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在书店的电影沙龙,主题是文学与电影的对话,我们选择的几部影片中,有一部是贝拉·塔尔的《鲸鱼马戏团》。五年前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我受到极大的震动,这震动最初来自于电影空前绝后的长镜头和匪夷所思的复杂调度,以及极强的、忧郁的诗意。
之后断续地又看过几遍,其中几个喜欢的镜头,也反复看了很多次。但由于电影明显的、对于匈牙利或东欧历史的隐喻意味,而网上关于电影的背景资料又很少,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看懂这部电影。
这次活动的另一个主持人史靖澜读过电影原著小说《反抗的忧郁》(作者:拉斯洛·卡撒兹纳霍凯,2015年布克国际文学奖获得者),我想趁此机会,结合小说的内容,也许能更清晰地理解《鲸鱼马戏团》。
但实际上,关于小说的介绍,主持人并没有说多少,只是大略阐述了对于《反抗的忧郁》这部小说根由于匈牙利人的数次失败的反抗历史而滋生的民族性的忧郁性格。忧郁于:总是诞生着对生活的希望,而总是在反抗现状的行动中失败,这种失败,成为一种悲观的、习惯性的对生活的无奈和担忧。
这是符合贝拉·塔尔电影的整体风格的。我看过的《诅咒》、《都灵之马》和短片《旷野旅程》,以及没有看完的《撒旦探戈》,都笼罩在这一致的忧郁氛围之下。
而琢磨之后,我要收回前面“没有看懂”的说法。受到这部电影的强烈吸引,实际上便是看懂了贝拉·塔尔的意思。在贝拉·塔尔的观念里,历史、政治并非他所要表达的内核,他认为“政治是肮脏的”,并且否定其作品即寓言的观点。
贝拉·塔尔的表达内核,是人的基本状态:普遍的忧郁性。在《鲸鱼马戏团》里,这个普遍性,尤指因反抗的无望而产生的忧郁。
电影中的音乐家埃斯特尔有一段录制自己演讲的情节,所阐述的,是他对十二平均律之不和谐性的批评,他的演讲试图让人们回到亚里士多德时代的音乐,刨去乐器在十二平均律规则下的受制和不自由,回归人对音乐魅力的天然感知和无拘束的表达状态。但是可想而知,这种反抗音律规则的行为终将失败,在影片结尾处,他对在疯人院病床上失神的詹诺斯说,他把钢琴调回了十二平均律,这样,就可以弹奏任何曲子了。
埃斯特尔对于前妻的反抗也是失败的,他想保持归隐、不参与政治,但迫于埃斯特尔夫人将回到他生活中的胁迫,他最终妥协,走上街头,为她的肃清运动募集资金。
主角詹诺斯无力的反抗更加层层不绝。
影片开头,在即将打烊的酒馆里,詹诺斯使用几个醉汉来演绎天体运行的规律,并在日蚀的比喻中,描述黑暗之中人所感到的绝望和害怕,以及对日蚀结束、黑暗褪去,万物和生活重回正轨的信心。这个复杂、迷人的长镜头情节,将詹诺斯的纯真展现无遗。
在詹诺斯天真的憧憬中,鲸鱼的巨大尸体代表上帝的神圣力量,生活拮据,他仍然愿意购买门票去参观神迹。第一参观鲸鱼结束时,广场上的路人和詹诺斯交谈,对方关注的是和鲸鱼同来的王子,而詹诺斯仍然关注和赞叹鲸鱼,当第二次进入装载鲸鱼的车厢,偶然发现王子煽动暴力的真相时,他惊恐地逃跑了。
詹诺斯看到的不是真相,因为他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镇上男人,他都称之为叔叔,音乐家叔叔、警察叔叔、鞋匠叔叔等等),他是一个在无望生活的洪流中极其弱小的局外人(所有的局外人都是弱小的),他所保持的希望、对上帝敬畏、对神秘的着迷,只是压抑的世界河流中的一星水花。
甚至可以说,詹诺斯是一个绝对的孩子(即便他在电影中是一个年轻人),是整个世界的绝对的孩子:这个世界由他所尊敬的叔叔、婶婶们,由他所惧怕的军队、广场上的暴徒们,由他无力控制、无力哄其入睡的警察局长的两个暴躁儿子构成,这些人,组成完整的世界结构,他面对的是整个压抑着他的生活。
这里就要说到,这一切反抗的对象。这是一个荒谬的对象。如果说詹诺斯反抗的是复杂的无望的世界,那这个世界的暴徒们去医院施暴、殴打病人、摧毁物品,却在扯开浴帘看见衰老枯瘦的站在浴缸里的裸体老人时,丧失了施暴的动力,变成一群沉默离去、仿佛僵尸的失败者时,他们发现,依靠暴力去反抗的对象其实并不存在。人们反抗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不知道。
因为“害怕的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这是小说中的句子,也是詹诺斯在被摧毁的电器商店大厅里,从一本笔记上读到的王子的言论。反抗的荒谬就在于此,并不知道要反抗什么,只有反抗的欲望和冲动,以及冲动之下的暴虐行径。
为了反抗而反抗,实际上是最大的忧郁,也是最大的虚无之源。暴徒们想要反抗的,是自己的情感:对于生活的不满,而王子的鼓动,只是一个开关而已。贝拉·塔尔展现的这一真相——反抗的虚无性——由虚无而忧郁,便是《鲸鱼马戏团》最震撼人心的力量所在。
