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影节的隐藏单元看了《过昭关》,断断续续一直在哭,还挺不好意思的。 讲实话,一些细节的处理多少有点刻意,离不着痕迹的表达尚有距离,但是不影响我喜欢它,也是因为喜欢哪怕不切实际的温暖吧。 好久没写文章了,也不知道结构要怎么搭了,就平铺直叙写几个打动我或者让我思考的地方: 关于“牙齿”。这几年慢慢觉得牙齿大概是人类很特别的一个器官吧,坚硬无比,又因为露在表面,肉眼可见其生长与脱落。仔细回忆起来小时候爸妈还是很关注我的牙的,刷的好不好、换了几颗、长得齐不齐。上中学住校以后虽然没有爸妈在身边叮嘱了,但小时候养成的好习惯也保证我的牙齿们“无虞”了一段时日。到是大学毕业工作以后,日子过得散漫了,又经常靠吃甜食缓解情绪,时而因为睡得太晚索性不刷牙,终于添了一个大蛀洞。前些天也曾照着镜子发呆,爸妈不唠叨的日子原来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啰嗦了这些,说回电影吧。影片刚开始,宁宁(孙子)到了乡下爷爷家没多久就掉了一颗牙,还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爷爷就去找,找到了爬上房顶压在了一块瓦片下。宁宁问爷爷为什么这样做,爷爷说这样宁宁长出的新牙就像一排排瓦片一样整齐了。电影快结束时,爷爷送走了宁宁,掏出宁宁给他的一块泡泡糖,刚刚嚼了两下,好像粘住了什么,把泡泡糖揪出来一看,粘着一颗牙。爷爷看着牙笑了一下,丢在了路边。就是丢在了路边这个镜头啊,我心里狠狠疼了一下,也许下面的观点有些偏执,但是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新生就如此值得呵护,而衰老往往是孤独的、被忽视的。我定定盯着那颗牙,想冲进屏幕把它捡起来,爬上房顶也压在一片瓦下,我可能不知道要祝祷些什么,但就是不愿意让它就那样滚入路边泥土里,陪伴了大半辈子的牙。在我自己有了蛀牙以后,回忆起爸爸似乎也缺了一颗牙,小时候还觉得有趣,现在我挺想把自己的蛀牙补上,然后带爸爸镶上一颗牙。 关于“鬼”与“了解熟悉”。此处不就“鬼”的存在性进行探讨。影片中宁宁怕鬼,爷爷说事情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了解熟悉了,就不觉得可怕了。生活中我是常被负面情绪折磨的那类人,应该也属于“抑郁”行列了,而反观恐惧的来源,大多是因为对未来未知的不了解、不确定。更可笑的是,我甚至害怕迈出开始了解的那一步,宁愿自己在无知的胡思乱想里面打滚。有时候我想,也许是因为懒惰,在“学习了解然后应对”和“一味逃避”中选择了后者,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在苦痛和焦虑中等待终于无可遁逃那一天的到来。可悲。 未完待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看样子我已经到“再而衰”了,写东西真的好需要气力。把情绪表达成文字真是件需要下功夫的事,小时候不懂,长大懂了,发现已经写不出东西来了。苦笑。)
而你记住的,只是那个落寞的背影。
亲人之间的缘分与离别,更是世间不可承受之轻。
这部电影我没想到这么好,并且是看过之后越回味越有味道的那种好。
老龄化问题又加剧了,刚刚三孩都来了,电影开头也是为了二孩的生产把大孩寄在爷爷家中。
被忽视的,是什么呢?大孩子,孤寡老人,孩子需要陪伴,讨厌许诺了而不兑现,“和我爸爸一样!”;老人留守,没有要求。因为那段历史,经历和环境,亦可以影响或改变人的一生。
在资料馆坐着看这部电影的感觉非常舒适,跟着爷爷骑电动三轮带着孙子一同向三门峡进发,沿路最美的风景都是遇到的人,也带给了孙子很多的成长。如果不在路上,又怎么能看到。爷爷也完成了去看老战友的夙愿。人生,总是有遗憾的,只是在短暂的一生中,如何让自己尽可能去多做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吧。生命,就在体验,和其中的,酸甜苦辣。
影片形式真好,乡村公路片,男主人公是个老爷爷,被边缘化的人,在儿子气汹汹地寻人找来时,爷爷也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孩子领回家的,孩子。
每一代,每一代。如果没有生育和繁衍,如何跟上变幻与更新。时间推着人在走,总会有被落下的那一个。新与旧,聚与别,何去何从,很难两全,人生就是不断行走不断错过不断回忆不断失去的过程。
在养蜂的大爷家里,皓月当空,大爷的传声笔抵着声带,发出电子般的声音,让观众拥有差异和好玩的别样感受,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爷说,58年的时候,父母饿死了,把饭都留给我了,我在乡下养蜂,村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孩子也过不到一块去,我要是死在城里头怎么办啊。我就留在这,是守着这老坟啊。我们不屑,我们张扬,我们奇异,我们离经叛道,但我们听到这话,还是为传统观念的坚守,这一种在匆促社会中亦是异样的不变与传承感动,感动这个词语不恰当,更多是一种对生命的喟叹,人生如梦啊。
过昭关,“关关难过关关过”,“我们就剩这最后一关了”,“哈哈哈哈”。
