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耐心等待片刻,我想将我作为一名观众的时间延长片刻,这么说只是因为,当我身处于电影的时间中时,才能抓住在影像中稍纵即逝的愤慨,不安,一丝丝的名为“革命”的情愫。但这些又不单单是电影给予我的,它们更像是在电影中被保存着的,从别的什么地方,从一场完全无关的夏天,从某个雨后的周末,在我看着这部电影的时候,从我房间的窗户,没有紧闭上的房门,从我放在床头的书,页与页间的缝隙中,溜了进去。于是我看到的,也不只是电影,但也不只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日子,那些无关紧要的日子里缓缓流淌的思绪。比起看,这种行为接近了睡眠,在似睡非睡的时间里想象着有一首可以将一切都解释的通了的歌,歌词也无外乎是关于冰激凌与雨声,或其他在现实里尚未连接起来的事物。
我解释清楚了吗?没有,这是一段遍布着自相矛盾,断裂的叙述,它具有着没有必要的中二,也并不显得真诚,也亦而没有结论。只是关于松居大悟的这部电影,我还能去看到些什么呢?我看到这样的一个故事,关于2017年,在某个小镇即将出演自己的处女作的年轻人们,被突然告知演出中止了,我看到他们的垂头丧气,说着无可奈何无能为力,MOROHA站在远处歇斯底里的喊着何为梦想,但却只像在电台里循环播放的流行音乐一样,在目光之外的某个街头回响着逐渐沉默的字眼。
我看到属于电影的一面,属于技法的,不断改变的画幅长宽,做着企图混淆着现实与虚构间的界限的努力。未曾离开的镜头,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凝视着他们的吻,并在最后坐了下来望着他们念出激昂无比的台词。看到台词,台词的力量在演员的唇角成型,而演员又用他们的舌尖去玩味词语后的暗示。看到暗示,直直看向镜头的瞳子,对着谁说出的独白,MOROHA站在镜头与视线外的唱白,触及着现实的现实与电影的现实,以及电影中的现实的交合之处。这些究竟有没有为电影增彩,还是说仅仅只是松居大悟停步于真诚前的做作?
以这样的问题进入吧,并不想去谈的,但对电影而言却不得不谈论的一些琐事,不过这样的去对这种围绕着电影本身的论述产生抵触,或许也是一种机遇,使得某处突然发出的,贫瘠的叫嚣,变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人情味在里面了。
需要对本片中出现的演员有这样的一种认识:他们是完整的存活于电影故事的时间中的。一镜到底与可以说是突兀的报幕,在不经意间将电影的时长与故事的时间搅浑在了一起,但他们依然在这种结构中拥有自己的假期,冰激凌的暗示在此处通向了遐想的自由,它是一个可以被代换的词汇,它可以是章鱼烧,可以是雨伞,同时也因为演员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时间维度上共同享有着它们的缘故,我们可以说,它们是一种关于生活维度的无限生长的比喻。
而演员们所要做的,便是在电影的时长里去抓住这种比喻,所要做的努力便是在使得两种时间不存在含糊的可能性的情况下,利用这些比喻将二者的意义趋于一致。因为对于演员本身来说,电影的时长也意味着生活片段的一部分,他们要将这二者的功能性分离,却又不能忘记自己正在这二者重叠的情况下慢慢变老,这种意识便,不完全的借用塔可夫斯基的话就是,让一切归于“唯一”的真实。
不过这样的真实在本片中还有另一层含义,是关于“cut”之后的时间的,在那之后,两种时间都松懈了下来,而悄然出场的是,关于那些在台上相拥的“演员”的时间。于是我们立马可以意识到,在电影的命运之外,这些人还有着一种真正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去面对,可要去对这位命运,仅仅是剧场里发生的这些是不够的,在影像中满溢的对于生活的暗示也是不够的,于是在此处我联想到了我自己,我在这里仅仅是看着这一切前进也是不够的,于是演员又成为了一个不完美到令人绝望的概念,它开始意味着一种界限,这种界限是存在于电影的故事与现实的现实间的,是关于无可转化的维度的界限,它代表的是,有关真实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一问题的答案,而答题的过程却朦胧不堪。
