影手法上见到很多年轻独特的想法,例如强搬笼民的电视直播,但坚持传统的草根理想依然高大,对笼民生活中简单的喜怒哀乐落足功夫,全然一副底层画卷。当中几段长镜头悲喜鲜明,苦中作乐只能成为笼民脱离精英视界后发出的自嘲喟叹。出现的家驹,成为影像内外永恒的音符。
正所谓,香港影史佳作前十排的上。
笼民与香港电影新浪潮一脉相承,强调长镜头、现实映射、主题同构性,与黄金时代的武侠、喜剧和警匪片两个路子,但好在那批人还在,集体智慧还在,它是新浪潮最后的杰作。说张之亮之后江郎才尽,不如说其集体创作精神消失,香港电影的手艺,如今只留在个别人身上,许鞍华、杜琪峰..已无往昔人才辈出之景
5- 新現實主義餘波之:(底層、強拆)之最後恐慌最初瘋狂。一干老戲骨,群像个个鲜明。似情景劇/舞台劇canned laughter的環境聲設計。螺獅壳裡做道場,強調度和長鏡(尤116-125‘26連續三運動長鏡旋向苦中樂高潮) “聽講有得食,唔聽唔得食。” 見幽默與人情。首尾略蛇足。黃家駒青澀,劉以達沒認出。
人在笼中,就算画地为牢也是冷暖自知。完全的市井草根气息,感觉不像是电影,而是生活本身。2个半小时真是太短了,几乎看不到导和演的成分。最好的香港电影不用加之一。
传说中的群像。。。
张之亮的导演之路一直不顺,而片中四人都已西去,而今念起,无限唏嘘。
第37分06开始到第44分55秒的一个时长7分49秒的长镜头,足以称得上大师级的镜头,可以媲美世界上任何一个让人称道的长镜头!无论是场面的调度,还是镜头的精准程度,甚至演员的发挥,都是一流的,太棒了!
北岛有一首一字诗《生活》:“网”。笼民们自成一体的笼中生态,组成一个巨大的时代之网,香港最底层边缘群体的一个直接触碰,既包含着底层的窥探猎奇和同情,同时借笼内外的对比冲突展现难以调和的城市发展乃至时代困境。狭窄空间内的场面调度和群像刻画,表现出超强的导演技巧和演员素养,多处精巧且富有表现力的长镜头和细致捕捉的人文关怀,一改港产片的粗糙和流俗,老演员和编导们功不可没。张之亮继承新浪潮衣钵,书写着香港本土“贫民”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