霍猛导演的第二部长片《过昭关》将一段中国乡村的夏日纪事娓娓道来,在宁静致远的影像中蕴含着耐人寻味的情趣。它先后在第2届平遥国际电影展(2018)和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2019)上载誉而归,并得到了众多影评人的一致好评。影片采用了移步换景的公路片类型,在视听的呈现上也别具一格,由此生发出意味深长的内蕴。
世界电影史上,公路电影是新德国电影代表人物维姆·维德斯的首创。在这种独特的电影样式中,“主人公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在驾车旅行中度过的,通过无休无止的旅行,领略沿途的城乡景色和风土人情,记述旅途中的遭遇和见闻,使观众充分感受到社会生活的种种情调和氛围。”①
作为类型电影的公路片,往往以“在路上”作为结构线索,包含交通工具、汽车旅馆、同路人等基本构成要素,在表现“寻找”这一母题的同时,又经常涉及自由、平等、家庭等诉求。②在《过昭关》里,77岁的老人李福长带着孙子李翊宁去探望老友韩玉堂,开启了“一路向西”的旅途。③他们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物,李福长祖孙与这些人的相遇,构成了影片作为公路电影的基本类型叙事。
李福长先后以言语劝慰了投资被骗、流露出轻生倾向的青年,并以实际行动向抛锚在山里的货车司机伸出援手。遇见青年人发生在旅途休憩的河畔,青年人失望地表示“这河里可能就没鱼”,李福长则把装有诱饵的瓶子丢到河里,并说“只要多等一会儿,慢慢会钓到鱼的。”这样一来,老人用瓶子钓鱼,就不仅仅是满足孙子心愿那么简单,而成了一种形象化隐喻。如果说,李福长语重心长的话语意在告诉年轻人:凡是都要向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关;那么,这样的情节和道具设置则像在晓喻观众:条条大道通罗马,东边不亮西边亮。小小的“钓鱼瓶”,不仅是李福长人生智慧的外化,也成了导演传达人生观的载体。
实际上,影片对李福长人生观的描绘,虽着墨不多却言近旨远。比如,第一次上路时,为了避让迎面开来的车而把三轮车开进了路边田地,他只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在无私相助交通肇事受害者家属后,他对同行的货车司机说“咱活人不能跟人家死人较劲”。凡此种种,无不体现出光风霁月、超然物外的境界。此外,几处细节也颇值得玩味:青年赠予李翊宁的泡泡糖,被后者转赠给了路边孤立无助的小男孩,这明显象征着“爱心传递”;李福长给孙子制作的小风车,则留在了货车倒车镜上,像是一种平和的心态在流转。
从剧作结构的角度来看,第三幕警察的出现阻断了祖孙二人的旅程,并削弱了“老友相见”的情感冲击力度。这看似不合常理的情节,既是类型片的内在规定,也可见导演对主题的用意。公路片通常都围绕“寻找”展开,但寻找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从公路电影的角度分析,“寻找韩玉堂”只是由头和引子,这个过程才是关键。换句话说,它着力刻画的是李福长豁达乐观、与人为善的人生态度。在这个意义上,公路片的类型外壳和人生观的内在言说达到了由内至外的契合。
在李福长向钓鱼青年讲述的故事里,大哥服毒,叔叔上吊;搭乘货车司机便车途中,遇到了死于交通事故的人;祖孙旅行途中,哑巴突然离去;影片结尾,韩玉堂病故。李福长在泛黄的合影照片上,用笔圈出一个又一个相继离开的人,这样细腻动人的笔触,使死亡显得触手可及般真切。哑巴的离世与老人儿媳妇的分娩几乎同时进行,台词“阳间添个人,阴间去个鬼”透露着对于生死轮回的质朴思考。
李福长到医院去探望老友,起初居然认错了人。当李福长离开时,也是这个被认错的人充当了他和韩玉堂之间“传话者”的角色。这个人物的设置,固然有其现实逻辑和剧作结构方面的考量。④但更进一步来看,“认错人”的情节和“传话”动作的加入,摈弃了惯常的临终哀叹和生离死别,并将其转化为一种喜剧形态的表达。在这里,对死亡的思考已经显而易见。
对生死的态度是影片涉及的另一个命题,相关场景大多都以固定长镜头呈现。比如“埋葬哑巴”一场戏,远景机位静静地记录下三人掘土覆坟的动作,李福长祖孙三人从画外空间进入,摄影机的角度和景别没有任何变化。从表层叙事来看,摄影机在此处只是充当旁观者和记录者的角色;从深层表意来看,机位设置和影像旨趣是相辅相成的——死是所有人的终极归宿,死亡的降临不会为任何人放缓脚步或做出调整。
长镜头的迷人之处就在于还原真实完整的时空,这让观众得以静下心来去体会画面的内部意味,并感悟死亡的无言力量。影片试图传达一种“笑对生命,从容自若”的生死观,这恰如静观默察的机位,淡然地应对着人间百态和世事无常。由此,固定机位和生死观实现了形式与内核的高度统一。
影片结尾,得知老友去世的李福长坐在自家门前,缓缓地点上一支烟,目视前方唱起了《过昭关》。摄影机处在低矮的“坐姿”高度,以正面平拍注视着饱经风霜的老人。固定机位、打破第四堵墙和飘雪的前景汇聚在一起,迸发出强烈的情感力量。固定机位提供了仔细观察的可能性,打破第四堵墙使主人公和观众产生了直接交流,雪花飞舞则营造出纯净空灵的氛围。亲近的人接连逝去,老人唱到:“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我好比鱼儿吞了针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一切关于生的探求或死的思索,都在这一唱三叹中被看淡了。
