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David Ehrlich / 大卫·厄力克
原文链接:IndieWire 原文发表时间:2021年9月2日(威尼斯电影节)
译者:Elegie挽歌
如果我们说,保罗·索伦蒂诺的作品所探索的是神圣与亵渎之间的关系,那么这也确实是准确的,但这般温吞水的说法未能捕捉到《绝美之城》那纵欲狂欢式的极繁主义,或是《新教宗》那溢满性欲的亵渎,亦或是能唤出《他们》(Loro)那种‘我连看都还没看因为让索伦蒂诺来拍一部讲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的电影光是听起来就已经累死人了’的感觉。将《大牌明星》(Il Divo)说成是一部关于腐败政客的电影,就像是说《八部半》是一部关于写作障碍的电影一样:倒也正确,但同时又错得离谱。在索伦蒂诺的世界中,神圣之事与亵渎之事不仅仅只是摩擦到了一起或是交织到了一起,它们更像是在穿着衣服互相摩擦着对方的性器——以永恒的活力——直到我们完全无法将两者分辨开来,同时也就不再试图尝试想要将两者分辨开来了。不论好坏,他的电影都是这样一个人的作品:他知道生活并不能被整齐划一地切分为圣洁之事和异端之事,奇迹与悲剧。
现在,索伦蒂诺重温了他以切身之痛领悟到这条教训的那一个夏天,这位著名的风格家将他的回忆搅拌成了一篇醍醐灌顶般的自传体成长故事,讲述一名那不勒斯少年的整个世界是如何在一口气的时间内失落同时又被救赎的故事。对此恰到好处的是,影片充满着等量的反复无常和超凡脱俗,而虽然就索伦蒂诺那巴洛克风格的标准而言,《上帝之手》的运镜摄影真是一反常态地克制,但影片这样相对的平静也让索伦蒂诺能够凝结出一条有时会遗失在他那些更像马戏团般的影片的混乱中的真理:天堂与地狱都是非常真实的地方,一起共存在我们这座地球上,而且它们常常是如此完全地互相叠加并吞噬在一起,以至于人们如果忘记去闭上眼睛并想象自己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那么他们很可能会看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在何方。
八十年代的那不勒斯:对索伦蒂诺来说,那既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因此,对他年轻的替身法比亚托·斯基萨(新人演员菲利波·斯科蒂)来说,事情也便是如此,因为他自然是没有能力能看到这两者中任何一者的到来。像许多成长故事中的诸多主人公一样——即便是自传体的成长故事也是如此——笨拙内向的法比亚托就像是一块白板;他的人格尚未成型的状态让人觉得好像是剧本中没有给他下足够的笔墨。这一点问题在这样一部沸沸扬扬并充满生机的影片中更是格外显眼,但它也因此更容易被原谅。
《上帝之手》当然并不缺乏能抓住你注意力的角色。这其中的第一位也是最具悲剧性的一位人物,是法比亚托不能生育的姨妈帕特里齐亚(路易莎·拉尼亚利),一位丰腴的索菲亚·罗兰式人物,她的入场是一段鬼魂般的序曲,而这段序曲也昭示了接下来的影片将会具有的那种葬礼般的性饥渴感。帕特里齐亚急于想要为虐待她的丈夫生下一个孩子,因此她去找了圣·热内罗(San Gennaro,古时那不勒斯的主教,现代那不勒斯的主保圣人)的鬼魂,希望让这位死去的圣人拍一下屁股就能治愈好她的子宫(这种神话之事的物质性存在,它在影片后面部分将会让位给电影这一媒介自身为清醒之时的梦境的属性,其起始点是那一盘永远放在斯基萨家电视机顶上的《美国往事》的VHS带)。
比这还要更奇怪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而在这一个夏天所剩余的时间中,还会再有几件奇怪的事情发生:法比亚托那长得像晨间剧偶像一般的哥哥马奇诺(马龙·朱贝尔)会接到一部费里尼新片的试镜机会,而他的姐姐丹妮埃拉则是真的几乎从来不会从卫生间里出来。一名香烟的走私犯会成为法比亚托的第一位真正的朋友,而一位邻居则会成为他原本最不情愿选择的人来帮他取走他的处子之身。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人会知道该怎么来看待这件事,当一名叫马里奥的男子——一个蓄着两撇胡子的傻瓜,喜欢在一身蓝色工装服下面穿着一件红衬衫——开始在邻里街坊四处都画上阴茎的涂鸦。就像构成这部影片的灵魂的许多处狂欢节式修饰一样,这一处细节同时既让人觉得不真实,又让人觉得它是如此生动的回忆。
