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故城 《小径分叉的花园》是博尔赫斯1941年出版的短片故事集的同名小说,它构造出一座时间的迷宫,是关于时间无限分岔和交叉的玄思,表达了一种超越有限线性时间的企图,即人能否同时拥有时间的多种可能性。 与人们通常理解的时间不同,博尔赫斯创造出了一种“时间分岔”理论。倘若时间可以像空间那样延展,在某个节点开叉、分歧,那么人们对于时间的选择,就如同我们步入小径分叉的花园,选择了不同的路,便会来到不同的终点。这种分岔,就像电影《无姓之人》(Mr. Nobody)中那铁轨的靠拢、交错和分道扬镳。火车轰鸣前进,不管是出于明确的目的,还是盲目的冲动,选择永不停息。 一 量子力学曾孵化出多重宇宙的观点,那是一个可能世界的无穷阵列,每一个可能世界都跟我们显然知道的世界一样真实。即使量子力学的叛逆者弦论,也在发展他们的多重宇宙观。弦论将时间纳入物理维度,借助镜像对称性,解释存在着与现实时空对称的镜像时空。 经典弦论里有一个“十度空间”的概念,除了我们熟识的三维空间和时间维度外,还有六个“蜷曲到几乎不见”的维度,叫做卡拉比•丘“流形”。它在我们的视觉里几乎不可见,只有弦可在普朗克大小的空间里震荡,自由进出任一维度。实际上,我们手掌在空间轻轻一扫,不但扫过长、宽、高三个维度,还扫过时间维度,以及无数卡拉比•丘流形的六维蜷曲空间,只是我们不自知而已。 在那个不可见且不可知的卡拉比•丘时空里,或许存在着镜像的我们和我们的“未选之路”。就像量子物理学中经典的杨氏双缝实验中,单个光粒子轻巧的穿越狭缝,在观察屏中呈现出一幅美妙的明暗相干条纹。或许我们的生命也有某种“量子相干性”,也存在那个“镜像的我”或“复制的我”,“他们”在另一个时空维度里继续着我们未曾选择的人生。 其实这点并不容易理解,即使号称是纽约知识分子的伍迪•艾伦,也曾在其《纽约客》的专栏文章中嘲弄弦论:“也许会有人用卡拉比•丘空间理论来谈论办公室恋情”。 范多梅尔显然比老派的伍迪•艾伦要先锋些,他懂得用时髦的科学理论来装潢他的影像世界,至少极力通过接受一种形而上来肯定世界的神秘感和复杂性。 《无姓之人》的种种并不隶属于“意识迷幻”,它与《罪孽天使》、《梦之安魂曲》和《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在题材上是划清界限的。后者借助于超自然的、奇幻的或者科学幻想的假定,来设计影片的剧作框架,往往人物行为是被一种神秘力量所驱使。而本片中不断借用大爆炸与大收缩、弦论、蝴蝶效应等科学时尚,暗示主人公尼莫的多重生命并非属于臆想和猜测,而是一种可能的真实世界的分叉,这一切都是有根可循的。 二 根据以往的经验,分岔的世界在数量上大都难逃“三三两两”。如《机遇之歌》和《劳拉快跑》只呈现了三个分岔的世界,而《滑动门》和《一个字头的诞生》更是少到只有两个,很少有博尔赫斯所称的“进一步的分岔”,因此也便没有了更多扩散性后果。 这种对多重世界在数量上的限制,是符合心理常识的,因为只有当有限的选项和所展示的未来之间没有深刻的本体差异,故事的讲述者所精心构建的对时间、空间、视点和因果关系的控制,才可获得观众在感知和认知上的赞同。 波德维尔说限制分岔路径的分芽繁殖还有一个额外的益处,由于只开放两三个分叉路径,某些特定的选择和后果,如政治的(《机遇之歌》)、犯罪的(《一个字头的诞生》)或爱情的(《爱的时光》,马克马巴夫),会比其他的选择或后果更重要,这无疑突显了政治、犯罪和爱情等人生命题的意义,也便缓解了人们因过度繁杂的行为伦理而产生的虚无主义情绪。 而《无姓之人》显然放弃了对分岔世界的过度修剪,容忍多重未来的不断扩张和蔓延。 尼莫自出生开始就面临无数的选择,而生命最初的分岔可追溯到童年时期。9岁的尼莫必须在离异的父母之间选择一方:选择追上火车跟母亲去加拿大,还是留在英国陪伴父亲?选择母亲,他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会遇到安娜,而选择父亲则可能遇到爱丽丝或吉娜,自此,人生开始分叉,并被不可逆转的时间列车劫持而去。 跟随母亲,尼莫的人生在16岁再次分岔:拒绝湖边安娜的游泳邀请,34岁时两人纽约邂逅,安娜已为人妇,匆匆话别,永无交集;接受邀请,两人钟情彼此,双双坠入情网,人生又开始第三次分岔,要么成年后两人如期结婚成家,于34岁尼莫发生车祸溺水而死,要么彼此分离,因父母干涉不再联络,于34岁纽约邂逅,安娜在纸条上留下联系方式,但因突如其来的大雨,两人再次错过,永无交集。 