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飘落的羽毛》国际首映 蒙特利尔 引发中国热
参展加拿大蒙特利尔电影节的影片《飘落的羽毛》于当地时间8月27日在蒙特利尔L17-Cinema Cineplex Odeon Quartier Latin举行首映,受到了观众的一致好评与赞扬,演出结束,观众久久不肯离去。在随后剧组吃饭时,仍有许多观众前来祝贺。加拿大华语电视台、中国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世界电影之旅栏目还对影片首映做了专访。该片在蒙特利尔电影节刮起了一阵中国热的旋风。
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是加拿大三大电影节之一,北美唯一被国际电影制片人联合会承认的竞赛性电影节,也是中国电影重要的海外展示场所。《飘落的羽毛》计划在本次电影节中放映三场,消息一经放出便受到了很多观众的热烈响应,首映当天的现场盛况和受热捧程度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影片男主角郑晓东接受采访时表示:“本来心情很忐忑,因为是自费观影又是文化背景差异很大的中国片担心观众会很少,没想到第一天放映就全场爆满,这是对我们团队莫大的肯定”。电影结束音乐响起时,全场观众向影片和主创团队报以持久掌声。
电影《飘落的羽毛》以著名华裔画家、国际著名的色彩主义大师墨客先生年轻时在云南采风期间亲身经历的一段凄美爱情故事改编。该片在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展映时,现场观众对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向在场的片方代表提出了很多问题,其中包括对于景色优美的拍摄场地特别感兴趣,并询问拍摄地的城市打算去观光游玩。虽然语言和文化背景不同,但是能让观众领悟和感受到影片的真谛和精髓,就是对《飘落的羽毛》最好的褒奖。
2 ) 承诺的重量
语言是覆水难收。
我等你。我会去接你。我永远爱你。我……你。我……
太多的话语最后变成说说而已。在说的当下心存异端的人,是作恶;而真心实意说出口,却难以履行承诺的人,是为渣。
当一个故事发生在太美的地方,你可能会轻易原谅许多事情。比如,当这个地方是,云南。
勐缅,符合所有人心目中的“世外桃源”。色彩斑斓,亲善恬静,女儿娇美,男郎孝顺。说不清大片的田地和飘着白色云朵的天空哪一处更美,就像没有雾霾的空气和没有欺诈的心灵不分伯仲。渣男和女孩儿就在这里相遇。
一个自世俗中来,希望得到升华。
一个在仙境中生,渴望见识辽阔。
(如果你还没看出注定的悲剧,那么请自查一下渣属性。)
影片使人追想,渔人当年缘何寻不回桃花源?是圣地不愿接纳太守、刘子骥,还是渔人隐瞒了无法兑现的承诺?于是,世人眼里都只有美景良天,怡然自得。个中往事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些往事,正是最深的痛。
当日斜夕阳,橙红的光线投映在塔群顶上,可女孩儿眼里再看不见美好,终日私影相对。而渣男在大城市里扮演着“道明寺”,有万丈光芒的前途无量。这种自古及今的渣模式——甚至曾经得到过推崇——通常会因家人、理想、天赋乃至命运的“作弄”变成了说说而已的故事。
“我年轻那会儿,有一个勐缅姑娘,那么美,我们那么相爱。再也找不回那种纯净的感情了。”或许有天,功成名就的画家会在回忆录里娇嗔地诉说。
可悲的是,金钱买不到真心,功名换不来救赎。一切追悔莫及的话,都不能抵消未竟承诺的伤害。
承诺的重量和灵魂一样。
3 ) 夭折的爱情就像飘落的羽毛,轻轻荡荡、脆弱无依
《飘落的羽毛》是根据国际色彩主义大师墨客的亲身经历所改编的,讲述上个世纪90年代发生在云南的一段凄美爱情故事。影片主要取景拍摄于被世人称为“云之南”的神秘的中国西南边陲和古老的缅甸万塔之邦——蒲甘。油画专业出身的导演王艺更是用独特的手法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和云南的原生态美景结合在一起,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拍摄手法还是片中云南蒲甘的神秘景色都值得一探究竟。
影片于2013年11月29日在中国公映。本片入围2013年蒙特利尔电影节首部长片国际竞赛单元,还入围2014年马德里国际电影节最佳外语片。
郑晓东饰演的男主角莫克是一位刚从美术学院毕业的新晋画家,为了寻求画画新的源泉灵感有新一层的突破来到了美丽的云南蒲甘,因缘巧合入住了女主角刘筱筱饰演的云南女子楠锁。入住后,两人一起下地劳作,镇上赶集,渐渐的互生好感,渐生情愫慢慢地越走越近。楠锁有个哥哥叫艾依,可是他对楠锁却不是一般的情感,他试图阻止楠锁和莫克,却适得其反。就在楠锁和莫克两人感情渐深的时候,莫克打算带楠锁离开云南,楠锁却因姑妈病重不得已留在云南。
都以为这会是圆满结局收场,不料返回上海的莫克发生情变,为了金钱和地位抛弃楠锁与另一女子在一起,除了寄了三万块给楠锁就再无联系。剩下楠锁一人在云南苦苦守望,甚是伤感。一段感情就此夭折,就像飘落的羽毛,轻轻荡荡,脆弱无依,结束得悄无声息......