不过,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一条新闻更让法比亚托感到震惊:巴塞罗那的巨星迭戈·马拉多纳——影片非常主观的开场字幕直接把他称为‘史上最伟大的足球运动员’——将要把他的无比才华带到那不勒斯来。只有在这样一篇幻想直接入侵到现实中的故事里——像是在一条公共街道上的电影拍摄,或是圣人行走在我们之间只是为了占人便宜摸一下屁股——才能让像马拉多纳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直接一天凭空出现。
这件事是如此荒唐,以至于它也许可能是法比亚托的母亲(特蕾莎·沙波安杰罗)为捉弄邻家女人而摆出的一遭恶作剧,而《上帝之手》这些好笑的、无法无天的家族场景也使它的前半部分像是对《阿玛柯德》的致敬,如同它的后半部分像是对《浪荡儿》的致敬一般。就连法比亚托快活的共产主义者父亲(索伦蒂诺的御用演员,可爱的托尼·赛尔维洛)也无法相信如此的福运。然而,斯基萨家的福气终究是喜忧参半的。在一段忠实于索伦蒂诺自己人生的事态发展中,法比亚托选择了留在那不勒斯去看马拉多纳在球场上表演他的魔法,而不是和他父母一起去度假别墅过周末——他们在那里死于一场一氧化碳泄露的事故。欣喜与悲剧在平行轨道上并行。
费里尼说,“电影是让人从现实分心的消遣,因为现实是糟糕的”。但索伦蒂诺似乎并不这么肯定,尽管他的年轻化身正是在经历了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情后开始被电影所吸引。也许——在亲眼目睹了这两个维度是如何重叠的方式之后,法比亚托开始如此琢磨道——也许电影也可以代表对现实的一种拓宽。不仅只是对将会困扰他余生的这份痛楚的一种逃避,也可以是来仔细回味那些被推置到边缘之处的欢愉的一种方式。如果天堂与地域可以共存于一处,那么物质与想象力何尝不能是如此呢?
即便是(有时尤其是)在影片最悲痛的时刻,《上帝之手》也坚持着这样一个理念:法比亚托可能无法改变世界,但一支适当的镜头或许可以改变他看世界的方式。考虑一下法比亚托和一位比他年长(得多)的女人做爱的场景:她鼓励他去想象自己是在和别人上床。“你得去想象这番节目,”她如此对他说道,“因为你现在已经不能换频道了。”
随着影片变得愈加超现实,索伦蒂诺的掌控力也愈加强劲起来,而这一趋势的顶峰正是法比亚托和索伦蒂诺的导师,火爆脾气的导演安东尼奥·卡帕诺,成为朋友的这一段副线剧情。当卡帕诺听着这个一无所知的小子抱怨说,那不勒斯是一个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地方时,他反唇相讥道,“你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多少个故事吗?”
他当时还不知道,但最终当他长大后,他将意识到他姨妈在家族游艇的甲板上裸身晒太阳便是一个故事,‘那不勒斯最刻薄的女人’用双手直接吞吃大块大块的马苏里拉奶酪也是一个故事,而他的父母当自己的婚姻早已从其核心溃烂掉时还在互相吹口哨示爱,也是一个故事。
《上帝之手》并不总是能找到最明晰的方式来将这各式各样的故事编织到一起,而影片的后半部分——它虽然充满了如此之多的高潮之处——也让人觉得它似乎是将数名重要的角色都留在了只是在风中摇摆的状态。即便是影片温柔的最后一镜——它凝结了影片诸多伤感的承诺——也并不能让影片解决多少问题,而更像只是保证说,这些问题会在遥远的未来的某一天得到解决的。“我想要一段想象出来的人生”,法比亚托在他父母死后的一段时间后宣布道,“就像我之前所拥有的那段人生一样。” 当这一部令人颤抖般私人化的影片时至结束时,索伦蒂诺也向我们展示出了,他是如何将这人生变为他的现实的。
评分:B+