而跟随父亲,16岁的尼莫遇到爱丽丝,许下死后带她骨灰去火星的誓言,然而爱丽丝却钟情别人。自此人生再次分岔:尼莫由于过于伤心,驾驶摩托车时惨遇车祸,变成植物人,只能在脑海中构想那场火星之旅,在宇宙飞船上偶遇安娜,但突如其来的陨石摧毁了飞船;伤心欲绝的尼莫决心与第一个和自己跳舞的亚裔女孩吉娜结婚,他虽对事业有执著的追求,但却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他丧失使命感,将命运的选择交给硬币的“正”“反”,于34岁死于一场意外的仇杀(在浴缸里);尼莫的真诚打动了爱丽丝,两人顺利结合,但故事又第三次分岔,要么结婚当天爱丽丝死于油罐车爆炸,要么若干年后爱丽丝患上抑郁症,离家出走,而尼莫成为剧作家,死于一次意外的洪水。 我们不难发现,即使范多梅尔在叙事技巧上频繁使用“慢动作”、“闪回”和“跳接”等MTV风格手法,但影片的叙事样式依然是线性的,至少在每个分岔节点之前,它坚守一条严格的因果线,强调单一的关键事件的后续影响,而不是每一个时刻都蕴含着无数的未来。 三 影片中不仅存在人生的分岔,还展现出“分岔之分岔”的套层关系,于是每打开一个新的分岔,都必须面临一个回溯性的问题,即如何从后来的某个节点回送到另一个选择的时刻。《机遇之歌》里,主人公是通过三场追赶火车的“重放”来标记分岔的节点,而《滑动门》则选择“倒放”以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 《无姓之人》的高明之处在于,范多梅尔安排了一个118岁高龄的老人,将多重人生用记忆碎片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巧妙的消解了观众想要看到理想的回溯性的主观诉求。于是,“重放”、“倒放”,甚至“不放”都可以随意用于各个节点,观众有时会感到突兀不解,但仍能对导演的处理方式保持一定的宽容。 当然,为了保证观众对那些迥然不同的多重未来具有更多的认知连贯性,范多梅尔有效的限定了主人公周围的人物和场景。比如影片的所有分岔的人生中,主要人物只有尼莫、他的父母和他的“三任妻子”,他们的分离、生死任意组合,便构成主人公尼莫分岔的人生。 更为奇妙的是各个人物之间还存在某种难以诉说的心灵感应,比如在尼莫与爱丽丝的婚姻中,尼莫拉开窗帘,睡意朦胧的爱丽丝说,“阳光太刺眼”,而尼莫与吉娜的婚姻中,游泳池旁的吉娜告诉尼莫,她要回屋,因为“阳光太刺眼”。再比如,尼莫与安娜的婚姻中,尼莫死于溺水,在与吉娜的婚姻中,他在浴缸里几近窒息,刚探出头便因飞来子弹丢了性命,而在与爱丽丝的婚姻中更是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洪水。水似乎是预示人物生死的密码,它为三段松散的时空提供了因果关联和时间纽带。也正是这种“感应”的存在,让观众有理由相信这些分岔的人生是并行的,是存在于多重宇宙的不同维度的。 这类感应在《滑动门》中也有体现,海伦在跟她的朋友走在河边时,突然冒出一句:“真是古怪,我知道这里本来应该有一场赛艇比赛。”她突然感应到另一个空间的喧闹欢呼,而此刻眼前的湖面却是寂静肃然。 上述感应是基于心理学中“首因效应”的,往往首先陈述的情境会成为其他情境的基准点,那些情境会在后续的版本中被重复、改变、省略以及否定。比如《机遇之歌》中魏特克在第二和第三个版本中的政治选择,是建立在对第一个版本中选择的“否定”和“否定之否定”的基础上的。 《无姓之人》中,尼莫与安娜的婚姻中尼莫死于溺水,而第二个版本中尼莫是从溺水的威胁中挣扎出来,当观众以为他会因此逃出首个版本的梦魇时,子弹穿过额头,生命终结。而第三个版本中,尼莫既没有开车外出,又没有出外旅行,而是选择被动的呆在家里,按理说已失掉车祸溺水和浴缸遭枪击的可能,然而,一场毫无征兆的洪水突如其来,将生命仍旧熄灭在首个版本中的溺水之中了。 在以往的电影中,这种感应也会引起“近因效应”,即分叉路径的主人公会继承之前路径的经验和教训。如《一个字头的诞生中》中第一个版本的黄阿狗(刘青云)死去时双目圆睁,那些经历的种种似乎能穿越瞳孔,告诫第二个版本中的另一个他,于是当第二个版本黄阿狗一出场,观众看到的是一个冷静、老辣和无所不能的黑帮老大。波德维尔说,情节设计通过排序、迟滞以及视点切换对特定未来进行倾斜性处理,从而某些选择获得比其他选择更优越的待遇。