纵观全片来看,“过昭关”其实不仅是对人生的形象写照,也是对历史的感慨万千。李福长两次提到“过昭关”,第一次是和孙子谈及《过昭关》的由来,讲自己当年被打成右派,走投无路,心境类似“伍子胥过昭关”。第二次是夜宿养蜂人处,两人谈起父辈因为受饿、挨批斗致死,李福长感慨道:“咱这一辈子,也就跟过昭关是一样的,过罢昭关又过潼关,过罢潼关还有山海关、嘉峪关,关关难过也得过……”
有趣的是,配合着李福长的讲述,影片中穿插了两段极具风格的“搬演”。在向孙子解释“过昭关”时,画面上出现身着戏曲行头的人在表演“伍子胥过昭关”;他向钓鱼青年讲故事时,画面同样是有年代感的场景和人物。在这两个段落中,尽管布景、服装、化妆都尽力还原真实,但人物表演却并不是完全生活化的,而是带有某种程式化的假定和夸张;李福长的人声时而作为故事讲述者的旁白,时而作为故事主人公的对白,人物表演的口型和他的声音相照应,产生了一种“双簧”的喜剧效果。因此,这两个段落就不是简单的声画分立结构的闪回,而有了“听声音想画面”式的间离效果。
电影里运用间离效果的要义在于,以理性效果代替感性的体验,阻止观众完全入戏,令观众保持自我情绪和独立思考,进而展开一系列的分析和思辨活动。⑤以这样的形式,导演把这两个段落指向了更为深远的历史背景,即“反右派斗争”和“十年浩劫”。这些历史事件都给中国劳苦大众带来了深重灾难,但和伍子胥过昭关以后的惨烈复仇不同,李福长并未心怀怨恨或长吁短叹,他只把这些当作人生必须过的“昭关”。在李福长的认知里,“历史”只是“人生”在不同阶段的同义词。所以,他千里迢迢去探望病重老友韩玉堂,看似源于对劳改农场时期深厚情谊的难忘与怀恋,但劳改农场充其量只是背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才是真正的动力。
为了凸显“过昭关”的意涵,导演有意使用了“零配乐”——除老人清唱《过昭关》以外,全片没有任何音乐。电影中的音乐通常可以起到渲染气氛、塑造人物、辅助叙事、深化主题等作用,音乐是实现电影整体艺术效果不可少的一部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尝试,已经给影片提出了一个高难度挑战,因为这实际上是对间离效果的彰显。但另一方面,这样的“减法”,又是对《过昭关》唱段的对比甚至强化,使观众在有限的旋律中去体会深意。
因此,“人生就像过昭关”和《芙蓉镇》里的“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以及《活着》里的“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有所不同,这是大风大浪的亲历者在饱经沧桑之后悟出的真谛。从李福长的年龄推算,他应该经历过从解放战争到当下中国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大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其实是过来人的心境。经历的多了,看得多了,也就不想说了,这是那一代人的历史观。⑥
除了在人生观、生死观、历史观等方面的内涵以外,《过昭关》质朴动人的表演、真实的自然音响、贯穿全片的方言,以及藏牙齿、泡泡糖、小风车等细节都很引人入胜。尽管也存在主题过于直白等问题,但整体来看,它确实为中国的公路类型、乡村影像以及儿童题材电影带来了新的可能性。这样一部纯真至善而又妙趣横生的影片,应该被更多人关注。
注释:
①黄文达主编:《外国电影史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98页。
②参见王志兵:《公路电影的发展与深度解读》,四川师范大学2008年硕士学位论文,第6—10页。
③李福长位于河南省东部的周口市,韩玉堂则在河南省西部的三门峡市。
④参见霍猛、叶航、阳宗原:《在路上”的历史印记——<过昭关>导演霍猛访谈》,《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9年第6期。
⑤参见陈俊:《布莱希特“间离效果”的影视应用》,《电影文学》,2011年第3期。
⑥导演承认,哑巴养蜂人的角色是意指失语的人。参见霍猛、叶航、阳宗原:《在路上”的历史印记——<过昭关>导演霍猛访谈》,《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9年第6期。
《过昭关》的感觉有点像《村戏》,虽然风格不太相似,但是那种对问题的回应,表达的质感,都让人感觉很不错,让我对国产电影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可能因为国产戏剧实在是鲜见佳作吧,我感觉自己对电影的期待在增加。毕竟,戏剧、戏曲市场还是太小众,上演机会也少,留下的人也少,出好作品的概率大概会低一点。即便身在北京,但人艺又不是我的菜。而且戏剧作品,特别是戏曲作品,要想对时代现实做出及时的回应,似乎也比影像作品要难很多。
我一向只凭演出或者电影的题目和给我的整体感觉来决定看不看一个片子,而且事先不会做任何功课,可以说,我是空着走进剧场和影院的。《过昭关》也是一样,看戏的人对于伍子胥过昭关自然不会陌生,剧情大概有个老人,OK应该是我可能会喜欢的片子。
于平淡处
跟《村戏》那种非常戏剧性的表现手法不同,《过昭关》的表达基本是非常生活化的(尽管有几处回忆是戏剧化的),从故事情节,到镜头语言。这种日常、恬淡,烂俗点说还带点治愈的风格,是我非常喜欢的日系风,日本电影里的细腻、含蓄、蕴藉,没想到国内居然有导演能把这种纯粹的感觉拍出来,还带有中国人自己的朴实和野趣,真是太棒了!