影片非常细腻地展现了片中各人物复杂缠绕的心理,同时将云南当地的风景人情淳朴再现在幕前,这可能也是该影片能入围蒙特利尔和马德里国际电影节的原因之一。神秘迷人的滇缅风情,傣家竹楼塔楼,树林间湖泊镜面的交相辉映,每一帧画面都如梦如幻,让你不自觉深陷其中。在繁忙的都市生活中,影院琳琅满目的3D大片里,若能静静的观赏这一部《飘落的羽毛》也是另一翻感受。你是否也会惋惜男女主角这一段纯净可歌的爱情,是否也向往蒲甘这一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4 ) 《飘落的羽毛》有时爱就是爱 有时爱就是伤害——洪烛
著名诗人,中国文联出版社编辑室主任洪烛老师在参加《飘落的羽毛》首映式后深有感触,写下了“《飘落的羽毛》:有时爱就是爱。有时爱就是伤害”一文。
2013年11月20日,应邀在中国电影集团影院参加爱情电影《飘落的羽毛》首映式、媒体见面会。活动组织者张弓惊是我90年代就相识的文学朋友,观看过影片之后,他问我是否觉得节奏有点慢?我说是有点慢,但在这快餐文化的时代,中国电影最缺乏也最需要的,可能就是这种慢。文学、艺术,本该是一种慢,慢工出细活,并且在慢生活中才可能感受到其全部魅力。可我们偏偏置身于这慢不下来、甚至还不断提速的时空,充斥眼球的海量信息让人心浮躁,恰恰渴求一点缓慢,其实是渴求缓慢才可能带来的宁静。
在电光火石、追风霹雳的电影市场,一片羽毛缓缓飘落,时起时伏,仿佛在跟加速度的世界拔河似的,这需要多大的劲儿啊,可它居然做到了。至少,在观看电影《飘落的羽毛》过程中,我觉得生活放慢了脚步,甚至倒退着缓慢行走,回到了从前,回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是我多么熟悉的慢生活啊,却又显得多么陌生。
在后工业、信息化的现代社会,慢己成了奢侈品,我们奢望慢生活,又何尝不需要慢电影呢。我突然想到的“慢电影”这个新概念,不正与近年来兴起的文艺片潮流合拍嘛。与其说“兴起”,不如说“复兴”,因为电影本该是文艺的,只是在商业大片垄断市场的前些年,电影的文艺性已让位于商业性。当商业大片充斥视野之后,让人觉得缺乏营养,呼唤返璞归真的文艺片已成必然。比吸引眼球更难得的是感动心灵。正如影评人木雕禅师所说:“如今越来越市场化的中国电影有个很突出的特点,就是越是小成本电影,越出现不乏令人眼前一亮的佳作。越是大投资大制作的大片,却越容易让人失望。”
王艺导演的《飘落的羽毛》,印证着我对“慢电影”的理想,不是空想,不只其片名隐喻着慢,其情节也是慢的,但这种慢却让人砰然心动。
《飘落的羽毛》以画家墨客为人物原型,改编自一段真实的情史。美院毕业生去云南写生,与当地傣族姑娘婻锁结下一段情缘。回城之前承诺,三个月之后就回来后娶亲。她相信并接受了他的承诺,这种接受,本身就等于也作出了自己的承诺。她痴痴地等待,这种等待,本身就在履行自己的承诺。最先承诺的男方,却在和家人与社会进行数次抗争之后无奈屈服,出国深造,忍痛放弃这段有始无终的情,辜负了女方的期待……是啊,爱可能比不爱多一些痛苦,但不爱肯定比爱多一些苍白。甚至错过的爱,也不是爱的过错。
羽毛的飘落,与那些重量级事物的坠落,风格上反差很大,简直不像是自由落体,更像是一段缠绵、一声叹息,润物细无声。《飘落的羽毛》里的羽毛,特指蓝色孔雀翎,映照着傣族姑娘婻锁的性格,既温柔又坚强。在彩云之南,在孔雀公主的故乡,婻锁和画家莫若从相识到相爱,乃至生死相许。爱情的承诺,可以比羽毛还要空灵飘忽,也可以沉重如在心坎压上一块放不下的石头。或者说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若泰山。
