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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后面撞上来,屁股先是坐在车前引擎盖上,然后向右侧倾斜,最后跌落到地上。没有急速刹车的声音,没有撞击的沉闷声响,没有坠落于地的痛苦呻吟,倒下,而且慢慢的倒下——当一瞬间发生的事故在镜头前变成一个缓慢的过程,何来痛苦?所以躺在地上的保罗用手抚摸着头,说了一句:“我没有死,过去不会重新来过,没有什么……”
一个慢镜手法,似乎消弭了事故发生那一刻的惨烈,似乎背离了正常时间里该有的疼痛,而保罗的那句注解似乎又阐释了生命和肉体无关的升华,没有现在的死,是因为过去已死,过去不会重新来过,是因为现在人人都各自逃生:刚刚拉住了手抚摸了脸的妻子伊薇特和11岁的女人塞西尔,在看到保罗倒地之后,没有呼救就走了,他们在保罗面前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剪影,一步一步快速地离开了现场;撞击了保罗的那辆车上坐着的女人是和保罗有过肉体关系的妓女伊莎贝尔的妹妹,她想要解救,旁边的男人却想着逃跑;保罗正和伊薇特说着“以后我们一周见一次”,镜头里却是骑着单车在道路上疾驰的丹尼斯——四个女人,都在离开,而她们,完整构成了保罗生活中和肉体有关的四重维度:家庭、婚姻、性和带着暴力的爱。
所以,“我没有死”似乎有从另一个维度让保罗忘记肉体的痛苦,各自逃生的他们,作为某种衬托,让保罗在向死而生中看到了冷漠和麻木,看到了逃避和离开,但是,当一种生命在自语的“我没有死”中展开,看起来也像是自我安慰,在早已跌入肉体深渊的困境里,死和不死只是形式的差别,或者被车撞击,也成为保罗无法逃离的宿命——他们在逃离,保罗无法逃离,一样的现实,一样的困境,就像丹尼斯曾经在本子上断断续续写下的那几个词:人生,缓慢的步伐,伸出手,爆发的,不规则性,造作的动作,对不变的空虚的工作,抵抗,冗长的时间,无用的变动……
一部小说的词语,在那里被书写,丹尼斯总是用嘴舔一下黑色的笔,然后低头写下,嘴无法写下词语,她只是习惯用身体的部位“说话”,而当用身体说话,断裂的语言是不是带有肉体的属性?丹尼斯在写自己,也在写保罗,作为保持了两年关系的恋人,他们有些时间在一起,但更多时候是分开的。这是对于爱和性的一种间离,起初一起在电视台摄制部工作,也一起享受了和爱有关的性生活,本来这是保罗和丹尼斯对于肉体最为直接也最为动情的体验,但是当分歧越来越大,肉体也从性和爱变成了暴力。
保罗接足球训练的女儿塞西尔回家,中途去见了丹尼斯,起初他们在塞西尔面前拥抱接吻,然后谈到了摄制的一个方案,丹尼斯开始发火,说这个方案本来是自己负责的,但是后来被改变了,于是向着保罗大骂,说他说“法西斯分子”,接着威胁说自己要辞职。保罗开始躲避,坐到车上然后向丹尼斯说了一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调转车头而去。这是一次裂变,并不是开始,似乎也不是最后的结束,之后丹尼斯果真辞职了,她骑着单车前往一个农场“工作”——以照顾一头牛的方式取代照顾了两年的保罗。期间他们也有过见面,有过相遇,但几乎每次都不再有那次的拥抱和接吻,而是没完没了地争吵:在电影院门口,保罗说送她回去,丹尼斯不要让他送,接着一个硬拉着一个试图脱手,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争吵;在公寓里,当和保罗保持性关系的妓女伊莎贝尔推门进去,看到刚坐着的保罗突然起身,然后扑向对面的丹尼斯,一个瞬间爆发的动作,又在慢镜手法中变得异常缓慢,而这种缓慢又将本来的动作转变成了一种拥抱,但是拥抱也无非是肉体暴力的一种形式,伊莎贝尔问的是:“她似乎受伤了。”而保罗回答的一句是:“除了殴打之外,我们无法深入接触。”