表面上看来,贝拉·塔尔没有给观众留下希望:詹诺斯并没有做任何坏事,也没有参与暴动,却成为了通缉犯。他在铁路上逃跑时,被直升飞机追捕到。这个绝对的孩子、无辜的局外人,也逃不出无望生活的包围。这个孩子落入了荒谬的生活圈套里,而最终变成了一个丧失意识、信念、理智的精神病患——彻底虚无的存在。
但实际上,贝拉·塔尔以詹诺斯堕入虚无这一“个人的绝望”,给出了生活的希望:人们的生活仍在继续,即便音乐家的房子被前妻和警察局长占领、他只能生活在厨房之中,他总归仍在生活着。真正的希望便在于此:即便处于巨大的忧郁之中,我们仍在生活着。这是一种道德的底线,贝拉·塔尔画出了希望的最低值,接受了这条底线,更多希望、更多反抗,便可以仍然存在,而忧郁,也可以忍受。
这部电影不在表达一场暴动的酝酿、爆发、终结,所以,即便不了解匈牙利的历史和政治,只要理解了忧郁,就理解了这部电影。
相对于他的《撒旦探戈》,片长140分钟38个镜头的《鲸鱼马戏团》显得短小精悍且异常的凝练。电影在一个匈牙利的小镇发生,一个硕大的鲸鱼出现在小镇,随之而来的“王子”煽动起了一场暴动,而最后被政府压制,贯穿全片的年轻人最后精神失常被关到精神病院中。从匈牙利历史来看,“王子”可以被看作法西斯思想的毒瘤,那些盲目的暴动分子在狂放的思想蒙蔽下丧失了理性,他们的行为并不是自发性的,而是一种集体性质的。同样,“政府”,甚至可以抽象为“唐纳婶婶”则是斯大林主义的象征,在平复了法西斯之后,共产主义同样运用一种集体主义精神压制着民众。而那个硕大的鲸鱼,类似于青年人开始描述的日食现象一样隐喻了沉默、诗意、神秘的自然,然而在经过暴动和压制之后,那个已然死去的“自然”完全暴露在广场之上,被人们永久的遗弃。
第一次看《鲸鱼马戏团》是在电脑上,两年半以前还是一个刚开始学看电影的小白,什么都不懂,只是感性地对他的长镜头产生了一种迷恋,这种迷恋跟在侯孝贤、安哲等人身上引发的化学反应完全不同。今天再次在北电大屏幕上看,看的是胶片,眼睛像被甩了糨糊一刻也不想离开屏幕。贝拉·塔尔的长镜头本身富有极大张力,这种张力概括来讲由三个因素构成:精确的场面调度、主导的运动镜头、反复变奏的音乐。
如果要问贝拉塔尔的场面调度有何特色,我想大概可以用精确和唯美来形容,几乎每一帧截图都可以用来做屏保。在整部片子中有600多名非专业群众演员,他们的走位和表演都纹丝不乱得让人震惊,这在医院暴乱和广场两场戏中体现得最为明显。在第一个镜头中,群众开始表现日全食之舞疯狂地旋转,男主混在他们中间指挥着他们,像是一群醉鬼中唯一一个艺术家,是最格格不入的孤独的一个。黑白色彩的表现和灯光的运用也是他场面调度中的重要部分。当第一个镜头男主演示完真人日全食后,第二个镜头是男主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走过一盏灯,灯光越变越窄最后变成了一条细线,是对日全食的隐喻,极其富有美感。当男主第二次趁着夜色偷偷溜进集装箱看鲸鱼,全黑之中有一束光照在鲸鱼令人同情的眼睛上,而后来男主偷听马戏团负责人和“王子”的谈话时,也有一束光准确地照在他的眼睛上,鲸鱼和男主形成了隐喻上的关联。当然关联不止这一处,39个有限的蒙太奇中至少有两处都在强调这种对应关系。贝拉塔尔极其重视黑与白之间的对比,在医院暴乱这场戏中,在漆黑色调的医院一系列打砸抢烧之后,暴民们拉开了浴室白色的帘子,一个浑身干瘪的老头站在浴缸里垂着双手和无法勃起的阴茎,整个底色是全白的,极其刺目和耀眼让人无法适应,就像是看到了天堂里的耶稣而耶稣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助的老头子。
主导的运动镜头大概是贝拉塔尔长镜头最大的特色了。平均时长3分钟的镜头可以平稳地游走在人物之间,穿梭过一个又一个空间,环绕、旋转、变焦,不停地挑选我们视觉的停留点。记得戴爷在分析《人类之子》时说过,这部电影里长镜头中的场面调度和运动镜头的戏剧性已经完全可以和蒙太奇媲美,那么贝拉塔尔这部《鲸鱼马戏团》中长镜头抓人的现场感和紧张感则完全可以完爆好莱坞。话说我一直好奇贝拉塔尔的运动镜头都是怎么拍的,上一秒是平稳的不规则运镜像是用斯坦尼康,下一秒是纹丝不动的固定镜头像是用了脚架,再下一秒是稳稳的滑轨即视感,再下一秒又只可能用摇臂,而这些切换是无缝衔接!!同学甚至开始推测是不是滑轨随拆随用的……看了贝拉塔尔几部电影之后已经整个人都凌乱了……无怪乎这部39个镜头的片子就用了7个最顶级的摄影师。还是要回到个人认为全片最牛逼的一个镜头上来,即医院暴乱。当镜头跟随着暴民进入一个个病房不同的空间暴力殴打无辜的病人,镜头没有做一丝一毫切换,真实的时间和真实的暴力让人难以忍受。当暴力结束一片狼藉,长镜头回到一个角落,男主躲藏在后面,一双眼睛里满是忧伤和震惊——原来他一直在看这一切。在这时,客观镜头被巧妙地转换为了主观镜头。另外,仔细看贝拉塔尔的运动镜头在表现同一处场景时,几乎没有一样的,在这部片子里不是很典型,《都灵之马》里父女俩对坐吃土豆就很典型了,四次吃土豆就换了四个机位。但《鲸鱼马戏团》中有两个镜头的运动调度却很酷似,这是贝拉塔尔有意为之:之前有一个镜头是邻居看着男主离去,背后是他开的鞋店广告墙;之后有一个镜头是邻居的妻子看着男主离去,背后是她家的鞋店的广告墙。这两个镜头之间发生了什么?邻居拉尤什先生已经在暴动中死去了,而他的妻子还不知道,久久注视的目光中有对男主的担忧和丈夫归来的期盼。这一形式上的相似让人联想其拉尤什先生那个镜头,产生物是人非的凄凉感。
