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林奇最让人惊奇的一点是:他发觉了如何能让人感到可怖的要诀。在《橡皮头》里,他创造了一个和真实世界平行的梦魇时空。这个梦魇时空一环套一环,你进入其中后只能在梦魇范围内穿梭,但永无可能走出去。人最恐惧而又不得不面对的是我们无法像橡皮一样涂改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做过后便再无后悔药可吃。人是在不断经历犯错来认识错误本身,最终你会意识到活着或死去都是个错误。这颇有些玄,大卫·林奇用影像浓缩了这一道理——勿求在尘世获得解脱,爱情、婚姻、生灵的出生、杀子、偷情、背叛……种种现实和情感都是痛苦的发酵剂。夏夜中在憋仄的房屋中浮动的蠕虫,正是每一个人脑海中潜藏的阴暗。在漆黑并伴随着狂风骤雨的道路上,回头是万丈深渊,而前进也随时可能一脚踩空从此殒命。确定这真理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亲自体验生活的消亡。我们的头脑里充斥着把世界修改成我们期盼模样的意愿,但这种期盼越是强烈,我们自身在和世界摩擦时越是损耗严重,直至“橡皮头”被擦拭得流出了脑浆,也不算完。
在2014年“橡皮头”收藏版DVD上市之时,大卫·林奇曾经说过,尽管这部电影发行这么多年,但他仍然没有看到哪个人的解读准确的捕捉到他拍摄电影时所想象的那些“画面”。由于“橡皮头”内容确实怪诞惊异,晦涩难懂,而身为作者的林奇又拒绝给出标准答案,所以至今也没有看过让人满意的剖析文章。林奇不去解释当然是可以理解的,甚至要为他保护艺术价值的态度叫好,他认为如“橡皮头”这样的电影,其创作的目的就是让观众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去解读,标准答案反而会破坏艺术的想象空间。所以一时半会儿指望他老人家亲自做解释似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们可以从这部电影诞生的背景中,旁敲侧击的找寻创作理念的蛛丝马迹。比如林奇曾经提到电影里那些工厂和街道的影像,来自于他生活过的美国工业城市费城。黑白胶片让电影的景框散发出一股破败的味道,结合美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经济大萧条背景,那些遭受重创的工业城市的状态,想来电影显得如此压抑其实也不难理解了。
然而,电影所散发出的压抑之感可能不仅仅是大环境的原因,还有来自于林奇本身的经历。众所周知,这部电影从开拍到成片用了5年(1972-1977),期间林奇一边要养家糊口,一边还要在预算极低的情况下完成拍摄、剪辑、道具、特效等一系列工作,其中的艰辛旁人恐怕无法想象。在失业的人群纷纷茫然的站上城市街头,当犯罪率上升、皮肉生意兴隆的时代,“橡皮头”像个怪胎一样孕育而生也许不是什么巧合。
人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想看过此片的人都会有一套自己的理解,那今天我也想说说我心中的“橡皮头”,其中很多解读都没能在电影中找到支持我观点的证据,这恐怕是犯了电影解读的大忌。但因为影片本身留给观众的提示不多,再加上林奇的“鼓励”,所以我姑且斗胆犯忌一次,纯从“感受”的角度出发,谈谈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