本片的对白与演员可以看做是电影文本的简单二分的产物,不仅是因为在本片中对白预示着演员的某种反应,也是因为演员同时也调和着对白中词汇的属性,它们两无法被区分开来,不可能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于电影的空间中,否则就会有一方变成完全的哑巴,来到绝对的沉默面前。MOROHA是一个如此鲜明的证据,他的唱白所说的故事是全新的,无关的,可在演员对那些台词无声的反应中,或者是乘着韵律的节奏在影像中施展自己的肉体,在这样的过程中,MOROHA的台词便被吸收到了他们的故事中,因而MOROHA也从沉默中走出,站在了他们的对白中,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
关于这样一个过程,我们可以在其中看到属于我们的位置出现,因为明确了的,也只有我们在观影的过程中发生的共情。在这个意义上说,各种文本统一的这个过程中,就形成了一个类似于“cut”后的空间,MOROHA与演员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般的情况之下处于同一时空中,而他们的故事,他们在电影的故事中相互暗示的命运也不可能在一般的情况下产生汇集。但我们可以擅自的,以一种近乎偏执的情愫做由,去理解充补对白之间的空渊,于是我们本身也变成了电影的一幕,在这一幕中,原先无法靠近的故事产生了交汇,以转喻的形式产生了连接。
于是这样一种装置的动力其实是,对话语所诉之事的,难以言表的被触动,在时间上无法完成的含糊却可以在话语这里发生,也是因为我们,不论是戏里的演员还是我自己,或许都追求着革命的发生。在演出彩排的时候无法被忽略的,词语的缺陷与突然升起的,令人措手不及便笑了出来的玩笑。“但还是有一件,不算大的事,我一定要跟你说,聚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 突然袭来的空虚感。”这就是,即使是诸如此类的无关紧要的事情/电影,依然想要将它好好传递出去/获得感动的心愿。
一镜到底这种东西,到底获得了多大的对于人生这一没有暂停的过程的摹仿权呢?我没有办法为这个我自己提出的问题做一个解答,但就和电影它存在着高潮一样,回忆好像也如同漫画一样,想尽可能的去多多记住那些使得我们短暂的挣脱了平凡的瞬间,或者便是在日常的波澜不惊下埋下宝藏。所以虽然是单镜头的框架,但实际上,镜头就如同一位深陷青春期而敏感不安的少年少女一般,在意义可能发生的地方徘徊,舞动。
在那场演出被宣告终止的戏中,镜头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在演员之间巡回,像是企图在他们的脸上得到什么答案,而转到后面,它又久久的去凝视他们的对话,他们的吻,他们的愤怒与他们的革命。于是它像是这样的存在:代替着本该出场的“我”存在于电影的时空中,补偿了那些独白的对象与观看演员们故做忧伤的观众的位置,它如同一个确凿的宣告来和影迷们说这部电影傲慢的在筛选它需要的观众,因为只有那种人才可以承担起这个“我”的责任。
镜头是本片最后也是最先向观众发出邀请的元素,同时它又比起那些需要再构建的空间直白明了的多,也因此它更显的专横私人,那么这其实是一种不合格,仿佛是对于所有观影者期待的一种背叛,松居大悟将这个显然带有着“90年代的想象力”的故事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好像是为了告诉大家故事这种东西是有多么私人,多么不肯下沉,也意味着青春的不可重开,无法在成年之际,对它进行真诚的诠释。