婻锁无疑是一位对爱认真、对爱的承诺也最当真的女人,把高温时说出而又必将冷却的绵绵情语,当成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以身相许,最终又以死相殉。她是那段夭折的爱的殉葬品吗?不,那绚丽如蓝色孔雀翎的爱也是她的殉葬品。凤凰可以浴火重生,同样美艳的孔雀却无法复活,生命是一次性的,爱也是一次性的,只有读者和观众对爱情故事的感动是没完没了的,可以不断重复,周而复始。
我是和诗人中岛、安琪坐在同一排观看电影《飘落的羽毛》。安琪感叹:“羽毛一定会飘落,对男人来说,事业远远在爱情之上,莫若放弃婻锁是必然的。羽毛一定会飘落,对女人来说,爱情远远在事业之上,婻锁放弃生命似乎也是必然的。我之所以用似乎是想表达我作为女人的一重遗憾,我希望,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女人越少越好。爱情,并非只能捆绑在一个人身上。”
爱是什么?有时候,爱就是爱。有时候,爱就是伤害。《飘落的羽毛》好像在强调爱的承诺,其实在表现爱的伤害。一种残酷的美,一种美的残酷。
只要爱情还会带来伤害,爱与被爱就同样悲哀。平等的爱是不可多得的楷模,但大多数爱情都是有差距的。有着迟早、轻重、缓急的区别。于是有了少年维特的烦恼,有了安娜·卡列尼娜之死,也有堂·吉诃德式的荒诞。两者相较,我同情付出爱的人,或比对方多付出的人。他们注定是弱者,在爱的天平上。他们首先饮下毒酒,他们焦灼地呼唤着对方,如同寻求解药。不如此无法使痛苦演变为幸福。对方的态度决定着幸抑或不幸,以及他们合盘托出的感情的终极价值。因为主动与被动的缘故,因为快一拍或慢半拍的缘故,可以说一开始就导致了双方心理地位的尊卑高下。哦,被爱的一方应该仁慈一点。只是,爱情是与仁慈无关的事件。在某些时候,它甚至是残忍的,如同战争!婻锁是爱的失败者吗?至少,不能算胜利者吧。她的失落难道只因为付出得更早、付出得更多、付出得更持久,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
男人与女人,是永远的陌生人。陌生能带来神秘想象,是无法抵御的诱惑。但同样的,爱情也是这个世界上公认的易碎品。尤其是在物质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能够古典而无私,真正地爱一个人,简直太奢侈了。婻锁生活在民风纯朴的云南乡村,田园诗一样的环境,为这份古典式爱情的滋生提供了土壤。
古典式爱情是什么样的?看一看汉乐府里的《上邪》就知道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对时空的超越、对永恒的追求,是爱情最伟大之处。还有《诗经》里的《关雎》《蒹葭》之类,虽然时空相隔遥远,却彼此呼应。
或者听一听天籁般的仓央嘉措情歌:“在那东山上面,升起皎洁月亮。玛吉阿米的面庞,浮现在我心上。”这就是那个尘缘未了,只好以不了了之的情圣:心乱如麻,眼前的月光与耳畔的歌声也如乱麻。我们看见了他的无辜,他的无奈,他的无助,却怎么也帮不上忙。什么是情?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什么是情人?情人的心里注定有更多的疙瘩,既美好又纠结。《飘落的羽毛》就顺藤摸瓜展现了爱的纠结,到了最后,是如何系成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疙瘩。