这大概是平行宇宙故事的超自然与时间旅行版本的残余。 但在《无姓之人》中几乎找寻不到这种“近因效应”,所有选择的结果都获得在概率上和道德上的平等。即使有所倾斜,也仅存在于情感层面,比如在尼莫与爱丽丝的爱情那里,与安娜的两情相悦是故事的基准,而在与吉娜的爱情那里,对爱丽丝毫无保留的爱成为故事的基准,最终的结局总是现实偏离基准,现实与理想的分岔。 四 范多梅尔在影片开头重现了经典的“信鸽迷信”实验。在“斯金纳箱”中,鸽子每隔固定时间获得食物,它便误以为获取食物是因为其间自己的某个行为所引起的,比如挥动翅膀,于是它便会重复这个行为以保证自己能定时获得食物。然而,挥动翅膀与挥动翅膀是非关联性事件,并不存在逻辑上的因果关系,然而鸽子却断定了两者的必然联系,并在一次次的挥动翅膀过程中印证和强化这条因果链。 “信鸽迷信”里包含了一种将偶然事件归为必然的内在冲动,但这一点并不局限于信鸽。就像我们有时也会情不自禁的将某些神秘难测的事件归结为冥冥中的命运,笃信偶然性里蕴含着无穷的必然性。这种后验式逻辑在《无姓之人》中被导演玩弄于股掌之间,人生、人生的分岔和分岔的人生,将人这个作为存在主体的偶然性一一呈现出来,于是生命、爱情和人生的必然性(意义)便在时间的长河中被无情消解了。 物理学家波尔曾说,“所谓意义,只能产生在比较中,可我们能把人的存在与什么相比较呢?”《无姓之人》提供了一种变相的比较方法,但在对“人之意义”的探索中依然毫无作为,因为当那些分岔的人生被授予一种合法性,并和我们的人生获得同等的待遇时,人的存在也便失去了那个被我们赋予无限意义的意义。 影片中当老人的生命消耗殆尽时,范多梅尔拨动时间指针逆时针转动,生命由死至生,获得了另一种轮回。记得《时间之箭》中,马丁•艾米斯曾做过同样“调皮”的举动,他人为的将时间箭头掉转方向,于是时间的连续性和线性流动获得了一种反向的可能。小说中叙述者说,“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年轻,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会变得有意义呢?”而《无姓之人》中,范多梅尔拿起了艾米斯的“时间之箭”,射落终极意义的现代性大旗,一切对生命的拯救或赎罪在时间的倒退中被消解,生命获得了一种戏谑的逆向退化。 《无姓之人》并不完美,它仍然受制于某些无意识的心理定势,用衰老、死亡、遗忘和消失作为“虚无”的称谓变形来凸显人的存在之基本困境,叙述主体也远没有超出有/无、我/他、轻/重、时间/空间的界面,然而它却谦卑的用“或许”的语气(或许存在这样一个人生的分岔或分岔的人生)承认世界的偶然性、多样性和不确定性,告诉我们那些“存在的不可承受之轻”或许并非是不可承受的,至少在另一个可能的世界,还有一个“我”,背负着我们的重和我们的轻。 2010-10-21 0:50 《看电影》11月下
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路。
1、与《无姓之人》类似主题的电影还有《蝴蝶效应》《彗星来的那一夜》《机遇之歌》,而小说方面最接近的当属张大春的《如果林秀雄》。这些影片或者小说,它们试图探讨的问题几乎都与人生道路的选择相关——选择的对错;究竟是否存在所谓“正确的选择”;人生一次性与潜在可能性之间的矛盾;如果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会怎样,会更好吗?等等。
2、我们时常会幻想,如果我当时没做出这个选择,那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种幻想时常、不、它总是出现在你过得不顺的时候,当你现下处于人生困境,过得不好,你就会怀念过去,并且认为自己上一个阶段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诸如高考填报志愿,选择考研或者工作,考研院校的选择,工作Offer这样决定你下一个人生阶段三到五年的关键性抉择。
3、一种倾向是:当你现下过得不好,你会幻想另一种可能,并无限美化,而否定现在。这种倾向很危险。
4、《彗星来的那一夜》给出的答案是YES——选择有对错,有潜在的更好的人生,与现在所谓的“月之暗面”形成鲜明对比。而《蝴蝶效应》《无姓之人》的答案则相反——根本没有所谓正确的选择,或者说,每一个都是正确的选择。
