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爱

HD

主演:内详

类型:电影地区:大陆语言:其它年份:2007

 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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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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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秉爱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镜头跟随着住在三峡库区的农妇张秉爱,真实的记录了她的生活,还原了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张秉爱的丈夫身患顽疾,因此,全家的重担便都落到了她的肩上,虽然生活十分辛苦,但张秉爱的心中依旧怀有希望,因为她那有出息的儿子是全村唯一一个考上了重点高中的孩子。  除了普通农妇外,张秉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钉子户。作为第一期移民中唯一留下来的那一户,张秉爱默默决心,在得到应得的土地之前绝不动摇,这是她为自己划下的底线。大坝截流近在眼前,如今,第二期移民都已经全部迁走了,在一片废墟之中,张秉爱赖以生存的家显得那样渺小,飘摇。石墙执法威龙粤语版竖笛与双肩背包第三季勒索风云迷案追凶创造奇迹第一季铁血警魂远大前程1998加州独奏007:无暇赴死后宫·甄嬛传谍海危情核子航母遇险记调香师第二季红色银行我唯一的情歌埃伦娜异乡故事 異鄉故事三个奶爸一个娃2神印王座外传大龟甲师第一季·动态漫画好莱坞明星宝贝只有我不在的街道多彩庄家院 第二季槐树庄秘密的阴谋当我们遇见你想品尝一下味道吗?误入歧途2006百年日本映画漂洋过海再爱你秘境探险队养老院(法语版)太平洋幽灵意外的爱情秘方鲁宾逊漂流记魔表妖女迷行第二季间谍之道第一季穿普拉达的女王捍战2

 长篇影评

 1 ) [BTS] 《秉爱》- 冯艳

一些相关采访:


冯艳·《秉爱》:两个女人的生命交歌

《秉爱》:长江边的女人的故事

学经济出身的冯艳告诉我们,她以前真的从未想过拍纪录片。

早年怀着做一名学者的梦想,期盼着日后能有一份稳定的、受人尊敬的工作,冯艳来到到日本求学。20年前的冯艳拥有的似乎是我们想象中留学生应有的那种生活,直到某一天,纪录片击倒了她。

与纪录片的不期而遇是在1993年日本山形纪录片电影节上。随朋友同去的冯艳毫无抵抗力地折服在小川绅介的影像之下。如今,冯艳回忆起那次偶遇,仍觉得,冥冥中命运对人生的某种“拨弄”,实为神奇。从此,经济学博士生冯艳,拿起摄像机,走上了纪录片之路。

而与“长江”结缘,是在上世纪90年代。三峡工程隆隆启动,随着搬迁的开始,三峡周边的社会环境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冯艳带着摄像机来到这里。“一切都与想象的不一样。”生于城市,长时间在国外求学的冯艳,原本想象农民离开生生世世生活的土地,定会满怀悲伤。但事实却是,大多数人是欢喜的。三峡工程计划已久,对于计划中将被淹没的区域,国家早就限制投资与开发,贫穷成了此地居民无法摆脱的命运。冯艳后来终于理解,漫长的贫穷后,终于可以离去,当然带来喜悦。带着摄像机在三峡“游荡”,冯艳经常被人当作记者。认识秉爱,也是因为手中的摄像机。“那天,我正在拍摄,突然有个男人来找我,说他们就要离开家乡了,很舍不得,问我能不能从江对面拍一个村子的全景给他。我说可以,他就把地址写在了一张烟盒纸上,给了我。这是秉爱的丈夫。”后在去拍另外一户人家的路上,冯艳看到一个妇女提着猪食桶迎面走来,看到她就说:“你就是那个记者吧?走,到我家玩去!”这就是秉爱。

如今完成的纪录片《秉爱》,跨越8年的拍摄时间。在片子的开头部分,1995年的秉爱还是一个扎着小辫的健康少妇;而2002年,仅仅7年后的秉爱,时光已在她脸上雕出了岁月的痕迹。家周围一片荒凉,邻人都已迁走,只有秉爱还在坚持。在水位上升、断电、不得不搬的巨大压力下,秉爱越来越喜欢向冯艳倾诉。

“其实她并不是一直跟我说搬迁的事情。因为我就住在那里,他们家的所有情况我都清楚。她更多地跟我说的是当前生活以外的事情,她的过去,她的梦想。”20多年前父母做主,把秉爱从山里嫁到了江边,只因为江边比较富裕,劳动的工分是山里的好多倍。秉爱在婚前从未与丈夫单独相处过,用她自己的话说,是“赌气嫁过来的”。

秉爱也有过爱情。那是多年前同村的一个男孩,和秉爱相爱,两人曾一起偷偷溜去看电影。却因为男孩子家太穷,秉爱父亲坚决反对,每次出去约会,父亲都叫弟弟妹妹一堆人跟着,不让她和那个男孩子见面。这时只有哄着弟弟妹妹:“哥哥和姐姐就说几句话……”当年的乡村,虽然也有人选择了私奔去逃避强加的婚姻,但秉爱没有。作为家里的长女,顾及着父母的尊严与弟妹的未来,秉爱选择了服从。

丈夫身体不好,性格强硬的秉爱,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但是秉爱很自尊,从不在别人面前抱怨丈夫,“他这样病弱,若我都不把他当人,别人就要欺负。我不能让孩子们在外面抬不起头来。”秉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们身上,后来,儿子成了村里唯一考上县重点高中的孩子。

冯艳:纪录片导演的苦与甜

对于冯艳,与长江结缘后十几年来的纪录片拍摄,改变了她的生活。在回国之前,冯艳曾为日本电视台做纪录片节目,和著名的NHK以及日本关西电视台都合作过。但一触碰三峡,其他的一切就放下了。“拍摄农民,真的感觉很温暖。”冯艳回忆道,在三峡拍摄期间,自己就住在老乡家里,一住就是很长时间,而且老乡分文不取。心里很想感谢他们。但是又不能给钱,于是冯艳就时常买些生活用品、柴米油盐回过去送给老乡。老乡欣然收下,交情渐浓。

秉爱一开始并不是冯艳的主要拍摄对象。但是在村里朋友不多的秉爱,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无法倾诉,于是就爱找冯艳说话。有时冯艳在别人家拍摄时,秉爱女儿过来找她:“我妈叫你过去。”冯艳就过去,原来是秉爱想她了。冯艳拍摄秉爱,也是一个融入秉爱生活的过程。秉爱一个人担起全家的生活的重担,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冯艳就力所能及地帮她做一些简单的农活,并在秉爱不经意间拍摄下许多故事。

而与此同时,在生活中,冯艳自己也是一位母亲。在零频道专业纪录片制作&制片人训练营上,冯艳笑称,现在自己的主业是“孩子她妈”,拍纪录片是副业。在家庭中,冯艳担当着重要的角色。每天一大早就要起床送10岁的女儿上学,晚上要准备一家人的饭菜;父母年迈需要悉心照料,女儿放学回家需要辅导功课。往往只有女儿睡觉了,她才有大段时间真正能静下心来做纪录片。当我们对冯艳长期以来凌晨2、3点才能入睡,早上七点又得起来送女儿上学的生活感到惊叹时,冯艳只是温和地笑着说:“习惯了就好。”从她的笑容里我们读到一个忙碌而幸福的冯艳。

