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四岁男孩的母亲,面对丈夫不断施加的家庭暴力,为了自己、更为了儿子,她拒绝忍耐、选择勇敢,毅然带着儿子投奔娘家。她知道未来的路将无比崎岖坎坷,也知道等待自己的绝不是热情迎接的双臂,但她相信,只要努力、只要不放弃,爱终能感动上天,化解亲人的不谅解。然而,她错了,身为一个土耳其裔的女人,妄图自由,代价唯死。
2009年,奥地利籍女导演菲欧-艾拉达自编自导首部剧情长片《当我们离开的时候》,获得德国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奖,以及柏林影展最佳欧洲电影奖。这部影片讲述一个土耳其裔女性在争取独力自由的过程中所陷入的悲惨境遇,不仅在主题上与法提赫-阿金的《撞墙》相似,连女主角也同样由西碧-科绮丽出演。两部影片最大的差异在于,《撞墙》关注的焦点是文化冲突下的爱情,而《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关注的焦点则是亲情。
■《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当中的女主角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土耳其裔女性吴梅(Umay),她的家人都移民到德国,她则嫁到伊斯坦堡。吴梅的丈夫是个传统的土耳其男人,对妻子和儿子都极为粗暴,动辄出手打骂,对此,夫家的人都习以为常也从不加以干预阻拦。但是吴梅不甘心就此过完一生,她选择当一个勇敢的现代女性,带着儿子出走、投奔住在德国的家人。
虽然吴梅的家人移民德国多年,但他们始终是虔诚信奉伊斯兰教的土耳其人,对吴梅这种抛弃家庭的败德行为完全无法接受。如果这部影片只着重描绘吴梅的不幸遭遇,那它只是另一部《撞墙》,不会受到如此广泛的肯定。《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最突出的部分,就在于它站在一个平衡的视角,给出一个全面的描绘,告诉人们为什么土耳其裔的德国移民如此封闭守旧。
在德国的土耳其移民将近300万人,但当中只有30万人入德国籍,这个信奉伊斯兰教的民族虽然是德国第二大移民族群,但在当地的融入状况极差,普遍的教育程度也较低。毕竟宗教和生活习惯上的巨大差异,很自然地在彼此之间竖起一座高墙。因此土耳其移民总是聚集在一起,在自己的社区当中紧紧抱团取暖、也相互捆绑牵制。吴梅背叛丈夫的行为,不止辱没的夫家的名誉,也辱没了娘家在当地社区的家族名誉,让全家人遭到耻笑与排斥。
吴梅的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土耳其家长,保守且威严,得知大女儿带着儿子逃家后,立即厉声要求她回去。母亲同样是个典型的土耳其女性,在看到吴梅身上满满的伤痕后,虽然痛心不舍,但仍旧要求她像自己一般隐忍度日。家中的哥哥身为长子,自然是以父亲的威严、家庭的名誉为重,频频以暴力来对付妹妹的不顺从。吴梅的妹妹与她年纪最为相近,虽然能多些同情与理解同为女性的姐姐,但在家中从不敢发声、只求家庭平静和睦。至于吴梅的弟弟,他与吴梅年纪相差较多,可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因此两人自小便亲近,尽管他衷心希望吴梅能幸福快乐,但身为家中的幼子,完全服从父亲与哥哥的意思是他应尽的义务。
在吴梅回到娘家后,无论父亲和哥哥如何责怪、打骂,她都不肯再重返夫家,为此她甚至烧掉自己的护照。而当家人决定以强硬的手段将孩子归还夫家时,吴梅更不惜报警脱困,让警察护送她和儿子到女性收容所。吴梅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争取一个女性的独立自主,然而却让家人的名声遭到败坏、陷入困境。首先是妹妹被退婚,接着是弟弟在聚会中被耻笑、哥哥因为维护弟弟而遭到痛殴,父母也在社区里遭到排挤抬不起头来。为了小女儿的幸福,吴梅的母亲低声请求吴梅牺牲自己回到夫家;为了恢复部分的家族名誉,吴梅的父亲领着吴梅的丈夫来带走孩子,但吴梅仍旧选择坚决抵抗,既不愿意回夫家、也不愿意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
