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女神的女儿们

我是在很多年之后才第一次知道“唐氏症”这个专业的医学术语的，但是我与这种病患的接触，从一出生就开始，我们的一个邻居，就是得了这种病，并具有这种几乎如出一辙的相貌，只是那时候人们告诉我这是脑膜炎的后遗症。
这是个性格良善的中年人，温顺热情，愿意为任何人撸胳膊挽袖子伸出援助之手，由于他口齿不清，很多话说出了歧义，也说出了别样的乐趣，一直到现在，在我们那个村子里，仍然将帮忙说成“拔毛”。
那时候我的父母每天都要到田地里做农活，将我丢在家里由年迈的奶奶看管，但是如果我饿了，奶奶的体力就无能无力，于是将他叫来，抱上我，去很远的地方去寻找母亲。
这是属于我个人的关于他的细节，而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记忆，只是人们已经变的熟视无睹，直到有一天这个人在了另一个人的葬礼上喝多了酒，自己也离开了这世界，人们才一下子记起了他全部的美德。
是的，人们对于低智的人总是很容易满足，我经常见到一个爷爷，当众夸他智障的孙子如何聪明懂事，如何为了不让晚归的家人绊倒仔细地捡起院子里的树枝，这样的细节显示了一个人对这世界的作用，和人们对他存在的认可，但是更多的担忧却被掩藏起来，电影里，关于智障人士的特殊本领的描绘只是奇观，更多的人，只是活着，默默无闻。他们的亲人对于捡树枝这样的小小善举也故意放大了欣慰和满足，事实上，他们的强作欢颜，在外人看来一目了然，只是他们自己需要一种信念，来继续下去。
我曾经很认真地和我的母亲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这一个孩子未出世之前查出了他的缺陷，那么该怎么做，我们基本上都同意，做掉。我觉得不是个简单的道德困境就能概括的问题，生活本身和他的未来才是更加不敢碰触的残酷现实。但我们也仅仅讨论了这一种可能，我们没敢去想，如果这孩子已经来到这世上，我们会怎么办。
《不存在的女儿》描写了其中的一种处理方式和途径，作为父亲的戴维其实很清楚这个困境，他的选择并不能避开这所有，只是他认为这至少是个相对较好的结果，简言之就是，他选择了有可能改变一个家庭的沉重，完全由自己去背，至于女护士的临时起意以及后来的种种结果，那都是出乎意料的之外，没人可以掌控全局，就这样。
所以那种将戴维的行为归为一念之差，甚至于为了一个谎言而付出的代价的说法，是有悖于人物的真实立场的，他不是没有机会重新得到女儿，但是他态度决绝，因为关于姐姐的记忆对他的影响太过深沉了，他不愿意妻子的生活像他的母亲一样被彻底摧毁。
而他对这样的决定并非完全无动于衷，所以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反应，他沉湎一种自责却又自认为不能悔改的情绪，以至于忽略了妻子和儿子的生活，造成了家庭的另一种悲剧，但是我相信，至死的戴维都不会后悔，用样是悲剧，人们更愿意带有主动性的的那一种，那种茫然无措的的悬空感，更加让人窒息。
 所谓道德，只是多数人会选的答案，因此那些少数，就更加需要直面的勇气，因为他们除了直面事实，还要面对大多数认为掌握着正确答案的人。

你无权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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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是最好的决定，却成为不可挽回的遗憾。但是，在做决定的那刻，没有人能够知道未来如何。而更悲哀的是，没有人有权做出选择。
——题记

不存在的女儿，是2007年引入中国大陆的，当时小说的封面是一件白色蕾丝睡衣浮在一团漆黑的背景上。这张封面搭配上标题不禁让人怀疑：这本书是讲鬼故事的。

不存在的女儿，在2008年公映。电影的海报设计毫无吸引人观赏的感觉，几个主角的大头像，活脱脱地像是粗制滥造的隔夜赶制品。海报设计还不如小说封皮设计。

但是，故事却是一流的。借用电影剧情简介里一句很煽情的话，丈夫做出了当下他认为最好的选择，却不知道他的选择将会带来未来两个家庭的悲剧。

故事始终是故事，尤其当一个故事的结局已经为人知晓，人们无不为主人公的决策而扼腕叹息。但最难决定的是现实中的决策。如果说世界是一个时空交错的空间，那么不同选择的决策结果引导小世界从一个空间转移到另一个空间。