录音:两种效果 两种意见

谈到技术,冯艳坦言自己并没有专门学过电影,对技术并不精通。在拍《秉爱》时,冯艳一直只使用摄像机的自动挡拍摄,录音方面也没有使用过外部麦克风,都是倚靠摄像机自身的录音功能。直到去年底,冯艳第一次带着助手和外接麦克又来到三峡,开始探索新的录音手段,研究纪录片的录音问题。

之所以会对声音的效果特别留意,是因为许多意想不到。冯艳说,目前我们看到的这版《秉爱》的音效师是给贾樟柯担任音效师的张阳。张阳在做《秉爱》的混音时,曾感叹这样原汁原味的声音很让人震撼。比如村民大会这个片段,张阳认为冯艳用随机麦克录制的声音非常有现场感,并说自己有机会,也要试着这样录一回。

去年,《秉爱》在西班牙Punto De Vista 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上获得了国际竞赛单元大奖,也让冯艳特别吃惊。因为获得第二名的影片是用胶片拍的,技术堪称完美无缺。但是电影节评委会全体成员看完《秉爱》后,在极短的时间内一致决定把大奖给《秉爱》。评委中,有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罗金斯基等非常资深、专业的人士,他们为《秉爱》的原生态和粗糙生砺,感到震撼和惊讶。而在日本山形电影节上,日本已故著名纪录片导演小川绅介的录音师菊池信之也评价说,《秉爱》中没有经过加工的原生态的声音,特别有紧张感,让人意外。

但是也有很多人不同的看法。在山形电影节现场,小川绅介从前的一名副导演评价说,《秉爱》很不错,就是声音方面有点说不过去,山上风声太大,很多地方有破音现象出现。而早在《秉爱》做后期剪辑时,就曾有过不止一位专业人士建议,要把这样有“破绽”的地方除掉。

《秉爱》在国际上引起的这许多有关声音的讨论,让冯艳很意外,也由此对纪录片的声音问题产生了兴趣。其实早在对《秉爱》做后期剪辑时,冯艳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最初的版本是冯艳和一位法国剪接师一起剪的,很多有“破绽”的地方都除掉了。例如,《秉爱》中最后一场戏是冯艳偷拍的,当时在山上,气氛非常紧张,冯艳心砰砰直跳,拿低摄像机,身体在不断抖动。随着冯艳一起抖动的摄像机录下了当时充满激动和紧张情绪的声音,极具现场感。这些在第一版中是没有的。虽然这个版本非常“干净”,对于冯艳,现场感没有了。因此,《秉爱》定稿的时候,冯艳将这些片断又加了回来,“虽然风大得惊人,几乎连人物说话的声音都要盖过,但它却恰好地反映了当时现场的紧张气氛。”让冯艳意外地,拥有各种声音“问题”的《秉爱》在国际影展上获得了好评。

07年底,冯艳带着助手回到三峡继续拍摄秉爱和其他的三位女性。这次,她们带着外接麦克,做了一些录音试验。经过自己的亲身体验,冯艳现在觉得,艺术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自己也反对唯技术论。“中国的导演拍纪录片,没有必要跟在人家后面追那些技术性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你所想表达的内容。我不是否定技术,而是想说,技术是为内容服务的,不能够喧宾夺主。若有足够的资金和设备的支持,技术上做得好一点,达到更高的标准是应该的,但是一定是在不失去内容本身的力量的基础上,这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没有力量光有美,是不行的。”

未来:《长江边的女人们》

冯艳历时近十年拍摄秉爱一家,秉爱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去年,冯艳还把秉爱接到北京来小住,让从小生长在乡村的秉爱体验了一把大都市的生活。

将于2008年5月在重庆举行的中德文化交流活动中,有一个关于女性的话题,会放映纪录片《秉爱》。主办方非常希望到时主人公秉爱也能到场,与观众交流。冯艳把这个消息告诉秉爱后,秉爱特别高兴,因为她自己也一直想知道观众们的看法。

冯艳笑着说,出来了一趟的秉爱,现在也有了些小小的变化,最显著的,就是变得比以前“小女人”了。秉爱的个性非常“硬”,以前冯艳都经常跟她急。在家里,无论什么事情都是秉爱做主,但看了纪录片后,秉爱也许是注意到了一些自己以前在忙碌的生活中从来没留意过细节,亲口跟冯艳说:“其实你熊大哥(秉爱丈夫)也挺不错的。”

秉爱特别喜欢片子结尾那一段:她和丈夫坐在江边,江船经过,船上正好传来歌声。秉爱反复让冯艳给她放,因为她觉得特别浪漫。冯艳说,那时,秉爱的丈夫穿着一件别人送他的西装,由于没有钱剪头发,头发特别长,跟艺术家似的。当时,冯艳就要离开三峡回家了,秉爱和丈夫想送她点什么,又没有钱。于是秉爱丈夫就爬到树上去摘了些去年采摘后留在树上的橘子,两人一起坐在江边剥给冯艳。在一旁的冯艳就把这个场景拍了下来。

07年底,冯艳又来到三峡看望他们。来到秉爱家附近的一个旅游景点,秉爱主动提出请冯艳给她和丈夫拍一张合影,并在照相时主动拉起了丈夫的手,弄得丈夫怪不好意思的,满脸通红。冯艳挺惊讶的,因为在之前,当着自己的面,秉爱和丈夫从来连手都不碰一下。后来,秉爱的女儿悄悄告诉冯艳:“妈妈去北京以后,看见城里人都拉着手,也试一把。”这次接到中德文化交流活动的邀请,秉爱也是先告诉了丈夫,征得了他的同意,然后再打电话答应冯艳,甜蜜地说:“你熊大哥准我去。”让电话这端的冯艳乐不可支。

纪录片改变了冯艳的生活,也改变了秉爱。纪录,似乎已成为一种状态,像一泓江水一样,流淌在两人之间。

在拍摄秉爱的同时,冯艳也记录下了和秉爱同样是居住在长江边的三个女人的故事。听冯艳讲述她们的故事,我感到,她们的人生也是充满了苦难和悲伤。社会的不公、突如其来的变故、亲人的离去,所有与命运无常相关的一切符号,都存在着。但是,最显著的,却是她们的坚韧,这也是这些长江边的女人们共同的特点。在这些与土地相关的故事里,我感到中国农民承自土地的那种温暖的坚强和韧性,如脉搏一般有力地跳动着,支持者他们面对生命中的苦难。在他们的路上,有愤怒的呼喊,但更多的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地面对。

就在几天前,《秉爱》在香港国际电影节上获了奖,又为冯艳赢得了荣誉。如今,冯艳正着手《长江边的女人们》的剪辑,准备把秉爱和这些女人们的人生和命运,也加入到纪录片中来。而秉爱一家,还有那些住在长江边的认识冯艳的人们,一旦有什么事,都会马上联系冯艳,新的拍摄素材也源源不断到来。