于是说,让我们回到在进入这些无关紧要的论述的地方,拾起预言,在这里突然发出的,贫瘠的叫嚣,我为什么去爱上了这部电影?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这是电影是不公平的,我仅仅是观众是不公平的,他们只是演员是不公平的,热情的话语仅仅是台词是不公平的,我只是看着而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等待“cut”是不公平的,哪怕影像的背后满溢的是对现实的暗示,哪怕在幕布这下的拥抱是那样的真诚,哪怕故事在最后发生了汇集,都显得太过不公平了。
因为我是愤怒的,被镜头取代在故事中,像是我无法跨过未来的那些挫折一般,它是一种挑衅,我没办法不用我的回忆,我的梦想,我所追逐的一切去与只搏斗,革命除了在这里发生,现代的世界中哪里还能容忍这种可笑的愤怒呢?或许是多愁善感,我觉得演员们最后的拥抱也意味着他们的遗憾,为什么那些台词不是在戏场之外被他们念出来呢,为什么在他们的前方要用摄影机去记下他们呐喊的神情呢?说到底这依然是我的遗憾,但冰激凌与雨声却给了这份遗憾一个可以宣泄的载体。
于是我只希望我还可以在这之后相信:
梦想不会来到你身边并实现
梦想只有努力追逐才会变成现实
是否能够实现并不重要
只要有梦想人生就能熠熠生辉。然后准备革命。
《冰淇淋与雨声》是十多岁会喜欢的电影。它追求实验,仿佛无限回旋的阶梯,或者是镜中镜,探索无数次映射之后留存的真实。故事取材于导演和演员们舞台剧演出夭折的真实经历,演员全部采用真名演出,又采用戏中戏的形式,一镜到底的拍摄手法愈加模糊了现实、戏、戏中之戏的边界,是一场大型的以现实为对象的艺术实践。
它具有舞台剧的特质,它讲的也是舞台的故事,这是先锋的、在舞台与电影交汇处的探索。整部电影就是一个长镜头,摇晃的、连贯的镜头,需要舞台剧般一气呵成的情绪。电影镜头的调度、镜头的远近又让视角移动、聚焦,令人拥有一种奇异的在场感。整个观影体验是全新的,颠覆性的,甚至让人微微地不适。
故事中心非常简单,讲述的是一群年轻人如何不畏挫折,追求自己的舞台梦。更确切地说,是当自我意识觉醒的年轻人,下定决心要将内心的冲动变成现实时,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如何发生碰撞。青春埋藏了太多危机四伏的种子,如戏中戏里盘旋与三人之间的微妙情感酿成的杀人案,如逝去的母亲让一切跟之前都不一样了,如内心的愤怒让人幻想炸掉这一切。所有的危机被放在了戏中戏里,戏中戏让这个略显无聊的追梦故事更加立体了。
追梦故事,这就是为什么说这是十多岁会喜欢的电影。它的立意未免有些单薄,甚至扁平。当作为旁白与补充的摇滚歌手开始咆哮的时候,尴尬开始蔓延。它像那种颇有才华的学生导演的先锋作品,充满了缺点,和毛手毛脚的探索。然而它因青涩而显得真诚,因一种不加掩饰的野心勃勃,而显得格外可爱。
我想,这不仅仅是一部导演和编剧的作品,而是所有演员与导演一起最大限度参与了创作的作品,它所展现的是他们对于艺术与现实的观点。艺术与现实难以区分,在戏中饰演演员的演员们随时随地就可以演起来,以这种行动他们表明,艺术是一种生活实践,舞台上的他们同时也是生活着的他们。
其实,在整个观看后期已经有点厌倦,然而最后一幕竟然令人有些感动。当所有的演员站在舞台上,面对空无一人的观众席,电影到这个时候就结束了,除了它没有,以纪录片的方式又进行了几分钟。电影结束了,站在舞台上的演员松弛下来,完成了一种身份的转换。这种转换如此自然,”咔嚓“,某种东西断裂了,什么东西还在继续转动着,我们从戏中的空间坠入现实的空间,这时我们看到了创作人员本身。戏与现实区分,戏与现实不分,究竟什么是戏,什么是人生?