爱情电影《飘落的羽毛》,还使我想到:不仅电影应该是一种慢,爱情也应该是一种慢。古典式爱情尤其如此。
现代城市生活很难延续古典式爱情,因为古典式爱情是务虚的,而务实的新人类早就学会遇到麻烦就一刀两断,已不屑于结绳记事般沉浸于无用的回忆了。这,也正是《飘落的羽毛》里的画家无法超越世俗以身践约的原因。他是负情了。他的负情与姑娘的多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人类能够产生爱情,也就同时能制造赝品。爱情作为艺术中的艺术,无法摆脱这一悲哀的命运。对永恒的爱期盼与否,可以说是鉴别爱情真伪的唯一法则。只有承诺,可以满足这种期盼。也恰恰是承诺,最容易落空,最容易使这种期盼失望乃至绝望。
爱情的悲剧,几乎都意味着追求永恒的失败。《飘落的羽毛》则是悲剧中的悲剧:一方已失信了,另一方仍在坚守承诺。在对方已不需要其坚守、诺言已找不到地方兑现的时候,这种海枯石烂的承诺已非对别人的,而是对自己的。自我的承诺是缺席的承诺,类似于单相思,不,甚至更揪心:被对方拒领的承诺更像是自我欺骗。当连自己都骗不了的时候,要么是彻底清醒,要么是垮掉。傣族姑娘婻锁就这样走向毁灭,自沉于家乡的湖泊。在所有的爱情中,恐怕生死恋最让人触目惊心,那意味着当事人已把爱看得高于生命。高处不胜寒啊。
相信爱还是不相信爱,比爱还是不爱更难决断。我们在爱的能力爱的勇气方面大大退化了,并不只是时代倒退了,而是新的诱惑新的信仰出现了:是相信爱还是相信金钱?是相信感觉还是相信物质?是相信浪漫还是相信现实?这都是问题。相信一端则意味着对另一端的不相信?依赖一端则意味着在另一端失去依赖?没完没了的选择题,把我们给弄懵了。弄得我们最后什么都不敢相信了。弄得我们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了。我们怀疑爱的神圣,因为根本就不相信爱神会显灵。我们彻底成了爱的无神论者。也就成了爱无能患者。
这时再欣赏《飘落的羽毛》这一类爱情电影: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这样爱着,一边爱着一边活着,不这样爱一场真像是白活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只能作为观众而存在。我们已演不了那种轰轰烈烈了。
郑晓东、刘筱筱主演的电影《飘落的羽毛》放映之后,是媒体见面会。扮演婻锁的女一号刘筱筱,手持一根蓝色孔雀翎毛,微笑着出现在舞台上,半开玩笑地替剧中人道白:“我又复活了。”那一瞬间,就像看见婻锁从香销玉殒的湖底又回到岸上,让人吃惊的程度,不亚于看见安娜·卡列尼娜从铁轨上重新站了起来。为爱所伤的人死了,爱却是不死的。人类对爱的幻想和期待,生生不息。
走出影院,迎面就是灯火通明的北京大街。这处地名叫小西天,我的思绪却还停留在电影里的云南。为了渲泄电影《飘落的羽毛》带给我的百感交集,我信口吟出了一首诗。作为画外音的画外音。但愿它能配得上这部诗意电影。
飘落的羽毛,因为变得沉重才飘落,还是因为飘落而变得沉重?