去他妈的费里尼,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艺。如果永远在上一代传奇的阴影里,那我们还有什么意义?就如同也许梅西真的不如马拉多纳,内马尔远远逊于罗纳尔多,但我们依然热爱他们,这以出离好坏本身,而是时代。我们不再会在电影院经历一部美国往事,不再会看到祖与占的电影海报,但我有我们自己的,我在这片身上看到希望。虽然我们生活的孤单电影院里似乎只有他妈的主旋律优秀社会足义文化,这样的电影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大荧幕上欣赏。别跟我说去国外,我他妈在上高三。一开始以为又是一部新世纪以来欧洲文艺那种富有的文艺片,结果看到一部最好的青春片之一,真的很好。除了一开始没整明白,还以为是马拉多纳传记片,后来真是每段都爱。关于青春,关于成长,关于离愁,关于独当一面,关于孤独,关于对梦的渴望。那不勒斯独有的阳光灿烂,独有的海浪,意大利人的放纵,他们生长在明亮的地中海,也许比法国人更随性而为。他们想裸体就裸体,仿佛人生就是用来挥霍的,在伟大城市,伟大古典的脚下走来走去,感受历史的庇护,虽然我不想这样,但这种庇护在天朝,至少在我生活的这个西南边陲,是没有的,谁他妈整天在历史政治书里说我国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来着???天朝的学生,就是我,在这个周末夜晚只能放一晚上的假,看一部电影还得忍受内心的罪恶,算了,不说了。也许这就是她说的,现实太恶心了,我再感受不到快乐,所以我想拍电影,这也是我想说的,只不过我可能永远是观众,没有冲破一切的决心,但有人帮我表达已经满足了。我们都很孤独,正因为如此,我们对孤独的表达反而成了矫情,因为这是最不却的东西了,但只有文艺世界,一个轻盈的平行世界之中,我们才能完成内心的诚挚表达。最后,在青春时代,我们有父母庇护,可以随意讨论自己的梦想,直到我们离去,抑或他们离去,我们只剩下自己,得到自由的错觉,在初次与泪水之后,我们长大,整理好一切,戴上耳机,望着车窗外单调美好的景色,前往罗马,这就是上帝之手。我不是疯狂,因为我年轻,你难道不是吗?
(本文刊载于《环球银幕》2021年10月刊)
五十而知天命。造梦半生后,许多电影人都开始回溯生命中的平静与无常。53岁的费里尼捧出《阿玛柯德》,在里米尼的小镇之春中重新编织儿时的幻与真;57岁的阿方索·卡隆则将记忆去色,用一部《罗马》回望童年的幸福与跌宕。而刚过天命之年的保罗·索伦蒂诺,也悟到了年龄的象征意义。“也许我已经达到可以处理一个自传题材的年纪了。”他说,“无需躲在像教皇(《年轻的教宗》)或者捷普(《绝美之城》)这种人物后面,我可以直接面对这个故事。”在获得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的《上帝之手》中,这位意大利导演重走故乡那不勒斯海边的小路,把少年心事摊开,一一尽数。
《上帝之手》以喃喃的私语讲述了一段旧事:1984年,坊间传言马拉多纳即将加盟意甲的那不勒斯队,而少年法贝托·希萨(菲利波·斯科蒂饰)也迎来了躁动的青春期。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里总有聊不完的趣事,性感惹火的小姨总是若有若无地在勾引谁,热爱恶作剧的父母争吵又和好……某天,这种看似“一切都好,只缺烦恼”的生活突然因为一场意外改变,成为了孤儿的法贝托不得不成熟起来,他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他想要拍电影,让这痛苦成为创作的源泉,一直流到无垠的大海中去。
《上帝之手》描绘了上世纪80年代意大利南部的风情,阳光、碧浪、足球、电影,各种怀旧的文化符号和迷影情结遍布其中,在看似中产和享乐主义的表象背后,却包裹着一个残酷的“成长物语”:少年不得不离开父母的庇护,他甚至来不及和所依赖的一切好好道别。
索伦蒂诺坦言,这一切都是“上帝之手”的安排。16岁的他没有跟随父母一同去山间度假,而是选择留在那不勒斯看马拉多纳的比赛,却不想父母在别墅中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他借片中葬礼的戏份,用宿命论的口吻和判词般的结构,把“马拉多纳—法贝托的幸存—上帝之手”三层文本精妙编排在一起,制造出了强大的情感冲击力。