殴打变成了拥抱,肉体之间的暴力变成了深入接触的形式,所以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受伤”。最后的丹尼斯和保罗是在车站里相见的,冷风中的保罗等待着丹尼斯到来,但是骑着单车的丹尼斯下车,说了唯一一句话:“我可不难过。”马上又调转车头,骑上车离开了。一辆单车,一个女人,就是保罗对于肉体的最后一个记忆,当他经过那些骑着单车却不是独自一人的赛车手,当他最后面对怀有愧疚之情的妻子和女儿,车祸就降临了——车祸撞击了他的肉体,在倒地的那一刻,连肉体也最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而在和丹尼斯的肉体维度里,又衍生出和保罗有关的两种生活:和妻子伊薇特、女儿塞西尔之间的肉体依存关系;和伊莎贝尔之间的性交易关系,而这也正对应其中的两个主题:生活和买卖。保罗和妻子伊薇特之间保持着一个月见一次面的习惯,而见面的意义只是为他们提供生活上的一张支票。这是家庭关系破灭的证明,是婚姻有关肉体关系的一次解构,即使最后在丹尼斯离开之后,保罗提议见面时间改为一周一次,是一种复合的迹象,但也只不过具有一种形式意义。
但是保罗和女儿塞西尔之间,却有着更为微妙的肉体关系。保罗是塞西尔的父亲,是塞西尔生命的提供者,也就是说,保罗是塞西尔这一肉体的创造者,父女关系的这层肉体性牵连,在隔阂的生活里竟慢慢变成了对伦理的违背,他几乎不记得塞西尔真实的年龄,是11还是12?当那次接塞西尔的时候,他问足球教练的一个问题是:“想亲自抚摸女儿吗?”而他心里的想法是:当母亲可以很容易触碰孩子,而对父亲来说则是不公平的。塞西尔的身体在慢慢发育,保罗似乎开始窥探她的肉体,在和妻子见面的时候,他送给塞西尔的礼物是衣服,并当着伊薇特说:“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胸是不是大了。”一个父亲在公众场合,在妻子面前说起女儿的身体,似乎无可厚非,但是如此觊觎一种肉体的成长,也超出了作为父亲的关爱范围,而其实,保罗对女儿的关注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于自我肉体异化的一次纠正,不知道女儿的确切年龄,渴望着抚摸女儿的身体,他是父亲,显然是脱离了女儿身体意义的父亲,所以他希望在亲密接触中重塑一种肉体意义上父亲形象。
但是对保罗来说,无论是和丹尼斯的性爱,还是和伊薇特、塞西尔的家庭之爱,都偏离了肉体的正常需求,也正是这种背离,让他越来越沉溺于肉体的感官体验,无论是宾馆里那个渴望性侵他的助手,还是农场里对着奶牛的女性屁股,都以一种隐喻解揭示了保罗生活中的肉体存在,而最后保罗选择的是妓女伊莎贝尔,而他们的肉体交媾之路是从“看电影”开始的。电影院门口站着妓女,他们搭讪着那些观望的男人,并悄悄凑上来谈价格谈服务,那个拿着报纸的男人说了一句:“靠力气是不能建立关系的。”也注解了纯肉体关系只能走向一种交易,而保罗和伊莎贝尔就是这样在“买卖”中相互获得安慰。
从保罗的肉体需求到伊莎贝尔出卖肉体,这其实也提供了关于肉体的一种解读。伊莎贝尔也曾经有过恋人,那个叫凯斯的男人在她的记忆里和绿草有关,和原野有关,和晴朗的天气有关,但是最后迫于生活的压力,她变成了妓女,当她站在男人面前,当她躺在床上,只是一具肉体。但是她之存在,却并非像保罗一样满足男人的身体欲望,她的肉体又衍生出男人的想象:一个年老的男人让她穿上衣服,从外面敲门进来,然后对他说:“爸爸,女儿来看你了。”然后假扮成父女,在肉体的抚摸中弥补失落的亲情——而这不正是保罗失落的那一部分?一个老板在里屋,里面还有一个男主助手和另一个妓女,于是在被精心设计的场景中,在口红、皮鞋、疼痛的命令的世界里上演着关于权力和服从的游戏。