5 ) 有时爱就是爱。有时爱就是伤害
2013年11月20日,应邀在中国电影集团影院参加爱情电影《飘落的羽毛》首映式、媒体见面会。活动组织者张弓惊是我90年代就相识的文学朋友,观看过影片之后,他问我是否觉得节奏有点慢?我说是有点慢,但在这快餐文化的时代,中国电影最缺乏也最需要的,可能就是这种慢。文学、艺术,本该是一种慢,慢工出细活,并且在慢生活中才可能感受到其全部魅力。可我们偏偏置身于这慢不下来、甚至还不断提速的时空,充斥眼球的海量信息让人心浮躁,恰恰渴求一点缓慢,其实是渴求缓慢才可能带来的宁静。
在电光火石、追风霹雳的电影市场,一片羽毛缓缓飘落,时起时伏,仿佛在跟加速度的世界拔河似的,这需要多大的劲儿啊,可它居然做到了。至少,在观看电影《飘落的羽毛》过程中,我觉得生活放慢了脚步,甚至倒退着缓慢行走,回到了从前,回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那是我多么熟悉的慢生活啊,却又显得多么陌生。
在后工业、信息化的现代社会,慢己成了奢侈品,我们奢望慢生活,又何尝不需要慢电影呢。我突然想到的“慢电影”这个新概念,不正与近年来兴起的文艺片潮流合拍嘛。与其说“兴起”,不如说“复兴”,因为电影本该是文艺的,只是在商业大片垄断市场的前些年,电影的文艺性已让位于商业性。当商业大片充斥视野之后,让人觉得缺乏营养,呼唤返璞归真的文艺片已成必然。比吸引眼球更难得的是感动心灵。正如影评人木雕禅师所说:“如今越来越市场化的中国电影有个很突出的特点,就是越是小成本电影,越出现不乏令人眼前一亮的佳作。越是大投资大制作的大片,却越容易让人失望。”
王艺导演的《飘落的羽毛》,印证着我对“慢电影”的理想,不是空想,不只其片名隐喻着慢,其情节也是慢的,但这种慢却让人砰然心动。
《飘落的羽毛》以画家墨客为人物原型,改编自一段真实的情史。美院毕业生去云南写生,与当地傣族姑娘婻锁结下一段情缘。回城之前承诺,三个月之后就回来后娶亲。她相信并接受了他的承诺,这种接受,本身就等于也作出了自己的承诺。她痴痴地等待,这种等待,本身就在履行自己的承诺。最先承诺的男方,却在和家人与社会进行数次抗争之后无奈屈服,出国深造,忍痛放弃这段有始无终的情,辜负了女方的期待……是啊,爱可能比不爱多一些痛苦,但不爱肯定比爱多一些苍白。甚至错过的爱,也不是爱的过错。
羽毛的飘落,与那些重量级事物的坠落,风格上反差很大,简直不像是自由落体,更像是一段缠绵、一声叹息,润物细无声。《飘落的羽毛》里的羽毛,特指蓝色孔雀翎,映照着傣族姑娘婻锁的性格,既温柔又坚强。在彩云之南,在孔雀公主的故乡,婻锁和画家莫若从相识到相爱,乃至生死相许。爱情的承诺,可以比羽毛还要空灵飘忽,也可以沉重如在心坎压上一块放不下的石头。或者说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若泰山。
婻锁无疑是一位对爱认真、对爱的承诺也最当真的女人,把高温时说出而又必将冷却的绵绵情语,当成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以身相许,最终又以死相殉。她是那段夭折的爱的殉葬品吗?不,那绚丽如蓝色孔雀翎的爱也是她的殉葬品。凤凰可以浴火重生,同样美艳的孔雀却无法复活,生命是一次性的,爱也是一次性的,只有读者和观众对爱情故事的感动是没完没了的,可以不断重复,周而复始。
我是和诗人中岛、安琪坐在同一排观看电影《飘落的羽毛》。安琪感叹:“羽毛一定会飘落,对男人来说,事业远远在爱情之上,莫若放弃婻锁是必然的。羽毛一定会飘落,对女人来说,爱情远远在事业之上,婻锁放弃生命似乎也是必然的。我之所以用似乎是想表达我作为女人的一重遗憾,我希望,为了爱情放弃生命的女人越少越好。爱情,并非只能捆绑在一个人身上。”
爱是什么?有时候,爱就是爱。有时候,爱就是伤害。《飘落的羽毛》好像在强调爱的承诺,其实在表现爱的伤害。一种残酷的美,一种美的残酷。
只要爱情还会带来伤害,爱与被爱就同样悲哀。平等的爱是不可多得的楷模,但大多数爱情都是有差距的。有着迟早、轻重、缓急的区别。于是有了少年维特的烦恼,有了安娜·卡列尼娜之死,也有堂·吉诃德式的荒诞。两者相较,我同情付出爱的人,或比对方多付出的人。他们注定是弱者,在爱的天平上。他们首先饮下毒酒,他们焦灼地呼唤着对方,如同寻求解药。不如此无法使痛苦演变为幸福。对方的态度决定着幸抑或不幸,以及他们合盘托出的感情的终极价值。因为主动与被动的缘故,因为快一拍或慢半拍的缘故,可以说一开始就导致了双方心理地位的尊卑高下。哦,被爱的一方应该仁慈一点。只是,爱情是与仁慈无关的事件。在某些时候,它甚至是残忍的,如同战争!婻锁是爱的失败者吗?至少,不能算胜利者吧。她的失落难道只因为付出得更早、付出得更多、付出得更持久,到了不能自拔的程度?