对于冯艳,纪录,已成为一种生活状态。

冯艳《秉爱》放映:中国背景下的土地情结

一片废墟中,张家的小屋孤零零却执拗地矗立着。在和动迁干部们交锋的空隙,在繁忙的农活之余,张秉爱讲述着那充满痛苦的过去……

早报记者 黄小河 实习生 董牧孜

纪录片女导演冯艳,每年都要回到三峡库区。19年来,从未间断。

冯艳第一次到三峡库区是1994年,她用摄像机记录了张秉爱等4个移民的生活。5年后,冯艳将其中一个女人的故事剪辑成纪录片《秉爱》,获得了亚洲新浪潮单元的小川绅介奖。

“秉爱是中国农村女人的一个特例,个性突出。”谈到纪录片《秉爱》中的主人公张秉爱,冯艳说。

这部拍摄完成于2007年的纪录片《秉爱》,讲述了三峡水利工程113万移民中一个很不起眼的故事。张秉爱是一个住在三峡库区的普通农妇,20多年前由父母做主从山上嫁到了生活相对富裕的江边。丈夫有病,张秉爱不得不一个人承担全部重担。

当三峡建设不断推进时,村民们在一轮轮动迁中搬离,张家成了村里的钉子户。大坝即将截流,没有分到应得的建房土地,张秉爱守着钉子屋不肯离去。一片废墟中,张家的小屋孤零零却执拗地矗立着。在和动迁干部们交锋的空隙,在繁忙的农活之余,张秉爱讲述着那充满痛苦的过去……

9月21日,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发现和传播反映中国人文生活的纪实电影的非营利青年组织——“瓢虫映像 (Pure Movies)” 在位于上海哈尔滨路的河岸艺术空间放映纪录片《秉爱》。

“张秉爱是我所遇到的被拍摄者中最慢热型的一位。她开始给我讲述个人的故事,是在我们相识了8年之后。”在《秉爱》定稿时,冯艳发现秉爱的讲述和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件的穿插,和她的拍摄顺序完全吻合,“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但却使我感叹生活的丰富,它超出了我的想象,使我去‘结构’影片的努力显得多余。” 在影片放映前,冯艳告诉早报记者。

冯艳比“秉爱”小一岁,出生于天津,1984年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学院日本文学专业,1988年赴日留学,在日本京都大学读环境经济学博士时第一次接触纪录片。

1993年,冯艳被朋友拉去看日本山形电影节,电影节的创办者小川绅介刚刚去世,“我是在没有一点儿免疫力的情况下,与小川绅介的电影相遇,一下被纪录片的现实力量给击倒了。”之后,她将《收割电影:小川绅介的世界》一书翻译成中文并由台湾远流出版社出版,同时也开始了她的纪录片实践。

现在,冯艳正在做纪录片《长江边的女人们》的后期剪辑。“这部片子会比《秉爱》更宏观,关于女人们的命运它呈现了各种人不一样的选择,还有年轻一代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更像是当下中国农民的群像。”冯艳透露,此片将于今年年底或明年初完成剪辑。

库区里太穷,人人都想逃离

东方早报:很多人是从你翻译的书《收割电影:小川绅介的世界》(小川绅介著)认识了你,它也成了中国第一批民间纪录片作者的枕边书。对于你,这本书意味着什么?

冯艳:1992年、1993年我第一次接触这本书。对纪录片的认识和如何拍摄,我从这本书学到很多,它对我来说是一本具有启发意义的入门书。

东方早报:小川式纪录片对你的影响是否依然存在?

冯艳:是,现在还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关于剪辑,这些年我回味的时候还会想到书里说的一些话,但接触这本书的时候,我刚刚开始拍纪录片,更多体现在拍摄方式上。比如,拍残疾人时他们会下意识隐藏自己残疾的手,小川式的纪录片对待别人不愿意展示的东西不会去揭人伤疤。而日本“鬼才导演”原一男(Kazuo Hara)的“动作纪录片”则完全不同,他端着摄像机闯入对方禁区,来谋求相互间的理解、谅解。纪录片有很多方式,小川只是其中一种。

东方早报:一开始去三峡,是不是想拍一部中国版的《三里塚》?热爱土地、有精神追求的农民?

冯艳:(笑)没错!一开始特失望,因为大家对于建水库这事儿特高兴,建水库能拿到几万块钱,还能移民到城里。后来才明白,那里实在太穷了,人人都想逃离。

后来我才意识到去三峡寻找那种热爱土地的农民是不现实的,因为和别的国家不一样,中国土地是公有制。国外农民热爱土地,哪怕有上亿的补偿款也不走,因为是私有制,他们有很强的私产意识,而且他们确实能说了算,他们的土地受宪法保护。比如日本的成田机场,一户人家不走,第二条跑道30年没建成。

东方早报:张秉爱说过,“什么都不能把我从土地上赶走”。《飘》中的郝思嘉觉得,“世界上唯有土地与明天同在”。很多人会把秉爱和郝思嘉联系起来,她们都有浓重的土地情结,你怎么看女人和土地的关系?

冯艳:秉爱和郝思嘉,都是心很高、特别想把控自己人生的人,可现实太多不如意。郝思嘉失去家园,被瑞德抛弃,唯有土地不背叛她;秉爱的命运不在自己手中,婚姻和孩子都不能掌握,孩子长大了有自己想法。我觉得秉爱对土地的感情是因为土地是她人生中唯一可以自己掌握的东西,土地不言不语的,种什么长什么,特别可靠。

东方早报:为什么她又是“很偶然的爱惜土地的女人”?

冯艳:因为大多数人并不爱惜土地。如果秉爱觉得土地那么好,她会使劲儿地让儿女也留在土地上,但秉爱还说过:“以后我决不让我的孩子靠土地生活!”我们不能忽略中国的背景,土地不是自己的,感情也不一样了。

东方早报:其实许多农民和土地的亲密关系已经被割裂开了,眷恋土地的怀旧情结和想象式赞美大多来自城里人和知识分子,他们向往这种“原生态”,但并不了解或不愿意承认“原生态”之下的贫穷与逼仄,你怎么看这种错位?

冯艳:没办法,这种幻想和错位永远存在,除非城里人都做农民去、农民都到城里来。现在很多人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需要时间去发现和适应。我觉得户籍制度实质上是一种隐性的等级制度,城里人很自然地有一种优越感,农村人很自然地有一种自卑感,这特别可怕。

东方早报:第二期移民搬迁完毕后,一片废墟中,只剩秉爱家的小屋,孤零零地,但秉爱“还是要生存的”。你觉得秉爱最后坚持到房子被淹掉才搬离的支撑是什么?土地的依赖?还是对外迁的恐惧?

冯艳:我觉得对外迁的恐惧更多些吧,也是那股犟劲儿上来了,她想争取更好的生活。其实我感觉那些话是因为有摄影机的存在她才说出口。

东方早报:有趣的是很多看片子的人,特别是有些知识分子,看到这一幕就觉得秉爱寄托了他们的理想,把秉爱的人格升到一定高度。

冯艳:今天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医生,她举报医院腐败而被“待岗”,当了400多天“走廊医生”,在采访中她说“我不是为了高尚而活”。 我觉得特别感动,这句话说得太好了!人活着不是为了教育别人或者怎样,首先为了自己而活,秉爱就是这样。有些知识分子不接地气,包括很多搞评论的人,他们没接触过生活,有几个像费孝通那样做调查、写东西?连锄头都没摸过,也敢写三农问题?

