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片子的步调还是很轻盈的,我觉得挺好看的。在观影的时候有两个问题一直徘徊在脑海里。
第一个,其实不光是这部电影,而是日本文化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所谓职人精神,那种投入痴迷和忘我,与恋物的界限在哪里?我觉得这一点是电影导演始终没有说服我的。也许是松田龙平所演的马缔光也是一个内向,不善于表达自我的人的关系。当我看到教授说出那“词典是链接语言之海的桥梁”(大意,具体我记不起来了)的时候的确收到了冲击,但是我没有能够从马缔的回应中找到这个念头生根发芽的表现。事实上这是一个我一直纠结的问题,就是当一个人对物的执着到了偏执的程度,那人的位置和意义又在哪里?仅仅是一个完成目的的工具吗?从某种意义上,正是由于马缔单纯的性格和极端投入的反差所结合在一起的这种矛盾性是整部片子的光芒所在,但是我觉得还欠缺那么一点。影片的后半部转入老套的“神啊让我在XXX之前完成这部作品吧”,恰恰减弱了探讨这个矛盾性的叙事,虽然温暖,但是我觉得无趣。
马缔和辉夜(宫崎葵)的关系是一个亮点,虽然只是在次要的位置。同样的,我觉得着力不够。两个人关系的发展,只能这么说吧,真是马缔走了狗屎运了。在前半部有几处机会都有机会让两人的化学反应加深(特别是辉夜的前男友打电话来的时候),但是太克制就变成呆板了,我只能这么说。到了后半部,除了食物有够吸引我之外,让宫崎葵说两句话有那么难嘛……
第二个问题和表演无关。那就是编纂词典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注定的悲剧。这一点导演在后半部提到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有接着这个话题。马缔和他的小组应该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他们收集词汇的速度绝对不可能超过人们创造词汇的速度,也就是说词典永远是过时的。这个概念,如果结合一开始”语言之海“的意向,其实可以大做文章。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干一件注定是失败的工作?作为一个执着的人,马缔如何看待这个无可逾越的挑战,他是如何与自己妥协的?这个问题可能只能留给我自己了。我当然知道用看到维基百科的心态来看到这一“古典”的工作,可能是某种误读,但是当《大渡海》出版的时候,马缔和荒木先生说“我们马上准备修订本吧。”此时已经是2010年,难道说导演要表现一个悲剧吗?看起来不像,但是对于一个把毕生精力投入这项工作的时候导演——亦或是他预判我们这些观众——会对这一行径的背景熟视无睹,让我觉得还蛮奇怪的。
松田龙平和宫崎葵都是好演员,这个本子也不错,应该有更好的表现的,只能说是导演功力不够了。
原文:
http://www.makzhou.warehouse333.com/2013/04/04/2934/真是一次奇妙的观影体验,电影充满了日本电影特有的琐碎和温馨,从上世纪开始叙事,贯穿一本辞典成书的全过程,并且摄影特意采用了35mm胶片,充满了古典气息,初看就像电影中那位男主角,呆嘴笨舌、一脸木讷、土里土气,可是只要你试着了解他你就会不自觉地喜欢他,最后我才恍然这是一曲对日本匠人精神的赞歌。
匠人精神,无外乎三点要求:一丝不苟,精益求精,一以贯之。
三个词,十二个字,却苛刻得令人敬畏——要耐得住寂寞,受得得诱惑,克服得困难,数十年如一日,全心全力做一件没有尽头的事。
所以,拥有匠人精神的人终究是少数,通常被称为怪人,这可能是因为人的精力有限,过于专注于某一事物就会忽略其他一些事情,如人情事故、物质追求……等。若非如此,谁能花费15年时间,一日不缀地收集整理数十万词条,再逐词编撰释义,最后五遍校对,完成一本辞典?
耗时靡烦,却收入微薄,皓首穷经,却不与人闻。
这些“怪人”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从工作中发现了意义,甚至发现了美!