为什么谈到贝拉塔尔的长镜头不得不说其电影配乐?我想大概米夏伊‧维格(Mihály Vig)的音乐一直是其电影灵魂的一部分,这位贝拉塔尔的御用作曲一直高度参与了和贝拉塔尔合作的每一部电影的初期创作,甚至在电影拍摄现场演奏以营造出电影需要的情绪。Vig的配乐跟贝拉塔尔的电影在风格上同样的优雅、沉稳、简洁干净,或者说相得益彰。在每一部中电影中,他的配乐都几乎只有一个调子,《都灵之马》《伦敦来的人》都是这样,以反复的变奏和提琴加入的和弦来避免单调感,但这种重复几乎和呼吸的频率一样自然流畅,与贝拉塔尔摄影机的缓慢运动同步。他的音乐密密麻麻铺满了贝拉塔尔的电影,已经和他极其冷静、客观的镜头语言融为了一体,少有情绪表现功能,更多是为人物营造一种生存环境。然而在《鲸鱼马戏团》中,在那个干净优美的钢琴曲调之外另有一个用来抒情的旋律,富有强烈的煽情色彩地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医院暴乱浴帘掀开,皱巴巴的老头子浑身赤裸地、无助地垂着双手,病恹恹的身体肋骨突出,巨大的震撼简直让人落泪;另一次是在结尾处,巨大的鲸鱼标本被暴乱的烟火掀翻在满地狼藉之中,跟男主一样孤独。很少在电影中发言的贝拉塔尔此处突兀地用音乐情绪展现了自己强烈的在场,寄予了深深的悲悯和谴责。接下来就可以分析主题了。
贝拉塔尔在《鲸鱼马戏团》中清晰地划分了两大对立的派别:以“王子”为首的、受“王子”蛊惑的暴民,和以唐德婶婶、警察局长这一对勾连的“狗男女”代表的镇压暴民的官方权威。每个人都在忧心忡忡城镇的未来,但他们的行为有让城镇变得更好吗?疯了的男主、死去的邻居拉尤什、医院里的病人代表了为数更多的平民/“贫民”,他们成了两大派别之下的牺牲品,像是对冲的钢块瞬间把螺丝钉们齑成粉末。在这其中,男主有一点特殊,他更像是一个来自平民的哲学家。他关心地球运转和日全食,家中墙壁上挂的是世界地图。所有的人都在抱怨鲸鱼带来了城镇的厄运,只有他为上苍这种美丽的造物惊奇不已。他孤独地去看望鲸鱼,当和鲸鱼的眼睛对视时似乎找到了唯一的伙伴,而这伙伴却已经从本来所在的海洋贩卖到了集装箱里,不会说话、不会呼吸、被制作成了标本。这和男主最后的结局类似,被关在了精神病院里,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语言,只能吟哦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整部影片,是他从一个顺从的孩子成长为一个见证了暴力摧残的青年,而他的结局却是变疯,似乎在预示哲学家(爱智者)唯一的出路。另外,他的音乐家叔叔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比平民们更有才能、更聪明,始终希望自己能游离在这场斗争之外,但最后却依然没能幸免地被波及失去了家园。从这个人物类型上可以体味到贝拉塔尔的嘲讽。
最后,这部电影依然有很多晦涩之处,比如,为什么原题目叫做《残缺的和声》?和影片中音乐家叔叔说的那段和声的演讲有何关系?铁轨上方盘旋的那架直升机是用来做什么的?男主到底为什么会变疯?这些问题都值得深入讨论。
这是一部成功的挑战了好莱坞的电影,它以截然不同的叙述视角和拍摄手法让你所熟知的电影理论变得陌生起来。不知道匈牙利人是否对黑夜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电影开始的一切似乎又让我们回到了《地铁风情画》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充满魔幻色彩的黑暗之中。
陌生,一切都是陌生。一个不知姓名的东欧小镇,一个连导演自己都物色了整整一年的广场,一个莫名的时代,一场不知缘由的暴动,陌生的语言,陌生的镜头。如果你还对《大象》有着朦胧的记忆,诸多的第一视角的长镜头,诸多的和故事无关的铺垫,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名字,那么《Werckmeister Harmonies》定然会唤醒那份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