我不是要为“女权”做什么事

东方早报:张秉爱上过高中、爱总结经验的农妇随口说出许多哲言式的句子,让观众觉得非常惊艳。私底下,你们之间有没有未被镜头记录下来、却让你终身难忘的片断?

冯艳:好多好多!秉爱天天就往外蹦句子,我想什么时候弄个“秉爱语录”出来。(笑)比如她说“一斗米的仇人,一碗米的恩人”, 意思就是在我特别困难的时候你给我一碗米我也记你一辈子,我有钱有势的时候你给我一斗米我都不待见你。农民的俗语特别有味道、经琢磨,可能因为秉爱特别善于传承吧。

东方早报:拍摄过程中有没有漏掉过的镜头?后来如何发现的?

冯艳:当然也拍到过让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的事情。比如我跟拍移民搬迁,晚上拍了领导吃饭、唱KTV之后,我打车去找那些移民,奇怪的是一路都找不到,最后车灯一遍遍扫过去,才发现他们全在黑暗的野地里吃饭。

这是一段连续拍摄的画面,前几分钟还是领导们在KTV里打情骂俏唱情歌的场景,接着就是移民们被扔在野地里吃饭。我一次次回放这个镜头,特别想哭,因为两种生活的对比太强烈了。

东方早报:你曾说过小川绅介的一句话是你的座右铭,“拍摄纪录片,其实是在拍你和对象之间的关系”。自从介入秉爱的生活后,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当关系出现危机时,你是如何挽救的?

冯艳: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过什么危机。秉爱太孤独,也是个清高的人,她挺爱找我聊天,老让孩子叫我去她们家,一起去田里干活。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我毕竟是拍摄者,总免不了小心谨慎,怕破坏了我们的关系。

东方早报:拍摄时太贴近了,是不是也不好?

冯艳:(秉爱)肯定有烦的时候,但不见得是对摄影机烦,可能是跟丈夫吵架了,这种时候拍摄者就要拉开距离,或者不拍。

东方早报:你曾讲过你给秉爱看了最后的成片,她非常喜欢,很多人也捐款了。纪录片影响改变了被摄者的处境,好的结果能抵消纪录片的原罪吗?

冯艳:我觉得根本就是两码事。就几万块钱帮她盖上房子,那点小恩小惠根本就抵消不了,秉爱不还得自己活吗?我觉得更多的是给捐助者个人带来了慰藉。这个片子让秉爱得到一些好处,但远比不上她能在摄影机面前展现她的生活和困境,把隐私拿出来给大家共享,我觉得秉爱这点特无私。相比之下,我从秉爱这里拿的东西远远超过了她得到的那些,根本没法相提并论。纪录片的原罪永远是有的,每个作者应该永远记着这一点。

东方早报:和秉爱一家还有联系吗?他们家的房子盖起来了吗?

冯艳:一直有,我们现在就像亲人一样,特别好。秉爱的房子盖起来了,秉爱现在过得可高兴了,她有了两个猪圈。(笑)

东方早报:你的拍摄对象大多数都是女人,我觉得你更想抓住中国农村女人身上的某些特质。

冯艳:对。后来很多人给我贴上女权主义的标签,可是什么叫“女权主义”我根本不懂,所以我完全无意识地在做,并不是要为“女权”做什么事。

《秉爱》:沉淀出活着的苍凉与自信 —— 纪录片编导冯艳访谈 (节选)

作者:刘洁系

刘:说到拍与被拍的关系,我想起一个典型的实例。一名新闻记者在大雨天守着一个没有窨井盖的井口,连续抓拍到一个路过的骑车人陷落、摔倒时情景。尽管他的用意在于呼吁公共设施建设应该完善、公共道德建立应该加强,尽管他拍得生动、逼真,可是他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责骂,于是他陷落在一种悖论之中——如果他提醒了行路人,事情就会改变了方向,他就抓拍不到照片;如果它要抓拍到照片,那就得昧着良心等人陷落……说这件事,是想问你,在这种拍摄与被拍摄的关系之间,你是否也遇到过这种悖论的时候?

冯:遇到过呀,这件事让我很痛苦。小川曾经质问:先做人还是先拍片?我当然选择先做人,要不然我会难受一辈子。秉爱跟我从来没提过经济上的要求,2002年我再去拍片的时候,吃住在他们家,我便主动买米、买面、买酱油什么的,毕竟我给他们造成了一些生活负担。一次锄草的时候,秉爱好像是漫不经心地跟我说,儿子昌文高中快毕业了,但是1600元培养费还没有交。我当时没多想,顺口就说得给孩子交,如果不让毕业,考不了大学怎么办!我说完秉爱就沉默了。我突然意识到她没有钱。

刘:这就是一个选择的当口?

冯:是啊。当时我特别犹豫,因为我给她1600块钱,这很简单,这不是问题。可是秉爱是这么自尊的人,这么多年来她不太配合我的拍摄,老说拍这些有啥用,也就是不太顺我的拐,这也使她始终保持着一种“劲儿”。如果给了她钱,解决了她的难题,她也许会配合我的拍摄,但她身上那股“劲儿”还能保持吗?这样我拍到的东西还有意思吗?其实这犹豫里有我的私心在。想来想去,我决定:如果她再提钱的事儿,哪怕不找我借,我也马上拿钱给她,但她没有再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特别对不起她。不管当时给不给钱,我都欠他们的,拍纪录片的人,真的都欠着别人的。

 2 ) 水边的秉爱

  拍纪录片为了什么?小川绅介说是为了“想在活下去的同时,与同时代的人们共同分享勇气……告诉我们的下一代,现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的……”。这句话录在一本叫做《收割电影——追寻纪录片中至高无上的幸福》的书里。这本书的中文版是冯艳在1995年翻译的。1993年,冯艳在日本读环境经济学博士,作为普通观众在山形电影节第一次看到小川绅介和土本典昭的纪录片,深受震撼,之后逐渐开始了纪录片实践。
  
  1994年,三峡工程即将开工,冯艳跑去做实际调查,她渴望发现小川绅介的著名纪录片《三里塚》里“眷恋自己的土地、反对建设成田机场,而联合起来进行抗争”的那样的农民,结果没有发现。后来,冯艳从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叫张秉爱的妇女,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家园,恪守生活的尊严,对土地有深厚情感的人。在和秉爱的交往中,她开始了拍摄,期间中断了五年,我们看到的这部就叫做《秉爱》的纪录片内容,主要拍摄于1996年和2002年。这么长的间隔,让我们意外地看到了风吹日晒和艰辛劳作在这个传统农村妇女面庞上留下的时间之痕。
  
  在一篇文章里,小川说他之所以去三里塚, “最诚实”的回答是“像我这样的人,在某些地方容易被土的气息吸引……”。起初,冯艳来到长江边上的村庄,也许是为了拍摄一个更为宏大的主题和景象——事实上在三峡建设过程中,独立纪录片工作者确实奉献了多部杰作——然而后来,冯艳她选择了更为细致的观察和拍摄,透过113万移民中的一个个体,来描绘普通生命在这场浩大工程背后所经历的一切。影片基本是两条线索组成:一是秉爱与权力意志进行抗争的过程;二是秉爱的家庭生活和个人历史的讲述。而这两者都和她脚下的土地密切相连,所以,这部作品最后散发出来和小川作品一样的、质朴的“土的气息”,以及长江岸旁独特的、女性的、抒情的“水的气息”。
  
