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麻雀溪

| 布里安·塔勒瑞克 (Brian Tallerico)

2019年1月18日 |

2019年第一部优秀影片正在有限上映和视频点播中，亨利·登翰以令人兴奋的作品《对峙麻雀溪》登场，该影片使我想起了八零、九零年代的大卫·马梅是如何将一群阿尔法男安排在房间里并让他们互相交换意见的。登翰借助有限的空间，将人物角色局限在一间仓库内，随着这个夜晚他们起伏不定的命运，各自隐藏于男子气概之下的不安全感也逐渐浮出水面，在这些方面登翰展现了令人惊艳的技巧。该片是那种在十个月内都会被低估的电影。别等那么久。现在就去看吧。

詹姆斯·贝吉·戴尔饰演了甘农——一名由于感到遭到背叛转而参加了密歇根州民兵团体的前警察，饰演此角让他业已非常出色的职业生涯再画上了最完美的一笔。在俄克拉荷马市爆炸案发生之后，民兵组织的动向就备受全国关注，但二十多年来它们一直没有停止活动。现在整个国家范围内都分布着地下碉堡，其中装满了武器，等待着政府垮台的那一天（呃，要更进一步的垮台）。那些自认为是政府系统使他们失望的人，占据着大多数地下碉堡，等待着世界末日的到来。

对于影片中的这个民兵组织来说，世界末日也许就在这一天。在这天晚上一名警官的葬礼上，有人从公墓的树林中走出，持一把AR-15枪向人群开火。自然，这条大新闻迫使小小的民兵组织头目们聚集到仓库，在这里发现他们恰好丢失了一把AR-15枪。能够接触到这件武器的人如今都在仓库里，因此其中一个必定是杀了警察的人。没有人站出来坦白。鉴于甘农是组织中的前警察，他展开了内部调查，审问与他一样同是民兵的成员，挑起他们的偏执、恐惧和愤怒。这有点像《怪形》或者老套的阿加莎·克里斯蒂谜团，我们知道和我们面对面相对而望的人他在撒谎。事实上，也许他们每个人都在撒谎。

戴尔推动着故事发展，他在这方面做得相当出色，但对于性格演员们来说这也是优秀的群戏成果，包括备受欢迎的克里斯·马尔基和派特里克·费斯克勒。登翰证明了自己灵活把握群戏的能力，从不让其中任何一个夺去另一个的焦点。说他是个作家更为恰如其分，在阐述煽动性主题时像在走难以置信的音调钢丝。他既没有将这些怒汉刻画为反政府疯子的漫画形象，也没有赋予人情味去迎合他们不那么拿得上台面的政见、动机、信仰。这是些暴力自私的人，但登翰的剧本和认真的表演使那些人物情感的根源有理有据。他们感到被政府系统背叛而确信有一天它会背叛我们所有人。这里面有一定的逻辑存在，尽管这一切终将导致非逻辑和无情的行为发生。

《对峙麻雀溪》特别之处在于，在一定程度上影片使人想起像《落水狗》、《怪形》和马梅的作品这样讲述阿尔法男的故事，而又不觉得存在完全的衍生关系。这不是照搬照抄你已见过的东西，而是在破碎失败的男性经典故事之上的现代版杂烩，通过恶趣味的演绎而不是叨叨絮絮的说教让观众理解影片的内涵。被骄傲和自我意识推动着毁灭了的人们，影片正是继承了这些故事的遗风，并脱胎而来，最终在同类体裁中独树一帜。

影评的精简版发布在我们去年的多伦多国际影展新闻报导中。

原文作者布里安·塔勒瑞克

译文链接：火星译客

译员: 茶叶蛋

校对员：Kenny

真正伟大的作品，在于它是一个时代，某一个部位的切片。通过这些切片，我们能从不同角度深度地去了解不同的文化差异。

我们自己身处在切片之中，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警察”“卧底”“民兵”这些关键词，加上距离我们很遥远的枪械。开始的时候晕头转向，也在一点点扩大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直到真相浮出的那个刹那，才颤抖着接受着现实。

