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大秦帝国》系列终章《大秦赋》中,张鲁一饰演秦始皇嬴政。而史料对秦始皇形象的描绘以两种意见为主。第一种源于秦朝军事家尉缭的著作《尉缭子》,尉缭描绘秦始皇道:“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另一种源于民间传说:“秦始皇名政,虎口,日角,大目,隆鼻,长八尺六寸,大七围。手握兵执失,名祖龙。”
七十年前,建国初期,秦始皇是被当作反派角色塑造的。那时候管秦国叫“暴秦”,秦始皇被描绘成一位残忍专制、滥用民力的暴君,郭沫若写过一部《高渐离》,就是歌颂高渐离、荆轲,讽刺秦始皇的,那时候还有借秦始皇暗讽蒋介石的说法。因为新中国是在反帝反封建的价值上建立的,而秦始皇是帝制社会的开创者,所以早期社会主义者反对秦始皇。但因为秦始皇对大一统做出的贡献,所以当新政权统一国家,追求社会融合、民族融合、文化融合,秦始皇大一统的功绩就会被追认,但是直到九十年代,影视剧还是言重了“暴秦”这种字样,对六国有所同情,在价值上更认可杂糅秦制和六国文化,儒法并用的汉朝。这种对秦朝的贬低,对帝制社会的批评,其实也表现出八十年代,中国文化界把自我放低、学习西方民主的思想风气。那是一种发自内心认可现代民主,反思本国传统的精神倾向。
不过九十年代后,尤其是中国进入经济高速增长期,情况为之一变。一方面,中国国力上升,民族自尊心提振,文化界和市民社会的崇洋风气开始下滑,这从二十年来,知识界对美国的观感转变可见一般。现在人可能很难想象,九十年代,崇拜美国才是知识青年的主流。另一方面,苏联解体,后冷战时代,中国一度成为美国的头号假想敌,所以这种对社会稳定的渴望,对大一统的叙事的维护(尤其自香港回归之后),让中国文化工作者不得不对秦始皇做出价值重估。首先出现了姜文、葛优主演的《秦颂》,然后是张艺谋争议巨大的《英雄》(剑客不杀秦王)、陈凯歌诡谲华丽的《荆轲刺秦王》,世纪之交,知识分子对秦始皇的看法已经愈发复杂,随着大一统叙事的流行,稳定胜过一切的价值取向,以及中国对两千年专制社会的重新评估,对秦始皇的评价水涨船高,直到近十年,《大秦帝国》系列,秦始皇和奋六世之余烈的秦国,已经成了典型的正面角色。而六国子民的牺牲都成了历史车轮碾过的灰尘。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半个世纪,对秦始皇评价的变迁,折射的也是当代的世道人心。
神圣的囚徒:秦始皇影视形象变迁史 作者:宗城
秦始皇是中国皇权文化的精神图腾。他废分封,立郡县,统一货币、度量衡,重用法家,许多人称他作“千古一帝”,明代思想家李贽在《藏书》中写道:“始皇帝,自是千古一帝也。始皇出世,李斯相之。天崩地坼,掀翻一个世界。是圣是魔,未可轻议。”但司马迁批评秦始皇“取天下多暴”,并引用尉缭子的描述,把秦始皇刻画为一个“胸突如鹘,声厉如豺,恩寡情薄,心若虎狼”的暴君形象。
史料对秦始皇形象的描绘以两种意见为主。第一种源于秦朝军事家尉缭的著作《尉缭子》,尉缭描绘秦始皇道:“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另一种源于民间传说:“秦始皇名政,虎口,日角,大目,隆鼻,长八尺六寸,大七围。手握兵执失,名祖龙。”这个版本的说法让秦始皇的形象高大许多,虽然它不被官方史料采用,但有不少学者取信于此,比如张分田版《秦始皇传》就根据生物学的方法,推测无论秦始皇是庄襄王还是吕不韦的子嗣,基因都会很好,他心目中的秦始皇形象近似于这个民间传说。
八十年代以来影视剧对秦始皇的描绘借鉴了这些史料。以香港1986年版《秦始皇》为起点,内地和港台连续推出几部秦始皇剧。在台湾,1995年,戏说历史剧《秦始皇的情人》(又名《秦始皇与阿房女)播出;在香港,2001年出了一部《寻秦记》;在内地,阎建钢2001年拍了一部历史剧《秦始皇》,张艺谋2006年导演歌剧版《秦始皇》,电影圈更是有《秦颂》《英雄》《荆轲刺秦王》三部大制作。这些影视作品中,秦始皇的面貌大有不同,它背后反映了创作者的立场和时代风向。
九十年代前,影视剧里的秦始皇多以暴君、专制者的形象出现,之所以形成这种认识,是因为中国自新文化运动以来,对皇权总体上就是持否定的态度。不过,当时的文化界对秦始皇并不是只有批评,仍然有一些肯定秦始皇的声音出现在公共舆论中。
建国初批判秦始皇的代表人物是郭沫若。早在1942年,郭沫若曾经写过一部叫《高渐离》(原名《筑》)的历史剧,发表于该年10月30日的《戏剧春秋》月刊第2卷第4期上。后来又几次修改,于1956年定稿为《高渐离》。这部剧是新中国早期少有的涉及秦始皇的历史剧,也是后来许多书写秦始皇、高渐离、荆轲关系作品的重要参考。
在这部剧中,高渐离是具有悲剧意味的正面形象,而秦始皇则是一个倚仗权力滥杀无辜、奸污女人(怀清夫人)、弄瞎高渐离眼睛的暴君,基本延续了郭沫若在《十批判书》中对秦始皇的批判。这部剧是一部“以古讽今”剧,在《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7卷《校后记》中,郭沫若透露:“我写这剧本时是有暗射的用意的。存心用秦始皇来暗射蒋介石。”
《高渐离》用以古喻今的态度来写秦始皇,而第一部正面书写秦始皇的全景式历史剧要数1985年拍摄、1986年上映的香港亚视版《秦始皇》。那一年,亚视把台内最豪华的班底凑上,奔赴西安等地取景,拍出了六十集长剧《秦始皇》,刘永饰演的纵横捭阖的秦始皇形象,至今仍是不少人的青春回忆,而刘松仁饰演的荆轲与米雪在雪山邂逅的戏码,更是亚视影视剧的浪漫瞬间。尽管受制于资金等原因,亚视版《秦始皇》有不少粗糙之处,但导演李兆华、丁亮把握住了秦始皇的神韵,罗嘉良演唱的片头曲《大地在我脚下》更是把秦始皇霸道的一面渲染到极致。歌词道:
大地在我脚下,国计掌于手中,哪个再敢多说话?
夷平六国是谁,哪个统一称霸,谁人战绩高过孤家?
高高在上,诸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画。
登山踏雾,指天笑骂,舍我谁堪夸?
秦氏始,人在此,夺了万世潇洒。
顽石刻,存汗青,传颂我如何叱咤!