  在水库淹没区,水位线以下的居民搬迁方案有两种:一是外迁,二是后靠。为了保证缩减的土地能够供养的当地人口,国家鼓励“外迁”,给予的条件比较优厚,多数人选择了这种。而秉爱却始终选择“后靠”,无论是遭遇任何的压力——来自国家意志的压力、甚至来自家里儿子上学学费方面的经济压力,秉爱的决定从未动摇,态度坚定。在影片中,她最快乐和满足的时刻就是在田野里,无论多么辛苦劳累。她对城市生活没有向往和信任感,她唯一相信的就是土地,土地给了她过去,也可以给她踏实的未来,她说哪怕自己老了,“只要我还能动,在土里刨一天,我就能有吃的”。有一次,她甚至说“土能生万物”,这句朴素的哲理从她不经意的谈笑间说出来,能够深深打动人。——所以,最终她仍然在无奈和无助写下搬迁申请书时那种痛苦,对于观看者而言尖锐如针刺。
  
  张献民先生曾在放映现场说过:“当我问我自己,有什么是我绝不能失去的东西,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跟秉爱比,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们发现自己一无所有,那么信心从何而来,希望从何而来,爱从何而来。而秉爱的田地里种植了庄家,是经济作物,她以此来供养有病在身的丈夫和两个上学的孩子,她的信心、希望和爱都长在田地里。对于这样一个女人,用倔犟、坚韧这样的词汇已不能简单形容。在她的性格下面,是对土地的依靠和信仰做为基石,只要有土地她说什么都难不倒,一定能靠着自己活下去。
  
  冯艳信奉小川绅介的话:拍纪录片到最后拍的都是人和人的关系,也就是拍摄者和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在《秉爱》里我们可以看到两者之间的亲近和融洽,作者在任何时刻都站在被记录者那边,用最平等的、富有感情的目光却注视秉爱这个女性(这也得益于作者本身是女性的缘故)。这部纪录片画面毫无刻意之处,按照崔卫平老师的形容是“我们自己的灵魂看待这个世界的尺度和比例,它们不大不小,不夸张也不萎缩”。
  
  这部纪录片有两种类型的场面,一种是秉爱夫妇和前来动员搬迁的干部进行争论的激烈的场面;一种是秉爱独自对作者进行回忆过去的平静的场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在这部纪录片中相互交错,秉爱所遭遇的委屈和不幸、以及她自己的质朴和豁达也汇聚在一起。其中最感人的是,秉爱对自己的恋爱、婚姻和家庭的谈论,背景多是在水边。虽然叙述的内容都是吃的幸苦,但她自己不以为意,总是如此恬静和开阔。当讲到因交不起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超生费,屡次流产的过程,听者难免会揪心,但她仍然带着平静的笑意。她也谈到自己的梦,说自己嫁过来十来年梦见的一直是娘家的地,直到现在才可以梦见这里;又有一次,她说梦到被流掉的孩子来寻她,她满怀伤心和无奈。这些关于回忆和梦境的意境,穿插于现实,使得秉爱这个中国传统女人的形象格外厚重。
  
  在冯艳翻译的那本书里,小川还说过很诗意的话:“只要看一下路边的草,就知道这条路是通向闹市还是通向偏僻的地方。这是走路人的想法……”在我看来冯艳的这部作品也有一种“走路人的想法”,她自然而然地捕捉到秉爱身上的闪烁之处,她感叹《秉爱》定稿的时候发现“这些讲述和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件的穿插,和拍摄顺序完全吻合”。这或许说明,生活的逻辑总是会强过主观的逻辑。

本文作者:卫西谛
发表于财新·新世纪周刊

 3 ) 爱秉爱

继王彩铃之后我又一个喜欢的女人,她是个真实的人,她的名字叫秉爱。
我爱她是因为我爱她对自己生长的土地的挚爱,对于自己家庭的挚爱。
她说,土地是最好的东西,什么都能从里面长出来;土生万物,土还能生经济,你说是不?
她还说,虽然我丈夫身体不好,别人都说他不中用,但我要把我的丈夫,和我的两个娃儿都捆在一起,要团结,捆得紧紧的。

看着秉爱弯着背在田里劳作,她一双提前苍老的手抚在依然俊俏的脸上,听着长江过往船只的鸣号——是生命沉重的痕迹。

在同样的条件下,在那么多的困难面前,我并不会比她做出更好的决定。但我想说,自尊的人格真可爱!

有人说《秉爱》这部纪录片象小川绅介的,可是我不认识什么小川绅介啊!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符号和标签而已。
我认识的只是秉爱,是一个热爱土地,热爱生活的人。

说到导演的风格,也了解到冯艳是有过旅日背景的。在她讲述的日本文化中,让我想到了另一个日本人——宫崎骏。
他的动画片也有很多是关注人和自然以及人与土地以及城市化与传统土地文明的冲突:
比如《风之谷》,《幽灵公主》还有《百变狸猫》等。

10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的秉爱,感谢导演的坚持和真诚。
也想在此勉励他人和自己,不要抱怨自己的东西不够好,请检查一下为此花了多少时间。

本来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导演的,可每次我总是神奇的会打消自己发言的企图。
我的问题是不可重现的,比如秉爱认识冯艳以后的生活,是否是被后者影响了呢?
这种影响有多大?是不是成为她最后坚持到房子被水淹掉才搬离的精神支持呢?

还有关于纪录片的问题,要想“客观”的记录,不影响当事人,在严格意义上——举起摄像机的时候就已经破坏这种“客观”了。
那么后来冯艳宁愿称这个为个人的记录,我想大概她已经把秉爱当作自己的好朋友,而且和她的关系已经“主观”到不能称之“客观”了。
话说回来,“客观”的东西一定就是真实的么?
或许这就要看双方的沟通和信任了,毫无疑问,秉爱已经为我们展现了她最真实的一面。

 4 ) 当秉爱遇上移民

早前通过崔卫平先生的影评熟知《秉爱》,殷羡已久,后来有幸在福师大举行的民间影像纪录片展上得窥该片。

秉爱,一个湖北桂林村的农妇,勇敢,正直,慈爱,执着,完全符合国人对农民乌托邦式的评价。她的品质因生活的艰辛被放大。然而,这种放大显然不是她自找的,而是她所在的国家给她的。她想多生几胎,国家让她打掉,她想长居此地,国家要她移民,她想搬到别处,国家不给土地。乡土伦理和秩序带给她困难,庞大的公权力则让她在困难面前难以招架。

