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oy chooses safety, the man chooses suffering.
哲学典籍中的理论,抽象的思辨,严谨的教义,在没有经历现实中的考验之前,沉浸于这些指着那个,都相当“安全”,但这些只不过是逃避现实的“育婴堂”;除非主动选择面对痛苦,走出舒适的知识王国,一个男孩永远都不会成为男人。
即便博学如Lewis,每场演讲座无虚席,听众顶礼膜拜,却也不能走出少年丧母的记忆。每场讲座的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结束语:
“Pain is God's megaphone to rouse a deaf world. Pain makes you perfect.”
虽然震撼了万千听众,Lewis自己却也在失去妻子后信仰动摇,一度变得与小男孩Douglas一样软弱。
在两年的婚姻之前,Lewis与学生讨论神曲中但丁与贝雅特丽采的爱情,将“perfect love”看作是“unattainable love” —— “The most intense joy lies not in having but in desiring." 年过半百的Lewis于Wayne兄弟两人早已不再是会迷恋爱情的年纪,或许此时的Lewis已经放弃了在此世中追求爱的理想的期望,难免也经常在啤酒馆,也或者是图书馆中,与庸俗的教授同事们消磨时光。
可若是这样结束就不会有电影了,而且电影还是根据路易斯与其妻子的真实故事改编的。
Mrs Joy的直率、乐观,最重要的勇敢,在看过的所有电影中,从未有其他女性角色更让我感动。如果你要说这是电影,我会说,在现实的大学里,我认识的女生中,至少有两位比我要勇敢上十倍!虽然作为人文专业的学生,观看文艺作品时应该谨慎地控制个人感受,不能任由私人的经历与偏好影响对于电影的理解与评价,但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电影中许多的对话值得再次回味:
当Lewis邀请Joy第一次到家中时,两人讨论对于写诗什么是最重要的?Lewis说是知识,Joy说是经历,Lewis说知识给人“安全”。
当Joy放弃治疗,两人驾车到乡间度“蜜月”,Lewis说希望永远停在这一刻,Joy说:
“The pain then is part of the happiness now.
The pain now is part of the happiness then.”
今年以来,我参加了一位老师组织的公众号写推送稿件,最近一期推送的主题叫“光辉岁月”。什么样的时光可谓“光辉”?我就想起Joy的这两句话,快乐与幸福总因其短暂而更值得珍惜,苦痛与磨难因其重复无尽而提醒人类切莫贪婪。
当然我们也需要超越爱情的情节来反思电影,“影子大地”(shadow lands)可以有两种相反的含义:
一是在基督教信仰的背景下,若将尘世与彼岸世界对比,则我们都生活在残缺的“影子大地”之中。
二是若将知识、理论、教义与现实中的爱与磨练相对比,则前者不过是后者灰色的“倒影”。“理论是灰色的,生命之树常青”。
据说,后一种解释能在Lewis的《纳尼亚传奇》中找到出处。我更愿意相信:在电影的前半段中,与Joy相遇之前的Jack在安全舒适的知识王国中,会选择前一种;而电影的后半段,在选择承认爱,再次经历彻骨之痛后的Lewis会选择后一种。
熱情奔放,耿直大氣的美國女作家,和扭捏刻板,感情含蓄的牛津教授兼作家因一封信而结缘,两人倾盖如故,一見倾心,互相之間能够直言不讳,無所顾虑的交往,如舊友,似恋人,保持着若有似無的距離,彼此心意相通又無人捅破。杰克一方面過着深入简出的授学生涯,另一方面又通過作品來展示自己,經由演讲來‘兜售’自己,而她総能一眼将他看穿——他對比却也不討厭。突如其來的绝症犹如晴天霹雳,给她的生命带來陰霾,杰克不再掩饰,選择袒露自己的心胸,直视自己的情感。情切意真,崇高的情感从來不是纸上谈兵,他不用理想來美化愛情,而是真心实意的付出一切,用愛意同耐心温暖着愛人,陪她度過最後那段的甜蜜中混含着苦涩的時光。