亲情走到这个地步,只剩悲凉。这段时间里,父亲的巴掌、哥哥的巴掌,不停地打在吴梅的脸上,也打在她的心上。而当最疼爱的弟弟终于也伸出手掌掴自己时,吴梅不知道还能怎么样继续。父亲的弟弟也曾背离教义追求自由,父亲为此一再赞许当中的勇气,吴梅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家人连一点都理解和包容都不能给她?面对吴梅的质疑,父亲语塞了,他没有答案,但当他收到通知去探望弟弟时,他终于找到答案:弟弟当初的选择是错的,自己对他的赞许也是错的。
吴梅的父亲颠簸了很长的路途才抵达弟弟的家,沿路无比荒凉破落,弟弟一人孤身躺在一间破败的房子里头,像一条病倒路边的野狗,这就是一个土耳其人背弃教义、选择自由的代价!吴梅的父亲虽然保守、虽然严肃,但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对于大女儿的坚持,他也曾试着宽容,否则他不会在吴梅的眼泪和哭喊声中转过身、低下头。但当他看到自己弟弟的下场时,他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必须为了维护家族名誉、保护其他家人做出选择,纵使必须撕碎自己的心也在所不惜。
■那天,吴梅抱着儿子走在路上,弟弟突然出现叫住她,说有话要跟她说。在经过这一切后还能和弟弟见面,吴梅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但走着走着,弟弟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步伐越来越缓慢,吴梅不得不转过身去看落在后头的弟弟,结果看到的却是弟弟手中握着枪指着自己。吴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要杀死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手带大、最亲最爱的弟弟。
弟弟终于是没能扣下扳机,泪湿的眼和颤抖的手再在逼着他转身离去。弟弟扔下枪、跑向刚刚抵达的巴士。但才上车,他便立即冲向巴士的后座、拍打玻璃窗拼命喊叫。原来,哥哥知道他一定下不了手,一直躲在一旁观望等候,此刻正从吴梅背后快步走来。吴梅没有听到弟弟叫唤的声音,但却听到抱在怀中的儿子对着自己身后叫人。吴梅当即转过身来,就这样,哥哥手中的刀子狠狠刺进儿子身体里。这是一个土耳其女性索要独立自主的代价,这是一个土耳其家庭维护家族名誉的代价,谁也承受不起。
究竟这当中是谁做错了什么?是吴梅应该忍受家庭暴力而不该违反教义出走?还是家人应该承受羞辱排挤而不该重视名誉胜过亲情?也许鲁迅先生在《狂人日记》解答了这个问题: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对于礼教我们总要用来自我要求,但当我们用这礼教严厉地约束他人、指责他人时,兴许正以礼教吃人、逼人走绝路而不自知。
就影片的拍摄手法来说,整体调性不免过于煽情,有些内容也流于夸张和极端,但影片的流畅程度和视角高度,不得不让人对导演在处女作里的出色表现表示赞赏。
观后:"「当我们离开」,总要留下什么",这是剧中母亲对儿子提问的回答,也是这部获德国奥斯卡奖提名电影留给我们的沉重思考。也许我们会愤怒地质问,这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民族,道德、良心、亲情,在所谓名誉面前就这么不堪,这么脆弱?可是,如果冷静地想,当一个土耳其裔女人为了反抗家庭暴力,带着孩子从伊斯坦堡回到德国的娘家,却不被自己亲人接纳,在巨大的男权主导的社区信仰和周围人议论的压力下,在一个以宗教至上、夫权至上、父权至上的社会中,一个弱女子为自由生存所付出的代价,不是自己或儿子被亲人所杀还能是什么,尽管这样的结局看似不可思议,儿子死在母亲的怀中也太过残酷,但现实就是现实,封建的礼教、父权、夫权杀人!