八十年代,随着格林布兰特、福柯、德里达等人著作的引进,史学界和文艺界掀起了一股新历史主义思潮,主张反思权威历史叙述,解构并生成新的历史描写,这种反思热波及到影视剧创作中,以《雍正王朝》《走向共和》为代表的一批历史剧一改主流成见,对历史人物进行了大胆的再创作,《秦颂》《荆轲刺秦王》《英雄》等电影,就是在这种反思热潮中应运而生。到了九十年代,影视剧对秦始皇的呈现更加多元,既有对专制的批判,也隐含着对权力的体认,创作者流露出对秦始皇更加复杂的态度,像《秦颂》《荆轲刺秦王》《英雄》都在拍秦始皇,但它们的姿态是非常不同的。
《秦颂》是九十年代内地秦始皇热的开篇之作。它由大洋影业和西安电影制片厂联合出品,导演是第五代导演周晓文,姜文、葛优、许晴等人主演。《秦颂》这个故事讲的是统一,统一是剧本的主线,也是激发主人公的原动力,秦始皇想要统一中国,他灭掉一个又一个诸侯国,整合一种又一种文化,却发现自己做了很多努力,还是没法真正统一中国,为什么呢?因为人心没有统一。而《秦颂》所呈现的就是秦始皇要围绕音乐和信仰来统一人心。
据《中国古装历史片中的秦始皇形象研究》一文考证:“《秦颂》的拍摄期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上映前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血筑》,血既映射了秦始皇的统一战争中军队或平民所流的血,又是赢栎阳、高渐离所流过的血,给电影以悲剧色彩,“筑”则是高渐离为秦始皇演奏的乐器。……高渐离因“筑”与秦始皇、赢栎阳结缘,又因“筑”而获死。”另外,电影的英文版名字叫《帝王的影子》,还涉及到秦始皇与荆轲的关系。《秦颂》本来想在内地上映,但就在北京等五个城市上映四天后,就因为不可抗因素停掉了,转到香港和海外院线放映。
《秦颂》上映时骂声颇多,它几乎是借了历史的一个壳,虚构出一段故事。秦始皇与高渐离的童年交集、高渐离和栎阳公主的爱情等,都是历史上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但被编剧揉在一块,用来表现秦始皇与高渐离不同的价值取向。《秦颂》里一个富有争议的情节,就是高渐离被囚秦宫后,希望通过侵犯栎阳公主来激怒秦始皇,从而一死,可栎阳公主却因此喜欢上了高渐离,而且神奇地治好了腿疾。这种大幅度甚至超现实的改动不但招致史学家的批评,也让许多人质疑该剧的价值观,有人就批评《秦颂》“随心所欲地刻画寡头形象,一方面描述一位杀人如麻的暴君,一方面又将秦始皇的暴行解释成是为了国家统一和人民安定”。许多人认为《秦颂》是一部宣扬国家主义的历史剧,这种批评声在后来张艺谋翻拍《秦颂》(即歌剧《英雄》)时也不绝于耳。
《秦始皇》于2006年12月22日在美国纽约大都会剧场上演。张艺谋在剧中塑造了一个有人情味的秦始皇,从而让这个帝王更加血肉充沛。在《秦始皇》里,张艺谋选择正面歌颂秦始皇,当大都会剧场上响起“始皇万岁”的口号,全剧东方红式的抒情达到一种高潮。
张艺谋执导的歌剧《秦始皇》在美国纽约大都会剧场上演
九十年代改编秦始皇最大胆的是陈凯歌,他的《荆轲刺秦王》颠覆了主流认知中的秦始皇形象。《荆轲刺秦王》改编自日本作家荒俣宏的小说《始皇帝の暗杀》和《史记·刺客列传》。陈凯歌采用了历史剧创作的基本方法,即郭沫若提出的“失事求似”,尽可能真实准确地把握与表现历史的精神,在此前提下,“和史事尽可以出入”。同时,他又借鉴了莎士比亚戏剧的方法,以至于这部电影充满了莎剧范,和传统的历史题材电影殊为不同。这部电影斥资八千万元,在1998年是一个天文数字,巩俐、李雪健、张丰毅等一线演员参演,更是让电影还未上映就充满噱头。然而,《荆轲刺秦王》却成为陈凯歌的票房滑铁卢,不但票房惨淡,还为他招来一片骂声。
《荆轲刺秦王》挨批的主要原因就是对秦王的塑造,很多人认为陈凯歌在丑化秦始皇,把一个雄伟的君王歪曲成小丑,其实,《荆轲刺秦王》里的秦始皇并不是一个符号化的暴君或雄主,他更像一个普通人被历史裹挟,一步步适应他的身份和使命。曾经,一统六国是他的终极生命意义,他用冠冕堂皇的口号来粉饰这个目的,然而褪去义正言辞,在我们眼前的却是一个敏感、善变、歇斯底里乃至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统治者,他会专门修建浮桥来唤起青春的回忆,也会为了斩草除根,把赵国幸存的男童们生生活埋;他会策马纵横于疆场,一连击杀数个敌人,也会在面对荆轲时惊慌失措,像一个小人物一样狼狈闪躲;他会登高临下对群臣发出帝王号令,也会在失去一个个亲友时感到彻骨的孤独。这不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帝王符号,而是血肉充沛的大写的人。编剧刘和平曾说:“帝王是历史最大的囚徒。”李雪健饰演的秦始皇是这句话的绝佳注脚。
提起《荆轲刺秦王》,就不能不提《英雄》,张艺谋和陈凯歌曾经是同门师兄弟,但他们对相似的题材却呈现出不同的价值观。在《英雄》中,剑客无名肩负刺秦任务,却最终放弃刺杀秦王(即后来的秦始皇)。秦王为何不可杀?另一位剑客残剑给出答案:“天下。”更具体地说:“七国连年混战,百姓受苦,唯有秦王才能停止战乱,一统天下;一个人的痛苦,与天下人比便不再是痛苦,赵国与秦国的仇恨,放在天下也不再是仇恨。”这种“天下”观统合了《英雄》的叙事,在无名放弃刺杀秦王那刻达到高潮。无名不杀秦王的直接原因就是为了“天下”,一统天下更有利于止战安民,而秦王是一个有能力一统的君主,所以他宁愿一死而不杀秦王政。无独有偶,在《荆轲刺秦王》中,巩俐饰演的赵女起初也抱有和残剑、无名一样的想法,她盼望秦王能够统一六国、结束战乱,然而,在目睹了秦王活埋赵国后代、大肆屠杀战败国臣民后,赵女的理想动摇了。陈凯歌和张艺谋价值观上的不同在秦王一角的塑造中可见一斑。在《英雄》里,秦王坚毅、果敢,不念儿女私情,毕生践行一统天下的夙愿,当陈道明饰演的秦王说:“六国算什么,寡人要率大秦的铁骑,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我们能看到康熙的影子,那是中国传统叙事中典型的雄主形象,《英雄》里的秦王迎合了中国人对至高权力者的想象,而陈凯歌塑造的秦王兼具了豪迈与猥琐、傲慢与自卑、善良与残暴,歇斯底里,这个秦王最贴合《尉缭子》的记载,“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与《英雄》版沉毅果决的秦王不同,李雪健版的秦王对“统一六国”的理想先坚定后犹豫。电影开篇,他和《英雄》里的秦始皇一样,都抛出自己的大一统观点,表现出要“结束乱世,天下太平”的意愿,然而,当秦王意识到吕不韦才是自己的生父,而他为了统治的正当性不得不埋藏这个真相时,他感受到了历史的荒谬,尽管在回答少司命时,他说“(统一六国),嬴政一刻也不敢忘”,但这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出现了犹豫。到与荆轲对峙时,这种犹豫更加明显,嬴政迫切要对奄奄一息的荆轲吐露自己的理想,希望荆轲认同他,荆轲只是冷冷的笑。
