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亲兄弟

托了这届上海电影节的福，一堆展映电影在沪遍地开花。惭愧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影迷，搜一搜展映电影，大半都没看过，然后激动又羞涩地以撞大运的挑片方式选片看。选中的第一部片子是奥地利的《乱世亲兄弟》。这部片子是和阿汤哥的《明日边缘》赶场连看的，一口气看下来，多多少少有点对比，欧洲电影和美国电影的对比，文艺片和动作片的对比，童声合唱和枪战动作的对比，前者放映时稀稀疏疏几个人和后者几乎爆满的热闹状态对比鲜明。看完之后才回来搜这部片的背景资料什么的，发现竟然完全没有，基本都只有一个剧情简介，没有评分，没有资料，没有评论……那么零落的观影现场，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是一个德国男孩儿和一个犹太男孩儿的青春期绽放在二战时的故事。不论外面再如何战火纷飞，惊心动魄，命悬一线，孩子就是孩子，目所能及也不过是他们的合唱团，兄弟情谊，同龄人之间的权利争斗，还有荷尔蒙刺激下梦中的女神。甚至于在被告之原来Alex是犹太人时，兄弟俩的小小忧伤飞快就被女神Helena一扫而光，忘记了担忧和危险，殊不知有多少为了他关乎生死的博弈正在大人间展开。但是他们那么年轻，年轻到一次失恋就可以肝肠寸断，超越种族和生命亲如兄弟的友谊，那才是少年时光的见证。那些可以肆无忌惮又发自肺腑的说永远，说爱的时光，不是青春，还能是什么？童声合唱仿若天籁，纯净得神圣，只有这些声音才配做年少光阴的注脚。

我不是男人，始终不太理解，是不是所有男性的少年时期都会经历他们的女神崇拜期。而这个女神，无一例外，肯定是美丽，成熟，丰腴而又性感的。《乱世亲兄弟》中的Helena，《朗读者》中的汉娜，《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不一而足。人性基因中的俄狄浦斯情节是我们难以避免的本能和羞怯。但我相信吸引少年们的不仅仅是她们风情万种时的顾盼生辉，不仅仅是她们美丽丰腴犹如地母般宽厚的身体，不仅仅是在年轻的荷尔蒙驱使下对于性和女性躯体的渴望和幻想，也不仅仅是她们成熟的面目带来类似母亲的安全感和温暖，更是一种融合，一个集合心理和生理欲望的载体。
 
这种心理应该是类似洛丽塔情节的感情，是的，一切都是殊途同归，甚至可以变成：”Helena，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Helena。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He-le-na。 我望着她，望了又望。一生一世，全心全意，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望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于他们，在生命还有大片留白时就那么浓墨重彩地被这样的美投射过，应该是刻骨铭心了。我坚信，这些男孩子，在以后的日子里，可能不断和同龄女孩恋爱、结婚、生子，但是内心永远都会活着一个Helena，鲜活如初。
 
这类二战时期的片子，有不少都是以孩子的视角来仰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万能的上帝视角或者成人视角可以带来非常震撼的控诉、煽情和思考，而孩子的视角却有独特的感染力。不论是德国人还是犹太人，不贴上标签，谁又能分辨谁是谁呢？两个民族再有血海深仇，对于孩子来说，友谊不分国界，如同电影里数次提起的，依然可以”亲如兄弟“。成人世界歇斯底里的杀戮恩怨，于孩子根本无足轻重，还不如那些躶体明信片和漂亮女人们来得亲切。我们经常说歌唱是上天的馈赠，影片里反而是一个犹太男孩拥有最漂亮宛若天籁的嗓音，更无所谓种族优劣之分了。简单如他们，友谊和刚刚萌动的春心，才是整个世界。归根结底，让孩子远离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