(以下有剧透)
因为我是有乡村生活经验的,因此片中呈现的破败的老屋、斑驳的墙壁,借来梯子爬上屋顶,屋前屋后遇到了招呼一声吃饭没,这都是非常熟悉的场景,唤起我们这代人共同的对姥姥姥爷和爷爷奶奶的记忆。
电影里的乡村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是极其平淡的,不卖惨、不猎奇、不俯视、不煽情,乡村生活既不方便、肮脏,但同时又带有庄稼的清新。说实话,日本乡村的干净与简适,似乎是中国人很无法共鸣的。
有的时候热门大片或者名导大片,他的故事和讲述反而浮躁,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制作前就已经设定了片子会大卖,会火,所以会不自觉地加很多迎合的因素进去,不管是迎合市场、迎合观众,迎合自己已然成名的身份,迎合自己独树一帜的风格,这就导致了表达的不纯粹,进而无法打动心灵,一击而中。特别好的就是,这个电影的很多方面都是纯粹的,包括,它没有配乐。
可能因为电影给我的整体感受太舒适了,所以我反而不会去特意关注故事本身,这种态度本身也说明了故事的平淡与自然。
故事主体是很像公路片的,孙子暑假来到乡下与爷爷同住,爷爷卖西瓜时打听到了自己劳改时的伙伴还活着,于是带着孙子,上路去看自己的老伙伴。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绝望失意的青年人,一个满腹抱怨和戒备的跑货运中年人,一个看开了的养蜂老人。
回过头看,这个设置很像是人生之路的隐喻,从青年时的歧路落魄,到中年时的戒备辛劳,最后归于老来的平淡。导演也没有说他究竟是不是刻意如此,但我相信,这大概是一种艺术创作时的无意胜过有心之举。写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但是落笔后发现竟然悄然成章,这种妙手偶得之的快感,想必惬意。
他们这段旅程有想要解决什么或者改变什么吗?没有,唯一的动机就是爷爷想去看自己的老伙伴。这段旅程之后爷爷和孙子有什么改变吗?也没有,除了爷爷见到了自己的老伙伴,孙子也不那么抗拒爷爷和老家了,没有更多了。
人生的困惑,不是通过一次旅行就能解开的,人的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生活更多的时候是无意识地往前的。活着,就是一直活着,有朝死了,便死了。
包括赛人老师还提到的,与爷爷有过精神交流的另外三个老人,都不是直接与他沟通的,都有一个介质。比如哑巴爷爷通过纸笔,养蜂老人通过发声器,老伙伴通过隔壁病床那个老人在楼上传话。为什么呢?大概因为精神交流的不易吧,总有各种原因阻隔了我们与他人。但是与他人共在的强烈渴望,让我们不顾一切地发声和回应。
可以看到老人的朋友,都是老人。这确实跟人生阶段有关。他们经历了同样的外在大时代、家庭小时代,处在同一个人生阶段的人,更能体会其中的况味,在同龄人那里获得理解与陪伴,暂时地摆脱孤独。
听惊雷
为什么这么平淡温情的片子,却让人眼前一亮呢?大概是这部片子不经意间,囊括了我们对于太多问题的回应。虽然作为90后,我没有亲历很多事情,但是现实的压力、自身的迷惘,都迫使我们去正视自己来路上的那些黑暗、苦难之处。我们需要去处理这样的问题,即便面对着各种压力,但是好的作品、敏感的作者,都不会回避。
同时,中国近三十年的巨变,也成为我们这代人成长中的隐痛,青年人在被职场、成长裹挟着前进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回望被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的故土、老人。进入都市的、原子化的个人,失去了传统乡村这个集体,失去了家庭的庇护,走进恋爱和婚姻的比例也在下降,不得不独自面对生活。从宗族到大家庭、小家庭,都在瓦解。
这个电影在试图回应这些问题,这是最让我动容的。
过昭关
过昭关,这是一个极好的譬喻。
巧的是,看完这个电影之后,正好国大有纪念杨宝森诞辰100周年的《伍子胥》演出。以前我也在视频里看过文昭关,但从没有往心里去,伍子胥一夜白头,这样激烈的人生我并不能理解,所以我把它当成一个寓言故事来看。
现在才慢慢理解,为什么这些戏长盛不衰。就像跟随国民党远走台湾的老兵听《四郎探母》一样,没有经历过的时候一切都只是故事。不管是《四郎探母》,还是《锁麟囊》,这些戏都是一个个原型故事,凝聚了人生的悲欢离合。
《伍子胥》是个以暴制暴的戏,伍子胥是个个人英雄,他本是楚国臣子,但是楚王杀他全家,孤身逃走的伍子胥决意报仇。“父母的冤仇化尘烟,对天发下宏誓愿,我不杀平王我的心怎甘”,他在昭关被阻,不得过境,内心焦灼,以至于一夜之间须发皆白。
舞台表演时,伍子胥对月长叹,髯口从全黑,换成灰色,再到全白,用一种非常写意的方式,完成了这个转变。正因为身体如此激烈的变化,他变得“不是”伍子胥了,得以借着混乱逃出昭关。生理上的激变,其实映射的是伍子胥心理的激变。如果传统戏曲里表现人物的成长性的话,这里就是极佳的一次着笔。他惨吗?太惨了。但经此一变,他脱胎换骨,精神上经历了一次淬火重生,不再是之前的伍子胥了。
