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20 --------------------------------------------------------------------------------
也就在论坛说了两句,说找《南海十三郎》很多年,喜极却总是寻之不得……
结果茶童竟然不声不响就淘来了多年的《南海十三郎》。春节上北京玩,嘻嘻笑着拿出来,很是感动了我一下。
第二天就狠狠看了两回。狠狠把眼泪挤了下来。
人家十三郎手中大大一张画,画名叫“雪山白凤凰”。画上一片白雪,裹着大白凤凰。这是一种洒脱,心有尘土的人只能看见满纸空白。
不过十三郎心中没有尘土,却有名士悲愤与狂狷。
电影上说,这个世上的人别想当天才。因为天才只有两个结局:早死或者早疯。
十三郎愿以糊涂眼看世界,同时也愿意以糊涂心来生活,他的徒弟唐涤生早死,至今却留下《帝女花》、《紫钗记》,现在广东少年男女中还愿意唱上两句。以现在人来看,十三郎何苦来着,一生求爱情不得、剧作未能长传、亲人朋友一一亡故,惟有自己落魄街头,乞讨受气。
依照今人眼光,十三郎倒不如弟子好,终于还是不枉来了此生,留名留剧,期间还生活不错。
这是题外话。
《南海十三郎》最初打动我的就是他的天才狷狂。
电影诸多铺排,却在唐涤生出场才真正显出绚丽来。
十三郎心高气傲,同时下手写几个剧本,一边编排故事,一边做成粤剧唱词,自己还唱做念打,记录员跟不上他的节奏,个个被骂走了,只有唐涤生,只有唐涤生自动请缨。
于是,炫技开始。
十三郎随口念词,做起身段,推敲辞章,构思情节;唐涤生竟然一边落笔,一边听记,还能一边“呛呛”起调、伴和……这段表演,两个人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般,将粤剧美丽化成了现实中可以追求得来的一种美。
看得我目瞪口呆,现在依然不知道如何下笔形容。
故事到了后半截,师徒重逢那段,同样先填词,再相认。然而这回不炫技了,才没两句,十三郎忽然意识到什么,要逃,唐涤生出来,简简单单一个段落,却激得我落泪,感慨。——这是导演的炫技。他就要铺排出我们这种情绪来。
之所以用炫技这个词,是刚刚看《海上钢琴师》。1900与爵士钢琴手谢利对决,1900被激怒后,那段表演同样让我瞠目结舌!
1900也是天才。
十三郎是狷狂之士,1900则是艺术之人,他们疯也好不疯也好,都不能在这个世界长留,不是世界不容他们,是他们不能容纳世界——倘若容纳了,就将天才分拆出去,他们也许就从此不是他们了。
1900还有艘船作为保护,十三郎只能疯,如果他不能早死的话。
这些故事都是现在人编排出来的。天才其实不用炫技,他们一举一动就是炫技了。他们是天才,所以与众不同,只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所以只能理别人来讲述他们的故事。
我们听故事看故事,为了更加精彩,编剧和导演自然要炫一炫,吸引听众和观众。
当然,现在自命天才的人很多。他们都相信自己既能拥有天才的本领,也能荣幸于整个世界,我也祝福真的有这样的人。
2009-01-03 01:17:43 ~~~~~~~~~~~~~~~~~~~~~~~~~
《南海十三郎》中有个警察的角色。那个警察在最后发现一具尸体,尸体旁边是一幅画,展开一看,却白茫茫一片……那是十三郎的“雪山白凤凰”。警察后来就叹息了我前面引用的那句有关天才的说法。
而这个警察的扮演者,也是一名天才,中国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黄霑。今天重新整理这篇影评的时候,正好在帮朋友校对他的新书。书中引用了很多我们报纸以前做的版面,其中就有我们等候了整整两个晚上那天制作的“霑叔离开”的内容。
黄霑离开后,送葬那天,他的纪念堂上竟然出现一只蝴蝶飞舞起来,所有观看者都在叹息。
和我一起上班的小伙子,是一个十多岁就已经在广州小有名气的作者,黄霑正是他的偶像。小伙子说,霑叔也是一个天才,但是他的天才那么豁达,那么大度,所有的文字都灵动异常,无需炫技,却机锋十足。
电影《玻璃之城》中说,在香港大学,除了黄霑和倪匡外,只有黎明扮演的那个虚拟人物能够敢于在学校中精彩怒骂几个钟头,不用构思不用休息不用停顿的。
这算不算另外在宣扬黄霑的一种炫技呢?