140分钟的电影描述了给一个小镇带来巨大震撼的故事,而在这个故事里,你不知道它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不知道究竟谁是它的主使者,因为导演把视角完完全全的放在了一个与它看似无关的主角身上。于是,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启动,发展,高潮,结束,无动于衷。
之所以想到《大象》,这就是一个原因: 你只是看到了你所能看到的一切,就像只是看到这个庞然大物的一小部分,你感到了震撼,但你却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另一个原因那个重要线索:鲸鱼的尸体。电影的主角Janos是唯一看到这个鲸鱼的人,他两次与它发生了最近的接触,他与它说话。但当影片结束的时候,我们发现了Janos的悲情色彩——他连自己唯一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如果你再把记忆追溯到影片刚刚开始的镜头,这个善良的,对真理充满好奇的青年像上帝一样让一个人作太阳,一个人作地球,一个人作月亮,三个人在他的指使下在自转与公转的运动中模拟着太阳系的结构,Janos站在一个哲学家的高度对用诗一样的语言对日蚀进行着充满艺术感的解释,那你就更会发现,在这种主导与被主导的反衬之下这个人物的悲情色彩。
影片的长度是140分钟,但是它的镜头数量只有37个(根据IMDB某网友的统计)。你会惊奇的发现一个俯视的镜头对准一个分叉路口,然后让你在画面和自己的手表间的视觉转换之中看着两个人走完各自眼前的路;你也会惊奇的发现镜头会对准两个行走的人,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你还是不得不平静的看他们从家门口走到几百米以外的地方。这个便是电影的真实性。我曾经设想,整部电影关于“距离”的描述完全没有舞台化,即是有几百米的路程,导演便让演员走这几百米的路程,让观众看着几百米的路程。网络上凤毛麟角的资料似乎也证明了我的这个猜想。既然影片在空间上出现了非舞台化,那么对应的它所能描述的时间跨度自然也会非常有限。140分钟的电影仅仅描述了大概30个小时的故事,而且是单线程描述,镜头仅仅是追踪了主角一个人。
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对缺乏睡眠的经历深有感触,当你从通宵教室抑或通宵网吧抑或包夜后的好乐迪走出来,然后表面若无其事的进行第二天的活动,但实际上你却发现自己早已变得迟钝的大脑已经对周围即便缓慢变化的一切无所适从,于是一切开始显得不合常理,直到下一次睡眠的结束才能让你重新试图回想那如同梦中度过的几个小时。可是,不论当时身边的一切显得多么不可解释,但它依然是我们的日常生活而已,而且当黑夜再次降临总归还有补充精力的时间,但Janos在这非线性的一天里却接触了这一生最具震撼的所有场面:在这个与外界的一切隔绝的闭塞小镇里他欣赏到了上帝的天工——那个后来被证明充满荒谬色彩的鲸鱼,他经历了一场好人摧残好人的暴动,而且最悲惨的是,他甚至没有机会从这个非线性的梦境中回到真实的世界——他后来疯了最后。。。
导演没有匆匆带过生活中的细节:Janos收拾房间,鲸鱼管理者缓缓打开巨型的车厢,这些都占据了影片很多的时间,一切显得自然而和谐。这样的和谐为后来极为突兀的镜头再次做了对比,在拉德茨基进行曲中两个人用没有节奏的试图用优雅的舞姿跳舞,随后画面转换到了军官的家里,那里也放着拉德茨基进行曲,而小孩子也一面在床上无节奏的跳越一面用刺耳的金属打着拍子,唱片随后卡在一个地方来回的放,另一个孩子对着电风扇用他父亲穷兵黩武的语气对Janos进行着威胁。这样凌乱的场面又刚好对睡眠缺乏状态下思维的散乱产生了正反馈。
我并没有提到电影最核心的情节,因为我也是近距离的站在一条鲸鱼身体某个部位之前,如果试图找到这部影片情节的大背景或者像解读大卫林奇或者库布里克一样分析这部电影,则真会破坏掉导演精心为我们设计的艺术的一切。
“电影是证明我们真实存活过的唯一途径。最终,除了电影,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一卷胶片,我们的身影在上面徘徊,寻找真理和人性,直到时间的尽头。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拍电影。”——贝拉塔尔