《荆轲刺秦王》借人物之口,对大一统史观做出极为有力的怀疑。在电影中,赵女本来相信有了大一统的秦王后,天下百姓可以休养生息,可是,当她目睹赵国的惨象,她对秦王说:“我真傻。我以为有了你,百姓就可以不用再流血。可我一路上看见,是你的军队,把人吊在房梁上绞死,绑在柱子上射死。把村庄夷为平地,城池烧成废墟。这些都是你干的,你跟那些王有什么不同?”赵女劝秦王不再杀戮,秦王假意答应她,可在邯郸城破后,他却因为一个赵国小孩对他唾面,霎时违背承诺,活埋剩余赵国孩童。与秦王相比,观众经由结尾荆轲的话,却知道原来秦王迫切要杀死的将领樊於期,他虽然知道秦王的秘密,却到死也没有说给别人。高高在上的君主撕毁承诺,小人物却重然诺轻生死,巨大的讽刺感瞬间向观众袭来,历史的荒谬像化不掉的浓雾,令人喘不过气。后来,陈凯歌给张艺谋留下过一句话,表达他对《英雄》的看法,他说:“我不认为牺牲个体生命成就集体是对的。”
2007年出版的《收获》杂志第2期刊登有一篇文章,标题叫《张艺谋:士为知己者死的过程最动人》,张艺谋在文中透露:电影《英雄》最初有另一个结局。剑客无名放弃刺杀秦王嬴政,离开时却被射杀,群臣俯首高呼:“恭喜大王又躲过一劫!”秦王嬴政流下眼泪。张艺谋后来删掉了这个结局,他说:“如果做了这样的颠覆,秦始皇一代枭雄的形象是得到了巩固,也使得他非常有智谋,一切都在帝王的掌握之中。但是这么做的话,和我原本的意图就相悖了,那就是梁朝伟他们的牺牲会变得非常可笑。”其实,张艺谋之所以不要这个结局,是因为它会深化秦王阴谋家的一面,弱化他一统天下的正当性,从而瓦解《英雄》的大一统叙事,也让无名之死显得非常可笑。
张艺谋将“一统”作为侠的最高价值取向,然而他侠文化和极权专制的根本矛盾。众所周知,秦是中国皇权文化的开端,秦始皇立,皇权发端,而奴隶制和分封建国制的混合体(春秋战国)也就此被中央集权制度所取代,秦朝要在经济、政治、思想、文化上“大一统”,但春秋战国兴盛的任侠们,恰恰是大一统的对立面,他们凭个人好恶或“然诺”来主宰自我行动,以武犯禁,挑战国家机器,这种江湖异端,必然是中央政权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汉武帝时才要大量打击游侠,而到明清皇权达到顶峰的时期,武侠和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语。
侠,“俜也”,即放任和气力之意。重然诺、守信义、轻生死是侠的特点。《游侠列传序》道:“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可以说,武侠作为前现代国家的产物,它本身就有别于大一统观念的价值取向,文人墨客们歌颂武侠的仗义相助、锄强扶弱,是因为专制政权并不能从根本上保证百姓的权益,专制政权存在的暴君、贪官和污吏等更是会欺凌百姓,这时候,百姓就会盼望一个第三方的正义力量,能够践行他们心中的善来惩治恶,这个践行者正是江湖武侠。可在《英雄》里,无名却假“天下”之名,认可了秦王的大一统观,而秦王虽然尊敬他、欣赏他,依然默许了秦兵射杀无名,这个结局彰显了侠文化与大一统叙事间的冲突,而无名的悲剧,本质上是因为他的观念和身份产生了剧烈冲突。
九十年代是“陕军东征”的黄金期,“陕军东征”本是文学界的用词,形容当时以贾平凹、陈忠实为代表的一批陕西人的文学创作,《白鹿原》《秦腔》《废都》《大秦帝国》等长篇小说,让陕西文化飘向四方,吸引了影视圈的目光,尤其是一些有陕西文化沉淀的从业者,如“秦人”张艺谋、在陕西当过知青的芦苇,便趁着这股热潮创作和秦文化有关的故事,而秦文化的源头就是崛起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秦国。
同时,九十年代是历史剧创作的上升期,由于知识精英还在艺术创作上有很大的自主权,政府投资历史剧的热情又高,一系列优质历史剧在那时诞生,除了《荆轲刺秦王》《英雄》,阎建钢的《东周列国志·战国篇》也是其中的代表,这部剧对秦始皇的着墨点也主要集中于“奇货可居”、“荆轲刺秦王”、“吕不韦之死”、“统一六国”的书写上,持论和主流评判相似,塑造了一个雄才大略但也残暴无情的秦始皇形象。2001年,阎建钢紧锣密鼓推出了历史剧《秦始皇》,在《荆轲刺秦王》里饰演刺客荆轲的张丰毅,摇身一变成为了始皇帝。该剧由中视传媒出品,在香港的电视台首播,200年才登陆央视,但没有引起太大反响。比起港台的秦始皇剧,这部剧严肃地呈现了秦始皇的一生,基本遵循李贽“千古一帝”的调子,对秦始皇进行正面描绘,但在结尾处也有反思。可惜的是,这部剧的结构和戏剧编排过于墨守成规,虽说全景式地呈现了秦始皇这一生,却也有流水账之嫌,在思想上也没有超越前作。
学者张分田在2003年出版的《秦始皇传》里所说:“如何评价秦始皇的‘暴’是解读‘秦始皇现象’的重要课题。对于‘暴’必须做具体分析,否则很难客观公正地评价一段历史和一个历史人物。如果忽略了由西周王制到秦朝帝制的社会变迁在若干重要指标方面相对弱化了社会性暴虐这个基本事实,如果不将社会性暴虐、时代性暴虐、制度性暴虐和个体性暴虐有所区别,就很难正确认识秦始皇这个极其复杂的历史人物。笼统地抨击秦皇、秦制的‘暴’,反而不利于全面地认识中华帝制及其相关的一系列历史现象,也不利于深刻地批判专制主义政治。”
当我们将视线拉长,对比以《高渐离》为代表的秦始皇书写和改革开放后的秦始皇书写,会发现创作者对秦始皇的体认是增强的,秦始皇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暴君形象,愈来愈多创作者尝试从理解他的角度来书写他,将他作为“结束战乱,一统天下”的代言人,就像戴锦华所说的,九十年代后的历史剧(以《雍正王朝》为标志),越来越多“权力的体认”,创作者成为皇帝的化身,担君之忧,思君之虑,“天下”、“万民”、“一统”等大词成为历史剧的惯用话语。
秦始皇在这些作品中成为一个马克斯·韦伯口中的“卡里斯马型人物”,他们生长于国家和民族危难之际,凭借雄才大略脱颖而出,成为拯救危难的“英雄、领袖、先知、救世主”。在韦伯看来,“卡里斯马型人物”从属于人治思维,是前理性时代的产物,但即便到现代,当社会上缺乏一套可以引领潮流的观念,公众处于“精神无主”的状态,卡里斯马型人物就会脱颖而出,成为不少人崇拜的对象。《银幕秦始皇形象批评》一文敏锐地发现,陈凯歌、张艺谋和姜文都存在着“卡里斯马型人物”情结。如今,这种“卡里斯马型人物”叙事已然成为历史剧的“标配”,然而,当它统合了历史剧的话语,重复输出那一套价值观时,需要反思的是,那些以天下之名兴起的滥杀是否都是正当的,如果正义名义下的牺牲都被视作值得的,个体的权利和尊严该如何保障?“卡里斯马型人物”叙事诚然在价值整合上有它的便利之处,但它的泛滥容易让历史剧导向精英决定论,模糊历史现场,使得历史剧充斥着现代人对古人的想当然和自以为是。
拖延这么多年,又改了名字,“大秦帝国”改成“大秦赋”,也不知道帝国二字惹着哪位了。
秦始皇那难道不是帝国,还能是民国啊?