观众可能最先纠结的一点是,电影中到底哪些部分是真实的,哪些是梦境,但我在这里不想追究这部分(尽管它也许确实有区别)。因为电影中的怪胎出现在绝大多数卧室的场景之中,我认为这一点让梦境和现实的区分失去意义,所以我宁愿假设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一场怪诞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这就是魔幻现实或者干脆是一场幻觉,毕竟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看,幻觉和梦产生的原理相同,都是本能逃过压抑审查的结果。抛弃掉梦境和现实的争论,你会发现卸下包袱,反而可以更好地聚焦电影中的人物和元素,以下是我的“幻觉解读”。
亨利是一个有性功能问题的男人,他和女友玛丽的生活很不和谐,亨利从信箱里拿出的很小的白色蠕虫,代表了他不举的“阳具”。我们看到亨利把“小蠕虫”放在了床边的神龛里面,在睡觉前拿出来看,最终略显失望的收了起来。而玛丽被嚎叫的怪胎吵得睡不着的那晚上,可以推测出怪胎代表了人的欲望(本我),代表了玛丽内心对性生活的渴望,这也是为什么亨利好像并没有听到怪胎的嚎叫的原因。无法忍受没有无性生活的状态,玛丽终于夺门而出,结束了这段关系。有两段情节令人印象深刻,其一是玛丽离开房间的时候,跪在床前使劲儿拖拽行李箱的镜头,可以看作是绝望的玛丽最后一次激烈的替亨利打飞机,希望看到一些“效果”,当然她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其二是睡梦中的玛丽,在床上一边磨牙揉眼睛的情节,揉的姿势让我想到了女性自慰的动作。另外,玛丽曾说:“I can't stand it. All I need is a decent night's sleep.”,这句话字面意思是我受不了,我只想好好睡一晚上,但我们完全可以把decent sleep“曲解”为“合格的sex”的意思。
所以带着这个假设,我们回头看亨利拜访玛丽一家的片段。在这个片段有些部分非常有趣。玛丽的母亲问亨利“what did you do”,表面上看是问亨利在假期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你做了什么”,暗指玛丽和亨利的性关系,在这个时候玛丽的怪异行为出现了,她不停的用手挠自己的膝盖,表情抽搐,看到这个场景让人第一联想到的可能是玛丽在自慰的夸张画面,与此同时亨利说“我是一个printer”,这时候犯病的玛丽突然恢复正常说了一句“Henry is very clever in printing”(亨利对印刷很在行)。请注意print这个词,在美国俚语里print有做爱的意思,结合之前我给亨利定下的不举的调性,这么看似乎焦虑的玛丽在帮亨利掩饰?
看过电影的人可能会感受到亨利对于住在隔壁的女人的欲望,从这个女人和身份不明的老头一起回家的情节来看,我认为女人很可能是一个妓女。怪胎身上的疮也很像性病的症状,所以我猜测,亨利对女邻居的欲望,有可能被对性病的恐惧所阻碍,还有一种可能是,亨利因为和女邻居有染,感染上了性病。而妓女的设定也符合美国70年代经济萧条时的社会写照。
既然是林奇的电影,免不了要在Freud的精神分析上做文章。顺着这条思路,我猜测影片最开始出现的星球,代表了亨利的躯壳,而住在星球上的破房子里的满身癞疮的男人,则代表了亨利的自我,原因有两点,首先他操纵着仪器,很符合精神分析里对自我的定义:自我小心翼翼的服务于本我和超我的要求,调节着它们产生的矛盾;其次这个男人身上千疮百孔,也很像自我那不断受到压迫的状态。最后亨利在怪胎(本我)的嘲笑下,毁灭了它,导致自己躯壳破裂,反而在消灭自我和本我后,与舞台上的女人拥抱在了一起。这个舞台上的女人是谁呢?我个人感觉她代表了死亡,因为她唱过“In heaven,everything's fine.”她的数度出现,也代表了亨利企图毁灭自己的愿望。或者干脆她就代表了女性的卵子…
说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已经编不下去了(扶墙),最后再提一点吧,eraserhead在俚语里有“筋疲力尽的人”的意思。可能这部电影根本就是在讲一个男人,在经济萧条的环境下,在工作、生活(特别是性生活)中挣扎的故事吧。