男人与女人,是永远的陌生人。陌生能带来神秘想象,是无法抵御的诱惑。但同样的,爱情也是这个世界上公认的易碎品。尤其是在物质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能够古典而无私,真正地爱一个人,简直太奢侈了。婻锁生活在民风纯朴的云南乡村,田园诗一样的环境,为这份古典式爱情的滋生提供了土壤。
古典式爱情是什么样的?看一看汉乐府里的《上邪》就知道了:“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对时空的超越、对永恒的追求,是爱情最伟大之处。还有《诗经》里的《关雎》《蒹葭》之类,虽然时空相隔遥远,却彼此呼应。
或者听一听天籁般的仓央嘉措情歌:“在那东山上面,升起皎洁月亮。玛吉阿米的面庞,浮现在我心上。”这就是那个尘缘未了,只好以不了了之的情圣:心乱如麻,眼前的月光与耳畔的歌声也如乱麻。我们看见了他的无辜,他的无奈,他的无助,却怎么也帮不上忙。什么是情?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什么是情人?情人的心里注定有更多的疙瘩,既美好又纠结。《飘落的羽毛》就顺藤摸瓜展现了爱的纠结,到了最后,是如何系成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死疙瘩。
爱情电影《飘落的羽毛》,还使我想到:不仅电影应该是一种慢,爱情也应该是一种慢。古典式爱情尤其如此。
现代城市生活很难延续古典式爱情,因为古典式爱情是务虚的,而务实的新人类早就学会遇到麻烦就一刀两断,已不屑于结绳记事般沉浸于无用的回忆了。这,也正是《飘落的羽毛》里的画家无法超越世俗以身践约的原因。他是负情了。他的负情与姑娘的多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人类能够产生爱情,也就同时能制造赝品。爱情作为艺术中的艺术,无法摆脱这一悲哀的命运。对永恒的爱期盼与否,可以说是鉴别爱情真伪的唯一法则。只有承诺,可以满足这种期盼。也恰恰是承诺,最容易落空,最容易使这种期盼失望乃至绝望。
爱情的悲剧,几乎都意味着追求永恒的失败。《飘落的羽毛》则是悲剧中的悲剧:一方已失信了,另一方仍在坚守承诺。在对方已不需要其坚守、诺言已找不到地方兑现的时候,这种海枯石烂的承诺已非对别人的,而是对自己的。自我的承诺是缺席的承诺,类似于单相思,不,甚至更揪心:被对方拒领的承诺更像是自我欺骗。当连自己都骗不了的时候,要么是彻底清醒,要么是垮掉。傣族姑娘婻锁就这样走向毁灭,自沉于家乡的湖泊。在所有的爱情中,恐怕生死恋最让人触目惊心,那意味着当事人已把爱看得高于生命。高处不胜寒啊。
相信爱还是不相信爱,比爱还是不爱更难决断。我们在爱的能力爱的勇气方面大大退化了,并不只是时代倒退了,而是新的诱惑新的信仰出现了:是相信爱还是相信金钱?是相信感觉还是相信物质?是相信浪漫还是相信现实?这都是问题。相信一端则意味着对另一端的不相信?依赖一端则意味着在另一端失去依赖?没完没了的选择题,把我们给弄懵了。弄得我们最后什么都不敢相信了。弄得我们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了。我们怀疑爱的神圣,因为根本就不相信爱神会显灵。我们彻底成了爱的无神论者。也就成了爱无能患者。
这时再欣赏《飘落的羽毛》这一类爱情电影: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这样爱着,一边爱着一边活着,不这样爱一场真像是白活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只能作为观众而存在。我们已演不了那种轰轰烈烈了。