愛人逝去後,他并没有整日以淚洗面,一蹶不振,而是堅强从容的和道格拉斯一同面對,老少父子皆隐忍,想來愛之永恒不在于长相厮守,道格拉斯對母親的愛,杰克對爱人的愛,比之别人也許更為浓密炽烈,却也更為平和隐秘。
苏轼的《江城子》大概算是人们最熟悉的 悼亡之作,词意情深意重,凄凉哀婉。与中国悼亡文学的宿命感不同,英国文学家C.S.路易斯在妻子去世后写下的《卿卿如晤》,在悼与念之间还有追问。做为基督教的护教大师,在给人们激情演讲“上帝的爱,以及苦难的意义”,安慰正在经历痛苦的人,“苦难是上帝化妆的祝福,因为上帝爱我们,经受苦难,是为了雕刻我们成为更完整的人”时,他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质疑斩钉截铁宣称过的信仰,在妻子乔伊去世之后。
一九五二年,两人第一次相遇时,路易斯五十四岁,在牛津教授中古文学,未曾婚娶,与哥哥一同住在伦敦郊外的一栋房子里。乔伊三十七岁,是他的读者。有一段破碎的婚姻,丈夫出轨她的表妹。带着儿子从美国来伦敦见他。小男孩也是他的读者,带来一本他写的书《纳尼亚传奇》,请他签名。第一次见面的相见欢与爱情无关。关于文学,关于诗歌,乔伊尖锐的观点和洞察,让少有辩论对手的路易斯一时语塞。
离婚后的乔伊带着两个儿子避居伦敦,签证即将到期,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助,一九五五年两人秘密假结婚。课堂上,他以擅长的逻辑思辨与学生辩论爱情的寓意。浑然不知,迟来的爱情已经来到身边。两年后,后知后觉的路易斯和病床上的乔伊斯举行婚礼。如他后来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做新郎不久,旋即就会变成鳏夫。实际上,这是一场临终前的婚礼。”
三年婚姻,爱人的死,改变了他对生命的看法。
“为何,当我们一帆风顺时,祂俨然存在,指挥若定?可是,当我们四面楚歌时,祂反而杳然无踪,爱莫能助。”悲伤降临,神在哪里?妻子去世后,陷入悲恸的路易斯对自己所信仰的上帝有了一连串的疑问。与丧妻的悲恸同来的还有自己在悲伤中,对自我的深刻察觉。沉浸悲伤时久,哭泣哀悼的似乎不再在是那个被称为妻子的真实女人,而是一具虚设的木偶。给身边的人带来的尴尬,无论在哪个场合,每遇见熟悉的人,对方踌躇着是否该说几句类似节哀顺变的话。对死亡的确认和对妻子的思念中,潜滋暗长的意识触角细密地剖向灵魂。“那些让我能为其他死者祷告的信心--我以为是信心--似乎够强,乃是因为我从未真正在乎过。”当痛苦不与自己切身相连时,痛苦是别人的,肉身无法感同身受。
“一想到我和妻子的那些祷告最终都是徒劳,那些希望最终都是假象,便不想再祷告,也不再报什么希望。”面对妻子的死亡,过去,在他眼里神的爱,神的良善,是谋划长久,准备精心,诱饵巧妙的圈套,“殊不知,祂正准备这下一次的折磨。”丧妻之痛的打击,宗教信仰不但没给他安慰,甚而是愤怒,如果相遇是恩典,还来不及细数幸福,便措手不及地失去,仿佛神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路易斯自我哀恸里的细剖,经受的折磨推动他自觉发掘真相,心灵和肉体之间那些细如轻羽的迹象。
“我算什么样的爱人?终日所思的尽是自己的痛苦,何曾想过她的艰难?”人性的自我审视,最难以面对的大概就是自私,尤其是以爱之名。悲伤和怀念在路易斯的自我追问中,似乎描出一张如心电图峰值的图像。当悲伤的顶峰趋向水平线,当人们说,“他现在走出来了。他终于忘掉他的妻子了。”而真相却是:“他比从前更怀念她了,因为他慢慢有了平常心。”没有人来告诉正经历痛苦的人,这样的经验。即便有人相告,彼时彼事,说者与听者之间也是隔。人生七苦,每一个生命皆有历经,不是每一个生命皆有反省和叩问。