5、不要着了《彗星来的那一夜》的道儿,《蝴蝶效应》和《无姓之人》这两部影片的态度,它们关于人生道路的选择的观念才是正确的观念。
6、存在主义里有一条很重要的论断,“存在先于本质”,事物的性质并非先天的早已注定的,重要的是后天的发展。由此,也并不存在先天的正确的选择,有的只是后天不断地成为。一个选择并不先天的Be right,但是你可以通过后天不断地发展,让他Become rihgt. “Be / Become”的区别,接近中文的“发现 / 发明”,发现是你只能挖掘出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性质,无法增损,因其本质早已固定。而发明,则是无中生有,是不断地成为,是你本质的未定性,是一切皆有其可能性。
7、一个选择是否正确,凡人大致只能预测出未来三到五年内的人生状态。比如高考定四年,考研定三年,等等。最多只能大致预测到下一个人生阶段,再远一点的,到下一个人生阶段,考博或者工作,就难以预测了。
8、一个选择,单看起来是没有意义的,其意义的产生只能是在与你过去和未来的人生联系当中。在当前这个阶段,你也许会庆幸做出了这个选择,又或者更多是懊悔,以及幻想另一条路。但这之后你又很快会遇到一个人生节点,另一个足够决定你下一个人生阶段的关键性抉择。而此前这个选择的意义就变弱一层,人生的最终状态,选择的效应是一个个叠加累积的。
8、对一个选择正确与否的判断,只能是建立在以后三到五年的人生跨度上。但实际上,这并不科学。一个选择是否正确,你在当下你是无法判断出的,甚至在以后三到五年也是难以判断的。只有把它放到一个相当长的时间跨度内,看这个选择所带出的人生走向。就像树根往上,产出无数分支。你只有把这条分支一路走到尽头,才能有资格做出评判——不,还不够,评判建立在比较的基础上,你只有把其他潜在的许多分支也各自走到尽头,才能互相比较,得出结论。
9、而当你如男主角一样幸运,走过每一条路,体验过每一种潜在可能,你也许会发现,根本没有绝对正确的道路,或者说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路。
10、每一条路,都有各自困厄艰辛的时刻,也有各自快乐的时刻,没有绝对完美的人生道路。你不能因为当下过得不顺就完全否定这条路,因为可能另一条路更加艰辛也说不定。影片中,主角Nemo体验过了八种可能性的人生。以跟随爸爸/妈妈为可能性的开始:
一、跟随爸爸 1、撞见Elise与stefeno,失意离开,骑摩托车狂飙车祸,摔成植物人。 2、表白Elise,被拒绝,发愤图强,获得成功,娶了Jean,最后以硬币决定行动,意外被枪杀。 3、表白Elise,强吻,同意。与Elise结婚,又分两种可能。 3.1. 前车爆炸,Elise死亡,Nemo左脸被烧伤。再分两种可能 3.11. 游览火星,撒Elise骨灰,遇见Anna,天外流星,死亡。 3.12. 同事Pete开车溺水死亡,同事妻子是Anna。
二、跟随妈妈 4、Anna邀请游泳: 4.1. 拒绝地无理,被安娜骂jerk,从此没有进一步发展中,多年后相遇也只是淡淡打声招呼。 4.2. 坦诚说出自己不会游泳,其后和安娜结婚。Nemo 开车溺水死亡。 5、Nemo母亲与Anna父亲结合,Nemo和Anna恋爱,父母又分开,两人约定灯塔见,之后遇见又分开,Anna给得电话号码被蝴蝶效应的雨水打湿。失去联系。
三、中间道路 6、母亲随火车走后,Nemo跑到对面的小路上,拿起一片叶子吹上天,蝴蝶效应,后来许多年,接续第5个可能,Anna和Nemo第二次偶遇。
11、从主角Nemo的人生轨迹来看,跟随爸爸或者跟随妈妈,这两个选择,本无对错可言。跟随爸爸你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或者被枪杀,或者去火星被流星撞死。而跟随妈妈,你也可能被淹死。一个选择的本无对错,因它其后又必定各自衍生出无数小的分支,指数级的分支,可能性。一个选择无法定终身幸福对错。因此,从终极的意义上来看,选择的意义,其对错与否,在客观意义上得到消弭。
12、因其关键不在于客观道路,而在主观心态,这才是决定一个道路是否正确的标准。所以对一条道路的选择,必得有莱布尼茨那样的自信,“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一个。”你也可以这样相信——我所做出的选择,是所有可能选择里,最好的一个。你必须坚信,就是这样!