郑晓东、刘筱筱主演的电影《飘落的羽毛》放映之后,是媒体见面会。扮演婻锁的女一号刘筱筱,手持一根蓝色孔雀翎毛,微笑着出现在舞台上,半开玩笑地替剧中人道白:“我又复活了。”那一瞬间,就像看见婻锁从香销玉殒的湖底又回到岸上,让人吃惊的程度,不亚于看见安娜·卡列尼娜从铁轨上重新站了起来。为爱所伤的人死了,爱却是不死的。人类对爱的幻想和期待,生生不息。
走出影院,迎面就是灯火通明的北京大街。这处地名叫小西天,我的思绪却还停留在电影里的云南。为了渲泄电影《飘落的羽毛》带给我的百感交集,我信口吟出了一首诗。作为画外音的画外音。但愿它能配得上这部诗意电影。
飘落的羽毛,因为变得沉重才飘落,还是因为飘落而变得沉重?
沉重的羽毛
——电影《飘落的羽毛》观后感
羽毛很轻
沾上水就变重了
月光很轻
照在墙壁上就变重了
走路的脚步很轻
有了心事就变重了
你的呼吸很轻,和花香一样轻啊
动了情就变重了。变成深呼吸
说话的声音很轻
说出的是诺言,就变重了
你看我一眼,目光很轻,比羽毛还要轻哟
如果是在告别,就变重了
洪烛 文
6 ) 《飘落的羽毛》慢下来,让心灵听到纯粹的爱情。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需要,集中重看了一批八十年代电影,尤其是国产电影,不由得感叹那时候电影人们的纯粹。当年的电影以现在的观众口味来看,或许不够商业,不够炫目,不够复杂,但是却有着如今电影少见的真挚感情,单纯的视角,以及干净的构图,一切都是以纯粹为出发点的电影。不久之后,我就看到了《飘落的羽毛》,一部或许未必能取得很高票房,但是绝对八十年代纯真范儿,干净的电影。尤其是让人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能够找到一点时间,慢下来,听到自己内心真正最纯粹的声音。
《飘落的羽毛》故事非常简单,也确实有着八十年代伤痕电影的影子。影片讲述以著名画家莫克为原型的青年画家,在云南西双版纳写生时,认识一位当地少数民族姑娘婻锁,并在版纳的美景和淳朴之下,与婻锁发生一段爱情,并许下一生的承诺。可是当他回到上海之后,却毫无疑问地背叛了这段爱情。影片故事非常简单,而且带有少数民族地区,以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典型的淳朴,当然是显得稍微老土了点。
可也是正是因为其老土,才更显示出其专情的弥足珍贵。当下的中国电影表面上看是为了接地气,把现实生活中的狗血、暴戾以及虚伪、矫情全都搬上了银幕,却浑然忘记了爱情最本质的纯粹与美好。而《飘落的羽毛》看似简单,但是越简单的东西,比如爱情,却往往能够更加打动人心。
与之相匹配的,摄影师出身的导演王艺在《飘落的羽毛》中,用了非常复古的影像风格,大量静止的中远景镜头,像极了第四代、第五代导演的作品,冷静、克制,但搭配上西双版纳天然去雕饰的风光、天色,却又美得简直不象人间。掩映在绿树、远山中的佛塔;平静、翠绿得令人心神皆静的湖水;远处清白得辽阔的天空,这一切美景却让人更加相信,也只有在这种地方,如此美好的爱情才会这样简单的发生,而这里的人们也都纯净得如此透明。
此外,还有影片中,充满民族风情的配乐,简单的钢琴搭配上空灵的葫芦丝等少数民族乐器,时而哀婉、时而欢快、时而深情,更衬托出故事里莫克与婻锁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是如此凄美与纯粹。
时代在进步,观众也在进步,随之电影也要进步,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眼看着当下的中国电影,变得越来越急功近利,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没有情感诉求,没有人情味,一味只是编织一些狗血故事,满足观众简单的感官享受,或者是情感风暴,难道就真的正确吗?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慢下来,仔细地看看自己周遭缓慢而真实的美景,体悟一下自己内心最纯粹的感情呢?