我喜欢电影中的一句话:人是有意识的宇宙。因此人要表达,创作,并且被看见。在僵死的、无聊的重复和重复的无聊的篇章中,我渴望看到真正的人与真正的表达,这才是真正的文艺。
出生于1985年的松居大悟是日本影坛近年来颇受人气的新星,他既担纲演员,又足可胜任导演,2016年执导的《安昙春子下落不明》获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影片提名;2017年在电影版《昼颜》中有过出演,更因执导剧集《Byplayers:如果这6名配角共同生活的话》而备受瞩目(续集同受好评);今年推出的《冰淇淋与雨声》和《你因你是你》也收获了比较两极化的口碑,喜爱者觉得新奇有趣、富有创造力,厌恶者则认为矫情做作、故弄玄虚,而笔者在观看《冰淇淋与雨声》后甚是喜欢,几乎可视作日影近几年难得的惊喜佳作。
本片讲述的是一群年轻人排练即将上演的舞台剧的过程,从面试开始,到公演前三周的彩排初期,时间轴以倒计时推进,直至开演前最后一天、最后一小时、最后一分钟……期间,剧团虽遭遇过表演不尽人意、合作不力等困扰,但最大的麻烦是迎来被告知取消演出的晴天霹雳——只因演员们不是大牌明星,缺乏票房号召力,制作方考虑到盈利困难,遂停演。演员们决心冲破阻挠,以自己的方式上台“演出”。
影片最大亮点是一镜到底,说起一镜到底,影迷们脑海中迅速联想到的,不外是《鸟人》、《维多利亚》、《俄罗斯方舟》、《鱼与猫》、《大空港》,以及缝合较明显的《夺魂锁》。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镜到底在吸睛的同时,也往往流于刻意的匠气,有时甚至为了方便、迎合一个镜头内的调度,甚至不惜牺牲叙事的流畅、构图的合理;而且不少“一镜到底”并非是天然的一个take,而是由各组长镜头联合而成,是谓“伪” 一镜。
不过,本片的“一镜到底”是「时间」与「空间」的粘合剂与转换器,它将真实的物理时间长度化为空间内的调度,巧妙实现时空过度与转场,无缝对接「现实」与「戏剧」,调度堪称精妙。跨越几个星期的事件,如何在一个镜头内展现时间的流动?影片以出入不同场景空间作为转场的手段,也标注出时间节点,这样既丰富了场域信息,又保持、绵延了人物在单个镜头内的情绪状态。
观看时仔细分辨是否真正的“一镜”,并未看出任何明显的缝合处,虽说影片只有74分钟,但可以猜测是进行了大量现场训练与调度指导,才能将时间点掐得如此精准,且与剧本的发展完全贴合、恰切。如此老道的手法,于一位青年导演来讲,对影像与镜头的掌控力,对文本的捕捉力,都是相当惊人的。因此,“一镜到底”于本片来讲,不仅是一种技术手段,更是服务于叙事推进的必要因素,唯有才保持时间流动的状态下,观众才能透过被打破的第四堵墙,真正浸入其间,体验到虚实泯灭、现实与戏剧浑然一体的共情。
影片用改变画幅来作为「现实」与「戏剧」形式上的区分符号,角色言谈内容亦可清楚界定。「戏剧」的文本内外是两个同样悲伤而激愤的故事——戏内是两个女孩与一个男孩因没有出路而丧失生之希望的悲剧,戏外是一群青年无法达成梦想的苦闷呐喊。而在这两重结构之外,是坐在影院中观看这出戏中戏的观众们,无论是与哪一重的戏剧内容有共鸣,都自动化身为第三层的人物,通过观看与被观看,创作的界限显然模糊了。因此,这既是观众与演出者共同的现实延宕,又更像是现代年轻人共有的一出灰暗梦境,梦醒依然没有尽头,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声声的嘶吼与呐喊撕破舞台的帘幕。
当得知舞台剧被停演,为排练付出诸多心力的演员们决心以自身行动来抗争不公的现实,他们穿越剧院的层层阻碍,终于登上舞台,面对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演绎属于自己的戏剧。这一刻,他们既是舞台上的演员,也是现实中的个体,当梦想在前方召唤,青春的勇气与信念燃烧的力量,终于让梦想穿透进现实。