索伦蒂诺不想为此粉饰他的经历,影片十分坦荡地展示着少男被荷尔蒙支配的大脑:马拉多纳作为足球巨星,承载着青春期男孩对男性气质的肯定与渴求;美艳又爱裸露的小姨,则在一大堆男性凝视的镜头里成为了主人公性幻想的客体,也成为了他创作的缪斯。然而,当法贝托的哥哥说,如果“睡到小姨”和“马拉多纳加盟那不勒斯”只能二选一时,法贝托选择了后者,这暗示着他对某种想象中男子气概本源的向往。在这种自然的内驱力下,影片显得是那么诚实而不油腻。《每日银幕》的影评人乔纳森·罗姆尼因此说到:“不加修饰的男性气质……常常是索伦蒂诺作品中令人生厌的部分。但片中呈现的亲密关系也产生了一种轻盈和温柔,这种感觉他新作中的调剂和补充。”
“轻盈”是事过境迁后面对人生无常的释怀,“温柔”则是回忆故人时的脸上的一抹微笑。绿茵场中令人折服的球王、游艇上不羁的浪子还有摄像机后不苟言笑的导演轮番登场,只是为这个“男孩成为男人”的仪式担当护法,而女人们才是真正给他指引方向的人。母亲教给他什么是责任,小姨教给他什么是欲望,而房东太太则用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床戏,让他知道什么是希望。索伦蒂诺用一种费里尼般的、极为冒犯的方法,把初体验的震撼带给银幕前的观众。从这里开始,他不再需要我们关注“事实”,他把法贝托还给了角色自己,让我们透过这个少年,再度体验成长中的那些震撼而难忘的时刻。
《上帝之手》在它平静甚至零散的叙事下,包含了如此多汹涌澎湃的情感。它既有真实的故事作底,又有虚构的情节作梁,二者一起构造一个完整的空间,足以容纳下人生在世的各种酸甜苦辣咸。所以当片尾响起Pino Daniele的经典老歌《Napule è》时,无人不动容:“那不勒斯是一千种色彩,那不勒斯是一千种恐惧,那不勒斯是一个缓缓响起的孩子的声音,因此你知道你不再孤单……”索伦蒂诺关于往事的一千种情绪,都埋在影像之中了。在看似絮絮不止的结尾里,他告诉我们:生活就是这样,永远有新的篇章在等着你,我们不必耽于过去,向前看,上帝之手会在背后将你轻轻托起。
极具特色的意大利元素:阳光、小城、海边、在院子里吃饭聊天、戴着耳机的卷毛男孩…都让我想到了我最爱的意大利crema小镇的电影cmbyn!这部电影的节奏真的很舒缓,代入感很强,有很多在细节上的修饰。男主父母的关系融洽、与家人朋友一起喝酒聊天看球赛、一家人在海里游泳坐船…都让人感到温暖惬意。
但生活并不总是美好的。
(其实在看电影的过程中我很迷糊,有点看不懂的感觉,不太清楚作者想表达什么,比如开场小修士的作用?为什么会一直提起球星马拉多纳?穿貂皮大衣的老太太为什么那么mean啊?楼上的邻居婆婆的性教育来让男主展望未来?…但是通过不断的思考加上一些其他的影评让我渐渐看懂了这部冷门最佳电影,有空的话希望可以二刷。)
电影又很悲伤。其中一个片段是母亲在聚会时给大家表演抛橘子,每次都接得很准,逗得大家很开心,夸赞她怎么那么厉害呢?后来少年发现母亲是知道父亲出轨,每次在心痛的时候就在练习抛橘子,似乎告派自己看,我接得多好,我没事。电影中每个人都有故事,都很生动。比如迷人的小姨,因力想要孩子蛮得“精神失常”,可哪里失常?她只是变得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与友人出游的时候,整个人完全裸露躺在船舱上晒太阳,他的丈夫骂她荡妇,疯了,可小姨却很享受,自如光着身子躺在甲板上,任其欣赏。朋友们一边惊奇,一边又忍不住偷偷打量,既好奇又羡慕。一直有"精神病"的小姨无论是和人说话,还是外在的美丽,都和疯了没有半点关系,因而少年和哥哥都对小姨充满想象。还有喜欢说粗话对人很mean的老太太,终于再一次对家人恶语相向时被大家揍了一顿。一个爱用暴力的走私犯居然会有一个漂亮的妹妹和一个浪漫的理想。住在楼上伉雅的男爵夫人力了帮失去父母的少年找到对生活的期待,给了男主一次性教育。每个故事都断断续续,又那么有趣,而这些故事都发生在一座那不勒斯的小城。
男主父母因一氧化碳泄漏而去世,让男主没了依靠没了希望。想象一下,身为一名高中生,父母的意外死亡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无依无靠,成为了孤儿。那不勒斯这座城市给了他太多的痛苦与无奈,所以他毅然前往罗马,追随他的电影导演梦。
法比托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经历过爱情,虽然热衷于哲学、对未来满怀憧憬,但似乎找不到什么努力的动机和方向,目前生活几乎都围绕着音乐,以及关心阿根廷足球明星“马拉度纳"的比赛表现和后续动向之上。