当拆迁和移民密谋在一起,话题变得沉重,难以下咽。秉爱与村干部就移民搬迁问题交涉构成影片的一大线索。移民搬迁因此特殊性,公权力的介入显得露骨刺眼,对此评价高低在于农民如何面对。秉爱在山坡上,背对千重丘陵,面对摄像镜头,豪情万丈。然而当村干部的苦口婆心威逼利诱不断涌来,秉爱只好不断的将条件后撤,原初的豪情万丈也逐渐烟消云散。村干部说,我代表国家,发誓不屈服任何困难的秉爱,最终还是在国家面前败下阵。翻来覆去,村干部本就不想与秉爱协商内容,只想劝说其接受。真让我绝望的是,村干部不说自己代表村民,却说代表国家,僭权之人本末倒置之举说明什么?我一直安慰自己比秉爱幸福得多,但其实,她的处境和我相差无几,只需有个号称代表国家的领导过来,我的生活立马成秉爱的翻版。

总是不自觉的将屏幕里人物的处境和心态和自己比较,类似的体验贯穿始终,片场有观众直言“真实的可怕”,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秉爱将自己的苦难归因于上辈子造的孽,孽缘的诞生源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她的话讲叫“恋爱不自由”。苦难造就智慧,秉爱有句话震撼了我“灵魂落后我二十年”,诗意点叫“走太快,灵魂跟不上”。梦与灵魂神秘的关系竟从秉爱朴实的话语中展现出来。崔卫平先生曾给了个注脚:有灵魂的人不惧怕谈论自己的灵魂,谈论了也不尴尬。秉爱的言论完全颠覆了我对农民心智的偏见。

与《三峡好人》相比,影片对移民的描述和刻画更为直白触目惊心。望着即将被淹没的家乡,依依不舍,泪眼婆娑。在这里,能够给移民希望和寄托的不再是贾樟柯超现实的纪念雕塑飞升,而是一个国家具体的承诺。遥远的地方有生产资料吗?适合村民生活吗?邻里还能相聚吗?承诺似乎还比上一个天才般的构想。

秉爱最大的愿望,儿子上大学,最后也落空,极度失落中,背景给了航行在江面上的小船,船上载着破旧的家具和移民的眼泪。




 5 ) 关于命运

《秉爱》,一部在长江流域迸发生长的纪录片。 正如秉爱说:“土地是最好的东西,什么都能从里面长出来;土生万物,土还能生经济”,而这部纪录片的诞生也源自这片土地。 在我年纪尚小的时候,并不理解土地对农民意味着什么,似乎农民除了种地别无更好的选择,当这部纪录片中看到如此爱惜土地的秉爱,展现出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我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爱。 事实上,我的家乡也有一片流域,近些年同样因为修筑大坝,许多低洼的库区百姓也需要面临搬迁的问题,大多数人会选择搬离和补偿,但事实上对于世代生活在这的农民的一些人来说,脚下的土地情感远远大过其他,当面对更好的生活选择,搬迁是成为摆脱贫困的大多数选择,这并没什么错,但我相信也有像秉爱这样的农民,为自己的坚持讨说法,相比补偿和分配,更愿意选择土地和有尊严的自食其力,面对命运的选择,她没有逆来顺受,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从秉爱身上,能看到传统的中国妇女重情重义,勤劳勇敢的优良品质,同时还能看到中国妇女少有的坚韧,与命运抗争的坚持,有一套属于她的生存经验,并不是说她不愿意搬离,从三峡第一期96年,第二期02年,再成为唯一的钉子户,对于秉爱来说,土地如她的婚姻一样,是一种不爱但难以割舍的关系,听她的讲述,这片土地也曾带来许多痛苦回忆,她当然明白,完全依赖土地没有希望,她拼命努力供子女上学。但在此时,除了土地是她所能把握的,她必须拼了命的守住唯一的阵地,她说:“在农村能刻一些苦,不比城里过的差”,“只要我还能动,在土里刨一天,我就能有吃的”。如果失去土地,对她来说就如失了魂一般,不仅无法把握命运,连唯一的尊严也要丢失了。她是这样一个有主见,勇敢为土地据理力争的女性,这也是她和传统女性如此不同的地方。 很巧的是,还看过另一部三峡库区的纪录片《沿江而上》,同样生存在江边靠种地过活的余水一家,由于外来户并未受到政府关注和补偿,另一方面,江边的唯一居所随时面临水涨淹没,面对生存的困境,无奈只能将初中毕业的大女送去打工,在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面前,他们无力抗争,也不懂得,只能默默接受江水漫过房屋的事实,这与秉爱一家形成强烈反差。 两者都是关于土地,关于农民,关于命运,面对如此相同的境遇,不同的命运选择,令人感慨万分。 当江水漫过废墟,曾经热闹的城镇村庄成为历史,当国家的命运与个人命运交织,我们无法公平评判。纪录片对历史最大的尊重也在于客观尊重事实,不干涉,不影响。 纪录片除了呈现真实外,还具备一种文献性,因而在多年后,我们回看这段历史影像,更多是一种对土地的敬畏,对人有更多的理解,对历史发展进程的思考。

 6 ) 与命运相濡以沫

看电影尤其科幻电影,常会遭遇这样的神奇:先是美丽的地球孤悬太空,接着镜头急速拉近,蔚蓝变成了海洋,碧绿幻化为森林,星罗棋布的小黑点膨胀作都市……车水马龙出现了,人流如织出现了,倘若宇宙间有一双眼睛,他会惊诧人间这鲜活的万象,每一阵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掀起的风,都牵动他原本麻木的神经。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宇宙中这双自以为洞悉一切实则只看表相的眼睛,只不过我们对着的,不是神秘美丽的地球,而是报纸上一条条言简意赅的消息。例如:三峡大坝即将开工……移民安置工作顺利进行……大坝一期工程如期完工……最后截留时间业已确定……多年来,我们的双眼无关痛痒在组成这些新闻的字里行间快速滑过。三峡作为一个热门词,仅仅意味着词语本身,至多牵扯“形而上”的学术纷争和政策博弈。我们缺少一个急速拉近的高分辨率镜头,我们跟三峡的缘分,停留于一条条冰冷的新闻。

不,不完全是。近年来,从各种深度报道,从形形色色以三峡库区移民为主题的纪录片中,我们窥得一点端倪。无论这个视角多么平和,也脱不了“猎奇”的干系,尤其观众的心态多少如此:既定的生活被打破,被迫面对广阔的未知,光这一条,就能滋生多少故事!《秉爱》一片的力量,也来自于超越平常生活之上的顽强(或者说偏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仍是一个“特殊”的角度,注定镜头中的主角张秉爱,即便再发人深省也只能成为一名“孤独英雄”,缺少定位的参照系和成为榜样的前提。她对命运的态度与其说是抗争不如说是顺应——顺应血脉中无法洗脱的烙印,顺应对土地全然的信靠与托付,顺应活着本身的艰难并从中品出自己心目中的意义。她的固执、勇气、希望,及希望注定的破灭全由此而来。