肉体可以变成亲情,可以想象成权力,但是对于伊莎贝尔来说,肉体最直接的获得便是金钱,而金钱带来的是生活的稳定,所以她对妹妹说:“幸福就是平稳的生活,所以我很幸福。”一种满足感和肉体无关。而她的妹妹本来是想向她借钱,后来竟问她能不能也让自己做一两个月,而伊莎贝尔问妹妹的是,那些客人的特殊要求你都能满足吗?“他们是要侮辱我们的。”伊莎贝尔说着“侮辱”,但其实和任何职业一样,她也只是把这种侮辱称作是特殊要求,所以肉体意义在她那里只具有职业特性,而正是这种特性,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是被束缚的。当她私自接客被老板发现之后,被拖到车里拉下裤子直接打了屁股,作为警告,老板让她反复跟念着一句话:“世界上谁都受到约束,无论是秘书还是妓女,无论是家庭主妇,还是伯爵夫人。”
无论是谁,都是不自由的,而这正是他们想要逃生的理由,而逃离的目的在生活、不安、买卖之后就变成了“音乐”:在车站里,男人弹着风琴,女人抱着两个孩子,就坐在那里。保罗看到了这一幕,丹尼斯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是羡慕,还是觉得奇怪?一种脱离肉体的生活活生生展现在面前,对于他们来说,是提供了一个在想象意义上逃离的文本。伊莎贝尔在辞职来到农场之后,开始写小说,而这正是“想象界”,就像她对拍照片的朋友皮亚杰说的:“这可是我的梦想。”用嘴舔一下那支笔,然后写下一句话:“从未想过自己已经32岁了,结晶和烟是死亡的两种形式……”小说让她暂时离开这个肉体的世界,而那时坐在她旁边的正是伊莎贝尔,她是读者,也是作者,在那个老男人的窗前,伊莎贝尔曾经用想象的方式构思着另一部小说:“那里有躺在椅子上的流浪者,有海鸥在天空中飞舞,有坐在板凳上处理遗产的老妪……”
他们的生存,他们的买卖,都像是一种逃离,“我也厌倦这个城市。”这是保罗的呼喊,在城市里他们都不是自由的海鸥,而是被约束的人,所以这其实是一种对自我情境的背离,就像保罗女儿塞西尔写的那篇作为:“过去两百年前,乌鸦放弃了森林,成为城市里的鸟。”乌鸦本在森林里,当它们变成城市的鸟,就是约束,就是异化,就是侵入,就是返常性,而每个人似乎都在渴望逃离这种异化,逃离约束,逃离返常性,却反而越难以逃离。而这种和身体有关欲罢不能却又渴望逃离的状态,其实提供了一个范本,那就是“杜拉斯情结”。
保罗原本是一个导演,而且他的名字就叫戈达尔,一次在给学生上课时,播放的视频是“该隐和亚伯”——一种背叛,就是保罗从电影导演到电视编辑的沦落式转变,所以他在台上讲的一句话是:“我为了打发时间拍电影。”但是在他的无力感之外,却提供了一个大家渴望见到的人:杜拉斯。大家问,杜拉斯来了吗?保罗说,她来了,就在隔壁。然后一个女生站起来,走出去,一段时间后,女生走了进来,告诉大家的是:“她在,但是叫她一动不动的。”她在,在场?还是存在?却是一动不动,像一个符号,拒绝“打发时间”的电影,拒绝信仰的背叛,拒绝同流合污。
所以杜拉斯在隔壁永不过来,而在保罗和丹尼斯那一次拥抱接吻的时候,丹尼斯问:杜拉斯来了吗?保罗告诉她:她去飞机场了,于是有了后面的争吵——起先,作为一种艺术和信仰的隐喻,“杜拉斯”在隔壁,之后则是彻底的离开,就像那时传来仿佛是杜拉斯的声音:“作品周围是沉默,沉默是由语言创造的。”但是在剩下只有关于肉体的叙事里,它是和亲情无关的窥探,是和婚姻无关的抚摸,是和性爱无关的暴力,是和快感无关的游戏,最后只有那个叫“戈达尔”的男人在缓慢地走向死亡的人生里,在“各自逃生”的现实里,感受到了从肉体到肉体最直接的疼痛。
时而慢速时而匀速 用电影编织的这场迷梦
画面已切刚才的对话还在持续
[符合我们的日常经验 眼睛看着别处 旁人的讲话声还在耳边]
正在上演的事突然出现了另外的人声
[很像我们日常在做着一样事时 大脑一瞬间突然闪现其他的东西和对话]
伊莎贝拉·于佩尔那个角色真是性工作者中的诗人,每次念的诗篇,都在琐碎中营造出超脱现实的意境,愉悦与绝望的混合。
主题既具体又宏大(甚至是野心勃勃)
[勾勒出现代人的处境和困境(苦闷、焦躁、为难、局限和受制)]
【宰制的循环链条,在那个老嫖客编造的依次传递的涂口红亲吻游戏中,表现得淋漓尽至】
运用了非常迷幻非常美的音乐和取景!
从电影整体的铺排、节奏到音乐,以及剧情和画面切换都是那么的前卫!
而这是38年前的1980年上映的片子,所以说电影真的未必是越新越好!