这会儿,我然后打开我的电脑,播放的却是黄霑为一张太极拳做解说的画面。
他少有那么嘻嘻哈哈地说着中国传统,讨论着太极拳的价值,忽然叹息起自己的身体来……不久之后,霑叔躺在医院,而我们都在新闻值班室上,等着记者回来报道最新情况。早就准备好的新闻版面有两种——《告别霑叔》和《霑叔胜利》。
次日,唐人街的华人看到的是前者。
胭脂扣:化蝶已随胭脂散
《南海十三郎》:雪山白凤凰之殇 (文:火神纪)
“一个潦倒编剧在讲另一个潦倒编剧的故事。”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许就是编剧在写这部电影的时候过于倾向于自身的情感导向,以至于这部电影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拖泥带水了;当然我没有办法去苛责什么,毕竟这样的题材是很难驾驭自如,当面对这样的题材的时候,我想,没有多少人可以不带情感色彩来描绘这一切。
仿似宝剑泥絮尘半封 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
江中雪 泪眼两朦胧
辜负伯牙琴
知音再复寻 俗世才未众——火神纪。题记。
1.题外,有关南海十三郎的史实资料;选自《佛山故事》。
南海十三郎是佛山张槎人,而且是两个人。晚清期间,张槎朗边村出了一位翰林,名叫江孔殷,膝下一子一女,颇具才情。女儿江畹征20年代为薛觉生写了多个剧本,获得成功。由于当时封建礼教观念仍然严重,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只好署名“南海十三郎”,并托胞弟江枫转交。江枫在反复抄写、传送剧本过程中,也不知不觉爱上了粤剧。不幸畹征英年早逝,江枫便接过“南海十三郎”的笔名,继续充当薛觉生、白驹荣等粤剧名伶的开戏师爷。类似《花落春归去》就是同名粤剧的一个唱段,在中国曲艺家协会广东分会编印的《粤曲集成》中占有一席之地。 抗战胜利后,江枫得了精神病,到香港定居,生活相当贫苦。1956年薛觉生逝世,更加剧了他的病情,被送往香港青山精神病院,80年代初离开了人间。
2.写在前面的话。
我不记得曾经在什么时候看过这部电影;总之已经很久了,时间久得已经忘记了所谓何夕。然而我依旧记得的是这部电影曾经带给我的那种感叹和悲凉的死寂味道,以及我曾经为这部电影流过的那些已经蒸腾无迹的泪水。 那些曾经最奢狂的年华,已经逝去。至少在某个时候我曾经把自己定义为天才,然后带着一种盲目自恋的自以为是天才的悲戚来看这部电影,怎么可能不为此而落泪呢。 同病相怜。我想。
重看这部电影以及撰写这篇文章,纪念一下曾经那个最奢狂的时候,那些年少轻狂的已经逝去的岁月以及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少年天才梦。 很多时候,残酷的现实不停地辗碎的那些梦想的碎片开始闪光,告诉我,其实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平凡无奇的人们,而非天才。于是久而久之也就逐渐地习惯并且接受。
3.认识南海十三郎或者认识谢君豪。
1997年的六项金马奖提名以及那些努力的人们足以将这部电影推到一个经典的位置。突然被唤醒的记忆让我开始怀念起很多年前的这部电影,那是一封不长不短的信,信里,满纸的忧怨。 当然无法否认更多的因素是 谢 君豪的个人魅力,或者是十三郎这个被成功塑造出来的人格魅力。也许,其实这些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可以说,是这部电影让我认识了 谢 君豪并且从此喜欢 谢 君豪。很多时候在我脑海里直接被映射出来的天才形象是 谢 君豪俊俏而略带瘦俏的脸庞而非他所塑造的十三郎。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的金马影帝似乎已经毋庸置疑了。毕竟可以把一个角色诠释得如此深入人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4.杜国威的自恋类比。