但是电影里的爷爷,却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他接受了生活的琐碎,接受了生命的无常。甚至他开着电动三轮,辛苦一路,也只是见了老伙伴一面,说了几句话。看上去,他与伍子胥,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但其实我认为不是这样。他是什么时候给孙子讲伍子胥的呢?回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他或许没有做出跟伍子胥一样决绝的选择,但是面临了与伍子胥相似的困境。所以,《过昭关》的譬喻,重点并不在落入困境后的选择,而在选择前的困境上,困境是普世的,选择是个人的。
所以电影中他唱了好几次《文昭关》,选的不是“一轮明月照窗前”,也不是“我不杀平王我的心怎甘”,而是“我好似哀哀长空雁”,因为他讲的是人永恒的孤独,永远独自面对困境的孤独,不管是年轻时参加劳改,还是年老后一人独居在老屋,过了一关又一关,还有最后一关——死亡。
这才是“过昭关”这个譬喻的绝妙之处。诚然,伍子胥最后作为胜利者的血腥复仇(他后来从吴国借兵伐楚,将楚平王掘墓鞭尸),挑战传统伦理的绝对个人意志(如果放到现代,就是挑战国家和民族概念),令人极度震撼,但“过昭关”时,彷徨失措、无路可走、怨愤悲啼的伍子胥,却有他另外的永恒魅力。这也是《文昭关》这一折戏,从全本当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俺伍员好一似丧家犬,满腹的冤恨我向谁言。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我好比鱼儿吞了钩线,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
补充一句,我没看过豫剧《伍子胥》,但从电影中展示的来看,并不影响理解剧情。电影中用伍子胥和东皋公舞台表演的妆面和戏服,出现在实景拍摄中,其实是有点突兀的,但是也仅仅出现在老人讲述的那几秒,勉强接受吧。
最后,如果要说这个电影有什么小遗憾的话,还是觉得老人有点太好了,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已经失去了纯真之心,所以无法相信吧。
如果说《平原上的夏洛克》让我想到冯小刚的《老炮儿》,《过昭关》让我想到的一定是中国四大名著《西游记》,爷爷扮演唐僧,宁宁就是那只小猴子。短短的几天,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钓鱼对人生充满挫败迷茫感的小伙子,对路人充满敌意警惕的司机,与家人分开深山中养蜂的孤独养蜂人,最终到达三门峡但刚进城门就被警察拦下,关关难过关关过不仅是老爷子对第一个小伙子的劝解,更是对自己旅程的寓言。老爷子翻阅了大山,历经辛苦走了百十来公里终于到达了西天,人们以为他见到多年老友要好好寒暄一阵子,没想到这种悲伤的氛围被导演以一进病房认错人的方式消解了。见到老友对方一脸激动哭腔的躺在病床上,老爷子走过去说了两句话呆了不到五分钟坚决的扭头又走了。
这种情感表达方式就和他与儿子之间的父子关系一样,老爹说一句:小时候不应该老打你,儿子马上回一句:现在说那还干嘛呢。谁都没有煽情的追忆过去。儿子最后从家里将宁宁强行带走,宁宁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儿子决绝的快速上车飞快的消失在了镜头的视野中,独留老爷子一人站在家门口,我想大多数观众都会同情老爷子有些责怪狠心的儿子。但恰恰相反,这就是爷俩之间表达爱的方式。有的人就是很笨拙,不会表达爱,就像老爷子,走了三四天就为和老友说两句话,有年轻人要问了,说几句话打电话不行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实在想见,微信视频电话啊!不行,就是要亲自见一面。病房中镜头里老爷子的近景分明能看到他眼中泡着的眼泪,但就是不流下来。所以他走的那么急,他害怕向别人泄露他的情绪。
往往克制的感情最让人心酸,看着《过昭关》里的爷爷,我也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我记忆里和爷爷在一起的回忆也差不多宁宁那么大。爷爷最后走的时候,我上小学五年级,十三年前的事儿了。在他临走的前几天我去看他,他把我叫过去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张平安福,长方形镀金的金属材质,是大姑到五台山找寺庙求得。记忆中他把平安福塞给我的时候眼里也泡着泪水,但没留下来。他把平安福塞到我手里,和我说了句:去玩吧!爷爷走的那天早晨,我妈把我从二姑家接出来送学校,在院子里走的时候,我妈和我说,你爷爷走了。我愣了一下不是太理解,问了句为什么呀,然后就哭了起来。我妈和我说人死了都会到天上变成星星,所以自从那以后,我遇到难过的事儿就仰头望天,和天说话。但长大以后我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做了,看了这部电影之后,我又想起了我爷爷。我可真是个幸运的孩子,有个偏爱自己的爷爷。