90/100
所谓大师,大概就是,一两个画面就把人物的处境和关系表达清楚,这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现实主义。第一次看大卫林奇的电影,觉得颇具天才气质。电影内容方面会有更多维度的解释空间,第一遍看下来,简单讲就是:父亲是儿子的橡皮头,地球是人类社会的橡皮头,这种“铅笔—橡皮”关系是一种坚实而庞大的体系,我们的存在方式何时变得如此畸形?这是值得考虑的。
有趣的是,林奇这部电影没有在橡皮头擦过后,橡皮的粉尘被一掸而尽而结束,他拍了一个反叛的结果——父弑子。“父弑子”隐隐回应“子弑父”,我将它看成对古人神话的回应。这部电影内部也同时具备父弑子与子弑父的形式。如果说父母对子女是一个古老的谎言,那么子女对父母的谎言似乎更加现代化,更是体系化的结果。西方古神话中父弑子的故事似乎并不罕见,子弑父更显得反叛,如今却似乎相反了,这是就具体形式而言的。但如果着眼更大的体系来讲,从反叛与自由来讲,这两点都可以归结到同一种精神/同一种气质,这种从古至今的人文精神是一脉相承的。我感到它是超越的,是灵魂天生的,也或许是上帝赋予,来反抗所有伪上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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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会儿想到,这部片从性的角度阐释也是通顺的。最后那个姑娘,两颊长了两个鼓鼓的球,很像睾丸,球与身体的比例神似勃起的XX。所以这又是一个男人找回自己的鸡巴(纯粹的性欲),自我解放的故事。
导不出来的导语
黄金的时代已经褪色,复苏的春天仍不见踪影。
《橡皮头》是林奇拒绝阐释的电影,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从庞杂的隐喻中构建出些许对这部影片的理解。希望这篇浅见能为理解这部晦涩的影像提供一点思路。
在影片的开始,男主角亨利的口中飘出的怪虫随着浑身丘疹的男人拉动闸门而坠入水坑。随后便是几段亨利在工业区中一个人回家的镜头。
上述几组镜头通常被理解为亨利的精子使女友受孕的过程,故在这里按照此的观点不再赘述。影片继续发展,随着亨利进入公寓,电梯,我们逐渐构建起一个空间关系——亨利居住在一个面积狭小的带有电梯的公寓内。通过住在自己对门的女邻居的提醒,亨利得知女友邀请自己与其父母共进晚餐。通过亨利在女友家中的情节,我们进一步得知亨利是一个工厂的印刷工且与女友有了一个早产的怪婴。
怪婴的角色在电影中是极重要的(虽然它没有台词),但亨利的一切行为从它出场开始就要受到它的影响和支配。在这里,怪婴既可以被视作一次高危行为后的丑陋产物,也可以被视作父亲对家庭恐惧情绪的化身,但是我更倾向于将其作为亨利本我的具象化表现。怪婴存在进食欲望,会受到饥饿与疾病的侵扰,是纯粹的本我,同时其欲望的表达在之后的片段将不断的和亨利本身保持一致。另外,尽管怪婴被认为是自己的骨肉,但观众也可以通过台词得知亨利对怪婴的态度——你真恶心(sick),正如对待本我的态度一样。
当然,单纯地从单词歧义出发不足以支撑上述的观点,但之后的情节对此会有所印证。在怪婴生因高烧而生出红疹后,亨利进入了两段“幻境”(这里用引号是因为在这样的影片中似乎并没有区分梦境与现实的必要),其一是暖气中舞台上的表演,其二是离家的妻子又重新出现在床上。关于暖气舞台的内容我会放在下一个标题分析,这里注重分析其二。
因不堪忍受怪婴的叫声而离家的妻子重新回到了亨利床上不断地揉搓自己的眼皮。这里特写镜头虽然很短,但依然可以分辨出眼皮只是阴户的类比物,对此合理的解释是:亨利的幻境来源于他的本我的欲望,性的冲动,是他欲望的表达。
“幻境”中的亨利尝试推醒妻子,却在妻子的身下扯出一段段的怪虫,这些怪虫与其在暖气舞台中所见的从天而降的怪虫别无二致。