抛开了电影所塑造的十三郎,抛开谢君豪,抛开我的个人喜好,其实这部电影总有些东西让我无法被它完全折服。电影里的十三郎曾经在他的剧本被拍成电影的时候发现剧本被篡改过,于是大发雷霆地对导演说:什么狗屁垃圾导演,你根本就不重视剧本,编剧导演……什么时候都是编剧在前,剧本是一剧之本,你不懂就别装懂,小子。 无疑,这时候的十三郎已经潦倒落魄得三餐不饱了,可是似乎葆有他那种傲骨式不肯妥协的狷狂,而且有点像是编剧借十三郎之口而呼喊出来的那种对导演篡改剧本的不满和悲愤。只是,杜国威不是十三郎,很多时候他只能接受而没有办法像十三郎一样高声呼喊。这样的呼喊显得有气无力,纵然在十三郎身上看起来非常悲壮可是在杜国威身上看起来就不那么回事,甚至有点自打耳光的味道。 说了这么多总算把话题扯到杜国威的身上了。
5.剧本上的硬伤。
其实这部电影的最大硬伤就是在剧本上。我想。 电影的开场是一场街头卖艺和说书。可以这么看,说书人就是杜国威,或者说那个说书人是杜国威的咽喉,于是所有的故事都用说书人的角度来描绘。 用的是一种倒叙的叙述方式,然后开始顺序讲述,可以说,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表述手法,甚至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名人记传电影。毕竟是香港电影,KUSO的味道自然是少不了的。于是很多时候用一种KUSO的手法来塑造人物形象看起来就显得非常过分了。 比如少年的十三郎对父亲的戏谑,看起来就让我彻底摇头晃耳地郁闷了。虽说太史大人有十七个子女,可是怎么可能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甚至忘了自己一共生了多少儿子呢。这样的安排无非是想塑造出十三郎从小就是如此卓越而且口齿伶俐的特征,可是这样的玩笑开得有点太过分了。 因为这是一部港片,所以我们可以宽容它。的确很多时候KUSO的确是港片繁华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可是有些时候,那种过于泛滥的KUSO因素也成了港片无法避免尴尬。很难说清楚是KUSO成就了港片或者祸害了港片。
还有像当说书人被抓到警察局之后继续说书,于是全警察局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所有人都一起跟着起哄,甚至有人给一被拘留的说书人斟茶递水。 人性化是够了,可是香港警察的所谓纪律部队的形象倒是看起来颇有点岌岌可危的感觉了。当警察和犯人打成一片的时候,香港市民估计要比现在的我更郁闷了。
平平无奇循规蹈矩的描绘和塑造手法和泛滥的KUSO味道,是这部电影最大的冲突点了。当然我们看的时候笑则笑过,可是笑完了之后反思一下电影的剧本,的确,我们很难有那种被彻底征服的感觉。 当然,我们不能把这部电影当成历史,而应该把这部电影仅仅当成是杜国威讲述的一个故事,一个有着所有港片因素的故事,也许,我们会坦然得多。
6.何不姑妄听之任之而后信之呢。
无需去翻看任何资料我们也许也应该知道,电影艺术对于人物塑造总会有一些出于技术性的修改。 所以,不去置疑电影本身的真实性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看过一篇署名为“西区老二”的论述性文章,从十三郎和唐涤生剧本上的风格、词藻的词汇上的华丽和平直等等以及他自己本身对于粤剧的人际了解推翻了唐涤生师从十三郎的谬论。分析的结果为唐涤生的名头比十三郎更大,这样的剧情编排只是为了票房和市场。而最后行文至同类型的电影推断出这部电影成功的最大因素十三郎其人其事所载甚少而产生出极大的塑造性。 作者旁征博引,看起来对粤剧颇为了解。而且对戏剧剧本也颇有研究。 这样的思辨思想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想说的是,电影终究只是电影。既然是电影毕竟总会有些虚构,而虚构的度是一分或者三四分又有什么区别呢。