或许有人会指责男主角的自私，但我却觉得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和立场去指责男主角的决定，他是站在他的角度保护他的妻子，或者更深层次地说，是保护他自己对健康家庭的渴望。但是，上世纪70年代是没有《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所以男主角无法了解为什么自己的妻子对于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反应是一直浸淫在悲痛当中，并由此导致了出轨和家庭的破裂。

人生没有假设。但是，假设，仅此对于一部电影进行假设，将另一段空间暂时转移到现时空间，男主角没有送走患了唐氏症的女儿，他的妻子恐怕在最初不会崩溃，却可能因为长年陷入对患儿的照顾而照样厌倦现在的家庭而出轨。所谓殊途同归。当然，他的妻子也有可能像护士Clair一样四处奔走，为唐氏症患儿的生存和教育权呼喊。

从策略思维的角度，人站在一个选择的节点时，只能对可预测、可预期的结果进行比较并选择。并且基于人的风险规避性，会选择出现概率较高的决策枝。因此在纯理性角度看，男主角的选择没有错。只是在这个决策过程中引入“道德”作为控制变量的话，这个决策就不合乎世俗的观点，也由此产生了影片简介中的“却不知道他的选择将会带来未来两个家庭的悲剧”。

在我目前研究的问题中，如果引入“道德”变量，也会引起很大的研究障碍。不仅是定量无法进行，还包括在定性角度缺乏扎实的哲学和伦理基础。而我也相信，引入道德后，不仅是我现在研究的问题，还包括这部电影所折射的唐氏患儿权益保护问题，都会出现不同，甚至是转机。同时，“道德”作为一个控制变量，将使结局和结论出现跨文化、跨地区的特征。

当前中国社会优胜劣汰，竞争之激烈使整个社会变成你死我活之最丛林的丛林。物质的投入产出比成为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包括感情。爱上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心心相惜，而是因为对方是一张长期饭票；更有甚者，指出，长期饭票终将老去，因此，长期得到各种饭票的能力才是真正的爱的能力。父母对尚未出生的孩子进行胎教，定期补充叶酸，为了防止孩子成为呆痴；带着5岁以下的孩子奔走于各种早教班，渴望能够让孩子领先在起跑线上；上了小学，小孩就成为上课的机器：奥数、唱歌、表演、演奏、英语、法语，如此劳碌的生活让人不禁过早产生人生苦短的想法，由此倒也能解释PSP的热销。生存的压力导致人人都在奔走，不得不盯住眼前盘子里的饭菜，而没有时间也没有权力去思考道德和未来。

引出这段小小牢骚，是因为想说，以中国目前竞争的激烈程度看，唯一道德便是我胜出。注意，是我，而非我们。换句话说，只有我赢。所以，如果电影的背景在中国，人们或许会更多地赞同男主角的选择，而不是感叹：这是人道主义的悲剧。

你无权做出选择。不仅是因为这个社会的法则不允许你做出选择，特别是与众不同的其他选择；而且是因为你人微言轻，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如果说前一个问题还能通过人道主义观念的宣传而有所改变，那么后一个问题或许就只能期待千年历史的发展。于此，只能慨叹：自求多福。

