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fessional 行家本色漫画家井上雄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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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普猪毕业了 哇咔这是第12篇文章

如果有什么内容大于形式、且受诟病风险小的特殊影片，那一定是纪录片。

演员即主角本身，它用最直白的手法表达了生活即艺术的本质。在纪录片中，观众被画面的丰富度和剧本的信息量所吸引，体谅导演站在非全知视角，很多评判影评的标准亦被隐去——没有“演技好不好”，只有“主角有没有意思”；没有“这件事说清楚了吗”，只有“这些展现事情的角度是我关心的吗”或者“有没有意外惊喜”……

但也正因观众心态上的特殊之处，纪录片的拍摄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展现对象的丰富层次？而这些丰富层次，又如何被巧妙的安排在合逻辑的架构里？

一般来说，大多数纪录片的对象是人们了解的，或至少是听说过的，那么怎么挖掘出人们所不知道的角度？并保持好观众与对象的距离感，以及影片与对象的整体感？

同时，作为一部圆满的作品，观众不可避免地对构图、叙事手法、旁白、时间轴…提出要求，甚至是更高的要求。毕竟失去了其他影片更为曲折的表达形式，观众不需要花更多精力在理解故事本身上，从而会更加关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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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荐的是的NHK节目《仕事の流仪》之《井上雄彦创作的秘密》，与平常一样，以跟拍加访谈的形式，挖掘出了井上雄彦创作时的方法和思考。下面先以最暴力直接的方式列一下印象最深刻的几点吧：

1.井上雄彦的创作周期——一周，分为三个部分：“画分镜”、“草稿”、“钩线完稿”。

2.“画分镜”的时候，井上雄彦会去咖啡馆。他认为，自己在家做业会懈怠，而在咖啡馆，规定了时间完成什么任务，就一定要完成。实际上，井上雄彦会去很多家不同的咖啡馆。他觉得，不同的咖啡馆就像四号击球员、一号投手，如果在一个地方停滞了，就会换更厉害的地方。但是王牌投手不能用多了，用多了就不是王牌了，得寻找下一个地点。

3.“钩线完稿”的时候，井上雄彦坚持用毛笔画画，感受毛笔自己在纸上游走 ，而且画的每一笔都不会修改。毛笔比用硬笔更难掌控，为什么还要用毛笔呢？他说，想故意做自己应付不来的事，想着“漫画家必须不断画漫画”，这样完全没干劲。（有道理啊，所以想着“程序猿必须不断写程序”是行不通的，有的时候可以尝试用脚敲敲键盘，或者把方便面叉绑在手上，作为第六根手指什么的…我是说真的…）

4.尊重角色的世界，故事发展靠角色自己推动。而漫画家只是尝试进入角色的心里，窥探要发生的事情，呈现在纸上告诉观众。所以角色必须说自己要说的话。（记得两年前看的一集TED，是作家Tracy Chevalier讲她创作的方法——长久地站在一幅画前，端详画中的人，盯着他们的眼睛，思索他们经历了什么，一个好故事便在他们身后蔓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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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让人深刻的，是在本片39分钟时，主持人问“不断挖掘自己的内心，投入自己的作品里，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很重要呢？”

井上雄彦回答说：“那个……该怎么说呢，对于《浪客行》，我觉得，必须不断窥探自己的内心，捉住内心的想法，然后，该怎么说呢，好好地挖掘后发现，到头来只剩下根源部分，不是后来加上去的东西，最根本的部分，到达那一部分，这应该是很普遍的。我想，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所以，挖掘自己的内心后发现很普遍，很宽广，空间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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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也好，绘画也好，所有一切需要最后展示给人看的东西，都要先把自己挖出来。而挖出自己的过程，实际上都是一种净化，一种领悟真谛的美好尝试。说是一种尝试，而不是一种必然的获得，是因为我们并不是在所有的境况下，都可以穿过生活的表面，看到所有人相同的部分。

或如前几天看到的一段文字“写作像倾吐内心话，谎言会在潜意识里浮现，自我防卫般地伺机变化，应付不同的场面”(by Lily Legacy)；或如井上雄彦说，他试图进入角色时，耳边和身心也常常伴有杂音。

这些杂音，可能是创作者的愚蠢、虚荣心；可能是长久的自卑，或者一时的软弱；也可能是创作者的迷惘、世界的迷惘、甚至是角色本身的迷惘感染了作品，让偶尔可以透气的身心又被淹没。毕竟世上的事物都被假象浸润太久， 像置于空气中盛有冰水的玻璃杯、雨中大巴的挡风玻璃、仰泳的人浮在水面上的脸，好不容易努力获得的清晰，下一秒又会面目模糊。

所以，井上雄彦才会和一切“专业”的创作者一样，放弃又拾起、放弃又拾起。一艘船，想要靠驻彼岸，岸边的浪潮推着它靠近、远离、靠近、远离，但它从未放弃，一直划去，你猜它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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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最后，井上雄彦说：“更重要的是，不管经过多少年，在哪个时代，看了作品后，能发现普遍的事物，觉得那些东西很重要，不分时代的国度，都能共通的，我觉得就是人。”

倘若这个年代的你，看到了这些重要的东西，披露它、提醒人们它的存在，是作为创作者被赋予的礼物。而若再能一直向它划去，依靠它包容世界、温柔生活，则是所有美好灵魂传递的一次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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