出生于1955年的贝拉.塔尔被称为“二十世纪最后一位电影大师”,面对如此殊荣,贝拉.塔尔却不以为然:“我有很多头衔,但我并没有太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我就是我自己。是否能够成为一名大师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是一个想拍出好电影的人。”
贝拉.塔尔的冷静和理性伴随了他的一生,即便是他的电影作品,也丝毫没有放弃这两种性格特质。他用冷静客观的镜头来记录社会的种种变迁以及人类的种种选择,电影诉说着匈牙利人民的过往,记录着匈牙利的社会现状,也由此奠定了他在世界电影史上的地位。
在贝拉.塔尔的电影中我们可以看见他对生命真实的记录,在他看来,电影艺术家的创作本质就是真实。有人会觉得贝拉.塔尔的电影晦涩难懂,也有人会觉得贝拉.塔尔的电影饱含深情,虽然他的电影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吸引我们的关注,但我必须得承认,在贝拉.塔尔的电影中有一种非常特殊的生命律动。
而这就是我对贝拉.塔尔的影像哲学的理解:时间、空间和生命的意义。这种关系让电影在枯燥沉闷中拥有了生生不息的力量。在贝拉.塔尔的电影中我们始终可以看见他对个体生命的关怀以及情感的真实表露,在这种人文关怀和真实展示的背后是贝拉.塔尔对电影时间、空间,以及个体生命存在的意义的思考。
2000年,贝拉.塔尔的电影《鲸鱼马戏团》问世,这部拍摄了四年之久的电影简单到只有39个镜头,而它也复杂到我们无法全面、深刻、理性的来解读这部电影。从我第一看这部作品到重温这部作品已经过去五年之久,我得承认,在这部电影面前,我是浅薄而无趣的。
贝拉.塔尔在《鲸鱼马戏团》中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在一个匈牙利平原的小镇上来了一个马戏团,这个马戏团的特别之处是有一个鲸鱼的尸体和神秘的王子。自从这个马戏团出现之后,整个小镇的秩序就陷入了混乱,最终,小镇爆发了一场利益和善良的冲突。
贝拉.塔尔曾说:“我在电影中只向你们展示真实世界:生命如何流逝,人与人之间存在哪些关系......我想展示的是生命的绝对运动,或者尝试理解生命。”在贝拉.塔尔的电影中,他倾注了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和思考,借由鲸鱼的尸体、神秘的王子以及小镇村民揭示了个体在时间和空间中是如何被塑造的,让观众看见了生命的诸多可能。
【事物之所以存在于时间中,是因为它们是有限的;他们之所以流逝,并不是因为它们存在于时间中;反之,事物本身就是时间性的东西,这样的存在就是它们的客观规定性。】
电影中的时间和我们所理解的时间多少存在一些差异,电影中的时间是人物存在的时间,而我们生活中的时间是一个关于当下和未来的抽象词汇。贝拉.塔尔的电影大多都是对“当下”的记录,当他将镜头对准“当下”的时候,电影中随处可见沉闷阴郁的长镜头,这些长镜头构成了一个时间的甬道,在这个甬道里到处都是孤独的人。
《鲸鱼马戏团》是一部从酒吧开始的电影,在酒吧里,詹诺斯为人们排演了一出关于宇宙星体运转的“闹剧”,人们配合着詹诺斯的安排,在酒吧里奇怪的转来转去,并由此构成了一个和谐的世界。正当人们兴致盎然的沉浸在这种“游戏”中时,黑暗降临了,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詹斯诺就像一个神,他讲述着黑暗来临前的世界,而置于黑暗中的人们被彻底遗忘了。黑暗扰乱了人们的思考和生活,带来了一种时间精致的错觉,在这种凝固的时间中,自我怀疑以及虚无主义逐渐弥漫开来。
在《鲸鱼马戏团》的结尾,我们看见的是一个经历过暴乱的广场,吉里来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满地都是暴乱中留下来的残骸,慢慢腐烂的鲸鱼尸体被摆放在损毁的集装箱上,吉里走到鲸鱼眼睛附近,良久凝视着鲸鱼的眼睛,透过这双无神的眼睛,吉里似乎看见了整个宇宙的空间、时间还有在其中纠缠的人。
或许因为孤单,或许因为参透,吉里离开之后只剩下庞大的鲸鱼的虚影,一股浓雾慢慢涌来,掩盖了鲸鱼的尸体,也掩盖了这个发生过暴乱的广场。在最后一个镜头中,我能够感受到一种绝望和无力。这场暴乱是由那名“神秘王子”煽动的,每个人都被迫或者说不自觉的被推入深渊,理性让位于疯狂,当下让位于未来,关于未来我们不可知,暴乱之后的小镇该如何恢复秩序我们不可知,一切的不可知都隐藏在时间里。时间在浓雾中流逝,在朦胧中绵延向未来。
时间意味着有限,同时也意味着无限,我们无法认识时间的源头,也无法推断出时间的尽头。时间就如一个看不见的深渊,将所有生命吸入并吞噬,最终消散。人类的存在似乎一直都在和时间抗衡,尽管我们知道,有限的生命永远无法战胜无限的时间,但生命里的不甘心还是要告诉我们试一试吧。就像那些加入暴乱的人们,他们不清楚为什么要参加暴乱,也不知道自己会承受怎样的后果,但他们还是被裹挟其中。