至少在我看来,像《飘落的羽毛》这样简单、纯粹却情感真挚,画面与音乐唯美的老派电影,却能够让人短短九十分钟里,沉淀下来,细细地品味,感悟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没看,票房18万。
婻锁本身渴望走出大山,对知识充满热情,她的爱是执着的唯一的,压倒婻锁的最后一颗稻草是莫克的汇款单,婻锁知道莫克不会回来了,希望破灭便走向毁灭!
这种题材的片子太多了,城里的小伙儿一个瞬间就能爱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姑娘却依旧放不下诱惑都市的繁华,一件件爱情悲剧就此层出不穷了!男人永远可以潇洒,女人永远犯傻!
文青负心,妹子痴心
同学的哥拍的,一边看电影一边听了无数的八卦。
整部电影的影像风格带着浓浓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感觉,以至于每个人物特写镜头都让我想到西游记,老想喊一句:孙长老,请留步......
眼眶几次几近湿润,怕被人看见悄悄抹掉,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电影让我看哭了,呵呵,特别那段配乐,天籁之音啊。
什么在现实生活中选择爱情?选择现实!都是男人找借口的方式而已!坑了一个女孩子!
如果你愿意为了看云南的风景摄影买票,随便,毕竟这片子的景色看起来还不错;但如果你是冲着靠谱的爱情故事而去的,最好不要太大期待。——导演太内敛了?故事张力偏弱,叙事节奏过慢,倒是生活细节的处理挺用心,可惜还是有些许不足。而人物摄影和风景摄影的差异,让我很是怀疑导演是不是大力调色过!
好像90年代的电影
影美、人美、事美,美哉美哉!!!
画面很美,故事情节自然,舒缓,朴实,仿佛把人又带回了那个年代。
友情分
在疯狂的时代,我们沉默;谈“爱情”与“理想”总是易招人嘲笑的!但我懂你:“对于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如你、如我,信念是坚持的理由.....” #乌托邦#
看了电影。电影很美,很克制。最后为婻锁落了泪。婻锁与莫克之爱情,为何难以承受这一片飘落的羽毛?大山养育了婻锁,她心灵澄澈、水骨柔情。她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浮躁的内心。现代化的触角已深入滇缅深处,但我希望我们能保持住自己的一份赤子之心,就像那一片斑斓的山河岁月一样。这山山水水就是一道道孤寂的身影,诉说着早与自己混为一体的长长的心事。我多希望能多给文艺片一些鼓励。它多像沧海一座美丽的孤岛,时不时有人会遇见它,喜欢它,但更多的是选择绕过它。
西安点映的时候,电影放完后一位小女孩,跑到导演身边说“墨客”我恨你,导演解释后,小女孩趴在妈妈怀里放声大哭,这部电影可能勾起了小女孩一些伤心的往事,这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在我们身边很多人身上,不错的电影。
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王导加油!
难得一部不浮躁,慢下来的片子
借实景拍摄多省钱,人家维护自然,改造自然,定义自然花费了大量time和money,到底被传媒人三言两语就归置干净,到底被观众你情我愿就pay for了time和money,到底被地方官员u can u up就比见了高低,到底被豆瓣众人你一搅合我一附和就成了一锅烂屎。人还怎么活?
大家都喜欢看大片,看商业片,觉得有大明星、大导演的电影才好看。 但这样往往会错过很多很棒的电影,我认为真正棒的电影是能震撼人们内心的电影,而不是哗众取宠,这部电影很真实的写出了许多人内心的矛盾,爱情、事业 孰重孰轻,相信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己的一个答案,虽然导演选择了一个不完美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