近日，看了电影《对峙麻雀溪》，这部亨利.登翰导演，由出演《犯罪现场调查》《24小时》《法律与秩序》等美剧而为人熟知，曾出演《太平洋战争》《云中行走》《战争回响》等影片的大帅哥詹姆斯.戴尔主演的剧情片，主要讲了一场警察葬礼上的大规模枪击案后，七位民兵藏匿于一个木材仓库中的军械库里丢失了一支AR-15步枪，而这把枪的型号正好与新闻中枪击案嫌疑犯使用的武器一致，能打开军械库的只有这个仓库里的7个民兵，为了防止当局将枪击案与所有人联系起来，确保自身的安全，7个人决定找出队伍里的叛变者交给警方。由前警察退役的甘农（詹姆斯.戴尔饰）作为民兵组织防止警察卧底渗透的安全调查员，进行枪击犯的查找任务，此刻，附近各地的民兵组织传来的各种信息使局势更加紧张，最终，在警察的包围下，甘农和卧底警察诺兰选择了投降，剧情的最后甘农才知道自己一直想保护的诺兰欺骗了自己，原来这是警方计划多时的一次钓鱼执法行动，假造被袭击的新闻，让附近各地的民兵组织自己出现漏洞，达到围剿民兵组织的目的。

观看完影片，不禁想到，堂堂一国政府执法机构，特别是号称民主自由，依法治国的美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场明显违法的钓鱼执法行动；要深刻地理解本片，必须的了解几个相关的背景；首先是美国的民兵组织。美国这个国家非常特殊，先有民兵后有常备军，最初是没有政府的，然后是公民自治。早前从欧洲或者其他国家人民漂洋过海来到美利坚北美大陆上的时候还没有美国政府，那时只有印第安人部落，基本上是“占地为王”。占一块土地圈起来，没有政府也没有警察军队，完全靠自治。因为这些外来人要抢印第安人的土地，所以印第安人一开始还相对友好，后来就开始相互之间有争夺，开始打来打去，毕竟抢了别人土地，产生冲突不可避免，于是这些外来人就组织了“民兵”。在美国，民兵的含义是每一个自由人都有权利和义务拿起武器，保卫国家的自由、法律和秩序。早在美国独立前，北美13州就建立了民兵武装。它是当时13州的正规警察和武装力量，在独立战争中为打败英军做出了巨大贡献。独立之后，国会赋予新加入联邦的州以建立民兵武装的权利，以应付地方危机。在过去的200多年中，随着对外战争等的需要，联邦常备军逐渐替代了民兵。但根据宪法，如果地方政府认为必要，志愿民兵组织仍可以保留。美国内战结束后，志愿民兵演变成了国民警卫队。本世纪初，国民警卫队转由联邦政府管辖，用于应付国内紧急情况。目前，国民警卫队受各州政府直接领导。

但是，在政府管辖范围之外，还由民众自发组织形成了各种民兵组织，这些又被称为右翼民兵组织；在美国有大约300多个这样的秘密武装组织。他们模仿军队的编制，购置枪支弹药，制造爆炸物，经常进行军事训练和实战演习，随时准备进行战斗。然而，他们攻击的对象不是任何外国势力，而是美国政府。这些秘密武装组织的成员声称他们热爱国家，但害怕和仇恨政府。他们认为联邦政府在不断地剥夺他们的自由权，所以，他们不得不进行战斗，以捍卫自己的权利。他们尤为不满联邦政府旨在对私人持枪进行管制的措施，认为这违反了美国宪法，因为宪法修正案第二条明确指出："一支得到有效控制的民兵对于一个自由州的安全是必要的，人们拥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应受到侵犯。"然而，宪法专家们则认为，这并不意味着宪法允许个人拥有枪支，它只是保障州有权拥首武器以保卫自己的安全。宪法专家们分析说，修正案的起草者和早期领导人们之所以制定出这样的法律，是由于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他们认为州民兵武装对于防止永久性联邦军队的建立是必要的，而永久性军队的建立对公民自由是一种威胁。