这种信念在「戏剧」内的呼应是出走的念想,女主身处无爱可诉的环境,致使她冷漠麻木,对母亲和弟弟非常疏远冷淡,当得知唯一的好友离开小镇,她在绝望之中与朋友合伙杀了男友,准备一起逃离。观众无法得知她曾经受过哪些伤害,才变成如今的模样,但MOROHA乐队以说唱的方式作为介入旁白,成为具有全知视野的第三方,我们可以窥见日常生活是怎样逐渐滑入虚无的深渊与无法自救的黑洞。
说起MOROHA在影片中的表现,也是褒贬不一,不过笔者非常认同这个高度风格化的举措。伴以清澈、嘹亮、激越的吉他声,年轻一代的迷茫与反叛尽显无遗,自省的意识破壳而出,急促的弦声如跳跃的思维,是无可安放的灵魂呐喊。“我们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宇宙。”结尾处的陈词动人心魄,拥有光明就不会惧怕黑暗。
看完的第一感觉是惊喜,74分钟的一镜到底,突破了时间的界限,没有仅仅局限在表现短短74分钟内发生的事。通过画幅的转变来表现现实与戏,迷糊了两者的界限。几个年轻人很丧却很热血的故事非常日本电影,看到最后一幕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唯一不喜欢的是里面唱歌的桥段,虽然rap的台词不错,但总觉得太过于吵闹和聒噪。
影片结束后有导演和制片人的见面会,导演讲述这其实是一个真实故事,因为去年和这群演员一起准备的一个舞台剧演出被取消,因此想要把这个故事拍下来。本来还想要再多听导演讲一些东西,无奈实在不喜欢主持人问问题的水平所以提前撤了。总之对于新人导演来说这是一部值得赞赏和鼓励的电影。
假如你辛苦排练很久的节目最后被取消,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你会怎么办?
会不会依旧想要完成表演,即使观众席空无一人?
shatsu向两个人问了这个问题,回答说毫无意义的,是我妈妈。而青春期的妹妹却说,这不是很棒吗?
仅仅从这两个回答里,就能稍微感受到青春的态度吧。
提这个问题,是因为今年最特别的青春片,它有着很好听的片名:《冰淇淋与雨声》。
故事发生在2017年3月,小镇里即将上演一出舞台剧。
出演的是通过试镜选出的6名少年少女们,但在开演前一周,这场舞台剧被迫中止了。
他们即将登上舞台的梦想就此失去......
以初次排练为开始,电影全篇用一镜到底的方式表现了一个月内发生的青春群像物语。
最特别之一:华丽的形式
全片74分钟一镜到底,没有cut、没有剪辑,光这一点就是最大的噱头。
一镜到底,需要导演对镜头的调度流程和演员走位精心设计,拍摄前要经过多次彩排、练习,拍摄过程中工作人员的全力配合,对演员的演技也是严格的考验。错一点就要从头再来,如果多次NG,不止精力在燃烧、经费也在燃烧啊。
敢挑战一镜到底的导演,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勇士。《冰淇淋与雨声》(下面简称冰雨hhhhhhh)的导演松居大悟却否认了这是炫技,而是一种“只能这样拍才行”的执念。
电影要拍的是被中止的舞台剧,而舞台剧从拉开帷幕到结束之间是不会停止的,还有比一镜到底更合适的拍法吗?
技术性的东西普通观众可能不太敏感(shatsu看了十几分钟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真正让它特别的,是观感。将舞台剧的台词和真实对话无缝衔接,用画幅的宽度改变提醒观众:哪些是戏、哪些是真。一开始,我们还能从剧中排练的指示明确划清界限,随着剧情发展,一个击掌、一个抬头演员就能在入戏和出戏之间跳转,观众也渐渐搞不清“戏中戏”里的现实与虚构。