“当我们怀念已逝的亲人时,不正是过分的不舍才导致那森森的‘铁幕’,并让我们觉得眼前一片茫茫的虚无?‘求问心切的人’就是得不到。或许是不能得到。”
三年,在于婚姻是短暂的,在于癌症对身体的折磨是漫长。其间,乔伊的病情逐步好转,不但癌细胞有所控制,甚至能下地行走,连医生也惊讶。他到处作感恩见证,讲论“祷告的功效”。在生命无常的面前,所有雄辩和逻辑一一消隐。唯有祈望奇迹,仰望神。
电影《影子大地》的故事原型,就是路易斯和美国女作家海伦·乔伊的爱情婚姻故事。一如这本悼亡手册的心迹,是属于个人的生命历经和自省自视。我不认为依此就可以成为治疗人们心灵伤痛的一剂“恩典良药”,悲恸是一种过程,除了必经,别无选择。对已逝至亲的刻骨怀念,回忆蜂拥而至,惊诧地发现,潜伏在思念里的有羞耻。原来,你所有的想念,所谓的痛苦和不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对你好的人,爱你的人。你痛苦的是自己的失去,还是这个人本身?《卿卿如晤》的自我剖析,步步逼视自我的追问,恰如生命的互为照见。让苦痛里的羞耻、迷茫和悲伤皆有来路和去处,自我照见之苦不亚于生老病死。指引陷入哀恸深渊的人,对于生命的认知,人们远没有自己以为的了解足够多。
他赞美神的恩赐,和妻子的相守让他的生命更丰盛。乔伊是妻子,也是学生和老师、朋友。和妻子的婚姻里,路易斯感受到彼此的心灵被爱润泽,培养出的身体感应,不是相同,而是相生相成,甚而相异相反。恰如乔伊在病床上告诉他,即便两人并排躺着,同一天死去,仍然是一种隔。心灵可以共鸣,肉体较难同感。路易斯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两次旅行就是婚后和乔伊一起度过的。思念从痛苦的顶峰落回平静的时候,追忆的不是往昔,不是哀愁,是自己爱的人。
一九六零年,乔伊因骨癌去世。临终前,她对他说:“是你让我如此幸福”。
三年后,路易斯去世。去世前,写下他最后的一本书,一本论祷告的书信集。
如果明知短暂我更希望我并不曾拥有过幸福,如果未曾拥有我便永远不知其中的滋味,看着自己最爱的人遭受病痛生命逐渐消失,我相信世上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但我不会祈祷自己与他交换,因为我不希望爱我的人遭受同样的磨难,这份痛苦甚至比当初的幸福还多百倍千倍,我不太能理解the pain now is part of the happyiness then.这句话,未来的痛苦是现在快乐的一部分,但当你身处未来,痛苦只是痛苦,是过去的快乐触发的,并让它们成百上千的繁殖。另外我不认为痛苦让人完美,只有真正被爱的人才能明白,幸福才会让人完整,而痛苦便是把这一切撕得粉碎,留下的只会是残破不堪的灵魂,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服自己并不孤独,说服自己上帝与自己同在,或许真的有凌驾于万物生灵的神,但我并不相信他是善良的。
他们有过几年极其幸福的生活,电影在处理上完全压缩掉了。只有充分呈现挚爱,才能真实传达失去挚爱之痛;反之,花在路易斯学术圈的篇幅太多了。这既属于取舍不当,(本质上)还是属于智识自傲和优越。而电影故事的核心又恰恰在说无论知识上对人性的掌握何其精准和深刻,也完全不敌生命本身猝然加之的体验。幸福如是,创痛更如是。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997039/
当我们拥抱了爱 也同时拥抱了痛和失去 这就是人生 没有永远 但可以永恒。