第一,汉赋是西汉随着社会日益富足而兴起的文体,秦这会儿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赋,改成“大秦赋”就很尴尬,怎么看怎么别扭。
第二,汉赋这种文体,它堂皇而空洞,文采斐然又废话连篇,雄浑豪迈又故作姿态,你想想它的代表作就知道了,《上林赋》是讲汉武帝奢侈生活的,《洛神赋》是写曹植爱一个女性的……汉赋它根本不符合铁血变革的大秦、粗犷务实的秦朝、以及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古朴气象。
第三,你如果说这赋不是指汉赋,而是指赞美的意思,那就更扯淡了。演绎大秦,不意味着要赞美它。秦始皇很伟大,秦朝很有意义,不假。但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不是可以用来憧憬赞誉的。拍大秦,是客观地看待它,而绝对不是去膜拜它。“大秦帝国”四个字原本是客观陈述的,是中立的,是冷静的。改成“大秦赋”这个赋字如果是指赞美,那么反倒从意识形态上都有点奇怪了,我说清楚了吗……
总之这怎么都解释不通的“大秦赋”三个字真不知是哪颗脑袋想出来的妙计。
你改成啥不好非得改这个。
即使非改不可,哪怕只留“大秦”二字也足矣,赋个啥啊赋。
制片编导等所有工作人员应该是都尽力了。
不知是不是有审查的锅。
说起现在的审查啊,真的是在倒退……
《白夜追凶》第二部的剧本也是送审好几年了,怎么改都通不过,非得要把基础设定都推翻才行,那还是白夜吗?导演无可奈何说拍不成了。主演潘粤明老师也曾对粉丝说“我比你们还急可也没办法。”
于是,我不认为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能拍出什么好剧了。
战国的社会变革与思想碰撞,大秦的统一和激进,中国历史上最青春活力的一段时间。
柏杨在《中国人史纲》中写道,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黄金时代,也是最值得瞩目的高峰。
这不是出于中二思想,不是盲目膜拜秦始皇什么的。而是只要懂点历史,只要你看过一些相关的书,在了解了汉唐,了解了明清之后,最终你一定会把目光转回战国时代,久久转不开视线。
但我不指望这个电视剧能够流露出什么有价值的历史观了。
顺便,同一句“我大秦的明月……”张鲁一台词功底可比富大龙差远了。
富大龙老师没演秦始皇,真是一大遗憾。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演了,那谁又能演秦惠文王呢……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再顺便,想提前劝观众一句:“比第一部差远了”这种话,你最好别说。
七年前第二部播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骂,都在说不如第一部。
可是,那是你先入为主了而已,第一部出来时,是第一次展现了一个艰苦的秦国,颠覆了观众的既往认知,太让你惊艳而已。第二部不管怎么拍你都会骂的。更何况人们一向喜欢摆老资格,对于新生事物还没仔细看就来一句“还是老的好,还是第一部最好”,以展示自己多有品位多复古似的。
于是第二部刚出来的时候,评分很低,慢慢的,时间才还给它一点点公正。
第一部太煽情,极少有精彩的戏份,女性角色塑造得很差劲很虚假像极了直男癌在做自恋大梦。
而第二部的编剧相当厉害,每一个人物都塑造得立体又耐人寻味,精彩的桥段数不胜数,语言一语双关微言大义处数不胜数。单看张仪说鱼生、初见惠文王、最后一次见公孙衍那三场戏,就足够所有编剧同行学上一学的。更不用提魏王、韩王那些戏了,简直是每个人物都塑造得让人拍案叫绝,编剧是真的懂战国的,那些局势分析的精彩对白,在第三部我是一处也没见过。
第二部背后一定有一位非常厉害有才华的编剧,可惜我没找到他究竟是谁。
然后,第三部不知道为什么,全剧没有一处精彩的戏,感情戏磨磨唧唧毫无动人之处连第一部都不如。不要把责任都推给王学兵,就算完全不看白起的戏份,你这全剧也没有一场精彩桥段啊。唯一值得称道的一场戏就是年迈的秦昭襄王又见到了秦惠文王那一段。
第一部立住了脚跟,第二部被一部分胡闹的观众冤枉埋没了,第三部压根就没拍好。
多年过去了,第四部终于来了。
审查制度下,我不敢期待它能重现第一部的厚重历史观和第二部的好戏连台精彩纷呈。
但一定还是会看的。
希望能不让老观众们失望。
12月6日补:
看了二十集,非常失望,槽多无口。
你们骂吧,我收回之前“不要和前作相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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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本来应该发在小组供大家讨论的,可惜被脆弱的管理员删帖封号一通操作,只能发剧评了,顺便请路过的好人帮我评评理
这剧的近几集来贯穿始终,雷倒观众无数的楚系宫斗剧情,有人说是历史上原本就有的,剧是必须写的,还给删减了呢
我当场就笑yue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谈何删减?编剧没脑子写三流宫斗恶心人,写历史上没有,现实中也不会有的东西,让男观众恶心,让女观众讨厌,少甩锅观众,也不要甩锅古人,秦代唯一指定宫斗就是秦始皇他妈赵姬的两位后宫,吕不韦嫪毐的朝堂撕逼,除此之外,查无宫斗。
后宫史料不多,我直接上史料证明。
《史记·吕不韦列传》
秦昭王四十年,太子死。其四十二年,以其次子安国君为太子。安国君有子二十馀人。安国君有所甚爱姬,立以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
吕不韦乃以五百金与子楚,为进用,结宾客;而复以五百金买奇物玩好,自奉而西游秦,求见华阳夫人姊,而皆以其物献华阳夫人。因言子楚贤智,结诸侯宾客遍天下,常曰“楚也以夫人为天,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夫人大喜。不韦因使其姊说夫人曰:“吾闻之,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今夫人事太子,甚爱而无子,不以此时蚤自结於诸子中贤孝者,举立以为適而子之,夫在则重尊,夫百岁之後,所子者为王,终不失势,此所谓一言而万世之利也。不以繁华时树本,即色衰爱弛後,虽欲开一语,尚可得乎?今子楚贤,而自知中男也,次不得为適,其母又不得幸,自附夫人,夫人诚以此时拔以为適,夫人则竟世有宠於秦矣。”华阳夫人以为然,承太子间,从容言子楚质於赵者绝贤,来往者皆称誉之。乃因涕泣曰:“妾幸得充後宫,不幸无子,原得子楚立以为適嗣,以讬妾身。”安国君许之,乃与夫人刻玉符,约以为適嗣。安国君及夫人因厚餽遗子楚,而请吕不韦傅之,子楚以此名誉益盛於诸侯。
秦昭王五十六年,薨,太子安国君立为王,华阳夫人为王后,子楚为太子。赵亦奉子楚夫人及子政归秦。
秦王立一年,薨,谥为孝文王。太子子楚代立,是为庄襄王。庄襄王所母华阳后为华阳太后,真母夏姬尊以为夏太后。
《史记·秦始皇本纪》
十七年, 华阳太后卒。
《战国策·秦策五·吕不韦贾于邯郸》
乃说秦王后弟阳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门下无不居高尊位,太子门下无贵者。君之府藏珍珠宝玉,君之骏马盈外厩,美女充后庭。王之春秋高,一日山陵崩,太子用事,君危于累卵,而不寿于朝生。说有可以一切而使君富贵千万岁,其宁于太山四维,必无危亡之患矣。”阳泉君避席,请闻其说。不韦曰:“王年高矣,王后无子,子傒有承国之业,士仓又辅之。王一日山陵崩,子傒立,士仓用事,王后之门,必生蓬蒿。子异人贤材也,弃在于赵,无母于内,引领西望,而愿一得归。王后诚请而立之,是子异人无国而有国,王后无子而有子也。”阳泉君曰:“然。”入说王后,王后乃请赵而归之。
拢共就这么点史料,夏太后更少,华阳夫人其实也不多,只能知道她是楚人,连个姓都没记载,百科从她的封号华阳推测她是宣太后的弟弟华阳君的后人,所以她姓芈。
这个推测看起来很唬人,但其实站不住脚,为什么?武安君白起和武安君李牧就不是一家子啊,怎么能这么强行推测。
再细看史料,这件事就更站不住脚了,华阳太后的丈夫安国君是秦昭襄王与低位嫔妃唐八子所生子,华阳夫人嫁给这位庶子,她当的也还是个妾,因为安国君宠爱,立为正夫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她要是有什么雄厚背景、了不起的爸爸爷爷的,她还至于混成这样?她直接嫁给悼太子做正妻啊。
华阳夫人这位楚人,她不是宣太后式的楚人,她更像是李斯式的楚人,平凡的出身,所能依仗的不过是自己的年轻和出众的美貌,来获得王子的欢心,她从没有为那个所谓故国出过什么力,她要的只是自己满门的荣华富贵。
她唯一的影响力就是她丈夫对她的宠爱,所以她时时刻刻担心色衰而爱驰,因为无子,更担心丈夫死后,自己晚年无依无靠,这个时候出现的异人对她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她拼尽全力向丈夫安国君推荐子楚,最终她成功成为太后,依靠对新王父子恩情安享晚年荣华,这样一个女人,她既没有能力去作妖,也应该明白,作妖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楚系了,没有楚系,华阳夫人要是那么作,秦始皇能给她埋下水道去!