拍摄者冯艳,对张秉爱一家在移民安置过程中的挣扎持续关注八年,同时又是小川绅介著作的中译者,此片还在小川先生一手创办的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上获奖,诸多因素,不能不使人联想起小川先生的名作《三里塚》。同样是个人命运与国家意志的孤独对决,这其中至关重要也最动人的,无非信念二字。《三里塚》我没看过,网上流传航拍的成田机场跑道照片中显示出来一个个倔强的“圆圈”,给人的感觉五味陈杂:住在飞机跑道中间,生活面临怎样的不适可想而知。信念本来支撑着生活,却渐渐“蚕食”生活成为生活本身;为权益而抗争走到最后演变成为抗争而抗争,这恐怕是坚持到现在的三里塚居民始料未及的。彼此把对方逼到绝路的对决无所谓胜败,怎样的结果都无法洗去悲壮底色,在飞速发展的现实生活中难免被抛弃的命运,身不由已成为一桩尴尬的“奇谈”。而中国的张秉爱,她的信念同样强悍,她的力量在各级干部软硬兼施的威逼利诱下又显得那样无所凭依、岌岌可危。于是我们看到跟三里塚不太一样的结局:秉爱从她狼奔鼠突的命运中一路走来,连泪水也平静得出奇。当最后的期限来临,巨大压力下的记忆决堤,才终于冲垮了一位普通农妇质朴而纯粹的矜持与克制,开始面对镜头敞开她与土地紧密相关的过往——如果说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特别的“符码”,那么属于秉爱的那一个,只能用土地命名。

“土能生万物”,当这句在秉爱看来天经地义的话从她嘴里轻轻吐出,观者如我却醍醐灌顶,陷于某种失而复得的震撼及随之而来、无从把握的乏力。家和家园,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在我们中国人的血脉中,浸透了“家”和“田园”共同组成的“家园”意象。没有回忆的地方不能算家,没有田园庇护的家不能算家园。所以游子谓叹:归去来兮,田园将芜;所以富足的“度量”标准是: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所以诗人憧憬的归宿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些不是寄托于诗歌王国的海市蜃楼,而曾是切切实实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伴随大工业城市化的隆隆脚步,不知不觉间,我们失落了它。哪怕坐拥豪宅也难有家园的安稳笃定,更何况钢筋水泥的丛林,对大多数老百姓而言,能奋斗一套“鸽子笼”就算功德圆满善莫大焉。我们离土地越远越意味着某种形式的富足,越富足越催生莫名其妙的浮躁,越浮躁越逼迫心中虚无的黑洞隐隐作痛……绕了一大圈,寻找的却是当初毫不犹豫丢弃的东西。莫非这是上帝对人类开的一个小玩笑——一手赐予一手收回——既是严肃的旨意又似戏谑的游戏。一百年前捷克有位好兵帅克说得好:上帝的意思很难猜。人人于是都获得这样切肤的体验:失去的东西才倍觉可贵,在追忆中焕发无中生有审美的光彩。城里人转而蜂拥去乡村体验所谓“简单生活”,采摘成为一种流行的休闲手段减压处方,与季节更迭和辛苦的劳作完全脱节,美其名曰:寻找精神的家园。三峡库区的移民户张秉爱永远闹不明白这些城里人的虚头八脑,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自己的信念能被你貌似深刻的价值观比下去,她声量不高然而坚定地说:“土能生万物。农村人只要刻一点苦,不比城里差。”

在此我无意鞭挞移民过程中政策执行的粗暴和极有可能存在的腐败与不公,尽管它们跟秉爱一家的命运息息相关(不吝笔墨展开来谈,将是一篇充满敏感词的社会学论文而非影像的直接观感)。我也无意在城市人对土地的漠视和张秉爱对土地的珍视之间搞对立论高下,深入探讨背后的历史偶然与经济必然。我只想说说影片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些片段,由此衍生我自己的感叹。这些感叹从张秉爱这个名字出发,却有可能朝背离张秉爱的方向渐行渐远。附会、拔高是我们基于文化优越感的本能作祟,从另一个角度对人物一厢情愿的“抹黑”。片末字幕说,秉爱一家最终没有接受政府安排位于高处的宅基地,而是搬到公路旁隧道边的窝棚暂居。真实的秉爱留在她的信念里,留在简陋的窝棚中,连她最信任的镜头也无法捕捉,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籍由影像搭建的桥梁,表达我们由衷的敬意。

这位比秋菊还固执还有主见的农妇在片中每当遇到困难,都抛出几句“浑不吝”的狠话,然后倔强地扬起头说:“怎么我都得活下去。”活下去,是她认为最无法被夺走的权利,也因此成为她心理上“反败为胜”的法宝。这不能不使人想及余华所说“人和命运之间的友情”。这不是我第一次想到《活着》后记里的这段话,上一次是《铁西区》,这一次是《秉爱》。的确,他们都是除了命运一无所有、面对巨变默默顽抗的人;他们都在观影过程中没有意外地败下阵来。可他们虽败犹荣,充满了力量。我理解这力量来自广阔无边不抱任何奢望的达观和韧性,余华的表述是:“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秉爱的半生正是这种忍受的最好证明:包办婚姻,丈夫有病,生活清苦,孩子来了又去……那些血淋淋的往事是秉爱心头的罪,她认,可她并不为此痛不欲生。她对梦中化成蛇群寻来未及出生的孩子们说,政策不允许没办法,政策若允许哪怕要饭也把你们“引起”(生下来)。

这些年我也去过不少穷乡僻壤,见过许多只剩老人孩子的“空巢”村落。经济大潮的威力出乎意料,地理上的偏远再也无法阻止外来价值观的攻城略地。传统意义上的乡村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化瓦解,换句话说也成立,进步繁荣。很有意思,两组相互对立的词汇都能用于描绘同一种现象。在秉爱这类“死硬派”眼里的“退化瓦解”,在向往城市的年轻人心中成了“进步繁荣”,你不能简单评判孰对孰错,你只能对一种向往表示理解,对另一种坚守表示崇敬。而秉爱最让我崇敬的一点,前面其实已经涉及到,那便是她对自己秉持价值观的信心,在这股所向披靡大潮冲袭下,完好无缺。这几乎是个奇迹,放在秉爱身上又似乎不言而喻。我注意到在当地方言里,“清白”一词的表达力异常巨大: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叫“清白”,那是结婚时的秉爱;把话讲清楚叫“清白”,那是开搬迁政策讨论会时村干部提出的希望;还有就是,一生清白的“清白”,最后这层意思最要紧,几乎成为秉爱的人生信条和终极目标,她说,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她也要把丈夫孩子“锢”在一起团团圆圆的,把丈夫伺候好把孩子教养好,好让人们说起她,“清清白白”。“清白”在这里,与其说是个虚名,不如说是口气,是支撑一户陋室一门贫寒的“镇宅之宝”。秉爱并非不问世事,空谈理想。她对外面世界的光怪陆离时有耳闻,对身边潜移默化的道德崩塌无可奈何的同时立场鲜明地嗤之以鼻。她说自己的女儿以后要找个丈夫好好过日子,不干净的钱不挣。而什么是干净钱?对秉爱而言又落实到了土地:此刻她依靠土地努力供养两个孩子。孩子有本事展翅高飞固然好(这也是她去县城高中找儿子严肃谈话的动因之一),走不出去也不怕,因为还有土地。这时候的中国农妇张秉爱,几乎跟《飘》里面美国南方阔小姐赫思嘉一样,眼里闪耀着永不熄灭的希望火焰。