和《过昭关》里爷爷给宁宁洗澡的方式一样,我小时候回爷爷家也站在盆里洗澡,但小时候的我好像不太喜欢以这种方式洗澡,所以每次洗澡我都哭,还记得有一次爷爷因为我不想洗澡打了我的屁股。爷爷家的门厅里放着个脸盆架子,这种架子既可以驾脸盆,上面还有个铁杆可以挂毛巾。小时候在脸盆里洗完脸要擦得时候,总嫌弃架子上的毛巾不干净,所以当电影放到这里时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以前爸妈工作忙,周末或者寒暑假就是在爷爷奶奶家度过的。刚把我送过去的时候我一脸不情愿,头几天晚上特别想家,大晚上在客厅里坐着,对面播着电视,总想哭,但也是呆了没几天就不想回家了。我记得我奶奶做的挂面特别酸,放醋的时候醋壶要绕着锅外最大圈转好几圈。中午总喜欢吃面,一个星期吃一次米饭就阿弥托福了,然而我最喜欢吃米。浇面的豁子里总是留着被油呛过的黑色花椒,对于我来说这黑色的花椒就像地雷,要是吃面的时候不小心一口吃到了,我就生理的想呕吐。中午吃面总是吃不完,但爷爷又不让剩饭,我总是吃到最后然后趁他们去厨房洗碗收拾的时候悄悄把碗底剩下的一点面倒到厕所冲掉,这应该是我的小秘密了吧,都现在了我还瞒着他们。虽然我小时候不喜欢吃面,但我最喜欢爷爷拌的拌汤和豁子饭。每次回去爷爷家,晚上爷爷问我要吃什么,我都说豁子饭,爷爷做的豁子饭应该是天下第一好吃的了,因为之后我吃过的所有豁子饭,都没有小时候的味道。
现在回想唯一对爷爷感到抱歉的是有一天早晨,爷爷给我热牛奶喝但没有放白糖,我很生气,然后哭着闹着要喝甜牛奶。爷爷就把糖盒拿过来往牛奶里放了一勺白糖,我嫌少,也没喝就还哭闹着要往碗里接着放白糖。最后白糖放太多了,我喝了一口太甜就不喝了,虽然我没看到最后那碗牛奶的去向,可以想象一定是被极其不喜欢吃甜食的爷爷喝完了。这件事每次一想到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无理取闹的小孩真讨厌,还好爷爷没有因为这件事讨厌我,还选择依然选择爱我。
十多年过去了,《过昭关》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爷爷。想起夏天睡觉前我们在床上一起蹬腿玩儿,黑灯后小小的毛巾被盖着我的肚子,他拿着蒲扇慢悠悠的给我扇着。我闻着蒲扇散发的叶子香气,感受着窗外一阵一阵的凉爽晚风,听着路过火车隐隐的轰隆汽笛声进入一个一个香甜的梦乡。想起冬天,每次上床前床上都铺好摆成形状但没有完全展开的两张厚棉被,钻进被窝的我每次都被冻得瑟瑟发抖,黑灯后我就悄悄把我的小脚伸进爷爷的被窝里,最初他还将我赶走,多伸几次他就任由我的胡闹,我就借着他的体温暖暖睡去。
真希望人死去以后可以像《寻梦环游记》一样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只要有人挂念就不会从世界上消失。不过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也没关系,因为他慈祥的笑容永远留存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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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昭关》没有落入“你不知道我会在第几分钟出片名”的青年导演怪圈魔咒,恰相反,它的结尾方式,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说的,并不是“献给我的爷爷”,回忆儿时点点滴滴,乡土情。为数不少的导演,都会在第一部电影,拿家族经历和自传色彩下酒。
出完导演作品字幕,《过昭关》的结尾,加上了一段电话铃声响,惊醒一个生死未卜的悬念。霍猛在这里跟观众开了个玩笑:正如大雪纷飞的村子,大概是全片电影摄影感最强烈的时刻。高清电视电影的泛土黄,杂乱无章的村庄未完成建设,画面上就能感受到的三门峡空气污染,全部被白色的雪掩盖。那仿佛是在说,导演的真心话,乃至“蠢蠢欲动”,都在这条精心打造的尾巴。
这段收尾,说明了《过昭关》的情感核心,并不是祖孙情,而是昔日反右之痛——那一关,大过生死,不能忘。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并不会影响多数人或宣传口径,把它联系及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之类。