也不要说什么韩系,这剧唯一的明智就是不写韩系,不然亲奶奶夏太后吃饱了撑的,跟自己亲孙子过不去不是更别扭吗!
QAQ最后你们还是要给我评评理,我就发了这些就被删帖封号了呀!
哪里像历史剧。羽翼未丰的吕不韦,威胁当朝太后,华阳夫人居然没有赐死;赢係大张旗鼓去杀害兄弟(醉了),失败后自己流放,师傅被赐死。回来后居然没有半句怨言,对曾经的敌人,忠心耿耿😳😳……太多槽点,吐槽不尽。
因此建议,口碑收视双双扑街,😏给乱拍历史剧的人一些教训。省得以为我们观众都是傻白甜,没品位🙄🙄
本文来自公众号:海边的西塞罗
微信号:yujianshijie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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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各个视频网站都在放一部热播剧《大秦赋》,我那天瞄了一眼。 这应该是我这个月最后悔的决定。只看了一集,我就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作为一个学历史出身的人,在我看来,评价一个历史剧的好坏,有两个纬度:第一,作为“历史剧”,这部剧可以有合理想象,但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我们当然无法要求一部电视剧照着历史原典去拍,但你至少不应该做蓄意的歪曲,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坏的说成好的,把专制君主说成老一辈革命家,搞得跟二月河老师作品一样,那就太扯了。第二,作为一部戏剧,其中人物应该反映现实中人的正常情感,而不应该着力刻画一群神经病。这几乎是一切艺术的本职工作。为了自圆其说,脱离真实的人性去强行塑造一些极端的性格,搞的剧里的人物都不说人话,不干人事。搞得跟二月河老师作品一样,也很不厚道。 而这个《大秦赋》,很遗憾,它就是这样一部被二月河老师灵魂附体的精神续作。在这部剧中,你不仅能看到编剧对于历史基本事实的极度扭曲,还能看到对“戏剧应反映真实人性”这一价值观的极度背离。、 说简单点,司马迁和莎士比亚同时被这部剧气的在棺材里打滚,你都不知道该先摁哪一个的棺材板好。 乱编历史的事儿咱就不追究了,更要命的是,我在《大秦赋》中看不到一个价值观正常的人物。这部剧集采用了典型的人物二元结构——真实的、性格合理的人物在剧中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种极端人物:一种是无限高大上的“大人物”,以张鲁一饰演的秦始皇为代表。这种人在剧中的突出特点就是动不动用诗一般的语言、用超宏大的视角,搞一些非常混蛋的发言:比如声称自己统一六国,杀人盈野盈城,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不再受苦”。而被统一的六国百姓,因为都成了他的子民,虽然要被他侵略,被他看,但依然要为他的“大业”而“欢呼”……我斗胆问一句,凭什么?张鲁一是个我很喜欢的演员,他的演技能把很多有极端性格的人物塑造的很有说服力,但这部影片中,我只能给他的表演打五分,百分制的五分,这也不怪他,导演给他安排的这个秦始皇实在太混蛋、太神经病了,马龙白兰度搬来也驾驭不了。而与之相对应的,该电视剧着力塑造了另一种重点人物则是“贱民”。六国百姓面对被秦人亡国灭种的危险,都一副奴颜婢膝的贱样,面对秦人砍向他们的屠刀,不仅甘之如饴,还跪求吞并。比如,电视剧中有一个楚国老百姓,居然说出了“我不要当楚民,愿成秦人”的台词。我看到这段时,都被气笑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种基础历史知识都不具备,都敢跑来当编剧,我真是佩服他的胆量。 真实的历史上,楚人可比这硬气多了,即便在迫不得已当了秦人之后,心心念念想着的也是复国。秦始皇公元前259年出生、前210年蹬腿死掉,第二年,前“楚人”陈胜就喊了句“天下苦秦久矣”的口号。打出旗号“张楚”,号召同胞们都回来当楚人,一呼百应。然后到了公元前207年,暴秦就在六国百姓风起云涌的大起义中完蛋了。楚国人要是都有这奇幻剧里的投秦觉悟,秦朝会死的这么脆生吗? 楚虽三户,投秦必楚? 对历史知识的无知,对人性常识的无耻,对叙事逻辑的无能。这三种“难得”的品质中,《大秦赋》的编剧和导演至少要占有两种,才能拍出这样的“神剧”。更搞笑的是,该剧的主旨居然是用一种推崇至极的口吻,去赞颂秦朝——这个在中国传统历史上已经盖棺定论为暴政的朝代。整个剧组里但凡有一个认真上过中学历史课的人,都不至于这么胆大妄为。 你去翻翻中国的正统史书,会所有几乎所有后世王朝在谈及秦朝的施政都离不开“暴”这个字,几乎没有正统史官和论者敢在官方叙述中给秦朝以《大秦赋》式的完全正面的评价。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秦朝实在是太暴虐了,后世王朝必须通过严厉的谴责秦朝,才能让自己与这个梦魇一般的暴政划清界限,告诉自己的老百姓,自己绝不会像秦朝一样残暴,让民众们安心。也正因如此,在中国历史上,我们其实找不到能与秦朝可相比拟的后继朝代。各代都是一副“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的架势。也只有五胡十六国时代出过几个“愣头青”,敢再以“秦”为国号。而放眼世界史,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与“暴秦”相似的国家,我觉得那个在近代曾经祸害过咱们中国人的“日本帝国”倒真与其有几分神似之处。不信?咱们来一条一条对照着看。 2
公元1937年,日本在中国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至少三十万中国的被俘士兵和平民惨遭杀戮,而在整场侵华战争中,日本军队在中国制造了大量的成规模屠杀。正因如此,这份血仇让我们铭记至今,痛恨至今。赶上前几天是公祭日,这方面的论述已经很多,我这里就不多说。 而两千年前,秦朝对六国百姓的屠杀罪行,其实不遑多让。公元前260年,秦军在长平击败赵军之后,坑杀了投降者四十余万人(据《史记》记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史记》以简单的“赵卒”一笔带过,也就是赵军俘虏。也就是说,秦军的罪行,最低也是个大规模杀俘。但事实上,根据后世的研究者们考证认为,如此骇人的数量其实存在着大量的交战地区上党的平民百姓——由于秦军对长平完成的是合围战,可能有大批的民众根本未来得及出逃,而直接被秦人以“赵卒”的名义进行了坑杀。实际上,由于秦国在商鞅变法后实行的是以首级论军功的制度,对占领区的平民进行屠戮,杀良冒功的情况在秦统一六国的进程中很可能是广泛存在的。如若不然,你没办法解释以当时的生产力,秦军怎么会在兼并战争中造成那么大的杀伤。我这个人写稿子不太喜欢生搬硬套数字,怕破坏文气。