当她面对镜头指点自己“名下”的二十来块田地“江山”,满足骄傲得象一位君王。不是权利不是金钱,恰恰是秉爱对土地的热爱和辛勤劳作,使她登上“王位”:这里面,有她家原先的责任田,有搬迁户们离开时顺水人情的赠予。田多得伺弄不过来,经常“巡视”一圈还忘记一块。种桃子的几块靠近公路,恐因触犯“政策”而被砍毁。秉爱谈笑风生地说,砍了也不怕,再种就是了,桃子树长得快,四年就能挂果成才……四年的劳作在秉爱口中轻松得象四天的休憩,难怪她觉得城里也没啥好的,不过是玩得轻松。这“轻松”在秉爱看来,或许沉重过四年的劳作。如果你对土地有秉爱那般的笃信,如果你对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命运有秉爱那般泰然领受的气度,你将无惧“靠天吃饭”的不确定性,你会是沙滩上另一个秉爱,多病瘦弱、对妻子唯命是从的丈夫从怀里掏出一个、两个……许多个橙子,夫妇俩把困扰自己的搬迁难题暂搁一边,高高兴兴剥橙子聊天,谁能说这不是幸福。可我们都不是秉爱,不但我们,陆续搬迁的亲朋邻居们也都不是秉爱,每个人都做出关于生活各自的选择,其中并无高下之分。最重要是忠于自己的心,享用选择带来好处的同时也承担选择派生的后果与代价。从这个意义上说,秉爱倒真是一个榜样,她用几乎可算“愚忠”的朴素语言表达对命运多舛的完全承担:有什么办法,前世孽缘嘛,摊上这么个有病的丈夫。平平淡淡过了这许多年,再平平安安过下去,就是秉爱对命运最基本也最有把握得到应承的期许。

影片中的秉爱是读完了高中的,从无边无际的劳作生涯回望从前,学生时代一定美得象梦,于是它真的常常入了秉爱的梦。这样的学识在农村算个文化人了吧,所以秉爱的言谈颇有几分“学究气”,对村上所拨宅基地的不满原由是:离生产资料那么远!所以她手捧一本“移民安置办法手册”,逐字逐句反复阅读,自以为领会了政策精神,可以无视村干部对自身权益的无视。烂草坪的一番心理较量,让天性善良的秉爱头一回慌了神,隐约感觉徒劳的抗争形势骤然严峻,秉爱茫然握笔,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就这样,在干部们的口述下,完成了她一直不愿签署的”不平等条约“。是夜,烛光如豆(这个细节促使人猜想:搬迁工作真的到了最后关头,秉爱一家作为那一片唯一的”钉子户“已被断电),两口子草草刨了几口饭,秉爱迫不及待又掏出”手册“研究,一时间有了点信心,决定第二天拿着手册去跟领导干部们理论,一时间又泄了气,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秉爱,脸上笼罩不踏实的阴影,洇出属于女人柔弱的轮廓,无助地问丈夫:“他们该不会把它(手册)给没收了吧?”黑暗的山村满是土地,家园不保,何以家为。秉爱以土地为中心的精神世界,从此失去往昔平衡,在动荡中山雨欲来。

墨西哥的土著们认为,不能走太快,以至把灵魂也丢掉了,应该停下来等一等。秉爱跟他们不谋而合,她说,要在一个地方生活二十年、三十年,才可能梦见这个地方。离开一个地方,灵魂不会轻易跟来,因为,灵魂不爱挪地方。

秉爱其实并不特殊,山一样的信念无处不在。影片放映结束,现场许多观众的即兴发言中都提到自己的父辈对故土的眷恋;乃至年轻的自己,对一心求变的世界渐生窦疑。“土能生万物,土能生经济”,上溯个几代,我们的祖辈不都是这样热爱土地的秉爱。可土地有限,人口膨胀,从农牧业向大工业的经济转型,无不伴随着土地和劳动人口的痛苦分离,宛如另一次“分娩”,不这样就无法催生新的社会形态。对此,英国十八世纪著名作家盖斯凯尔夫人的代表作《北方与南方》就曾做过生动描绘。有离开土地的人,有离开土地的一天,也有自愿留下的人。留下来那些,哪怕在飞机跑道的夹缝中在公路隧道边简陋的窝棚里,也将继续生活下去,这才是有兼容并包精神的现代社会。

时代的战车高歌猛进,相比之下,“秉爱们”的存在委实渺小,却因坚守而发出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迟早会被更多的人听到。

 短评

抗争的悲苦女人,有多少人能像她这样的活着?

4分钟前
  • 利奥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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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隐忍而坚韧,乃民族之风骨。秉爱的一句我要活下去,其气节令人高山仰止。

9分钟前
  • 向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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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爱是秉爱的第一个观众:哎呀这就是纪录片啊,早知道我就配合你了。

11分钟前
  • salon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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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是“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舜爷的百姓,倒不都挤在露出水面的山顶上,有的捆在树顶,有的坐着木排,有些木排上还搭有小小的板棚……“禀大人,百姓都很老实,他们是过惯了的。他们都是以善于吃苦,驰名世界的人们。”——鲁迅《故事新编·理水》

14分钟前
  • 丁一
  • 还行

【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汪方华CYU 秉爱真的不像是一个大山里的农妇啊

19分钟前
  • ea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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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碟看得好难受啊。。。

20分钟前
  • 左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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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变迁中的普通家庭遭遇。秉爱,中国女人。

22分钟前
  • 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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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犬儒主義的一個表癥在於對既定現實——政治的假面化與話語權的失落,不公現實的合法化默認——的隱忍精神,抱著安分守己的政治遺傳寄希望于渺之又渺的未知後來,張秉愛的希望最後還是落空了,一如她的被江水吞沒的家宅。歷史的宏大敘述掩蓋了細碎的個體構架和微觀真實,偽飾出虛假的歷史語言。

26分钟前
  • 蘇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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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会有配乐

29分钟前
  • 肥皂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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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34分钟前
  • 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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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喂,冯桑我好爱你啊!!!!!

35分钟前
  • T3的小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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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爱,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秉持生之欲,活之爱,大风大雨无法阻挡生命力,人情冷暖不改初衷,结婚、生子、哺育、劳动,为家庭牺牲,为下一代牺牲,像每一只中国蚂蚁一样克勤克俭地活下去。

37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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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而震撼的纪录片,犹如当初看费孝通的乡村经济,一个张秉爱,刻画了无数底层的中国人,这才是真实地中国人的特性。一个问题,导演是如何能够预测和拍摄这个跨越6,7年的故事的。

39分钟前
  • 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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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纪录片,对普通人生活记录的同时也记录了历史。

43分钟前
  • 乌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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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平实,编造痕迹少,煽动性也小,倒是能我更好地去了解这个秉爱之道的普通母亲

45分钟前
  • 茉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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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冗长

50分钟前
  • 杜扬Sea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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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现在如何

51分钟前
  • 黄色动力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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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是 难 得 的 。

52分钟前
  • 夏 象 安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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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我嫁得男人撇,说我嫁了个没用的男人,我偏偏的,我要把男人、孩子捆到一起,把一家人捆得团团圆圆的。

53分钟前
  • 峰峰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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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35、后靠、外迁、长委、国家等各种名词夹缝中牢牢活着的女人。秉爱对着同龄女导演的几次私语是她最浪漫的个人表达,这些讲爱情、讲愤怒、讲生育的记录,让她这个人超越九十年代的小村庄,足够进入长江的历史。

58分钟前
  • 熊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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