松本编修这样解释《大渡海》辞典的意义:
“语言的海洋广阔无垠 而辞典便是漂浮在这片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 人类乘着名为辞典的扁舟在海上漂泊 寻找能够确切表达自己心意的语言 那是发现独一无二的话语的奇迹 为那些想要渡过汪洋 去与他人结下羁绊的人们献上的辞典 那就是「大渡海」”
廖廖数语道尽了万千心意,他们发现了语言之美,他们爱上了语言。
这些匠人们有时也非常可爱,如呆头鹅马谛向厨师林香具矢求爱,他竟然像战国时代将军们下战书一样用毛笔写了厚厚一封求爱信,美女自然看不懂,还得求主厨来翻译。但马谛并不怯懦更不敷衍,当他看着林香的眼睛轻轻地说“我喜欢你”时,他是无比坚定和确定的,就如同他轻轻地说“我要完成《大渡海》”时一样。一言即出,此生不悔。
他们以匠人之精神编舟,这舟可以是《大渡海》辞典,以渡语言之海,也可以是做人,以渡人生之海。人生之海与语言之海何其相似,人生似有涯却又无限,常遇急风劲浪,时处浪峰谷底,有万千选择却只能择一端,遇万千之人却知己难求,已万千烦恼却明天更多。若不能找到渡海之舟则难免一生庸庸碌碌或彷徨无依,以匠人精神编舟的人,如松本编修,荒木编辑,马谛光也却不会如此。这舟虽不能载人到大海之极外,尽览无限之风光,却自有风采,更为后来人指明一条航路,他们一生不富不贵无名无利,却生活充实幸福,他们从中找到自己的人生意义,发现了人生之美。
我禁不住想,这是否就是日本这个小小岛国却能在文明之海中鼓帆急行不落人后的原因呢?
本电影是一曲匠人精神之赞歌,而并非挽歌。电影故事跨越近20年时光,匠人精神总能传承不息——最老的松木编修担心找不到如荒木编辑这样的人,荒木就找到了继承人马谛光也,马谛光也辛苦支撑辞典编辑部后又发现了新的怪人女编辑岸边绿,岸边绿之后的年轻人们也能和这些前辈们一样为校对辞典而吃苦受罪不喊累……虽然“日本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的言论常见于报端,但匠人精神还是一棒接着一棒地传承了下来。匠人前辈们大概会很欣慰吧?
有趣的是,匠人精神不再只是男人的荣誉。辞典编辑部的新人是一位女性,马谛的妻子也不输于丈夫,她不顾家人反对要成为日本料理厨师,最后终于有了自己的料理屋——与前辈松本的妻子不同,新时代的日本女性们不再只是丈夫的附庸,以丈夫的追求为自己的意愿,而是有了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人生。
这不是很好吗?
它很闷,闷到生蘑菇,但这种闷,却让泛泛之辈们心里生出一股丛丛绒绒的幸福感。《编舟记》继承了日本影视剧里深深的职人情结。所谓职人,是掌握着频临失传的技艺又秉承着濒临绝迹的精神,在个人领域奉献终生的人。无论是一升庵的半田仙,满月堂的梅吉,还是皆空窑、森时计、地下室寿司店的各路师傅们,他们以大众不解的守旧甚至固执,完成一件远观始觉意义重大的事情。初初以怪咖形象出现,最终春风化雨,刷新周围人的三观。
改编自同名获奖小说的《编舟记》也不例外。作为11区的“申奥”片,和当年的《入殓师》一样,在职业的尽忠和人性的善美上四两拨千斤,试图用东方的细腻沉静“松动”奥斯卡的审美观。
电影情节很简单:马缔光也,标准死阿宅一枚。甫一登场,眼大无神瞌睡脸,晕晕粥粥宅半仙。他被“拾荒”拾进了辞书编辑部,与同事克服环境和自身困难,花了十五年时间,编集一本叫做《大渡海》的辞典。《大渡海》之空前,在于是一本“活在当下的辞典”:随时收录新生的略语、俗语、潮语。相信每一个现代人都有这种体会,如果你一段时间不链上公共交流平台,“词库”得不到更新,恐怕就会沦为能读会写的新“文盲”。市井热烈的生活是语汇繁衍的活源,新生词奔流不息地涌进我们的视野和心智,粉墨登场,烜赫一时,从民间口舌蔓延到官媒刊头,击中既有词汇无法触及的意境。但这也就奠定了编撰者的悲剧:就算接力投放终生下去,它也是个无底洞,并永远存在缺漏和滞后。