但这里为了这里为了增强说服力,更为了给不了解这段历史的读者一个直观的感受,不得不引用一下翦伯赞先生主编的《中外历史年表》对秦军斩首的数量做过统计,让大家看看的秦军的血腥屠戮有多恐怖:公元前331年,秦败魏,斩首八万;前312年,秦破楚师于丹阳,斩首八万;前307年,破宜阳,斩首六万;前301年,败楚于重丘,斩首二万;前300年,攻楚取襄城,斩首三万;前293年,大败韩魏联军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前280年,攻赵,斩首二万;前275年,破韩军,斩首四万;前274年,击魏于华阳破之,斩首十五万;前260年,大破赵军于长平,坑卒四十五万;前256年,攻韩,斩首四万;又攻赵,斩首九万;前234年,攻赵平阳,斩首十万……遍翻秦朝统一六国的历史史料叙述,最常见的词汇就是“斩首”、“斩”、“坑”、“屠”、“屠城”、“屠灭”等,看的人都起生理反应了。问题是杀的这些人,究竟是谁?那些被斩的首级,到底是不是都是在战场上从对阵的士兵头上取下的?前文说了,在“杀良冒功”无法制止、甚至得到鼓励的秦王朝那里,谁也不知道。与西方史学家不同,中国的古代历史学者很少做严肃的数字计算,但东晋的皇甫谧在《帝王世纪》一书中,实在忍不住,给秦朝侵略战争的杀人数量做过一个粗略计算。“计秦及山东六国,戎卒尚有五百余万,推民口数,当尚千余万。及秦兼诸侯,置三十六郡,其所杀伤三分居二。”也就是说,按照皇甫谧的测算,秦国吞并六国的战争,使得天下人口折损了三分之二。如果这个数据是确切的,那么秦灭六国的历史,就是一场效率超过所有现代种族灭绝的大屠杀。而这个数据,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获得了现代史学的追认的,据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早前的估算:在战国初年时,中国人口数量应在2700-3000万之间,而到了西汉初年,登记在册的民众人口仅为1500万左右。经过一百多年的历史演进,中国人口非但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接近一半。当然,我们不能将这个人口损失全都算在秦王朝的头上,但这个政权应该分担多少比例,你自己去体会。是的,这才是历史的真相,在“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宏大叙事背后,没有《大秦赋》里六国百姓把秦朝当做“灯塔国”来箪食壶浆,而只有六国军民被“虎狼之秦”屠戮的尸山血海。 3
六国民众惧怕秦朝,痛恨秦朝,就像抗日战争时的中国老百姓痛恨和惧怕日本鬼子一样。而这种论断,是能够在历史上找到真实依据的。典型例子就是长平之战,长平之战是战国末年发生在秦赵两强国之间的一场决战,而这场决战的起因特别耐人寻味:秦国原先打的是韩国,韩国吃不住打,决定将其上党郡割给秦,消息传到上党之后,上党郡守冯亭立刻派人前往赵国求助,使者到了赵国后那话怎么说的呢?他说,“上党之民,皆不欲为秦,而愿为赵”——眼下这个局势,我们不当亡国奴是不可能了,但即便当亡国奴,我们也不愿被秦统治,而想当赵人。看见没,这才是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跪求吞并”,只不过是韩国被秦国的暴虐逼的求赵国吞并。而类似的事件,在长平之战后又发生了一遍。长平一战,“人屠”白起率领虎狼秦师杀了40万“赵卒”,但得其地而失其民。战国时代,国力主要决定因素是人口,秦国当然不能容忍这种流失,所以秦昭襄王过了几年后就命令白起接着打,掀起了灭赵之战。以赵国此时的国力,正面硬抗秦国已经毫无胜算。怎么办呢?于是赵王就派了一个叫苏代的说客出使秦朝,去跟秦朝的丞相范雎谈。按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吞并你,本没什么好谈的。但苏代说服范雎的这段话,特别耐人寻味。《史记》专门进行了记述:“秦尝攻韩,围邢丘,困上党,上党之民皆反为赵,天下不乐为秦民之日久。今亡赵,北地入燕,东地入齐,南地入韩、魏,则君之所得民无几何人矣。故不如因而割之,无以为武安君功也。”——《史记·白起王翦列传》苏代对范雎说:当年秦国打上党,但上党老百姓却都往赵国跑,可见天下人不愿当你们秦国老百姓的习惯太久了。现在如果把赵国灭亡了,老百姓也会纷纷投靠他国,留不下几个人给秦国,与其这样,还不如割赵国点地算了。是的,这应该才是秦灭六国时代古代中国上演的真实图景:秦军东征西讨,但每到一地之前,当地的百姓就纷纷逃难,能走的都走了。整个战国末期,秦的地广人稀和山东六国的地狭人稠都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有不少人公开声称,自己宁可“蹈东海而死”也不为秦人。所以我们能够理解为何秦朝的最终结局会是“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那些被侵略、受屠戮的六国民众日夜盼望着秦朝尽早完蛋,因为在他们眼中,暴虐的秦朝与后来侵略屠戮整个东亚的日本基本没有什么区别。若一定要说区别,就是后世的日本帝国好歹还懂得给自己扯上一块“大东亚共荣”的遮羞布,而灭六国的秦朝连这个都不跟六国百姓讲,就是要夷其宗庙、毁其社稷、权使其士、虏使其民。什么“为了天下的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寡人决心开战。”之流的神逻辑,都是当今编剧替秦王朝想的。其荒唐搞笑程度,不亚于“击毙当事人以阻止其自杀。”人家秦国当年的发动对外战争的理由很耿直,就是单纯的想“广其土,拓其地”。至于土地上的“六国人民”,秦始皇根本没心思在乎,秦国军人们则觉得那是可以用来充军功的首级。 4
事实上,秦帝国崛起最值得反思的地方,最终没有任何一个阶层,能够从这种崛起中真正得利。这跟旧日本帝国也是谜之相似。“国家是一个阶级统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工具”。这是马克思对于国家性质的精准定义。以这个定义而论,一个国家崛起和强大,应当至少是有利于这个国家内部的一群人的,将这个人群扩展范围的越大,每个人从中得益越多,这个国家的崛起就越正义而伟大。以这个标准去审视人类历史上文明的兴衰,我们就能给很多国家的崛起给一个相对客观的评价。比如19世纪“殖民主义之王”、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在他的执政期内,比利时从一个风雨飘摇的小国迅速完成了崛起,国民财富急速增长,民主化进程也同步推动。你如果是生活在那个年代的比利时人,一定非常喜欢这位开明君主。然而,利奥波德二世面对其殖民地刚果,却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在执政的40年内,利奥波德二世以铁腕残暴的剥削、压迫刚果黑人民众,强征当地人为他劳动,造成了大约300万刚果人死亡,这个人对刚果人来说,就是一个血腥的刽子手,为人所痛恨。所以,利奥波德二世治下的比利时崛起是毁誉参半的,它确实惠及了比利时民众,但却给刚果人留下了累累血债。欧洲历史上的殖民主义帝国,大多带有这种“半好半坏”的性质,它们确实惠及了本国的民众,却给其他民族带去了苦难。然而,还有另外一种恶性的“崛起”模式,除了“帝国”这个名头被无限吹大之外,没有任何人从其崛起中获得实际好处,二战前的日本,就属于此例。