从一开始我们得知怪虫代表精子,或者进一步讲是亨利性欲望的投射。在这两个“幻境”中,怪婴是缺席的,这里既可以认为怪婴作为本我的欲望已经在“幻境”中进行了表达,亦可以认为在亨利的“幻境”中没有保留怪婴的位置(希望否认自己孩子的存在)。不仅仅如此,在“幻境”结束后,亨利被对门的女人唐突造访,此时怪婴重新出现并且发出高亢的喊声,婴儿的哭喊代表饥饿,或者说对满足性感受的渴望,而此时的亨利恰巧产生了对女人的性渴望。这里怪婴和亨利的欲望勾连在了一起,影片中的亨利尝试用手捂住怪婴的嘴,也即尝试掩饰自己的欲望,亨利和怪婴的欲望又一次表现出了一致,当然这一切被女人看穿,随后两人在水洼中交欢。
至此,我们终于可以确定怪婴和亨利的关系,怪婴是亨利的本我,亨利则代表亨利的自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怪婴吐出亨利妻子喂的食物时亨利看到的暖气舞台出现又消失,因为妻子的哺育无法满足亨利的本我需求的快乐。既然确立了本我和自我,那我们不妨继续寻找超我的存在。在人格机制中,超我负责发出律令以约束本我的欲望,而对应“律令”这一概念的,正是一开始扳动闸门的男人。
怪婴因拉下闸门产生,闸门因怪婴的崩溃而崩溃,这个身材遒劲的男人无疑是作为亨利人格中的超我部分而显示的。一旦理清了这三者的关系,亨利就不再是一个假期中的印刷员这样单薄的概念,而是一个对自身情欲保持厌恶又难以经受诱惑的男性形象。剧情也就成为了亨利的自我,超我,本我之间相互侵占发展的过程,然而仅仅做到这一步显然是不够的,林奇在《橡皮头》中显然包含着更加深刻的寓意,因为还有另一个问题在纠缠观众:“亨利在整部影片都做了什么?”
正如前所说,亨利的行动受到怪婴(本我)的操纵和影响,而除去最终亨利决心弑婴,怪婴的每一次骚动(哭喊,生病,嚎叫),亨利都会在暖气中窥见那个舞台。
暖气舞台毫无疑问的是子宫的象征,我们可以归纳出暖气舞台出现的契机。舞台第一次出现是妻子在不厌其烦地哺育怪婴时,此时的舞台是飘忽不定的。
第二次则是怪婴生病时,这时舞台已经打开,但开幕冷酷而又坚硬。不过好在我们的象人小姐(bushi)已经登场,并且躲避从天而降的怪虫(精液),进行了第一次亮相。
第三次则是在和女邻居做爱时,这时的开幕已经......嗯.......很形象了,也是在这唯一一次,亨利的自我进入其中,与歌者会面。
作为卵细胞存在的象人小姐(其脸颊两侧的囊肿有时被认为是对睾丸的隐喻,但这里采用完全相反的态度。)轻声颂唱着“In heaven,Everything is fine ”的歌谣出现在亨利面前,而亨利几乎没有反抗的将自己赠予给了她。通过手势可以看出,象人小姐同样渴望着亨利,或者说渴望亨利作为能指所指向的所指(此时亨利的自我已经统摄了本我),两个人牵手的一瞬,一幕白光出现在亨利视野里,自此二人在彼此的视线中消失,从双方的视角看去,对方都是不存在的,可以大胆推测亨利已经与对方合为一体。(当然在这里可能只是表达了亨利通过性爱感受到的自我“消失”的一种状态。)
随后的一系列镜头更是林奇的想象力狂飙,亨利的头被怪婴取而代之,象征自我的亨利则被丢进一滩液体中。在这里植物的形状,地上的液体,以及作为产出物的亨利头颅,已经暗示着一次反向生育过程的完成。(植物来源于亨利房间里的盆景,这里套用《穆赫兰道》中梦是现实要素的反应仍然适用。)
在这里不可避免的需要引入弗洛伊德以及早年拉康对于死亡驱力的假设,即驱动主体/有机生命向共同体/无机物回归的力量。联系舞台上讲到的反向生育,主体本身蕴含的向母体永恒回归的驱力在亨利重复循环的性行为中不断显现,并且最终在自己的“幻境”中,亨利得到了一种连贯性的抵达进而完成了“死亡”,而在现实世界恐怕对应着的就是亨利的高潮。随后亨利的脑袋被做成橡皮头,随着检测人员将橡皮屑挥至桌下,漫天飞舞的碎屑与影片开场的镜头衔接,暗示又一个循环的开始。这里的循环,即强迫性重复。但从另一个角度,橡皮头所具备的用自我擦除的功能又何尝不是拉康 “人在每个时刻都是以自杀来构成他的世界的 ”的直观体现呢?