表现时间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呈现一个梦境,重温《鲸鱼马戏团》时,整部电影似乎本身就是贝拉.塔尔的一个梦,在他的电影中,从来都没有直观地呈现某个梦境,而是以旁白或者间接学叙事的方式展现给观众。梦境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多种时间概念的组合,有回忆、当下、未来、幻想甚至还有超现实。
梦境的本质是什么?是欲望的满足,欲望包括了人们所有的幻想,而幻想中又包含了对无限的渴望。所以,梦境是一个关于时间概念的杂糅的组合,它包含了过去和现在,走向未知和未来。或许《鲸鱼马戏团》本身就是贝拉.塔尔的一个梦,一个存在于时间中,最终被遗忘的梦。
【在这个空间中展开对我们的生命、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历史的侵蚀,这个咀嚼我们的空间本身也是一个异托邦的空间。换句话说,我们并不生活在某种空盒子里,然后把一些个别的东西放置进去,使这个空盒子被染上不同的颜色。】
封闭性是贝拉.塔尔的电影呈现出来的最直观的特性,在贝拉.塔尔的多数电影中,我们都能看见封闭的空间。在《鲸鱼马戏团》中,虽然长镜头中的小镇在空间上有着无限的延展性,但小镇生活的人却处于封闭的状态中。他们既没有渴望明天到来时的激情,也没有做梦时的欢乐。因此,整个小镇就如一潭死水。
在《鲸鱼马戏团》中,打破小镇封闭性的是外来的马戏团,在马戏团到来之前,贝拉.塔尔用镜头呈现出了这个小镇的种种状态,疏离、封闭的状态。小镇上的人对马戏团的到来充满了恐惧,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这个封闭的小镇中,任何新鲜事物都意味着危险。小镇居民的封闭和愚昧为之后的暴乱埋下了伏笔。
贝拉.塔尔似乎是想告诉我们一个“隐喻”,长期在封闭、压抑环境里生存的人很容易受到蛊惑和煽动,但在客观的存在面前,最终只能以悲剧告终。装载鲸鱼的卡车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广场上的人们聚集在卡车周围,对此议论纷纷。詹诺斯穿过人群来到卡车附近,卡车车门缓缓打开,詹诺斯花了100福林走进卡车车厢,观赏着这个巨大神奇的生物。
鲸鱼的尸体被囚禁在这个车厢中,就像这个小镇的村民一样。詹诺斯绕着鲸鱼的尸体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鲸鱼绝望的眼睛前。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中,每个人都压抑着自身的渴望和欲望,无望的生存着。当詹诺斯走出卡车之后,他沉浸在鲸鱼带给他的震撼中。
阿吉兰看见詹诺斯出来了,他向詹诺斯打听神秘王子的情况,而詹诺斯将他看见鲸鱼之后的震撼讲给阿吉兰听,阿吉兰毫无兴趣。他们只关注所谓的能够改变村子命运的“王子”,丝毫不在乎面前这个巨大的“存在”(鲸鱼)所带来的震撼。
空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生存,意味着危险,意味着命运的改变。在《鲸鱼马戏团》中,空间是一种危险的存在,当它处于封闭状态的时候,空间是安全的,当这种封闭状态被打开时,空间就变成了危险的。其实,真正的危险并不是空间的封闭与开放,而是在固定不变的空间下,人应该如何和他人相处,和自我相处。因为“我们并不生活在某种空盒子里,然后把一些个别的东西放置进去,使这个空盒子被染上不同的颜色。”
【值得庆幸的是,每个人并非都如哲学家那么彻底,他不会怀疑周围的人和事、老婆和食物是客观存在的。因此,我们的世界还不至于变成一个疯人院。】
贝拉.塔尔电影中的多数人都在无意义的虚无中度过此生,他们猜忌、愚昧、腐化、凉薄,他们在迷茫与恐惧中度日,从未对生命进行过真正的反思和拷问。贝拉.塔尔不止一次在电影中思考着人们生活的苦难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起电影的华丽和精彩,贝拉.塔尔更在于的是能否通过电影找到人类命运的方向。
其实在《鲸鱼马戏团》中,贝拉.塔尔已经给我们答案了。小镇居民受到王子的蛊惑之后开始向医院进发,在潮湿阴暗的街道上,小镇居民变成了暴民,他们出奇的团结,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医院。他们冲进医院对羸弱的病人进行施暴,肆无忌惮的毁掉医疗器械,用手中的棍棒砸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贝拉.塔尔的镜头划过每一间被施暴的房间,暴露出了小镇居民最丑陋的一面。