上世纪70年代中日恢复邦交时,我国老一代领导人曾经对那场战争定性:“发动侵略战争的是一小撮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日本广大人民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这话初听起来很多人不理解,但实则特别一针见血,当时发动侵略战争的日本,迈向的就是这样一条疯狂的歧途:在军国主义的狂热号召下,日本不仅将战争的灾难播撒向全亚洲、全世界,自己的民众也深受其害。在军国主义迷梦的号召下,男子献出生命,女性出卖贞操,整个国家将无尽的财富投入到疯狂对外扩张这个无底洞中,最终在两颗核弹中被炸得灰飞烟灭,什么都没剩下。这其中的具体故事,我们有机会在详谈。而当我们把目光放回到两千年前,去审视秦王朝,我们会看到几乎同样愚蠢的崛起思路。旧日本帝国讲“军国”,秦帝国则讲“耕战”,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告诉老百姓,他们生命的意义就是“为天皇效忠”,而秦帝国的设计师商鞅则告诉他的君主,其治下的臣子和百姓,就是帮他打仗或供其奴役的工具人。实际上,秦王朝在发动对六国的兼并战争之前,首先发动的,就是对自己国内所有阶层的掠夺性内战:与儒家代表人物孟子提出的“民本”“民富而国强”思想针锋相对。反应商鞅思想的《商君书》中专有《弱民》一篇,其开篇就提出“民弱国强,国强民弱”的政治公式,强调“有道之国,务在弱民”的思想。在商鞅的逻辑中,只有压抑民众的欲求、智能、意愿、权利,才能够强迫他们服从君主所制定的“法”,而只有所有民众都甘受奴役、服从法,国家才能强大。所以商鞅苦口婆心的教育君主:“民,辱则贵爵,弱则尊官,贫则重赏。以刑治民,则乐用;以赏战民,则轻死。故战事兵用曰强。民有私荣,则贱列卑官;富则轻赏。治民羞辱以刑,战则战。民畏死、事乱而战,故兵农怠而国弱。”总而言之,商鞅这家伙的逻辑,就是要把民众约束的死死的,让他们最少限度的从国家的强盛中“分肥”,这样才能让他们“好管”。有人说,商鞅是“东方的马基雅维利”。 我说,马基雅维利要是知道你敢这么比较,一定掐死你的心都有了,人家虽然写《君主论》,教君主怎么使坏、阴人,但人家还写过《论李维》讨论共和制啊!哪像商鞅这么一门心思、一肚子坏水?正因如此,很多严肃史家在写到商鞅最终下场时,都抑制不住幸灾乐祸之情,说他是“作法自毙”。说白了:活该啊! 基于这种阴毒至极的思想建立起来的权力体系,你当然不能指望老百姓能从秦帝国的强盛中获得什么好处。至于贵族,上过中学的人都知道,在商鞅变法中他们一开始就被列为了被打倒的对象,整个中国贵族精神的没落,自商鞅变法始,这里不赘述了。所以,在整个秦帝国中,最终从其扩张崛起中受益的,似乎只有皇帝一人。他在这场对内和对外同时发动的无限度的兼并游戏中大权独揽,享受了无上的尊荣。然而,历史上的真相真的如此吗?读《史记·秦本纪》和《史记·秦始皇本纪》,你会有一种突出的感受,秦朝最高统治者的孤独、偏执与癫狂,是随着其集权的一步步加剧和秦国领土、势力的不断扩张而同步发展的。在秦孝公时代,最高统治者偶尔还能做一下正常人,跟亲近臣子打打哈哈,展现自己随和的一面,到了秦昭襄王时,统治者已经必须做一个恩威无常以驭臣下的独裁君主。而到了秦始皇时,他已经化身为了必须视权力为其唯一行动指南的“权力野兽”。他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力,赐死了自己的“相父”,幽禁了自己的母后,扑杀了自己的弟弟,疏远了自己的儿子。在晚年躲在深宫中拒绝与人相见,并疯狂的惧怕死亡,为了追求长生不老药而相信低级骗术,最终死在这一迷途当中。这个秦帝国崛起的唯一“法定受益人”,他的人生真的是幸福的吗? 至于他死后其儿子胡亥的故事,那更是一个知名的悲剧,这个本性其实并不太坏的年轻人上台之后迅速的沦入了癫狂,屠杀了自己兄长和几乎所有兄弟姐妹,然后在短暂的穷奢极欲当中以“二世而亡”为秦帝国画上了句号。在秦二世的生命最后时刻,面对来逼宫的赵高,刀架在脖子上,秦二世这个倒霉孩子总算清醒点了。他苦苦哀求:我不当皇帝了,当个王行不行?当诸侯行不行?当个大夫行不行?当个庶人行不行? 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行。他的生命,已经被之前的挥霍过度透支了。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胡作非为,早已被标上了那么昂贵的价格。有一天必须用生命来偿付。是的,绝对的权力,不仅导致绝对的腐败,也通向权力持有者的自我毁灭。所以秦帝国的崛起,是一场没有任何人群从中受益的宏大悲剧,六国的百姓与士族被屠杀,秦国臣子和民众被驾驭奴役,甚至看似至高无上的皇帝本人,也因绝对的权力而扭曲变态,走向毁灭。这就是一场空前宏大的悲剧,也正因其创痛之巨,中华民族才在其后进行了自省与自新。在秦帝国尸体上建立的汉朝,选择用道家的“无为而治”和儒家的民本思想去消解秦朝法家制度中的毒性,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勉强愈合了这道创伤。我们的民族,用“汉”而非“秦”来自称,是有其深意的。秦虽然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但其立国思想内核中所散发出的那种毒性,让我们没有办法将其直接将其化用过来,作为我们民族的旗帜来使用。对于这一点,历代的传统史学家们,本来已经帮我们想的很清楚了。而《大秦赋》的编剧,居然把它给忘了。 5
当然,我知道,即便说了这么多,很多痴迷于《大秦赋》和《大秦帝国》系列的粉丝依然会找我抬杠: “你怎么敢这么说!秦朝有万般不是,它毕竟给大一统打造了基础,车同轨、书同文、修直道、建长城、balabalabala……” 在我看来,这样的反驳,纯属强词夺理。 的确,大一统是秦朝留给后世中国的遗产。但我们需要反问:我们能不能为了这份遗产,强行给那些曾经的暴行抹上正义的油彩? 如果这种叙事逻辑是成立的,那么西班牙人毁灭印加帝国、美国白人贩运、奴役黑奴、甚至利奥波德二世屠杀三百万刚果民众,都将是无比伟光正、没有任何污点的故事。因为以“历史的后见之明”看,这些屠杀、奴役,虽然当时当地的一些人受了苦,但促进了全球化进程啊!加速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啊!如果没有这些屠杀、奴役,人类不知要晚几百年进入工业时代、信息时代啊!你可能今天还活在前工业时代呢,离用上智能手机遥遥无期,想想这多痛苦!但谁敢因为这些“后见之明”给那些事一个《大秦赋》式的完全正面而肉麻的评价呢?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样叙事逻辑是成立的。那么同样的道理我们可以推得:为了一个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才能实现的宏大目标,眼下任何一个人个体的生命价值都是可以不被尊重、随意牺牲的。这样的叙事实在是太激进了,不仅保守主义者会反对,放眼当今全球,即便最激进主义的势力,恐怕都不敢这么提。极端宗教主义给其信徒的许诺还是“你去恐袭某处,死后上天堂”,好歹还有点对个人的“终极关怀”。而某些“大秦粉”,居然要2000年前的六国人民为了他们死后不知多久才出现的啥啥理念,去引颈受戮,去对秦的侵略和奴役甘之如饴…… 对这号人,劝您一句:醒醒,都2020年了,做什么白日梦呢!真穿越回秦朝,你也不是那个“挥剑决浮云”的秦始皇,你就一长平坑底被埋的“赵卒”。