从“幻想”回到现实,重新从床上醒来后的亨利已经被本我所捕获,他迫切的希望通过再一次和邻居交媾祛除欲望,这也是为什么他开始主动敲响邻居的房门,并且在邻居的眼中已经成为了怪婴的原因。
然而邻居却已经和另一个不相识的男人裹在一起,亨利只能绝望地从锁孔中看着对方为自己关闭房门。意识到自己的性欲望无法被满足后,亨利的焦虑转化成一种攻击性的冲动,他决心杀掉怪婴,即尝试扼杀自己的欲望。但欲望是无法被根本性的抹除的,对性欲的禁止反而会导致更强烈的性欲,以至于亨利用剪刀剪开襁褓后怪婴迅速膨胀(“剪”在这里也被同时赋予了扼杀和解放的含义),最终在亨利房间里不断游荡,观众最终看到的是伴随着又一次的擦除自我,亨利人格中的超我逐渐崩溃,亨利在白色的光线中和象人小姐热切相拥,至此,童谣中的“heaven”可以被看作是jouissance(享乐)的完成。
《橡皮头》是1977年上映的电影,历时五年拍摄而成。彼时的美国经济深陷滞胀,大批工人失业,通货膨胀导致物价上升,影片中的亨利声称自己“in vacation”,恐怕是掩饰自身失业的颜面说辞,女友父亲比尔对鸡肉的描述,或许也是那一时期民生状况的侧写。在这样的环境下,性的压抑和对家庭关系的恐惧被联系在一起,对现实的迷茫和对享乐的追求被隐没于同一主体。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影片主人公亨利生活的工业区破败衰颓,但“幻想”中的暖气舞台却有着爵士乐和歌女,极富有美国繁荣时期的风情。因此亨利对那个温暖的,和母性联系在一起的保护自己的子宫舞台的渴望,是否也是那个年代的美国人对战后时期黄金年代的怀念呢?
【B-】想象力不如之后的作品也没有之后的好看,我不觉得这部的故事有许多人想的那样复杂,除了几个明显的梦境,大部分东西只是对费城工人家庭的映射,与其说故意让人看不懂,我倒更觉得那是因为大卫林奇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以后可能再也吃不下老妈兔头了
反正我是看爽了!!!
A-. 恐婚恐育终极指南,繁殖已经不再是一种负担,而是彻底的畸形秀。这部处女作就像大卫·林奇职业生涯的某种“摘要”与“宣言”,他在后期作品中所钟爱的手法(打光的方式,轰鸣的环境音,梦与现实deja vu式的勾连,标志性的游走pov镜头)与主题(性渴望/性压抑/性无能的矛盾,光鲜秩序下的疯狂失序,生活本身的戏剧性与表演性),基本都能在这里找到原型。更重要的是,他由此奠定了一种编译恐惧的法则:通过将熟悉陌生化,去诱发基于纯粹感官与直觉的uncanniness。He really is iconic right from the start. 2022.1.7 Filmothèque
产后抑郁症大战新保守主义狗崽子
"Exterminate all rational thought." Visual storytelling, visual远高于storytelling. 这是最林奇的电影,后续作品中几乎所有元素都从中有迹可循,领会了它就领会了林奇。也是他作品中最不需要在意情节的一部,声音与影像直接入侵潜意识。
#重看#四星半;77年的大师处女作,时隔七年再看,震惊和讶异未减少分毫(观影初期的口味维持至今);梦见自己死去,梦见一切摧枯拉朽,梦见所有光和影都沦陷,没有经历过地狱怎会在腐烂泥沼中涅槃出光明,噩梦是灵感源泉;从主题和技法上讲,林奇后来更著名的片大多没有超出本片。