(芷宁写于2011年12月16日)
有深刻寓意的影片大多是通过不断详尽地再现典型事件本身、剖析现实社会的黑暗和弊端、解读人性的弱点与阴暗面,以试图带给观众一些有益的提示和思虑,并通过光影化的思辨,力求寻找到通往更美好平和生活的路途。
而写实类影片也往往是很多无法替自己言说的弱势群体的有力代言,德国影片《当我们离开时(Die Fremde)》根据真实发生过的恶性暴力事件改编,通过这部影片,观众仿佛看到土耳其裔女性生活现状的艰难和苦痛,而当忍耐到极限,反抗一旦觉醒时,她们不仅会遭遇四面楚歌,还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更令人感到无望的是,如此这般生命的代价,却是大家族的集体决议,这让这部影片在凝重之外,还带着几分撕心裂肺的沉痛。
该片导演菲奥·阿拉达戈曾表示,自己有责任把这种生活的真实一面拍出来。她做到了,此番,这位女导演将精准的笔头和冷静的镜头对准了穆斯林女性所生存的环境,即便遭遇家暴,也得默默承受,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的,一旦逃离既定的轨道,即便需要娘家的帮助与庇护,于老旧的传统和所形成的社区氛围而言,这都是碍眼的,不能被接受的,于家庭利益而言,亦然。因为这会使家族蒙羞,让家族成员举步维艰,在这种大环境下,再美好的亲情也难经得起考验。
在德国有不少的土耳其裔,他们在这个位于欧洲中部的西方发达国家里,依旧遵循着自己的传统,即便某些约定俗成缺乏人性与理性,与现代进步背道而驰,他们的主流依旧会遵循,并果断维护,且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而跳出这个框框的人或事,才是他们感到不妥的,不仅不妥,而且必须除之。
众口铄金在如今的地球也不是什么古老的稀奇事,人一旦被所处的圈子非议排挤,便预示着他将无法全身而退。片中嫁到伊斯坦布尔的Umay(西贝尔·凯基莉饰演)年仅25岁,已是5岁孩子Cem的母亲,为了儿子的未来,她决心离开只会用拳头和老二对待她的暴力丈夫。当她带着孩子回到位于德国的娘家时,起初的天伦温情很快便被她所说的实情“撕毁”,大弟立刻暴跳如雷,而此后发生的一切让Umay完全陷入到无助的境地,她在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成为最不受欢迎的人,起初亲密的妹妹因婚约差点被姐姐这个污点毁掉而痛恨她,Umay一手带大的小弟也在父兄的暴力式“调教”下、周遭态势的严峻变化下渐渐改变了态度。
Umay出现在妹妹婚礼上的戏是全片的重点之一,它表现了一个家庭对一个柔弱无助女性的无情。父母的漠然,妹妹的厌恶,小弟的驱逐,大弟的大打出手,都让Umay对父亲诚挚道出的“血浓于水”成了一个可笑的传说。
在德籍土耳其裔导演费斯·阿金的影片《在人生的另一边》中饰演耶特一角的诺塞尔·柯丝,出演了片中Umay打工餐馆的老板。柯丝仅仅用几个面部表情就表明这是一个善良而有阅历的老板,她深知土耳其裔家庭的特点,她冷静地告诉还对与娘家和解抱有幻想的Umay,在社区和Umay之间,父母只会选择社区。言外之意,Umay是孤立无援的,她等待父母手足回头的想法从根上就是幼稚而错误的,在男权族权高于一切的传统穆斯林家庭中,Umay的选择无疑是在挑战传统和权威,勇敢的她、很爱儿子的她选择了一条注定要被族人“判定”为死罪的路。
片尾,病床上父亲的道歉比小弟所持的手枪和大弟所持的匕首更显得残忍,他老人家一句“对不起”便是对努力生活中的长女的人生交代。纯真孩童的血来得突然,也来得触目惊心,当一个原本可以不存在的悲剧发生时,人们会追究反思,只是这个追究反思也会走得很艰辛,有时候,在有些地方,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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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心疼,被嫌弃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影片传达的意思:要对女人好些,尤其是身为丈夫
还不错,剧情很棒,演员演的也不错
这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民族,道德、良心、亲情,在所谓名誉面前都脆弱得经不得推敲,当我们离开时,总要留下点什么的,留下的是你所信任的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堪。
只是为了叙述而叙述,而不去做追宗溯源的尝试,那就毫无力度可言
I don't like this girl.