电影很多时候像是一种无稽之谈,然而我们既然愿意听取某种无稽的说法,我们何不选择相信呢。毕竟我们也是无稽之人。 姑妄听之,姑妄任之。也许有些时候我们也会对这些所谓的无稽之谈津津乐道。
7.完美的角色塑造。
这部电影最闪光的地方无疑就是 谢 君豪所塑造出来的十三郎的角色了。因为这个角色的跨度实在太大了。 从只爱梨园的纨绔子弟到满腔热血爱国爱民的青年大学生;从满嘴庸脂俗粉到对爱沉溺而不能自拔的逐爱者;从恃才自负不可一世的天才剧作家到落魄潦倒的街头流浪汉;从满口英文打电话报案的疯子到彻底崩溃的痛失爱徒的剧作老师;从寺院里的杂役导游到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头子……末了,冻死街头。这样一个跨度的角色,丰满而感人,在我所看过的电影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地被压缩在短短的一百一十分钟里,不得不叹服杜国威对故事情节编排的驾驭 和谢 君豪对角色演绎诠释的驾驭以及高志森对电影镜头语言的驾驭。 可以这么说,杜国威编排剧情的想象力 和谢 君豪对角色的包容力,一切被高志森的镜头语言和谐地统一进了这部电影。大有那种1+1+1≥3的效果。
电影总不能如剧集那样的随意和任性发挥,所以在短的篇幅里那些简单的胶片被赋予的意义永远大于胶片本身。这部电影里这三者的集成后所释放出来的那种和谐是所有电影里罕见的。 抛开前面所说的硬伤和泛滥的KUSO因素,从某种程度上说,或者从角色塑造这方面来看,这部电影里的和谐及默契堪称完美。
8.关于南海十三郎的角色赏析。
从这部电影里 谢 君豪对南海十三郎这个角色的诠释以及对这个角色的驾驭来看, 谢 君豪的金马影帝实至名归。虽说有些时候如阿发的外父得奖时对阿发的评语所说的那种略嫌浮夸。可是这个形象依旧是我最喜欢的银幕形象之一。 或许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张狂而又悲情的角色。在我看来这个形象之所以如此成功还有一个更重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形象曾经在某些程度上如此贴近我们内心深处的某些我们自己知道自己做不到而不愿承认的模糊意识。 很多时候我们曾经幻想过我们是天才;然而我们长大了之后没有多少人会承认,因为那无异于自括耳光。很多时候我们曾经有过冲那些让我们愤怒过的人或事有过破口大骂的冲动;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像十三郎一样指着面前这个可能将给自己带来最后翻身机会的所谓导演高声大骂:狗屁垃圾导演…… 我们想过,我们想做,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做不到或者不敢去做的。十三郎都做到了。带着一点潜意识里英雄主义的盲目崇拜,很多人都会喜欢这个角色。
失落的爱情被转换成戏剧;得意且狷狂,失意莫悲凉。 痴人正是十三郎,传说中他一辈子只写过的一首七律看起来的确悲切。 电影里很多看似画蛇添足的描绘很让人郁闷。可是我实在喜欢这个角色。 为爱疯狂,为爱痴癫。 恃才傲物,尖酸刻薄。 电影后半段十三郎对恶俗文化的抵制和宝莲灯禽兽版的不完全妥协,那时候的十三郎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当那些猩猩被带着一起去打狒狒的时候,爱国的侧面描绘让人很容易接受。 寺院里偶遇老家丁之后颤颤悠悠地下山,无尽落魄。