法比托遇到的香烟走私贩的朋友让我感触蛮深的,他们一起在夜晚坐船去卡普里跳舞,但没料关门了却也不遗憾,“我根本也不会跳舞”,他们一起去游泳,在朋友入狱时法比托也去看望他,虽说交集不是很深,但是都是真心诚意。
帕特丽夏给了法比托灵感,而实际上在法比托的内心世界,他进入的另一个世界是关于英雄主义的,这个英雄就是马拉多纳。这部电影的名字《上帝之手》也与这位球星息息相关。1986年6月22日,在墨西哥世界杯1/4决赛阿根廷对阵英格兰的比赛上,迭戈•马拉多纳用手把球攻入了英格兰队的球门,并且裁判判定进球有效,这就是著名的“上帝之手”事件。后来把在足球比赛中用手将球打进,旦被裁判误判有效的情况称为“上帝之手”。
不管是帕特丽夏的性启蒙,还是马拉多纳的英雄主义,对于法比托来说,都是和成长有关的奇迹,都是从男孩转变为男人的刻度,实际上,在法比托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过程中,他一直以进入的方式触摸这那个陌生的成人世界,在触摸的过程中,法比托眼中的世界是新奇的,是具有诱惑的,是充满奇迹的,是快乐的,那是共产主义者的父亲对自己的关爱,那是用橘子杂耍的母亲给大家带来的快乐,那是古怪、粗鲁、夏天穿皮草大口咀嚼马苏里拉芝士的詹蒂尔夫人带来的笑料,那是街头安东尼奥卡拍摄电景的乐趣,那是在清澈海水中畅游的愜意,那是在日光浴中祖露自己的自由。
《上帝之手》在它平静甚至零散的叙事下,包含了如此多汹涌澎湃的情感。当片尾响起Pino Daniele的经典老歌 《Napule aQ》时,无人不动容:“那不勒斯是一千种色彩,那不勒斯是一千种恐惧,那不勒斯是一个缓缓响起的孩子的声音,因此你知道你不再孤单.."索伦蒂诺关于往事的一千种情绪,都埋在影像之中了。在看似絮絮不止的结尾里,他告诉我们:生活就是这样,永远有新的篇章在等着你,我们不必耽于过去,向前看,上帝之手会在背后将你轻轻托起。
年轻的我们总会面临许多烦恼,不管是家庭关系、人际压力,或者是对于未来的迷惘,都时常会像洪水一样突然把我们包围,但或许这就是所有人成长的必经之路。
《上帝之手》结局最后,一颗镜头颇有《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的感觉。
坐在车厢里的法贝托独自望着窗外,虽然此时此刻的他,因为家人逝世感到悲伤,前往罗马的道路也充满着不确定,但观众却都知道他能够化解这次困境,并在最终返回拿坡里这座让他得以长大,并在他心中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城市,向我们诉说一段属于他的故事。
但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总是会在人们毫无准备的时候发生。
我对马拉多纳的记忆,除了每周《足球之夜》的足球集锦和PS的实况足球外,还有件更刻骨铭心的事情——“上帝之手”球星卡。
那年高中,集卡的同学说店里来了几张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50块,问我们要不要。这价格大概是我一周的午餐费,也就是说要饿一周的肚子才能换一张印有马拉多纳的纸片。为了体现对足球和马拉多纳的热爱,大家都毅然决然的选择用食品换卡片。挑卡的时候,同学们都按事先的预订选了“上帝之手”,而我却灵光乍现临时起意的选择了中国足球——以同样的价格买了hhd、杨晨和范志毅3张卡。
20多年过去了,同样是饿肚子却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结果。上帝之手翻了十几倍不止,而我那3张卡早已一文不值,每每回忆往事屡遭同学“嘲笑”。现今,hd已经成了mg词汇,杨晨也已不知去向,唯有范大将军在娱乐圈走了一遭。时间不会骗人,它总是适时地教导我们——不要相信中国足球。
那时的我们如同《上帝之手》里年轻的法比托,戴着耳机将自己隐藏在音乐里,热爱着足球选一个自己的上帝,交各种莫名其妙的朋友,用悲伤、痛苦、迷茫、向往……汇聚成青春成长。
这部以导演保罗·索伦蒂诺青年时期为蓝本的自传体电影,用法比托的视角旁观成人们的生活,承受家庭的突然变故,随时改变着对世界的看法。法比托本可以躁动的以世界为敌,父母的突然离世却让他沉寂下来,安静的看周遭发生的一切,少年在成长的袋子里长大、变老、回忆,学会理解别人和自己的生活。