特别是最近十几年来，美国出现了一些由右翼极端分子组成的秘密民兵武装组织。他们主要由一些前军方和警方及宗教极端分子领导，专门从事反政府活动。这些人认为，他们受到了联邦政府的压迫，不得不进行抵抗。据美国南方贫困地区法律中心提供的资料，目前美国的右翼极端组织有300多个，遍布40个州，其中新纳粹组织70多个、三K党团体90多个，光头党近40个，其它各种名称的50多个。这些组织中势力量大的是"爱国者民兵"，它在20多个州中有近10万名成员和1000多万同情者。美国的秘密民兵组织并没有一个中心或统一领导，不同州的组织之间通过电脑和广播电台的节目彼此互通信息。据报道，他们的电脑每天传播的信息达10万多条。这些右翼极端组织除提出反政府、种族主义的口号和一些奇谈怪论之外，还进行了大量的恐怖和暴力活动。自80年代中期以来，他们多次引发恐怖事件。

说起右翼民兵组织，不得不先从“生存主义”这个理论说起，生存主义（又称：活命主义；英语：survivalism）强调在任何情况下最大化个人或群体的生存概率，持这种论调的人被称为生存主义者。在外人看来，生存主义者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很像杀人亡命的逃犯或迫害妄想症患者，但实际上有很大不同。生存主义者通常心地善良、家世清白。生存主义所设想的灾害和胁迫，比如核战争、地震和海啸，其实都是客观存在的，虽然发生的概率很低。生存主义者不相信也决不依赖任何其他个人或组织，但也不会妨害他人。生存主义为了提高个人或群体在发生灾难时的生存概率，通常会牺牲生存主义者本人日常生活的质量和办事效率，而不会影响其他个人或群体的的日常生活以及发生灾难时的生存概率，所以生存主义者对社会是无害的。不过，由于生存主义者通常学识渊博、体格健壮、意志坚定，某些人会认为这是一种不容易控制的力量而反感。

1993年，发生在得克萨斯州韦科的“大卫教派”武力对抗联邦执法人员并被镇压的事件，是当代极右民兵运动产生的标志性事件。所谓“民兵运动”从此兴起。自1995年春，这些组织已遍布几乎美国每一个州。从那时起，美国不断发生民兵组织制造的暴力袭击事件，也不断有民兵组织成员因非法拥有武器等罪名被捕。1995年发生的俄克拉荷马城联邦大楼爆炸案，使所谓“民兵运动”进入高潮。尽管到本世纪初极右民兵组织已经衰落，但在中西部地区，这些组织一直保持活动，并继续导致若干执法问题。有兴趣者可看《韦科惨案》。“韦科惨案”被认为是美国当代极右民兵运动产生的标志性事件，所谓的“民兵运动”从此兴起。

美国民兵势力之所以迅速扩大，原因之一是它有一套极具欺骗和煽动色彩的理论和主张。其一是，他们大力宣扬公民享有绝对自由权，声称自己是美国宪法的坚定捍卫者。他们借宪法修正案第10条中关于"凡未授予联邦政府的权力属于州或人民"的规定，攻击政府侵犯了他们的权利，号召人们进行反抗，向一切破坏他们幸福生活的人报仇。其二是，大肆宣扬种族主义和排外思想，声称黑人和其它有色人种败坏了美国文化，犹太人夺走了美国财富，亚洲人使成千上万美国人失业，拉美人下世纪将征服美国等等。其三是，他们编造说联合国正准备接管美国，以建立世界新秩序。在联合国指挥下的外国军队正在美国领土上进行训练，联合国的代理人，其中包括美国总统正策划有一天在美国实行戒严，终止宪法，没收个人手中的一切武器等等。其四是，他们标榜自己是真正的爱国者，要进行一场反对联邦政府专制统治的革命，恢复民主、自由的美国传统。除此之外，他们还竭力鼓吹“生存主义”，预言美国经济终有一天会彻底崩溃，号召人们存贮大量的食品、水、枪支和弹药。美国总统奥巴马执政后，本想团结自由、保守两派，共同应对国家面临的各种挑战。然而，在民主党政权推行“新政”尤其是医改的过程中，由于许多矛盾难以调和，这两大阵营的对立日益尖锐。在此背景之下，极右势力获得了运作空间，右翼媒体十分活跃，右翼团体集会此起彼伏。更为严重的是，深寂了近十年的、带有暴力性质的极右民兵组织在全国各地死灰复燃，其中他们的反政府、反纳税、反移民和种族主义倾向日益严重。