偷我左脚鞋的是汉奸,偷我右脚鞋的是走狗,我的鞋全都被他们偷光了。政治隐喻?寸步难行? 我不喜欢杜国威的这种叙述方式,可是我会喜欢这个十三郎。也许,是十三郎的满是传奇色彩的一生造就了这部电影。 人们总是对那些未知的虚妄充满着虔诚。
十三郎的剧本满纸的华丽雍容。我们总是喜欢那些奢华的东西。于是十三郎的电影比利时唐涤生会更让人喜欢。而且疯了的那些岁月有着一种不肯妥协不肯庸俗的避世的悲情。 悲悯,以及不肯言的羡慕和潜意识的那些被唤醒的记忆。这是这个角色所能调动起来的最大的戏剧张力。
9.关于雪山白凤凰的意象。
所谓的雪山白凤凰,只是一张白纸。上面就写着“雪山白凤凰”五个大字其它什么都没有。展翅欲飞;站在雪山的顶峰;雪很厚;白凤凰不停地抖着自己身上的羽毛;旁边还有一颗三千年下一次的凤凰蛋。 这就是十三郎和小时候的说书人一起给我们描绘的雪山白凤凰。
白纸;黑字。其它一无所有。我们当然可以这么说。可是试想象一下,白纸,还有白雪,以及白色的凤凰。其实也许那一切都一直存在着,而只是因为都是白色,所以用我们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罢了。 小说书人其实并不是真的看见,更多的只是为了有一个过夜的地方。或者甚至只是为了逗一下疯癫的十三郎。可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看到十三郎的那只白凤凰,电影安排的这个意象很让我迷恋。
首先,这是存在的或者不存在的呢。这是个无法辩证的问题。你说没有,我可以说有。白凤凰的存在与否,只是在于我们愿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其次,这是十三郎非常珍重的东西,他曾经为了这张白纸差点和人打架,在屋顶上自称是雪山白凤凰,当这张纸被墙壁上渗透过来的水浸湿的时候他曾经心急如焚……在电影的最后那一段,这张纸和他几乎寸步不离,直到他死去的时候还盖在他的脸上。
在我看来,这个意象也许并不是仅仅只是无心之作。里面包含着一种很隐晦的讽刺。 对于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那只是一张空空荡荡的白纸罢了。这是不是在嘲讽我们这样的凡眼肉胎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理解十三郎。而对于十三郎,这似乎更多的是一种悲愤,一种至死也不肯妥协的悲愤,在我们看来空无一物的无味,在他看来已经是他的一切了。 十三郎的疯,是我们的悲哀、时代的悲哀或者仅仅只是十三郎的悲哀呢。没有人知道,只有杜国威明白。
世俗容不下十三郎,于是他只能选疯癫。时代容不下十三郎,于是他只是痴狂。我们在飞逝了的年代之后是不是可以容得下十三郎呢。 雪白,是否真的有白凤凰。在十三郎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彼端也许更安静而美好。
空白,或者满载,只是一贪之差罢了。妖艳的白凤凰最后蜕退成了白色,站在雪山上。白色代表虚无,那么白凤凰是虚无,高高在上的雪山是虚无,十三郎是虚无,我们是虚无。 转眼几十年,也就是人生了。雪山白凤凰,其实也只是一场空泛的梦。十三郎是梦,我们是梦,荣华富贵是梦,一无所有是梦,天才是梦,疯癫依旧只是梦。 雪山白凤凰成了我所见过最美的一个禅的意象。
上帝曾经告诫世人,信者得救。雪山白凤凰何尝不是一样。信则有不信则只是虚幻。禅或者上帝,末了也是殊途同归罢了。
10.末。殇。
雪山白凤凰死了。因为没有办法飞,身边那个硕大的凤凰蛋是希望,或者是累赘。 十三郎死了。脸上盖着他的雪山白凤凰,有点风,欲飞,飞起来。
警察给十三郎穿上的鞋,是不是被汉奸和走狗偷走的那双,没有人知道。 末了。殇。依旧是殇。只能是殇。
电影的最后给了我们一个虚无的希望,也许,我们已经不再需要这种虚幻的期盼了。在我看来,十三郎死寂的时候,时代消逝的时候,我们还活着,只是作为平庸的人而活着,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2006-8-4;丙戌年七月十一。