我是坚定认为,它是一出除草机上路的《史崔特先生的故事》,乃至于赫尔佐格祈求友人安康、说出发就走的冰雪纪行。大卫林奇不想告诉观众,兄弟俩有什么罅隙,以至于不可开交。霍猛却一再用哑巴老人的形象,借老爷子之口,诉说昔日之殇。
只有这段被遗忘、被冷藏的历史伤痛,才能解释影评人对它的激赞叫好,暗地里的“居心叵测”。《过昭关》两次讲故事,一次是林间戏台子,导演亲自上阵的戏码。一次是饥荒饿肚子时代,乡人的刚烈决绝。但两次搬演,都不比老人亲自开口反右的命运大劫,不失为胆大的历史直言。
在影调上,《过昭关》显然更接近李睿珺和杨瑾的北方电影,至于故事梗概,会类同《八月》,或发生在江南的《西小河的夏天》。然而观影过程中,我所联想的,是大陆二胎背景和八零后童年暑假的《冬冬的假期》。自不必说,还有《童年往事》中,祖母带阿孝走上通往梅江桥,回大陆的路。行程有果路无终,父辈祖辈的肉体消亡,预示了台湾与大陆的精神切割。那条路,对于年轻这代人,已是无望不可能。
《过昭关》的路,通往历史,锁定反右(就如结尾方式)。导演不惜现身,给你黑色水笔圈重点。你会发现,无论是在结尾,还是病房探望,小朋友的旁观视角和道德教化都突然被舍弃。即便他可能无法理解,却也还是被父亲拽走,而这名连接老与少的中年人,对乡村生活和自己老子的想法,都表现得毫不在意。
在医院病房和窗口,充当传话人的,是另外一个看上去状态较好的大叔,而他也是个病人。小朋友的缺席不在场,流连于钓鱼风车的童年情调,自然没什么大错,但无心之笔,种瓜得瓜,似乎也说明了那条路和那些历史记忆的岌岌可危。
孙子尿坟头,坟头一铲一铲地添新土,构成《过昭关》全片骨架的,是人生一关又一关的死,死后又成鬼。不给小辈添麻烦,颇有浪漫文艺情调的爷爷,是一个理想中的好爷爷,而不是真实的爷爷。尤为浪漫笔触的,是那个不想开口说话的哑巴爷爷,居然用字幕卡的形式,说出了王家卫台词般的“千里之路”,“不比当年”(大意)。
老爷爷几乎没有上一代人的缺点。连他在车上呢喃认错,说从小儿子打太多了,自己做得不对,说的是真实的缺点,却也完全不像当代中国老人。路上能唱过昭关,讲得一手故事,他实在活得太明白,愿意帮助任何人。哪怕知道是骗局,也在所不惜。
只有设置这么一个理想化的人物,《过昭关》才能敲叩历史的门。
电影在不同段落之间,安插了钓鱼、风车、蜂蜜、泡泡糖之类的精心细节,坚信人的善良,悲欢的感受是可以传递相通的。然而,河边几百万生意,年轻人你且听我讲道理——近乎直白的刻意教化,似乎大大压缩了解读电影的缓冲空间。一味的温柔相待,数不尽的老人之言,是否真能化解历史伤痕,填满乡村空心,那真该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爷爷给宁宁讲《过昭关》的故事时,说伍子胥一夜白头。老人七十七岁,满头白发地讲着一个青年一夜白头的故事。不知怎的,那一刻我觉得,一生跟一夜原也是差不多的。
我喜欢这个电影
一对爷孙的公路电影,平实、真挚、可爱,既有对当下社会人文的关怀,又包含了对时代的追问和生命的哲思。如果影片停在“霍猛导演作品”之前我会给四星,想不到后面大雪天的结尾一出,一下子被击中,前面所有细微的情绪都有了交代,那一刻老人平静的唱腔诠释了最深刻的复杂,必须五星。片中有一个带魔幻感的段落也非常有趣,映后问了导演才明白其中的隐喻,很有意思。/ 12.07 青年导演 海上影展
整体还是太普通,用轻巧的方式处理死亡的沉重,单纯的人物特性,千言万语都藏在表情中,发出年华老去的感慨。银幕首秀的老爷爷自然又准确,好的地方全来自于他。不满意的是情节驱动力还是靠路上的偶遇推进的,道理也全摆上台面上,失语的老一辈也过于直白了。
国外导演的处女作看多了,感觉国内学电影的新导演,都喜欢用类型化的方式处理故事线,这对于艺术电影的创作是一个有点可怕的事情,这种思考方式可能会终结创作者的想象力,《半边天》那几个国家导演的新导演就很有代表性。这是一部非常朴实的电影,又一次打开电视看电影了,在电影节上看多了有创造力的文艺片,偶尔看这么一部被美化的土味公路片有点不太习惯。
他似乎不想什么,好的(别人的帮助)坏的(车坏了,被警察叫停)全都用一样的淡然底色似乎是乐观的态度应对着。他心里又有个倔强的锚,电动车骑千里去见病入膏肓的老友,到了打个招呼送一罐蜂蜜,不多说一句就要走。克制真挚,我特别感动。
7分可以有。上路动机不充分,包括暴雨夜在合影上画圈儿这种事儿,都是为拍而拍的问题。包括视点经常有问题(卡车司机那里,三门峡警察那里)。结尾又有些蛇足了……不过去碰文革还是蛮令人意外的,完成得也不错。两处闪回的声画匹配关系非常巧妙。
感动到观众的艺术才是艺术 no art for arts sake
今年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一个好电影打动我们的绝不是技术而是情感和价值观,更东方的说法是【德行】。