毫无疑问,生活在意大利那不勒斯迭戈·马拉多纳时期的法比托是幸福的,他能瞻仰上帝并观赏上帝的表演。在一个人一座城,人们甘做簇拥的年代里法比托正年轻。他在父母调停小姨与小姨夫的争吵中出场,性懵懂的他抑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在小姨丰腴的身上流连。
与前辈费里尼一样,作为意大利男孩儿,索伦蒂诺记忆里的意大利女人们永远是巨乳丰臀、奇形怪状、特立独行,无论衰老还是风华的她们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男孩们,似乎永远不会放过青年人。稚嫩的男孩们对于她们的身体,恐惧又好奇、亲近又拘束……最终只能交出童真作为品尝成长的特殊环节。
可以说,保罗·索伦蒂诺是幸福的,他脑中的记忆是真实的,而《上帝之手》却又像是在复刻前辈费里尼《阿玛柯德》的现代版。电影里他也毫不避讳的提及费里尼以及他的电影,正如再说他是站在伟人肩膀上延续意大利的青春记忆。
年轻人对于朋友这个词意味深长又奇奇怪怪,家族聚会出海时,法比托看见了开船躲避警察的小混混。就有那么一天小混混莫名的就出现在他面前成为朋友,制造友谊又被抓紧监狱。青春就是这样听一首无名的歌,交一个怪朋友,音符和友情总是在回忆里起起伏伏若隐若现。
每个地域、每个群体、每个时代、每段成长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集体记忆。至于中国,台湾眷村有侯孝贤的《童年往事》、杨德昌的《牯岭街杀人事件》,北京大院里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遥远的三线有王小帅的记忆,西部小城还有张大磊的八月……
记忆始于一场球赛或一个球星、一个人物或一段往事,但生活会顺着记忆的注脚铺陈开来,走向更远的地方。法比托戴上耳机踏上了离去的列车去继续生活,上帝的手轻轻为他按下play按钮,那一刻马拉多纳似乎不再重要却被永远定格。
在电影的后半程,看着暮色霭霭笼罩的蓝色大海,男主瘦削的身型愈发显得渺小。那股纯净的哀伤穿透屏幕扑面而来,让我生发掩面饮泣的冲动,那一刻想到自己的成长也是极为相似。
父母的激烈争吵让男主的腿止不住地哆嗦,腿只是外化的结果,心才是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从小也是生活在父母不和的家庭,父亲不忠,外遇从没有间断过,而母亲的眼角总是挂着哀伤的泪水,我无比的心疼母亲。父母的每一次争吵都让我心惊胆战,他们不会知道家庭关系的分崩离析给我的心灵蒙上了多大的尘埃,一直延续至今。
在男主得知父母死亡的那一场戏中,导演处理得极为克制。失焦的眼神像是天生的钝感所致,面对这种天大的噩耗,刚开始不会流泪,是愣住了。
在被拒绝观看父母最后一面时心理防线才开始崩溃塌陷。此后在喧闹的操场突然始料不及地失声痛哭,作别时趴在哥哥的肩头崩溃痛哭,偶然在脑海里重现三人骑车街头欢声笑语的画面,这些都太真实太真实了。
我的母亲也在我未成年时就早早地离我而去。血亲的离去就是一道永远挥之不去的心魔,最深的痛苦不是发生在当下阴阳两隔的那个瞬间,而是日复一日的啃啮咬噬,带着疯狂的思念和疯狂的自责。而是在眼睁睁地看着周遭一切如常的热闹喧嚣,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拼凑回轰然倒塌的一角。
关于性启蒙,男主是幸运的。与老奶奶的一场性爱是男主成人的标志,从想要伸手触碰却遥不可及到切身体会。性欲和情爱的萌芽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事,这一点都不羞耻。长大成人就意味着开始有正常的生理欲望,开始感受感情带来的欢悲。以前的我对情欲也是懵懂无知,只不过我没有男主那么幸运,我的性启蒙是以一种伤痛的形状。
回溯过往,发现成长就是一次次的“破处”,带着欲,带着痛,带着伤。猝不及防间,你就被身后无形的“上帝之手”推动着长大了,曾经美好与纯真的自我就这样溘然长逝。
而电影是逃离现实的媒介,是生活的罩壳,是一隅疲惫灵魂的栖息地。这是男主踏上电影导演之路的理由,这不也是我们如此热爱电影的理由?