超现实主义表现手法丝丝入扣。焦虑恐惧不安黑暗困惑,令人毛骨悚然的梦境。黑白片的好处就是能更好的引导观众的注意力。这部处女座和后来的穆赫兰道比后者就只能算是林奇的通俗片。对人性阴暗面的偏好,摇晃的镜头和充满矛盾的情绪正是林奇风格的完美体现。
影史处女作TOP3,不输《皮囊之下》等任何一部当代科幻的水准。在拍摄有人物运动的中景或近景时,人的头部(包括表情)其实是观众首先下意识注意的部位。人的脑袋是一个巨大而陌生的星球,身体围绕头颅漂浮。摄影机像“卫星”那样运动。每个人的头部都以夸张的形象出现,男主角、腮帮子鼓鼓的女人…硕大的、具有生殖功能的精子头部坠入卵子,交媾诞生成人类。主观镜头也神棍极了,回忆一下我们从地球上看月亮是什么样子的?它等于“地球”的眼睛在看月亮。
一部以极端的“所见”引发对“所不见”之关注的电影。在这个角度上,我能够在它呈现的所有畸形、机械与恶心里看到对自然与自然物的无力渴求,和失去自然的恐惧、绝望与哀伤。无论欣赏与否,林奇都是一个从处女长片就拥有了自身电影语言系统的导演,不仅个性,而且完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嫉妒的了。
大卫·林奇导演处女作,大胆,诡谲,离奇。断续的噪音、让人不安的配乐加上黑白摄影与用光营造出阴暗恐惧感,梦境,想象与现实交织的无序剪辑与叙事让人如坠云雾,畸形人、种种梦魇般的意象和无处不在的性隐喻直指人心,这也许是最好的展现在压迫与恐惧中彷徨挣扎的人性图景的作品之一吧!(9.0/10)
你们水瓶座的脑洞我们大射手都hold不住……倒无所谓看不看得懂,片子里那种焦虑的情绪是很容易直观地体验到的,至于将这种情绪对应于何种原因,则视观众的经历而定。就我个人而言,最有共鸣的是男主角突然醒来后,从身旁的女伴被子里不断揪出巨大的精子一幕,那种恐惧感最为直观。
音景有趣,不絕於耳的工業噪音(大者如工廠機具聲、小者如唱機指針磨蹭聲),好像所有角色動作造成的聲響都加大回音,許多對話聲異常尖銳刺耳聒噪(或許因而加深惡夢感,讓人想逃、想醒),當然,可能也是表演太爛使然⋯(有讓人想起John Waters)大銀幕重看後不得不說,Lynch首部作有點過譽、有點裝逼⋯非常吃氛圍。
谢谢你光顾,我的小怪物,你是我写过最霉的情书。
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焦虑压抑下诞生的畸形怪物,紧张不安下飘洒的橡皮屑,你最惧怕的噩梦被林奇用影像具象化出,阴森抑郁深入每一寸骨头,现实?幻想?梦境?梦醒?实物?隐喻?一场内心最深处恐惧与焦虑的噩梦,梦没有尽头。 8.5 ★★★★
我以为他的头是用橡皮做的。。。
大卫林奇横空出世,这部处女作也影响了他今后的发型选择。真是把生活恐惧的噩梦都具象化了,好久没在影院里看过这么恶心的电影了还是巨幕,观察旁边观众的反应也很有意思,感觉好几个被男友带来的女的都快码架了。70年代的特效模型噪音先锋实验颠覆,但作为长片还是有些勉强,有些凑。北影节科技馆。
拍完这种电影居然还有人给钱他拍商业片……
天才之作. 大卫林奇在处女作中完整地展现了其后毕生的创作观念,长片宛如短片的感觉证明了凭借一种美学或风格足以支撑叙事,在这个意义下他堪称雷德利斯科特的先行者;之所以将他与卡夫卡相提并论,正是因为其作品以虚构的形式"如实地"描绘生活,以致反而凸显出"真实世界"的不真实. 作为七十年代的低预算影片,出类拔萃的声音设计可谓十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