1、我是为了打发时间才拍电影的,我若意志坚强,便什么也不会做。因为除了电影以外,我连打发时间的能力都没有。
2、写作这个行为就是隐匿,躲在隐蔽处,我是从我的身体特征发现这一点的,可以说很不可思议,也不道德。玛格丽特说,如果你看过《卡车》,就会理解女性的语言,作品周围所有的沉默,与沉默相近和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是用沉默的语言创造出来的。女性比男性更加幼稚,虽然男性比女性更加孩子气,但与女性相比,可以一瞬间长大。
3、在过去两百年里,乌鸦放弃了森林,成为城市里的鸟。首先是在大不列颠,从十八世纪末开始,10年后来到了巴黎和里尔地区,19世纪乌鸦征服了欧洲的城市,大约在1900年左右,定居在维也纳和布拉格,然后向东走,到了布达佩斯。从地球的角度来看,乌鸦对人的世界的侵入,比西班牙侵入南美洲或者犹太人回到巴勒斯坦更重要。各种不同物种之间的关系变化,比同一物种间关系的改变,更高级。波西米亚是由凯尔特人占据还是被斯拉夫人占据,对地球来说没什么不同,但乌鸦追随人类背弃自然,成为建设人世间的一员,这可是改变地球组织结构的事情。
4、爱是从两个人的工作和夜里的行为中产生的。夜晚是由于白天才存在的,瞬间的爱是不长久的,持续下去也很痛苦,所以我现在不依赖于这种状况而生存。我们要学会照料牛,学会挤牛奶,学会整理生活用品,洗内衣、折报纸、擦镜子、打扫厨房,修理管道。
5、无论是谁都是要受到约束的,打字员也好、妓女也好、公爵夫人也好、冠军也好、女中学生也好、农民也好。不受约束的只有银行。
6、那天,我们驱车来到了海滨。春天即将结束了,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人烟寥寥。举目望去,有穿着破烂的流浪者,有人躺在草坪上睡觉,有的坐在石凳上,斟酌着廉价的葡萄酒。海鸥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在天空飞舞。年过70的老妪在长椅上说,她要处置从火车上滚落而死的丈夫的遗产。我们在平静的海边走了一会儿,默然地坐在草地上,只要两个人就够了,三明治配炸土豆片,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抱着casse,小憩片刻,这种感觉比做爱还要美好,然后陷入没有欲望的睡眠中。回家吃过晚饭后,我问casse要不要一起生活,她说,no!
在戈达尔看来,女演员和妓女的相同性在于,都是贩卖自己的身体,不过实存与虚构的区别。卖淫的题材作品常见于戈达尔电影,本片亦不例外。于佩尔(真名)扮演的妓女的三次卖淫。第一次和名叫“戈达尔”的导演,第二次和变态大叔,第三次的4P,都无一列外涉及到电影和卖淫的亲缘关系。
说实话我对中后期的戈达尔的作品兴趣不大,那个时候他的电影已经基本不侧重叙事了,手法上又反传统,让普通观众很难看进去。这一部其实还算进行了叙事,不过第一遍依然没看进去,即使了解了剧情也很容易走神,不过看第二遍感觉要好得多。伊莎贝尔·于佩尔为拍这片牺牲很大啊。
非常诗意化的视听处理,配乐上的不同节点的演变,居然将某些悲剧桥段,喜剧化。有意思。而故事中的人物结构交替进展,王家卫90年代的几部都市片的灵感源头大概在这部电影里都可以见到。而重庆森林里的林青霞的金色假发,墨镜与风衣的造型,又是否出自最后一个篇章里的于佩尔的造型呢?有趣的。
70s的色情影像氾濫,電影 vs. 賣淫。Slow Motion,王家衛?