当暴民的领导者用燃烧的愤怒撕扯下面前的帘布时,看见的是一个瘦弱的裸体老人,这时一切都禁止了。施暴之后,暴民们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离开了,一场暴乱平息了。整个暴乱没有一句台词,只是施暴。
贝拉.塔尔说:“这个片段讲述被抛弃的人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和失望,所以,他们干脆毁灭身边的一切,他们毁灭了整座城市。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人类。事实上,一个人内心如果愤怒又无法自我控制,一定会迫害更弱小的人。但是,终究存在停止下来的临界点。“电影的临界点就是那个老人和身后的那堵墙。
贝拉.塔尔电影中的人物大多都是孤苦贫困的,他们处于社会边缘,无知脆弱,每个人都重复着同样的悲剧。电影通过凝固的时间、封闭的空间以及虚无的人们展示了人存在的本质和生存的真相,这就是我们通过贝拉.塔尔的电影所要了解的终极意义。
尽管他的电影是悲伤的,但贝拉.塔尔传达出来的终极意义并非是消极的,他只是将生命本来的样子展现给我们看,也并非就让我们放弃追求生命的欢愉和希望,而是希望我们能够理性地审视:在洞察到生存的本质之后,是否还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去改变我们的世界,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正如尼采所思考的那样,上帝在人间是缺席的,我们每个人只能做自己的上帝,每个人只能被自己解救,自己去寻找生命的意义。直面生存固然是一件残酷的事,然而,贝拉.塔尔在电影中展现出来的真实远远比虚构的故事更有意义。
在看片之前,简单看了一下卫报对Tarr叔的采访。Tarr叔片子最牛逼最闪亮的标志就是那些低调奢华有内涵狂拽炫酷屌炸天非一般的镜头语言。(个人觉得Tarr叔的长镜头是天然逼格最高的,Sokurov叔的俄罗斯方舟长镜头完全是为了玩长镜头而玩长镜头)而且是玩的最深沉,最有哲学味,最老辣,尤其是当镜头语言被刻意拉长后,人似乎就被催眠进入了另外一个次元,Tarr自己独创的电影次元。也可以说Tarr故意把长镜头时间拉长就是为了炫,为了满足我们这些人的嗜好。
在鲸鱼马戏团中,塔叔的世界似乎和现实割裂了开来,加之黑白画面。你根部不知道片中故事所发生的时代,知道接近片尾的两个道具把人拉回到了现实。
鲸一片长镜头语言精致考究,龙火纯情;含蓄,内敛,克制,充满了张力与美感。摄影机的每一寸移动似乎都经过精确计算。暴徒打砸医院暴力场面拍的真富有诗意。而当暴徒撕开浴室门帘看到浴池里站着的瘦骨嶙峋的老人时,暴徒和小伙伴们震惊了。而镜头更是震撼到深处。当然震撼不止这一个。
虽然片子是匈牙利产,但故事却非常具有现实教育意义。影片根据Krasznahorkai 89年的小说,原小说可以解读为一个政治寓言,东欧某国社会遇到不稳定因素后,政治投机分子乘虚而入,大搞破坏社会稳定和谐。而在本片中,境外反动势力(以王子为首)以思想宣传(死鲸鱼)的名义鼓动乡下一大群不明真相无脑群众暴动,消灭旧社会,建立新社会。但当群众目睹真频临死亡时,却吓傻成了良民。杯具的是期间有个老实巴交有思想的进步青年因为好奇心零距离接触反动势力被跨省追捕送进了精神病院。从这一点上看,本片是一个弘扬主旋律,构建harmonikus társadalom的好片子。
当一个人敢于直面死亡时,任何恐惧都对他不算什么。而他则像上帝一样俯视那些贪生怕死之人,让他们不寒而栗,感召他们。
另外,不得不赞一下本片的配乐。除了施特劳斯和巴赫的名作外,Mihály Vig(塔叔御用作曲)那支Valuska惊艳了耳朵,和镜头语言一样,相当流弊。
是在自己为自己建立法则,入戏之后看起来还不错,他的长镜头不算复杂,初看有滥用之嫌,但实际极大的服务了自己的人物情绪,并且制造了某种真实让它蔓延到镜头之外,全片最好看的就是那些人物每个镜头最后走着,走很久,又重新定义了心理上的时间。
已经很久没有过看两个多小时电影不挪窝了,以为是自己精力不行了,其实可能很简单就是电影不行。接下来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东欧人应该对这一部非常感同身受,当巨大的马戏团铁皮车像令人眩晕的铁幕一样降临,谁还能确定日蚀只是短短一瞬?那些被蛊惑的人终究也只是飞扬的尘土,得利的怎么可能是他们?记住永远不要赞美深渊,也不要靠近深渊,因为深渊也在凝望你,随时有可能吞噬你。医院一幕拉开帘子的那一下可能受到《自己去看》的影响,镜头末尾又让人想起萨金塞夫的《无爱可诉》。
暴乱那场戏大概是我看过最震撼的电影场景之一,长镜头不留痕迹的调度,不可思议!