13、这恰似薛定谔的猫,在未打开之前,你不知道它是死是活,他两种状态同时存在,你相信一种,那就成为一种。人的意识影响客观实在。你做出选择,相信你所走得道路是正确的,那你走下去,他就确实是正确的,打开盒子,猫活着;或者,你总是认为,你总是作出错误的选择,那这条道路也就确实是错误的了,打开盒子,猫已经死了。人的观测影响实验结果。
14、海森堡的墓志铭写着:“He lies somewhere here.” 他在这里,也在别处。这是对以他命名的海森堡测不准原理的生动说明。《无姓之人》体现的就是这样一种量子状态,Nemo既在这里,也在别处。这由他的妻子“之一”Jean道了出来——“you've always been elsewhere.” 薛定谔的猫与之类似,打开盒子之前,是既活着又死亡的两种状态的并存体,而Nemo的人生也是如此,在未到人生终点之前,是无处可能性的同时存在。
15、影片开头的鸽子实验,讲得是人自身的有限性。鸽子就是人的譬喻:
与大多数生物一样,鸽子很快就能学会,按动按扭—升起隔板—获得食物,之间的联系。但当隔板设定为每20秒钟自动升起一次,鸽子会寻思,我到底做了什么,才得到这个结果?如果当时他正在扇动翅膀,它会继续扇动翅膀,直到确信这个动作就是随后发生的事的决定因素。我们把这称作“鸽子迷信”
鸽子可以理解的是“按动按扭—升起隔板—获得食物”,这样单因单果的简单因果律。但是当加入时间这个变量,以此替代“按动按钮”这一原因,鸽子就会摸不着头脑——这超出了它的理解限度。这里的实验人员,相对鸽子而言,就是更高维度的上帝版的存在。有时会看到一些动物的GIF,一只猫看着镜子中的他,张牙舞爪,你动他也动,猫难以理解,这超出了它的理解限度;水盆里一个骨头的贴画,小狗不停地伸头进去想要吃骨头,镜花水月,吃不到,一次又一次尝试,还是失败,狗狗难以理解。这也都是人的譬喻,无论鸽子,猫或者狗。在实验里,那是鸽子的有限性,是猫、是狗的有限性,而放到真实生活里,则是人自身的有限性。
16、也有其他相对于人类而言,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们面对一些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总要寻求到一个解释,有的天生具有好奇心,求知欲旺盛,思考得不到答案,折磨的人很痛苦。于是我们现在看古时候的人,就像实验里的鸽子,无法理解大自然的神秘,变化万端,因果关联,于是假托于神鬼。很多时候你只能停止,越思考越试图理解,越痛苦。甚至于即使给了你答案,你也难以理解。这时你就触到了这个世界某些真相。
17、以及,关于因果律及人生道路的选择。世界并不总是单因单果的直线,更多时候则是多因一果,或者多因多果。你做出一个决断,其后人生不顺,并不能如同鸽子一样,全都怪到那个决断身上,也许这只是你的迷信,又或者还有其他因素,也许这并不是单因单果选择题,而是多因一果。
一部需要全神贯注去看的电影,感觉两个半小时的影片里装了太多东西,不过好在导演并没有把它拍的很混乱。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引申出了如此众多的生活轨迹,就好似铁路的轨道一般,在分离与交集中纵横延伸,但终究通往的是不同的终点。★★★★
不要试图去思考平行宇宙理论、轮回观念、坍塌和时间倒转、弦论、蝴蝶效应和薛定谔的猫等等现在已经普及到众人了的观念。一切的钥匙在于尼莫和安娜之间的爱。芸芸宇宙中,无论是去火星撒下骨灰,之前是否赶上母亲的火车,碰见三人中的哪一个,无论生或死,每一种可能性都好,真爱注定唯一,相遇幸运无比
创意与蝴蝶效应雷同,但太繁琐太拖沓。其实还是一个有关爱情的故事,三种选择看尽,无非是你情我愿,你不情我愿,你情我不愿呗……
这片子告诉我们一件事:大脑记不住手机号码就注定了杯具。
美学与哲学的极致诗歌,将个人时间的多义性阐述得恢宏壮阔。这样的电影只能用伟大来形容了,感觉就像亲身经历了宇宙开天辟地的big bang!这是我最爱的一部科幻爱情电影,而我甚至不敢说我看懂了!!!