永无功成万古枯,转身深藏功与名。你看,生命就是个天然的杯具,你读不完所有的书,看不完所有的电影,走不遍所有的地方,爱不尽所爱的人,编不完无尽的辞海……那么,如何投入当下以自持,又如何放眼无垠而自处,成了影片的主题思想核心。
对于第一个问题,借由主编给出了回答:“用手触碰词语,就像触碰世界的喜悦”。于是,“变态”的完美主义、工作的枯燥都化为了入世的温柔。那些考究的道具:做旧的采集卡,用烂的铅笔头,故纸堆上被阳光照射的颗粒,氤氲着九十年代的特有情怀。再来看看马缔对辞典纸张的龟毛要求:薄而有韧性,致密不洇墨,手感要吸附手指又不能在翻页时粘张,令人恨不得把束之高阁的辞典找出来顶礼膜拜。在编写中,主编竭力让辞典与人发生关系:适逢马缔情窦初开,本就痴傻的人儿更魂不守舍,主编秒懂,便让他写“恋”的释义,写出来跟诗一样:“喜欢一人,寤寐求之,辗转反侧,除此之外,万事皆空之态。两情相悦,何须羡仙”。吊儿郎当的西冈经历了“一点也不酷”的醉酒求婚,在“接地气”的用例里写道:喝醉了求婚之类真是接地气接到地心去了。更不消说因为一个词的错漏而推翻三校成果如何叫人抓狂,姑娘们挠头散发就地晾衣,男人们脱袜搓脚和衣而卧,通宵加班的写实镜头不用说教,早已热血——这也是属于导演的温柔,饱蘸世情的笔触,在词起笔伏间,绣出黑白纸张上的浮世绘。
扁舟这个意象,则是解决更宏观问题的题眼。首先扁舟指代了《大渡海》,“词语的海洋汗漫无边,辞典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语言是沟通的象征,马缔是“社交值为零”的宅男,一个不擅沟通的人如何去修撰一本予人渡海的工具?这个矛盾因工作迎刃而解,《大渡海》为他洞开一扇门:俗世如海,喷涌而进。人际的相知和汇流,有潜流,有礁石,有人情冷暖的洋流交汇,有世态炎凉的气氛叠换,这个扁舟也代表了如马缔这样的个体,在自身和价值的困惑中,完成了自渡。
扁舟更代表一种处世观,人的精力和生命之有限,词汇沿袭繁衍之无涯,让灵魂安宁却恐惧着:就像马缔经常梦见自己溺水,就像主编没能赶在去世前亲见《大渡海》的出版。我们观其不可为而为之,仿佛为着愚公移山、精卫填海似的故事而动容。唯此,处于悲剧美中的生命,如浮游沧海的扁舟找到自身小小的、凝重的坐标,其韧度与美感,在有穷和无尽中达到极致。
渡人,渡人生,渡生命,《大渡海》的编撰,无异于一场修行。可以说,《编舟记》的巧,就在这“大”与“小”的对照渗透中:大义溶于小我,幽默润滑琐碎,轻快表达宏大。
电影没有反派和冲突,甚至没有明显的高潮。在经过金钱轰炸和审丑疲劳之后,我们太需要乘着这样澄澈的影片漫溯回内心——放下企图心、沉下心拍出来的电影,才能洞彻人心。在这部毫无攻击性的电影面前,类似“掌掴速食年代一巴掌”的论调都言重了。它不过提供了一个更人文的视野:社会高速发展,需要开路先锋和狩猎既得利益的主流价值观,但总得有人守住清静和清贫,做时代的拾遗者。他们让世界变得柔软,也让我们前进的脚步走得更稳健。
《大渡海》在发布会上呱呱坠地,马缔已拿出厚厚一沓采集卡开始着手修订版,这是他的人生,职人的人生,甚至是放在祭台上的人生,我们只能观望、不期理解、更无法效仿。这既不是激素的刺激,也不是匡时救弊的英雄主义,热血和感动保持在“温文”状态,唯此才可以静默沸腾十五年,并以温柔滋长,绵延终生。
http://www.nbweekly.com/culture/arts/201311/35085.aspx
不会再有更呆萌的松田龙平和更贱B的小田切让了,赚得一把基情泪啊