四星半;末世寓言,和后来的《都灵之马》在主旨上贴近;以鲸鱼之目冷眼旁观众生,一切废墟终将重建,一切虚幻终将覆灭,一切罪恶终将惩戒,一切暴行终将得到原谅,在黑暗和尘暴中隐现的世界;长镜内的调度圆融自然无痕,画框几乎消失,布光绝赞(细看其构图更妙),配乐肃穆沉静。
奄奄一息的鲸鱼与表现主义阴影下呈现的“王子”。贝拉塔尔以神秘主义风格暗示着一种潜在的力量。尼采哲学+匈牙利的苏联极权历史。维持现状亦或是解构现状?广场上的人群如油画或者机械幽灵。或者如开头酒吧的“日蚀模拟”以及“鲸鱼马戏团”介入时的光影变化。借愚民无意识之手迎接超人的到来?
贝拉·塔尔的布光、构图与长镜调度令人拍案叫绝。跟拍人物行走的长镜时时出现,却次次不同。集装箱车由后景左侧驶至右前的光影流变,独自走夜路的剪影与缓慢后拉镜头。酒馆里的模拟日食,拉德斯基进行曲中的舞蹈,孩子们的锣鼓疯闹。医院中的赤裸老者终于软化了暴徒的强横。雾气吞没了鲸鱼。(9.0/10)
长镜头厚重思想技术片一尊
1.即使是天体规律一如既往的旋转,看似永恒,却也会被“突然打断”,何况只是人世间的和谐;2.黑暗中的光,行走,或许孤单,或许愤怒;3.好几个镜头实在太美,沉浸其中,配乐是凄美的忧伤。
原来是部政治电影,对极权主义的恐惧的诗意表达
塔尔贝拉的影像风格与语言自第一眼已可撼动心灵。漫长的长镜头背后是漫长的拍摄过程,细节锤炼不惜工本,《伦敦来的男人》里为制造理想中海浪拍击港口的效果,令人潜于海中不断向堤岸泼水…种种磨耗致使制片人因巨额投入而崩溃自杀…本片中始终未曾出现的“王子”隐喻倒好似一个对韩寒事件的巨大预言。
只是觉得开头一段的公转与自转诗意非常。
诚然,作为一枚非电影专业学生和从业者,我看电影的初衷就是为了逃避现实。记着曾有电影专业导师云云:不招那些阅片量颇多的学生,因为破坏了深入学习电影的懵懂。但私以为伴随着岁月的流逝,数量的与日俱增,好似摸到了“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的门径。摸到了一部电影浅层可能所要表明的语境,深层所有探讨的历史,哲学,文学,宗教,人性等等。就像儿时看赵本山,周星驰,陈佩斯,长大了看巴顿,金凯瑞,憨豆先生。刚开始只是捧腹大笑,慢慢地若有所思,再然后泪眼朦胧。再如长镜头和分镜,刚开始味同嚼蜡,慢慢地食之有味,再然后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走过的路,经过的人,都会在某个时刻和某个片段堆叠照应。电影给了我不止三倍生命,还有光,还有梦。
有些电影是用来娱乐的,而有些则会让人对电影这门艺术肃然起敬,塔尔的鲸鱼马戏团理所当然是后者。140分钟只用了30几个镜头,在长镜头的使用上,塔尔有着超越所有前辈的野心,显然也有这个能力;冷峻的超长镜头,完美的场面调度,深沉的配乐,充满隐喻的主题,塔尔在努力还原着电影的本质。
长镜头给人深刻印象 配乐很赞 但我想不会再看第二遍
偶觉得这是新浪潮对长镜头的一次影响,你可以长镜头,但是刻意而为之就不好了嘛,里面摄影真的很棒,前后呼应的一些细节不仔细看甚至对整部剧情无法彻底了解,算是一部电影语言高智商电影吧,值得一看再看
没看懂,不过那些长镜头。。。哇
什么在游走
140分钟的37个镜头。见证者的视角,长镜头的教科书。虽然剧情对于我来说显得晦涩了,有很多并不完全理解的历史背景宗教哲学思想,但是暴动到裸体老人出现,最后孤零零但并不再显得巨大的鲸鱼以及开头那段日食的隐喻还是让我难忘的。
一年五遍。
长镜头和隐喻的利与弊,每次配乐响起我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