不仅是迷失在虚实之中,一个长镜头展示一个月时间的流逝,字幕的提示、演员情绪的转换,连时间的概念也一并模糊起来。
本片的音乐制作更是将电影的复杂程度加上一层,直接由RAP组合MOROHA在镜头里、在演员们的旁边现场献唱,有时甚至会有眼神互动,宛如LIVE现场。就像戏剧中的歌队(一般是合唱团),通过唱词给剧中的场面增加动力,为剧情设定整体情绪,仿佛在提醒观众:这是一场戏。
这一点,正是导演松居大悟的本意。身兼电影导演与戏剧导演的松居大悟想要拍的,是一部介于舞台剧与电影分界线上的作品。
最特别之二:这个导演很热血
作为“冰雨”的导演和编剧,1985年出生的松居大悟给电影带上了属于他个人最大的标签“年轻”。
制作这部电影的契机很苦涩,和剧中人物一样,现实生活中松居负责的某部舞台剧被中止了。他将感受到的不甘心、难过和气氛诉说给了MOROHA的成员Afro。听完这些抱怨后,Afro问他:“你现在的心情,过了半年、开始新的工作之后就会忘记了。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不为现在的心情做些什么,以后一定会后悔。
仿佛如雷灌顶一般,松居决定立刻以”舞台剧被中止“为主题制作一部电影。
“冰雨”中,松居大悟也本色出演了舞台剧导演这一角色。电影中有这样一幕,大家被负责人告知因为惨淡的预售情况,舞台剧被迫中止的消息后,一个一个失望的离开练习室。女主角拉住了导演,哭着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导演只是不耐烦地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转过头就走了。
这里的松居导演,或许就是现实生活中那个没办法为自己作品争取机会,只好选择妥协的“大人”。他是戏剧届、电影界的希望之星,也是没有那么多人脉资本的新人,远称不上有话语权。三十几岁的年纪又必须考虑到现实,不得不放弃一些事情。所以他将反抗的重任交给六位主人公,给不甘心的自己一个交代,创造出最后的《冰淇淋与雨声》。
最特别之三:目光如炬的少年少女
选角阶段仅仅只花了四五天就募集到了约400人,最后8名青少年脱颖而出。甄选条件不看演艺经历,只相信眼睛里的光束。
电影中他们都用本名出演角色,又用本名出演戏中戏的角色,人戏不分,最大程度在镜头里展现自我。
饰演女主角好友的田中怜子完全没有演戏的经验,因为一腔热情,从大阪坐车来到东京参加甄选。为梦想背井离乡的经历激发了电影主题曲「遠郷タワー」的创作,也是电影中不可缺少的角色之一。
在所有角色当中,女主角的戏份最重,几乎没有离开镜头的机会,可以说观众就是从她的视角进入电影的。你可能会不记得其他人的名字,但一定忘不了女主角森田想。她没有特别漂亮的脸孔,却有作为主演的压倒性魅力,从头到尾保持充沛的情感。
排练时与导演对演技的理解产生矛盾后,森田想走到窗边叹气的侧脸,有种苍井优的感觉。这是电影中为排练精疲力尽的森田想。
她独自练习台词,然后出其不意地直视镜头、直视屏幕前的观众,带着冷笑。这是舞台剧中漠视人生的森田想。
和伙伴们一起闯进剧场被抓个正着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大说出舞台剧里的台词:
“我们都是个性不一的小宇宙啊”
这是电影中的森田想,还是舞台剧中的森田想,又或者是同样渴求一个机会的、现实生活中的森田想?
这群少年少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为这部电影注入了青春最鲜活的力量。
无法停止的青春
电影临近尾声,舞台上的六个人站成一排,观众席空无一人。那一刻他们是什么心情?作为观众的我们又是什么心情?