这开头酒馆里描述的进入魔法世界经典场景就是C·S·刘易斯自己的《纳尼亚传奇》,但是本片没有用任何一个伏案写作的场景来铺陈C·S·刘易斯的文学成就,值得称赞。安东尼霍普金斯的表演深入人心,非常沉稳。The pain now is part of the happiness then.阳光照射不到的影子大地,唯有爱能照耀。
我无法被这种堆砌松动上的美好打动,尊重别人的情怀,但不强迫自己把那种飘忽不定的感受表现的和他们一样真实,然后抛出一种所谓优雅的默契眼神,称之为礼仪。平庸之人穿上华丽的衣裳,并不会熠熠生辉,而那些赞叹羡慕之人,本质上只是满足自己空洞的幻想。这是文艺青年的致命弱点,沾沾自喜时,和他们鄙视的附庸风雅的中年人并无二致,且很快一样。
乔伊哄孩子睡后,到路易士书房,说:“谢谢你不问我。”乔伊指的是她婚姻的事,她感觉的出来,路易士尊重她的隐私,不多询问。乔伊随即告诉路易士,她丈夫有了外遇,她的婚姻濒临破裂,她是来英国逃避的。路易士听后只问:“我能为你作什么?”乔伊答:“作我的朋友。”路易士说:“我以为我已经是了”
既然爱令人痛苦,为何还要相爱。因为The pain, now, is part of the happiness, then. That's the deal.
《獅子女巫魔衣櫥》作者CS路易斯與女詩人戴維德曼非常抑制的愛情悲劇,先有85年Claire Bloom的英劇版才有Attenborough導、Winger與Hopkins詮釋的這版,George Fenton寫的悠長木管主題與Joe的存在畫龍點睛。
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 p.s 作为一个新无神论者俺对男主从事的职业无感,尤其是觉得安东尼霍普金斯扮演这样的角色未免遗憾。
编剧把女主写得自以为是又没礼貌当个性,不太能共情
http://www.56.com/w97/play_album-aid-5061516_vid-NDY1NjM2NjA.html
在爱面前,为什么要畏缩回避?为什么不能大胆去表达,去接受?这一次,你不再是The Remains of the Day里那个让我气得牙痒痒的克制守礼闷骚男,你终于学会了诚实勇敢地去爱你所爱,真好!
【有些电影想看才发现汁源稀缺】——正规网站居然没有字幕2018/10/27感动第一刷,一部流动着愛的電影普通中缔造出了不凡♥爱是什么
Who serve unto the example and shadow of heavenly things (Hebrews 8:5 KJV)我当时因为处在理性时,所以错怪他的卿卿如晤,道理和空谈使我们免于伤痛,而唯有伤痛使受难之人终得以美如神。为Lewis加一星。
静水深流。当失去此生挚爱,连最笃信上帝的人都会对这个为所欲为的家伙产生质疑,难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同上帝和解、同自己和解。做了60年小男孩,终于选择成为一个男人,放弃安全,选择痛苦。阅读让我们不孤独吗?不,爱让我们不孤独。满腹经纶也没用,只有经历过才会懂。
The boy chose safety, and the man chooses suffering
若干年后,我终于看了这部电影。以前是为了霍普金斯,几年前我曾在说说里引用那句著名的台词。令人痛哭流涕的电影
基督教学者C S Lewis的情感故事,尽管只折射出Lewis一生极小的一个片段,仍然含蓄隽永、感人至深。
要走进一个人的生活是一件多么慎重而又神圣的事。确实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并尊重!
最深刻的画面是,女主问:你怎么睡觉的?他说,拉上窗帘,跪着祷告,脱掉衣服,然后睡觉。这大概就是最朴素最平凡却又最真实的爱情吧。就像卡夫卡写给他妻子,问她寄信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