经常觉得痛苦具有某种相悖性,痛苦施虐生活,却对艺术多有滋养,又反过来慰藉了破碎不堪的心。源源不断的痛苦仿佛又创造出源源不断的希望。
我相信在知天命的年纪,导演如此坦诚、真诚地拍摄了这部电影,一定已经慢慢地与过往和解了。即使揭开伤疤会带来二次疼痛,但会帮助自己理解、正视、朝前看。过往不可逆转,接纳痛苦,使痛苦融化成为自身的一部分才是终极答案。
而作为一个导演,能拍出这样一部电影,这一生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四星半。这是索伦蒂诺的阿玛柯德:1984-1987的少年往事。躁动的青春期,《美国往事》的录影带比不上费里尼选角香艳的照片墙,而那些美人照片比不上性感的小姨。能让少年放弃睡小姨的,就只有马拉多纳转会那不勒斯。体内的荷尔蒙在撩动欲望,上帝的手则在拨弄命运。失去父母的少年,像夜晚海上的小船,海水孤独幽深,时而平静,时而汹涌,岸在远处,灯火属于别人,却吹着自由的风。跟走私的浪荡儿在海上荡舟,走私者闭上眼滑稽又纯真地模仿着“海船时速200公里的声音”,是我最喜欢的段落。青春片的结尾,总是有一列火车开向未来。可是,我们心里想的,总是回到过去。“我没疯,我只是很年轻。”
索伦蒂诺的那不勒斯青春往事,自传性色彩、带上超现实元素的群像散点叙事与诗意和粗俗交融的气息都契如费里尼[阿玛柯德]变奏,不过在节奏把控与配乐使用上离费费还有不小距离。前半段喜剧性突出,亦浸染着费费对杂耍的钟情,小姨妈在游艇上的裸身日光浴及反打中一群痴望着的亲属朋友则是索伦蒂诺典型的“男性凝视”段落(比较[年轻气盛])。父母意外那段拍得既深情又冷静,恰似沉入死亡之乡前的宁谧温存。男主面对沉痛噩耗后难以流泪及滞后的猝然饮泣特别真实。后半段节奏愈发凝滞,但部分台词与场景设计稍显刻意直白,使影片余味失散不少。电影致敬:片场倒吊者(费费经典意象变体)、[美国往事]录像带、佛朗哥·泽菲雷利、罗西里尼[火山边缘之恋]的斯通波利岛。| 坠地仍长明的水晶吊灯,老男爵夫人赐予的破处启蒙,永远在厕所里的姐姐。(8.5/10)
A-. 继《甜蜜的生活》2.0之后,索伦蒂诺又拍出了属于他的《阿玛柯德》与《浪荡儿》。虽然在戏剧设计上做不到费里尼的浑然天成,但市井与怀旧、粗俗和神圣的共生,已经有足够的真诚打动观众。前半段荒唐的段子,都变成后半段伤人的刀子,用反差凸显童真的逝去、成长的愕然和回首的喟叹。“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故事?”这部电影就是补交的答案。2021.9.2 Venezia
「看是我唯一擅长的事了。」
意大利中年导演的怀旧片。八十年代的那不勒斯,马拉多纳转会、“上帝之手”;费里尼拍片、选演员,在这两个人人关注的时代标志下,丰富而又真挚地展现了意大利民族浪漫而又热情的性格与气质,人物、细节丰富多彩,少年成长,电影梦想融入其中。把自己的家庭、少年写得如此细腻、温暖,值得观看及琢磨。
首先我非常非常讨厌索伦蒂诺,这部可能是我看过最好的索伦蒂诺吧。什么大美简直就是辣鸡~
8.0/10 大银幕。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很能咽得下索伦蒂诺的片,但这次的他却很不一样。极度真诚的作品,本片之于索伦蒂诺就好比《痛苦与荣耀》之于阿莫多瓦。长期身处费里尼阴影之下的索伦蒂诺这次拍出了他的“那不勒斯风情画”,给出了最私人的表达。这里面有最珍贵的回忆,关于故乡、家庭、城市、电影、性启蒙、马拉多纳等记忆。任何时候当一个创作者愿意毫无掩饰的表露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一面,并一层层剥开给观众看,这都是令人敬佩的,可能这也是一个作者导演一生中至少要面临一次的创作体验,坦诚的面对自己、面对观众,这样的创作生涯无论如何也都是完满的。几次配乐的出现都是一定程度的心理同步,恰到好处,且十分克制。@pcc
那不勒斯是不是意大利重庆?