松居导演说,世上绝对存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感情。“冰雨”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生命体,让青春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于是见证一切的你哭了。
像MOROHA唱出的歌词一样:
时间啊 时间可以解决一切 失恋、屈辱、后悔 全都会在时间中得到解决 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 憎恨、疼痛、苦楚 甚至连有过的梦想、嫉妒过的对象、无法转交的思绪 时间都会一一解决 将它化为乌有 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放下了 但是我 果然还是不想这样 还是不愿这样 因为那些东西都是属于我的 因为再坏再不堪也是我的一部分
人为什么无法忘怀青春的记忆,无法忘记年少时燃烧生命一般的热情,因为那才是最初原原本本的自己。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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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自公众号 shatsu东京时间
《听说桐岛要退部》8.0
①
发现两部电影或迥异或相似,倒也生搬硬套能说出点关联,偷懒的想法冒出来,就干脆凑一块写了。
《冰》是74分钟的一镜到底,绵延好几周、转换多个场景的时与空,都被一个镜头串到了一起。
《听》从不同视角观察同一时空的相同事件,是错综复杂的一张网。
在观看《冰》时,观众是全程的参与者,始终保持在中二热血的亢奋中。
而在观看《听》时,我们更多是冷静的旁观者,只在结局的阳台上,小小地中二一会。
《冰》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一场早已被取消的演出,而《听》里面所有兜兜转转,都是为了一个注定不会出现的人。
他们讲的都是,疼痛的青春。
②
《冰》是一部评论两极分化的电影,那么,如何测试你与这部电影的相性呢?打开音乐软件搜索日本乐队「MOROHA」,听上一会儿,要是没有翻着白眼赶紧关掉,反而津津有味的话,说不定,你会喜欢这部电影的。
③
常见的青春片总有少年升学或是转校生忽然到来,于是旧秩序失衡,各种纷争。《听》反其道而行之,金字塔顶端的风云人物忽然说要离开,所有人于是主动或被动地被打扰,陷入无所适从。
一边是充分可信的微妙细节,一边是《等待戈多》似的荒谬主题,还真是,有意思的剧作。
20190409
形式大于内容的试验之作,轰炸的对白音摧毁人的耳膜。无病呻吟又不够深刻,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啊,你们快去体会人生的痛苦,不要说出来,这苦难是演不出来。
主观镜头太靠近,难过太立体,用远景保持疏离,我冷眼旁观雾中风景,不偏不倚一镜到底,第二张脸很吃力,笑容很僵硬,用一号表情面对失去,我开始用第三人称的口气,不疾不徐全事不关己。
一镜到底与时间跨度的瞬间穿梭配合没有边界的舞台是最突出的创意点,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至少这层虚实的边界,电影还是以画幅的转变作为了最基本提示,且时刻跟随人物运动一直在变动,其实还挺吃力,并非那么讨巧。至于同一空间不同世界的音乐说唱二人组可能才是更重要的元素运用,让整个青春氛围营造得更为热血。
#8thBJIFF# 片名应该是“冰淇淋与雨的声音”,伪·长镜头虽说技术一般但是时间观念真的不错,尤其有限空间内的时间的切换与调度的轮转还是很有些想法的,用遮幅来区分戏里戏外属于画蛇添足,小空间虽有趣但是实在太舞台剧了;最主要的问题真的是中二且聒噪得无法忍受。
满屏的刻意和做作,还有导演写在脸上的才华。开始是惊艳,渐渐是急功近利。最后只能说导演太想赢了,除了形式感上和操作层面的优秀,故事本身就呵呵。以及那个唱歌的如果去掉我能加一星。#2018BJIFF#
最好的地方是结尾喊卡之后还是没关机,日影豪门底蕴。
途中不断想起柳町光男的《谁是加缪》,两者都在用文本入侵现实,达到模糊演绎-真实的界限,或者说是让演绎-真实互相映射齐头并行,当然后者使用了更多实验元素,模糊的手段更加含蓄和审慎所以回味感甚强。而《冰》则实现地更加粗暴,包括一镜到底、时间提示和上下黑条,当然这一切粗糙在这部戏的情景中确实合适,那种年轻阶段表达欲爆棚到不停在被现实无形的他者“凝视”而表现出过激情绪化行为,与被台下有形的观众“观看”自觉生动的角色表演间摇摆不定,以至于人戏不分如入魔怔的癫狂,通过此种形式加上Moroha的音乐传递地相当准确。当然了无论如何青春只是一场无人观看的自我陶醉,结尾如是说。
一镜到底包涵的时间长度,巧妙实现时空过度与转场,无缝对接「现实」与「戏剧」,调度精妙;文本内外同样悲伤的两个故事,既是观众与演出者共同的现实延宕,又更像是一出无可计较的灰暗梦境,而梦醒依然没有尽头,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声声的嘶吼与呐喊撕破舞台的帘幕,泯灭虚实的界限,结尾陈词相当感人了。
可惜了没有什么故事和观点,女演员真的很有魅力潜力无限。问答环节果断点”あのjk”的导演2333
那么尽力想做好的一件事,想历经的青春,想完成的梦想,为什么总会夭折?青春像手里的冰淇淋,那么清甜却终会融化;梦想像窗外的大雨,如此滂沱还是被现实洗刷。可能再也不会这么冲动愤怒,不管不顾冲进剧院登上舞台,表演一场告别。渐渐我们会长成讨厌的大人,但谢幕时请记住我们是被赋予意义的宇宙。
虽说两个主题——用三流青春疼痛舞台剧作嵌套追问电影本体、以“演员一秒入戏”路数作骨肉诉求小清新小确幸,都非常“学生腔”,甚至造成崩坏。但文本上哪怕自相矛盾,却并没有什么关系,上述一切加起来还是挡不住真正的才华。松居大悟就是电影天才,都没必要谈群戏调度、伪纪录戏中戏、一镜到底,能不断模糊和重塑时空、在生活流日常框架里四处爆发破坏感、以高度自控姿态完成不断自反。恕我直言,21世纪还能有这种年轻导演,哪怕有缺陷,不也应该看到他极其闪耀的地方吗?