附注:电影资料扩展链接。 ■片名:《南海十三郎》(《Legend of Mad Phoenix》) ■粤剧顾问:梁汉威 ■导演:高志森 ■编剧:杜国威 ■摄影:李嘉高 ■演员:谢君豪 ■时间:1997年 ■片长:110 min ■地区:香港 ■对白:粤语 ■色彩:彩色 ■级别:Hong Kong:IIA ■出品:高志森电影工作室/北京电影制片厂
心声泪影女儿香 雁归何处觅残塘 红绡夜渡寒江雪 痴人正是十三郎 我一直问自己,十三郎是否会愿意用自己的天分去换取平淡安稳的一生 我也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所有的天才都不可以融入世俗 那他们内心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繁花似锦亦或冷酷仙境? 我们此等凡人,也只能象那个长大后的小乞丐一样,痴痴地跟在和十三郎酷似的青年背后,企图汲取天才身后的一点光和热。 据资料显示,南海十三郎这个人要么是几个人的合体传奇,要么是编剧杜国威托“角”言志的产物。 可是我却宁愿相信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即便没有,在十三郎身上发生的关于天才的悲剧其实和太多曾经在人生历史星空中闪烁的明星故事一样,闻者伤心。 这样的悲剧归结不了于文化,于社会,更多的只是人本身的弱点扩大了。 正如影片中的十三郎,恃才旷物只是外表的骄傲,骨子里却是对粤剧一生的热爱与真诚,真诚到不可以来半点虚假,于是不会敷衍了事,不会曲意奉承,不会迎合媚俗,于是“脱节”于社会,阳春白雪终不堪世事尘埃。 这是一种不被理解的痛苦,但也许当事人并不自觉。因此,十三郎即使流落街头,蓬头垢面,也不想洗去一身脏,他说只要心是干净就行了。 臭皮囊又何须介意。 只是再怎么无所畏惧,再如何不拘小节,人总还是有自己一生在最在意的人和事。 所以当形如乞丐的他再见心头最爱,当心头最爱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他选择了死。 所以当他见到当年和自己合作的薛老五,听到自己的那些唱段,他选择了逃跑。 所以当他被一生的知己找到,决定重新来过,却亲眼见到知音病发而亡,他选择了隐世。 直到听到家仆口中关于父亲的死讯,他终于又被打回原形,因为世上已再无可恋可想之人。 至情至性,至诚至真,但如此一人,却凄凉地死在冬夜的街头,只有巡视的警察为他穿了上鞋,盖住了脸。 看《南海十三郎》,第一次是被人物的命运勾住了心绪,这一次除了电影,尚有那些凄迷哀婉的粤剧唱段,当真是悲从中来,潸然泪下。戏文中的好文章又一次让我见到。 只可惜,斯人已逝,好东西怎么也留不住了。
话说要不是后来知道那么多人因为这部片子爱上了谢君豪,我还以为自己有病。
心声泪影女儿香,燕归何处觅残塘。红绡夜盗寒江雪,痴人正是十三郎。
码字很多,难以概括,以至于久不能平静…索性删掉浅薄的文字。和霸王别姬相比,抛开对张国荣的喜欢。这部电影完全在其之上。
谢君豪是个戏骨。
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彷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辜负伯牙琴,你莫个难自控。知音再复寻,泪盈两朦胧。
神作,我以前还说美国有《阿甘正传》,韩国有《国际市场》,中国怎么没有呢?原来,中国的阿甘鞋子被偷了。
在看此片之前我心中的港片最爱是男人四十,但是看过这个片儿之后,我想不会有任何一部香港电影在心中能够有更重的分量了。好编剧,好演员,好题材。真的难以想象谢君豪演的时候不过三十出头,居然能把这个人物的一身才气、傲骨、滑稽痴顽、嬉笑怒骂、沧桑低回演的那么自然。真是爱煞。
谢生最好的片~~~所谓曲高和寡,悲哀的不是曲高的孤傲疏狂,而是和寡的短漏浅薄.