9.2/10 #Landmark 前半小时节奏和镜头极度混乱,一度想要直接退场,之后却渐入佳境,以难以言喻的奇特姿态换来感动。不仅是导演高度坦诚的私人纪事和风情画般的人文地貌图景,更复合了魔幻主义以浪漫化那个已不复存在的时代。当男主用毛刷轻抚老妇的私处时,实则是在拂去堆积的历史尘埃。家族与家庭的解体,对电影与马拉多纳的怯魅,性的缪斯被困与精神院中,余下的是被过度充盈之后的空洞,像火山口的低沉轰鸣般,也就合理化了开头喧嚣纷乱的吵闹(作为反差)。那些看似诡谲的滑稽与辛辣也都在巧妙的时候叩击灵魂,如那个身披皮毛的老妇在葬礼上的一句箴言。从废墟与破碎的水晶吊灯旁的蒙面僧童开始(幻觉?),到与那个漏出天真笑容的僧童道别,那不勒斯也似乎不复存在了。看似挥霍的文本和调度背后却始终有真挚与克制来支撑。
昆汀恋足,索伦蒂诺恋胸。男主很动人,眼神迷离,朱唇轻启,像极了卡拉瓦乔画中爱恋的美少年,呆梨人种族天赋啊。意大利夏天一如cmbyn里,太美好了,真想再去啊
不是想写啥就写啥也考虑一下观众吧。就,喜欢吃蛋也不一定想知道鸡是怎么长大的。you can get away with all kinds of milf shit with the word “autobiographical”. New tricks learned.
有意雕琢众声喧哗的费里尼式世俗喜感(浪荡儿、阿玛柯德),但少了些许世态炎凉的悲悯诗意,这其实挺关键的,少年主角对世界的感受并不丰富深刻,光有神迹与命运的拼贴显然不够
对甜茶系的男生浑身都是抵抗力。
绝大部分人这一辈子需要破处两次,一次靠自己,一次靠上帝。为数不多的需要第三次,靠……祂们都左右不了的命运
这部片子最让我震惊的是那不勒斯人竟然随时随地里面穿着泳衣,走着走着就会突然跳到海里游泳????
看出了很多和费兰特的互文。是那不勒斯的方言与脏话,城区尽头的海,以及被污名化的疯女人。
最后半小时才真正开始聚焦于男主,显得极不平衡,其中的城市场景也无细节仅作为背景存在,对于异乡观众来说无法共情
是属于索伦蒂诺的「阿玛柯德」「天堂电影院」和「痛苦与荣耀」 印象最深的时刻是男孩走在喧闹操场时突然忍不住痛哭失声 最始料未及的崩溃有时不是发生在四下无人的夜深 而是眼睁睁看着周遭一切如常的热闹喧嚣 发现自己却再也无法拼凑回轰然倒塌的一角
在義大利遇到的那個記者對我說,你一定要看「絕美之城」,一定要去一趟Napoli。而在波蘭遇到的那位女生對我說,你一定要看Sorrentino的電影,一定要看「Loro」。他們的眼睛我都記得,都是指引。Sorrentino從此成為我心中的上帝之手。12.12 第二遍 @Milano
“通过我进入苦难之城,通过我进入永恒的痛苦,通过我你就能在迷失的人群中穿行。”莫名产生了对那不勒斯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