以各自的方向,各自的速度逃离生活。撕裂的声画被戈达尔处理的如此自然优雅也是够神奇的,而影片中的慢镜头也正如他本人所期望的那般兼具情感与暴力。
没看出思想,但看出了幽默
你以为你的自行车代表行动,其实它只代表词语(mots)。
十天前在法文中心看后,心里一堆零散的思绪,无法诉诸完整、连贯的表达。这是第一次看戈达尔作品,在他自主赴死的第26天。而在这之前的九月份,恰好在资料馆的特吕弗诞辰90周年纪念放映,看了特吕弗的几部重要电影。感到,《各自逃生》这样的作品,首先在展示,电影还可以是怎样,特吕弗的“安托万系列”尚有一贯的视角主体,而这部作品,在我的观感里,几乎没有一致性的东西。那些像是放映事故的慢镜头,突然地出现,一些拥抱、暴力、甩头,一些人类行为就获得了更突出的注视和体认。受派遣而去的远方办公室里的四人行为,离奇的爱欲仪式,让我想起六年级以来的住宿生活里,男生寝室热衷的话题,以及我的男同学们成年以来的爱欲生活——那些被时间长度与人人有之而冲淡的荒诞不经。还有一些对片段的片段感想,模糊不清了,可以再看。
92/100 #第6000# 在一系列video essays后“重返”电影界,佯装回归主流世界,实则展现相当多的脱节和过程的阻塞,对“系统”本身以及它如何转化为基本人际关系的系统性虐待进行了观察性的描述。这样的描述有时体现在性别上,如父权制和资本主义之间的感知联系,或者男性对待异性类似于所有者对待工人的方式,性工作成为两者之间的纽带,身体的商品化是资本主义的决定性结果,也是男性对女性的潜意识行为。对“慢动作”的模拟(或许只是在剪辑时放慢速度,而不是以更高的帧速率拍摄)是电影中最“实验性”的技术:效果是显著的,使图像变成一种锯齿状,只有在电影的开头它是美丽的,其余时间则被用来突出一种随意性,减慢速度,所以我们甚至可以识别出最细微的情感暴力时刻,帧之间运动的锯齿状本质激发了观众本能的反应。
7。加入了慢镜头
重看,最轻盈的高达,美景好看,音乐也好听。他打破视点的控制,电影自由飘动,在一场戏进行时突然切到街外空镜,主角的情绪也可附着到零碎的龙套上,或由突如其来的慢动作打开新维度,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这令它能包容世间万物。从《我略知她一二》到本片再到《电影史》,一次完整的进化。
声画错位、slow motion、乱七八糟、不知所云。长城上喝可乐的小孩原来80年就出现了。于佩尔还有婴儿肥,为了迎合客人的喜好做各种戏谑的性服务也是让人忍俊不禁。【GCJM】
8.5/10。①刚和老婆B离婚、事业低潮生活不如意的男电视导演;B离婚后的规划:离开城市去乡下工作田园生活、尝试写小说、出租房子、采访导演杜拉斯等;来城市打工被皮条客强制当妓女的农村女孩于婆(和她的妓女同伴)的被压迫生活。②通过兀自变化的剪辑(比如一条故事线进行着却突然切到另一条甚至切到街头空镜,这模糊了故事脉络且削弱了戏剧性)、忽然出现/中止的配乐、各种突然的慢镜头(比如各种性爱/暴力段落)搭配上鲜艳精美的摄影美术+大量舒缓配乐+不少诗一般的台词营造了自由轻盈却又有些沉缓的诗意(较契合故事中受挫但不失乐观的三主角,但多少还是有错位)。③主情绪电影不该玩多线并行叙事(问题同质于《不散》)。
周星驰电影里 左右慢动作抽如花的创意,或者大内密探里扮女慢动作甩头的创意,应该出自此片。
于贝尔真年轻
triste, 法国人想太多了,肉身和大脑是两个机器运作,中间没有齿轮协调,这片子是给现在被语言/话语思考主导的人的寓言书。
蔡老大对我高达的再启蒙
在戈达尔眼中,妓女和别的职业没什么不同,或者说别的职业和妓女也没什么不同,看看那位不愿意再在电视台出卖灵魂想要回归乡野的白领女性,那位自以为拥有一切却仍要向妓女寻求安慰的“戈达尔”,他们又比出卖肉体换取灵魂自由的伊莎贝拉高贵多少呢?
戈达尔的女性观在劳拉·穆尔维那篇知名的论文(《洞与无》)中被详尽论述过。而我想提及,戈达尔在这部电影中作为导演的出演与在场方式是通过与杜拉斯的影片《卡车》的互文实现的。影片不仅虚构了杜拉斯将出席电视台访问的情节,还通过穿插剪贴《卡车》的声带,朗读书籍《卡车》的后半部对谈(中文版也保留了这部分内容),以及驾车的过程中名为戈达尔的电视导演目睹公路上的一辆卡车并配以杜拉斯的访问声带,来呈现导演穿插于叙事和段落章节之间的评述(有关写作、电影制作与女性的处境)。这部分导演的遐思如同《芳名卡门》的前史,而片尾Cécile穿过的那支小型的交响乐团留下青年人莫可名状的神情,则可被看作是《芳名卡门》的幕启了。
那个段落:“男A用脚勾女A的胸,女A喊“疼”,然后女A用嘴叼住男B的penis,男B发出“噢”,然后男B舔女B的臀部,女B大叫“住手”,然后女B给男A抹口红,男A若微笑,女B便亲吻他。”娘,多色情的连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