从裂变到崛起,一曲秦风,一首无衣。让人荡气回肠。到了大秦赋,他就像腐桔,外表光鲜,内里破絮。演员无一选对。资本腐朽人心。这不就像一统天下的秦国吗。从裂变,崛起,统一,直至了灭亡。为什么,因为早已忘却初心,忘却了纠纠老秦,共赴国难。忘却了五百年前,秦人从河西,以血为战,创立的巍巍大秦,忘却了创作者的初心。前三部是艺术品,它古朴,厚重,引人入胜。终章却是商品,它新鲜,轻灵,却如过眼云烟,资本将腐桔刷上新漆,观众将霉味留在心中,但真的合适们,大秦赋代表了资本对影视的危害,他腐朽了创作着的初心,像上海堡垒,小时代,同时也提醒了创作者,只要华丽,只要演员俊美,就算念一二三四,作左右东西。就能赚钱,谁还管观众能不能看,好不好看。这是劣币驱赶良币,人们总是喜欢华美的东西,燕云台,孤芳不自赏,那么多人看,而最初看大明,大秦,只有几千人才看,几百人才知。观众说没好剧,可最初又有多少人看呢,大明王朝,大秦帝国,最初无人问津,收视率甚至不如青春脑残剧,大明王朝的监制欧阳长林,最终去拍偶像剧了,而在偶像剧之后,谁又想起大明王朝了呢,他们忙着对艺术的敬畏,精益求精,从未放弃追求,立求为观众带来一部好剧一部好片,但观众给了主创者最后一击,既然你不看,我为什么还要拍呢?观众总是吐槽烂片,但你不看,烂片怎能卖的出去,怎能赚钱。怎么会有上亿的烂片,数千万的片酬。最终观众在被烂片伤透了寒心了,才想起好片的好,浮华随时可以抛弃你,只有品德伴你一生。不要让那此拍好剧,追求艺术的创作人,再次伤心。多看好剧,所以,请多给那些有良心的主创者,一些支持。
我对改编的历史正剧很严格要做做好全方位特别是这样的历史庄严正剧。历史剧应该加入新颖和创新的元素风格在配合以往庄严的气势这样好才能完美打造出一部小说改编的历史古装正剧,我看了 两集之后太沉闷了,我们中国的古装历史正剧必须要做出改变,要加入现在新时代的一些创新的,新颖的一些元素在里面,那个画质画面感一定要有那种诗意感,有那种素描感有那种水墨画的感觉,古装历史正剧如果老是这样拍的话,那不如还去看纪录片好,不仅要遵循历史事实,而且在拍摄上面也要加入新鲜新颖的东西元素才行,这样拍出来,现在的年轻观众才喜欢看受众的话,不仅是中年观众,年轻的观众也是一样,爱看才行,我给一星。
做家务看了一集,吹成这样,一塌糊涂
张鲁一对着朱珠喊“母亲”,我后背发凉。
张鲁一演的是秦始皇?我还以为是阿斗😐
失望!应该让丁黑导演
这才第一集,嫪毐的一个肾就没了,可还行?赵姬表示很亏[裂开]
我也不知道以下哪个更雷:80年的张鲁一叫84年的朱珠妈还演的是13岁的嬴政;张鲁一演的13岁嬴政叫吕不韦带他走,他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嬴政管华阳叫嫡祖母太后。
失望!这是在拍什么古偶剧吗?要跟吕不韦浪迹天涯???张鲁一真的不适合演嬴政,毫无帝王之气。
我觉得张鲁一的长相和气质不适合演秦始皇,太出戏了,让他去演刘邦吧(不是说张鲁一不好,他演吴老狗就挺好,但演员都有局限性,毕竟长相和气质在那,不是什么角色都适合)还让张鲁一演13岁的嬴政啊,说怕小演员没演技,剧组的人没看过翁斐然的小嬴政吗?张版政实在没有始皇帝的感觉~失望~再就是朱珠的演技,我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好尴尬~再说说剧情,千古一帝秦始皇被写成了又傻白甜又怂包,要去跟吕不韦浪迹天涯,什么鬼编剧,看琼瑶看多了?编剧你确定这剧不是黑秦始皇的吗?还有大量宫斗剧情,我是想看千古一帝统一六国,谁想看宫斗啊我怀疑编剧写跑偏了,秦始皇是配角,把赵姬写成了大女主,然后一堆男的都爱她,拖拖拉拉快五十集嫪毐才死,改名吧,改成大秦后宫赋或大情妇得了更新于12.17。
跟前面几部,尤其是第一二部比起来,审美、剧情、服化道和节奏统统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变成了“戏说”大秦了。审美上就一股塑料味儿,毫无战国时期那种古朴带点野性纯粹的风格,假精致的影楼风。剧情和人设也奇葩,好多莫名其妙的事,轮子都掉了,驾车的还一个劲地鞭打马匹,智障么?赢异人是个顾家小男人,三句话不离老婆孩子。台词太直白,一嘴的现代大白话,白开水一样。节奏诡异,战争场面是砸钱了,可砸钱了你也别使劲堆砌啊,于剧情推动无关的大场面看多了很疲劳,影响主剧情,得不偿失。槽多无口,三星给演员们的演技吧,毕竟老戏骨还挺不容易的。
比大秦帝国,差点儿意思。
看了一集,我先把五分放这
剧组合适吗 当我傻 不知道嬴政多少岁登基吗 窒息 张鲁一演少年嬴政是穷的请不起小演员吗
惊了,张鲁一居然演13岁的嬴政,之前那个长了一张灭六国脸的小演员翁裴然哪里去了
道服化好用心,演员除开赵姬都很给力,就不明白一点,张鲁一长相气质完全没有嬴政的feel,目前没上线不评价演的好不好,但形象上不符合我心中秦始皇的样子
一星送给男主,没能力没态度,就不要糟蹋好戏了,这年头好戏不多了……
从《裂变》一集不落的追到现在,也是数年的老粉了,在此期间,思想几多变化,对于大秦帝国系列要传达的价值观也有了更立体的认识。单就《天下》来说,在演员演技、剧本剧情以及服化道方面,比前三部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国产剧中的佼佼者,尤其对于兵马俑造型的还原,颇具历史感。剧粉和书粉的争论,从《纵横》开始延续至今,其实二种表现方式各有优劣。原作不乏历史厚重感,只是孙老先生私货太多,秦制和法家几乎完美无缺,老秦子弟都成了圣人。《纵横》的人物就立体化许多,明显的看出七国君臣都不是傻子,这样的对手戏才有看头。秦统的好坏,也是利弊兼有。帝制时代法家能帮帝王统治天下,现在再推崇这种披着“法治”外衣的人治无疑是违背世界潮流的。统一之后还百姓太平,也不过是窃国者的托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说别的,千古一帝不是张鲁一这样的……他撑不起来,他也不配这个角色
因一星被很多第四部粉丝豆邮恶意攻击。别人要接受你们的分数,否则就是异教徒。磨皮发白的滤镜和军师联盟相似的制景服装。作曲能和第一部比?嬴政的刻画,难道你们找不到一个和翁斐然差不多有点阴郁气质的小演员?还是根本不屑找?更别说张鲁一喊朱珠母亲了,简直无语。雷人的台词,诸如祖龙要跟吕不韦私奔。古语基本上就是个“甚”!战争场面是有钱了,但是和第一部比起来特别是上来的少梁之战。你们的士兵个个白白净净就算了,马站运镜都和第一部写实感有很大的差距。第一部也不严谨,诸如景监历史上是孝公宠信的太监,但那才是瑕不掩瑜!最后,最讨厌大秦妇一点就是都40集了还充斥着小家巴气的宫斗和阴谋。历史上没有发生的你们也硬要整出点什么!始皇帝,秦庙堂如果不是阳谋为体,尽最大努力团结怎么可能横扫六合,一统中国。这是格局。
11月初那会盗梦组织提前看了前三集,真的很绝,大秦给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