很有趣的现象,这部个别画面乍看以为CCTV6专供农村片的低成本电影拿了平遥费穆最佳导演,第一次演电影的78岁老爷子拿了影帝,专业技巧全盘输给了返璞归真(老爷爷本色出演,但台词可是真多,不知道怎么背的)。这是一部很真善美正能量的小片,爷孙俩一路上的施恩与受恩,温暖持续传递下去,虽说可能美化了现实,但看完总是令人舒心的。插入了两段戏说演绎,跟伍子胥过昭关的主题相应。爷孙俩的逗趣对话,半路“夺车”的卡车司机,机器嗓音的孤独养蜂人,匆匆见了最后一面的老友,照片上最后一个没画圈的人...喜欢影片对死亡的坦然豁达的态度表达,感伤和幽默相间,小城之春观影气氛不错。剧透警告=(彩蛋:电话铃响着,观众以为爷爷也像他弟弟那样走了,突然爷爷一个激灵起来去接电话,被告知老友去世。爷爷画了一个圈,淡然地抽烟唱起曲儿
真实。开头几分钟的画面就让我想起了童年在爷爷奶奶还有姑姑家的生活。这爷爷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经历过人生无数的关隘,而今的一切波浪都能内心平静的对待。正如导演所转述的那样,他和伍子胥一样,都是英雄。最后和导演探讨了一下结尾的处理,反倒被他的另外一种想法给吸引了。如果是爷爷、哑巴爷和当面劳改同伴一起在雪天坟前共唱《武昭关》,动情处,哑巴爷咿咿呀呀,不知道又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运生,现在想我小时候不应该净打你。”中国式的父母似乎是永远不会跟孩子道歉的,但李福长老爷子很含蓄地说出了这一句。老人真正活到了老僧入定的境界,但说出这句,他已过昭关。
去年南方艺术片那么些所谓魔幻操作,也没有本片一个哑巴的存在有趣,劳改农场历史可以拿龙标,潜移默化推进也很好。
祖孙情清淡又动人,言传身教了一种行事笃定、遇事淡定的风度。这一路的际遇,磕磕绊绊地,都在粉碎世道无好人的印象,或者说,在用最大的信任去钓最大的善意。杯子里的鱼,瓶子里的蜜,后视镜上的风车,纸上的字,都是些不经意的温情。人生当真是一关一关地过,再难也要不断翻山越岭。中间一代被磨损得厉害,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孩以及云淡风轻的老人,才能把日子活得透彻些,真挚些。看到老爷爷78岁了还能凭处女作拿影帝,感觉自己充满了无限可能,哈哈。@平遥
没风景却有沉思的乡村公路片。大卫林奇《史崔特先生故事》的河南版,途中遇上的平淡人事又有些江扬钦哲洛珠《旅行家与魔法师》的升华气质,说不上传递什么哲理,却从本该情绪万千却克制到轻描淡写的爷孙旅程,带出从土改到文革的社会记忆,那是老一辈如伍子胥般经历的一个个人生昭关,而今想起来,不过是三门峡病床前不到两分钟的嘘寒问暖。
钓鱼青年、火车司机、养蜂老人、病房老人。作者电影,带着自己的阅历,在电影中对照自己。关关难过,关关过。那个遇到什么都步调沉稳哈哈一笑的爷爷,把落了的牙齿往地上一掷的爷爷,唱着“我本是哀哀的南飞雁”骑着电动三轮车横穿整个河南省去看战友的爷爷。我难以忘记。如果影片有机会上映,我一定会去二刷的。
头一年确实不想说话到后来 不说话也能正常过下去习惯了干脆就不说话了
内地老人公路片?和《红花绿叶》一样温柔得可爱。有时候真羡慕老人啊,有岁月生生磨出的睿智和淡然,这份睿智淡然和小朋友的天真拼凑出了诸多笑点,也让最后的泪点猝不及防。而且无论是笑是哭,都自然顺畅。那些写在纸上的关怀,那只风车,那握紧的手和那报丧的电话,一点一点把生命铺展开来。人生就是过完昭关是潼关,还有山海关嘉峪关,一重关又一重关啊。想念我们已经离开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平遥电影节2018.10.19
2018海上影展。尽管表面上是老+少的公路片模式,却没有经典公路片通过旅程来表现戏剧冲突、人物矛盾与价值观,更像一种老年人参悟一切的应景说道理,四段戏最终告诉观众:人生就是过了一关又一关,重要的是慢慢走听天命。唯有哑巴老头两段如同默片配题词的镜头颇有些「暗藏杀机」的味道,可惜在某些导演也承认的审查过程中被湮灭。
拍了一个理想的好爷爷,而不是真实的爷爷。他不给小辈添麻烦,会为了反右的恩人,像《史崔特先生的故事》那样,骑上三轮车去三门峡。路上能唱过昭关,讲得一手故事,钓鱼做风车,活得明白还帮助任何人。浪漫化处理的人物背后,确实有胆大的历史直言,譬如2个哑巴老人,引得影评大佬激赞叫好。碍于成本所限,摄影上有所不足。观影过程中,吸引我的是类《冬冬的假期》的大陆二胎+童年暑假,《童年往事》祖母带阿孝走上了回大陆的路。《过昭关》的路通往反右(有结尾方式为证),但小朋友的视角却被舍弃了(虽然他也完全无法理解),而是用人生又一关的死和鬼,话题带过。他被父亲拽走,而充当传话人的,只是病房另外一个病人。不同段落之间,安插了许多精心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