美国极右民兵组织的暴力活动曾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后达到高潮。以导致168人死亡的1995年俄克拉荷马城联邦大楼爆炸案为标志，这些组织在其后几年中不断制造袭击事件。但随着代表共和党右翼势力的小布什在2001年入主白宫，这些组织失去了主要矛头——联邦政府，并逐渐销声匿迹。然而，时隔8年之后，由于民主党重新执政，加之美国产生了历史上的首位黑人总统，更加刺激了具有强烈白人至上主义倾向的极右势力的神经，极右民兵组织也再次沉渣泛起。据南方贫困法律中心统计，美国极右民兵团体的数量从2000年的602个增加了到目前的926个，而且越来越活跃。

该中心长期研究右翼激进运动的分析师奇普•贝尔莱特认为，极右民兵组织死灰复燃的一个原因是阴谋论的重新泛滥。“在美国目前的政治环境中，充斥着看似荒唐但却有影响力的阴谋论、似是而非的说法和妖魔化的目标……这种社会氛围可能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暴力。”

另一个原因则是极右民兵组织信奉的意识形态受到右翼媒体和政客的认同和追捧。比如，拥有大约250万名固定观众的福克斯电视台著名评论员格伦•贝克，在节目中公开地将奥巴马比作“法西斯”“纳粹分子”和“马克思主义者”。他还重新拾起上世纪90年代极右民兵组织的一种阴谋论，宣称奥巴马政府正在全国秘密建立集中营。今年早些时候，得克萨斯州州长、极右共和党人里克•佩里暗示，该州将来可能会宣布独立。而共和党女众议员米歇尔•巴赫曼则称，她担心奥巴马计划设立集中营“改造”青年人。

内华达州牛仔武力抗法，我记得当时新闻联播和各大媒体当时曾经有过几天报道， 2014年4月，一批内华达州武装人员和外来民兵，包括狙击手，与联邦执法机构人员对峙，阻止对方围捕进入公共地块的牛群。这一事件最终以联邦政府撤人、归还牛群落幕，双方继续寻求司法途径解决分歧，这些都是右翼民兵组织的行为。

美国国土安全部一项调查显示，在美国地方执法机构人员的眼中，在威胁美国安全的五大国内组织当中，民兵组织占了两项：第一大威胁是“主权公民”，其次是伊斯兰极端分子、民兵/爱国者组织、 种族主义者和新纳粹。多年来，美国右翼民兵组织在国内制造了不少小型恐怖袭击事件。他们袭击的对象往往是警察局和有色人种办公室等联邦政府机构。追根究底，袭击动机正是来源于民兵组织信奉的极端思想。

本片所谓的钓鱼执法行动，实际中有没有真实的发生，目前没有看见新闻报道，应该是编剧的杜撰，根据美国法律证据为先，嫌犯从无的原则，应该不会批准这样一次明显的钓鱼执法行动，自由和民主究竟该怎样实行才会对普罗大众更有益，这不但是每个政府应该考量的内容，更是每个大众心中的一个思考，本片所表现的一种方法固然为解决恐怖行为和组织提供了一种方案，但是为了解决一种问题达到明显违背法律的方法是否可取，因为法律一旦突破边缘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最后没有了法律，更是每个人都要仔细想想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