什么血浓于水,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被迫离开,只能留下悲、恨、悔。
男权与父权高度集中暴力家庭的悲剧,受害者往往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娓娓道来,很有感觉。女主角很有味道。
3.5. 还是更喜欢Sibel Kekilli在“Gegen die Wand-2004”里的演绎,这里有点过火。所谓的血浓于水也只不过是流几滴眼泪的事情。
虽然电影批判的是伊斯兰文化的愚昧和非人性,男权阴影之下女人如浮草般的命运。其实每个民族的传统文化,习惯风俗和古老禁忌都在无声的杀害着那些身在其中的人。
让我再一次认识了在德的土耳其穆斯林社会的恐怖之处。德国人所言的他们的无法融入性是确实的,也是永远的。宗教决定精神,精神决定生活方式。一个人热爱自由却与自己必须所处的社会背离,终将是悲剧。
看完生气到几近发狂。只因她是一个带儿子逃离家暴的女性,就让家人蒙羞,甚至到了要杀她灭口的地步?这不是家人,是恶魔。上帝也不再是信仰,是邪教。Umay的家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专制的父亲,无能的母亲,暴力的哥哥,盲从的弟弟,还有无脑的妹妹。有时旁观暴力者比施暴者可恨千百倍,因为正是一个个沉默旁观者的纵容滋养了暴力,而更可悲的是身处其中而不自知。所谓的血缘或亲情关系在平日也许牢不可破,但当其因观念相悖而导致关系破裂之时,会变得尤为残忍。如果下定决定为自己而活,就永远不要再回头,因为亲情在舆论面前会变得一文不值,就像餐厅女老板说的一样,当父母必须在舆论和女儿之中选其一时,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后者。当施暴者流下伪善的鳄鱼眼泪,当信仰成为了杀害无辜至亲的借口,请告诉上帝:go fuck yourself.
完整度很高的佳作,只是这种土耳其的民风和亲情更多的是让不了解那个世界的人咋舌。★★★★
摧残心灵。编剧心好狠,看到三分之二故事调子突然上扬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结果最后果然就在Umay撕裂心肺的呐喊中悲剧收场了。当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亲人把你当成避之不及的瘟疫,这恐怕是人生最大的悲剧了。Umay被当成了一个不道德的女人,但这仅仅是因为她想要追求内心的自由,这真的有错吗?
太过用力,反而做作
世俗的压迫,女性地位的低下。庆幸自己能生活在一个相对自由的时代和地方。其实最可悲的应该是母亲这个角色,被压迫而不知反抗,且成为压迫者的帮凶。无辜的小孩子成为愚昧的牺牲品。世俗逼迫你顺从,不顺从就丢工作,找不到朋友、结婚对象、甚至灭掉你,而你顺从就使这种灭绝人性的世俗延续!恶性循环
摄影风格与节奏把控颇有女性气质(不愧是女导演作品),柔缓,内敛,疏离,压抑苦情与沉静婉约兼具。布光细腻,大量运用大光圈与长焦、移焦,夜晚后景中的光晕极为迷人,配乐情愫暗涌。西贝尔·凯基莉演得很有层次感,强硬决绝与软弱依恋并存,16分处身着一袭黑衣的她在餐桌上的那个眼神,坚毅到让人敬畏。可惜剧本问题不少:大半时间冲突都是小打小闹,安排得也比较刻意(女主在婚礼当天突然出现,行为前因后果都经不起细推敲),缺乏足够铺垫与逐步升级的过程,最后猝然爆发/反转,过于戏剧化。家人内心斗争几无描摹,关键的荣誉谋杀则完全没有明确提及,更遑论深入探讨,人物突变与情节急转牵强,善解人意十全十美的男友也如同工具人般扁平。如此表面、生硬和浅薄的剧作,实在是浪费了好演员与优秀的摄影。PS:与[勇往直前]相似场景不少。(7.0/10)
痛在撕心裂肺处
很像穆斯林的葬礼。伊斯兰文化的愚昧和非人性,男权阴影之下女人如浮草般的命运。
四星半。看到一半忍不住为乌玛伊落泪,她不像那里的男人用拳头赢得尊严,她用不屈不挠的坚持,以孱弱的肩膀对抗着几乎整个男权社会的压迫。结尾处,那种残酷升级到顶峰戛然而止。看似荒唐的剧情,却让带着强烈的真实感,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的残酷性,让这种荒唐显得合情合理。她还会离开,带着坚定出走
她穿了一身红裙去参加妹妹的大婚,换来一顿暴打;她准备一盒果酥回娘家庆贺斋月,只得到父亲的拒绝。不请自来,她牵着儿子的小手尚还不起血浓于水的亲情债;不知廉耻,她背上的伤痕化成咒符将她钉死在耻辱柱。荣誉谋杀制造人性怪圈,真实远比戏剧冷血。永远别轻视陌生的善意,也永远别高估亲情的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