以后这会是职场人士必看的电影之一,特别是初入职场的新人。从几位主角开始编写大辞典开始,他们对于这项工作严谨认真的态度,就不再仅仅是敬业的职场工作态度了,它代表的一种日本的民族精神。我敢说日本人喜欢这部电影,拿去申奥,应该带有一种民族的自豪感吧,但在外人眼里电影本身很平庸。★★★
龙平真是理想型。
爱是温柔有耐心,还有敬意。松田龙平爱编词典是这样,爱小葵也是这样。嗯,找到一件值得自己如此对待的工作,一个爱人,这一生,夫复何求呢。
你怎么看待字典,如同怎么看待这部电影。应该说,电影本身相当枯燥,没有太多的修饰美化,慢得惊人。12年后,还有一种没完没了的感觉。若是励志剧,这个时候就可以完结了。
清凉的质感就像翻字典纸张的手感,松田龙平不再只靠外形吃饭,熬出了味道。我们拍各种不着边儿的时尚杂志社,总那么虚假蹩脚,人家拍辞书编辑,不徐不疾,一针一线。把语词视为海洋,词典就是渡海之舟,所以词典取名《大渡海》,编辑就是编舟人。80后导演石井裕也万一会拿个奥斯卡最佳外语。
非生非灭,非色非心。浩如烟海,郁如邓林。
言葉の海を渡る船、人生の海を走る道!
会想起《天地明察》,不过比那部还要稳和静许多。日本人总喜欢在这种枯燥里找成就感,由之风格和内容也是对应的。这里有枯燥对有趣,有平凡对伟大,不过最感兴趣的还是在研究词语的时候学习并了解生活与爱。这才是文字的意义嘛
看来我已经腻味了日本电影里的简单笨拙的坚持和不善言辞的weirdo,加上我对这种生硬的两段式的时间结构一向的无感,《编舟记》几乎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触动,知道导演想说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就是不在乎、不觉得好看,反而觉得这种设定和台词都相当矫情。
边看边难过,有了wiki,大渡海的存在还有意义吗?耗费如此多的心血去做这件事真有价值吗?但又打心眼里羡慕日本人这种一头扎下去做事,从不怀疑其意义的踏实。专注本身即是意义,即是幸福,即是道之所在吧。
为理想主义的执著精神而深深感动,然而又对皆大欢喜的结局感到遗憾。这是典型的日剧式表述,而舟的结局该在海上。几位关键人物印象深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刻画比较单一,也是日剧式的,温暖的大酱汤。
电影本身很一般,但背后那种负重于泰山的厚重精神值得钦佩,让人想到这个民族经常引以为豪的“大和魂”。在浮躁和快速前进的社会,看看人家的一个字头是怎样诞生的吧。
那份對於文字與傳統的謙卑敬畏令人動容,前半闕松田龍平的書呆子形象塑造略顯過火,但詼諧味十足
对生活要充满性冷淡的态度,才有可能日积月累一心为己成就一番事业,但这只有少数人能做到。大多数人愿意去过那种无意义的生活——对各种外物充满冲动,被内心欲望所任意驱遣,每天忙忙碌碌,即使多年之后一事无成。
一个呆萌一个贱萌,我就被这俩男神轮着萌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9/10)片名之所以叫《编舟记》,是因为主人公花整整15年编辑的字典叫《大渡海》。发现日本一些导演喜欢用影视化解世人对职业的偏见,《入殓师》、《编舟记》是这样,《棋魂》、《灌篮高手》、安达充的作品也是这样。呈现主角的不易,却不去渲染他们的”伟大“(反面例:《孔子》)。
一舟一世界,能把这样的故事搬上银幕却不觉得枯燥,难度不亚于编字典本身。本届#上海电影节#终篇。
其实还是回避了在电脑时代这样的辞典有什么用的问题,展示了一种古董级的工作方式,很美,很职人,感情让人很泪目,但还是古董,逃避了很多现实冲突。
入殓师,编舟记,日本人总能把一些边缘职业的人拍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