一群十几岁的演员,幻想着29岁的虚无缥缈与支离破碎,聚会是刺痛的审视,成长是疲惫的中伤,但还要在时间淹没一切之前,抓住些许怒放过的证明。戏里戏外衔接得真是贴合,一镜到底地让一朵花盛开,能感受到情绪冲破天穹的狂放。不过有时旁白的过火宣泄还是扰攘了些,连带着青涩的主演,共同嘶吼出一些容易出戏的学生腔,可那股学生气真是生机勃勃啊,添了几多天真烂漫!三星半。#岛展#
74分钟一镜到底,淡化了真实与虚构的境界线,Moroha领唱青春狂想曲!松居大悟确实很有才华!
译名应该是《冰淇淋与雨声》。one cut拍摄手法+舞台电影边界模糊化+MOROHA音乐穿插其中。很有实验性,音乐歌词有一定加成。导演很有意思,来到北影节现场穿着人字拖。他说青春是难以名状的东西。
炸裂的青春狂想曲!戏剧内外反复交替,一幕一幕情绪交织:从矜持到放开,挫败到自省,投入到奋发,共鸣到喜悦,热切到梦碎,不甘到挣扎,坚持到无畏,疯狂到不舍,诉说了每一个燃烧过的青春。贯穿的撕唱伴着清脆的吉他敲击着内心让一幕幕都迸发着激情。一镜到底,过渡精妙。看这片子懂日语该有多好!
每一秒钟都尴尬,白眼68次,耳朵被强暴23遍,但最后还是有0.15丝感动。
【北京电影节展映】7个场景6个主演,两个建筑一条街,两种画幅戏中戏,74分钟一镜到底。除了犀利激烈的MOROHA的现场说唱外无任何配乐,很出彩。仿佛看了一场先锋舞台剧般震撼。戏内表现青少年问题,戏外表现演员追寻表演的执着。而现实中导演也真是因舞台剧被取消而拍了本片。奇妙!
你们的赞美是认真的吗
把从排练到公演的一个月时间通过一镜到底的无缝转场和过渡压缩至银幕的74分钟,拉长了现实的时间,但依旧感到很逼仄。现实和戏剧交替穿插,调度功力可见一斑。“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传递的情绪很悲观,电影是垃圾,食物是垃圾,体育运动是垃圾,一切都是垃圾,但我们依然要在垃圾里苟活。
“一镜到底”最大程度保持了空间的完整性,同时创造了动作和情绪的连贯性,对于一部绝大多数场景都发生在室内的影片来说,用一个74分钟的长镜头讲述故事似乎再合适不过,舞台剧的排练过程和演员的情绪变化都被镜头完整记录了下来。不过导演松居大悟在结构上的尝试远不止于此,大多数长镜头都是线性的,极少有人敢在原生态的空间中打破原有的时间维度,在本片中做到了,时间在一瞬间跳变,造成了蒙太奇般的观影体验(并非蒙太奇技,两者始终是冲突的)。除去形式,《冰淇淋与雨声》可以看作是一部电影化的舞台剧。导演以画幅变化来区分戏剧与生活,在电影后半段,戏剧与生活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演员们频频打破第四面墙,并有两位歌手一直以配乐的身份出现在画面中,可以说,这是一部“正在上演”的舞台剧,也是一部“拍摄中”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