意外醒着看完了这个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的科幻片(?),经过努力思考,这片子可能是讲,一个被爸妈逼迫做出无法选择的选择的小孩,为了不错过每个选项,给自己幻想出了无数个平行宇宙,那命运是一个比一个惨烈?也就是说,不和谐家庭制造神经病小孩?话说ifans叔乃个loser这酱油打的…
其实从叙事学的角度讲,这部电影最有趣的地方在于故事一直在推出一个叙述者,而马上又否定掉。整个故事是118岁老人的回忆吗?整个故事是9岁小孩的想象吗?整个故事是青年尼莫写的一个科幻故事吗?
同蝴蝶效应、死亡幻觉、生死停留等有一番相像,不可靠叙述者构建的超现实主义迷宫。在时间的一个点上,你上了一辆车,又没上那辆车,于是就出现了两个可能性的你;在途中车子决定拐向哪个方向,这又制造了更多的你。现在在这里的我又是如何到达此地的呢?这期间又有多少个我因为我到达现在而丧命?
这片看得会有点累啊,不过很棒的是有beautiful teens hard fuck, great experience.., HAHA
《机遇之歌》(老K的精髓)+《北极圈恋人》(太TMD像了,连女主名字都一样)+《珍爱泉源》(写作、外太空与飞行器),但正如那些技术都做得太好的电影一样,他的想法被形式所拘役了。
现在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时间永远分叉,通向无数的未来,和过去;事关选择、回忆、时间、偶然、平行宇宙、蝴蝶效应……,比任何一部同题材的电影都要复杂,叙事手法完全打破常规,尤为难得的是拍出了美感。
画面很美好,但是剧本不够精炼。最大的收获是Toby Regbo,这孩子萌得人心肝颤
3星半。小径分叉的花园或是机遇之歌或是记忆碎片等等。关于时间的维度,可不可以倒退,可不可以重复。导演视乎想借这个电影解释太多东西。但电影远远无法承载这许多,电影也变得失控且混乱,不过这一切,并不妨碍他的好看。
看【无名先生】的过程其实很有趣,丰富的色彩,优雅的慢镜,怀旧的老歌,时而让观影变得很舒服。只是关于尼莫的人生复杂的各种选择性,多变的镜头语言和多重的叙事手法对一般人来说是一种记忆力和逻辑思维的挑战。想要一切变得明朗,还要看你有没有耐力等到影片的结尾了。 ★★★
整部电影用阿甘老妈的一句话就能概括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个完整世界的开启与结束,竟是部感人至深的爱情软科幻
太好看了!!Mr. Nobody最终找到了变量中的常量,并将它脱口而出。
生活的千千万万种平行可能性,像洋葱被切片放大到显微镜,捣烂,捏造,撕毁,重塑。如果说《盗梦空间》借助透析不难懂,《生命之树》深奥晦涩不易解读,这一部更加是神作。我并不能完全看懂,莫名躁动地,兴奋于遇到影像生命强大的对手。
在这部电影的凌乱面前,盗梦空间弱爆了...其实导演只是想说,人生有很多选择,没有哪个比哪个更好,即使我们知道了之后的结果依然难以抉择。有人说是基式《机遇之歌》的升级版,我看是降级版,导演野心太大,拍得太花哨。最大的收获是美少年Toby Regbo,手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