看哭了好多次,那个说书人应该是当年一起睡一晚的小乞丐。最后一些乞丐的镜头让人好生生怜。天才的两种下场,早死晚疯。天才不会跟世俗妥协。倒也佩服他父亲,十二个女人一个个用情过来,每个都有情。仆人也有情,难怪到死都拿着一张白凤凰。一个编剧讲另一个编剧,共勉
好一个与全港编剧共勉
百老汇影城香港影展大银幕观影,画质修复帧帧赏心悦目,原版粤语声声触动心潮,多年来一直不看渣画质是对的,好久没有泪牛满面的感觉了,一直在想,曹雪芹的故事如果拍成电影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就是《南海十三郎》这种样子,但基本没人拍得出吧!香港电影、电影人97回归前最后的体面谢幕,悲凉与荣光,焦愁与桀骜,都给了十三郎,此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香港电影了!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杜国威的当年一定也很苦
已下 传记性质,却有了个说书人作引子讨巧。人物强烈的个性极大增加了故事的可看性。时代背景联系不是特紧密,相比《梅》《霸》的宏大,但反而让人感觉舒服。粤戏的文化贯穿始终,非常有趣也开眼。谢君豪是个能人,编剧也很强大。几次盈眶,又再笑出来。全港编剧共勉的口号激动人心。看得给力盛赞佳片
“不管怎么样,总之他是个天才。不过,千万别以为自己是天才,因为真正的天才只有两个结局,一是早死,就像唐涤生那样;二是疯了,悲剧收场。因为天才是永远不会跟世俗妥协的。”多好的港片。
一个潦倒编剧在讲另一个潦倒编剧的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
十三与唐涤生那一段也算荡气回肠,此生既已不枉,又有何憾......看阿唐满面正气欲讨个文章有价,预料“黄金蚊纸、世界大事全部都系过眼云烟”,亦大可一笑置之——只管沉浸于曲词的绮丽多致就好了....
痴人正是十三郎啊,可惜里面的女演员都丑,不过“宝莲灯禽兽版”又笑死我。看到后期又哭,又差点抖,最后的结曲爽过旋律死金
1997年的金像奖,哥哥的《色情男女》输给谢君豪的《南海十三郎》,一直为哥哥难受,今天看完,才心服口服啊,少一颗星,只是因为配音。
后半段我几乎以泪洗面,特别是十三与唐涤生重逢那段清唱,我正在切葱花,在厨房里禁不住持刀大哭:我再见恩师,心中百般痛,仿似宝剑泥絮尘半封,昔日壮志与才气全告终,江中雪,泪影两朦胧。辜负伯牙琴,(你莫个难自控)知音再复寻,(俗世才未众)。天下码字的人都该一哭。
秋意浓,落雨飘,最是观影好时光。十三郎,艳香江,争传唱佳句佳章。世难料,天弄人,墨笔难敌刀与枪。本是文人又傲骨,岂肯屈膝世俗眼光。师徒重逢,不免泪两行。主仆再遇,心中徒悲怆。潦倒客死黯神伤,人间难留白凤凰。雨未停,拍打窗,心中感慨涌一腔。观此佳作,影迷共勉,人生遇挫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