    今年夏天看过的《不存在的女儿》中文译文版，不论是情节还是翻译的文笔都绝对是上乘之作，看书的同时也让我想象了一下如果（当时不知道已经出电影了）这本书改编成电影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是我对众多优秀的编剧、导演不够信任，而是因为一部优秀的小说中涵盖了太多让读者记忆犹新而且生动精彩的细节和美妙文字带来的画面感，而电影要想在两个小时之内表现出这期间的所有确实难度很大。
    本人不懂电影，但是这部小说的改变在我看来确实成功之至的，年份的跨越在电影中表现的一点儿也不突兀，而且不会让人摸不着头脑，用记录着菲比和保罗成长过程的影像记录来表现时间线索的进行，照片也是情节的一部分，所以这样的手法让我没有想到、但却赞不绝口。
    电影的改编也成功脱离了小说中太多详尽的情节，而且做出了大胆的删减，这使得短短1个多小时的电影能完整而紧凑的进行下去，想想看，如果像很多[读者+观众]想的那样，没有丢掉诺拉和布丽的姐妹情谊、没有丢掉保罗和女朋友的琐事，没有丢掉亨利和罗斯玛丽的相遇，没有丢掉这没有丢掉那……天哪，这是一部电影，一部可以从小说中独立的电影，不是小说的概要简介，不是情节储物栏儿……
    最后的情节也没有完全跟随原著，而且大胆的采用了“一束鲜花，两个母亲”的创意。本来属于一个母亲的母亲节礼物，菲比在懂得了两种不同的母爱之后将那束鹅黄色的鲜花分给了卡洛琳和诺拉，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则对准了这两束鲜花：这是再美好不过的结尾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一直在担心究竟菲比最终会和谁度过剩余的时光，看到这样的结尾之后想必我们都会释怀：母爱不分彼此，只要是单纯地爱着菲比，诺拉和卡洛琳都有资格拥有这束鲜花，多年阴郁、不安、艰难的气氛瞬间被打碎，这一切却都是由爱而生，由爱而灭。

小说与电影，作为艺术的两个形式，在相关的基因中表现出不同模样来，就像保罗和菲比，虽然是孪生兄妹，却一个正常，完美无缺，一个大脑发育不全，患有唐氏综合症。对于The Memory Keeper’s Daughter的原著小说和电影，也可以用一个完美无却，一个发育不全来形容。但是对于电影的缺失，就像对菲比一样，不想对它抛弃和指责，毕竟，这样的一个小说题材更合适去拍成一个电视剧，而不是一个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电影。

《不存在的女儿》这个故事，其实看点在于患有唐氏综合症的菲比怎么在被关爱中成长，怎么在争取权利中受到教育，以及这个挥之不去的女儿的阴影对于戴维、诺拉一家的影响。而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这么短短的90分钟内要表现一个如此丰富的故事，编剧和导演还把大把的篇幅花在诺拉的外遇、三角恋、赤裸的胴体这些上面来。也许作为视觉的艺术，电影用这些东西才能更吸引人们的眼球，但是，我觉得，对于菲比成长艰辛本身过少的篇幅导致这个电影到最后索然无味，你想去感动却找不到足够能够感动的细节。

我希望有一日《不存在的女儿》能有个电视剧的版本出现，因为我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拍摄题材。既是亲情片，又有弱势群体的权利斗争，还有对于唐氏综合症的关注，还有就是电影送用的过多的暧昧，都是一部电视剧的看点，保准比韩剧还让人哭得稀里哗啦。

这个故事里最痛苦的肯定是戴维。

童年早夭的妹妹以及母亲的痛苦一直难以忘怀，对妻子及儿子几十年的隐瞒真相，对亲手送走的先天智障女儿的愧疚，甚至于为了不想再有残疾的孩子而自此寻找各种借口拒绝亲近妻子。而他的妻子，他的儿子，都因为对他的不能理解而疏远了他，背弃了他，离开了他。

这种种痛苦就这样折磨着他，一辈子如影随形，摆脱不掉。

他死后，他妻子诺拉在暗房里发现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知道当初风雪之夜产下的另一个孩子其实一直都在，前尘往事涌上心来。想起那天夜里，即将临产的她在汽车里指着自家窗口那些暖暖的灯光对丈夫说的那句话：戴维，想想看。等我们回来，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了。

诺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满怀着幸福和憧憬。而戴维的眼睛里，盛满了爱和怜惜。

等他们再回去，一切真的不一样了。可惜，是走向另一端的不一样。他们失去了一个女儿，却承受了半个人生的痛苦煎熬。

本片的另一主角卡罗琳，那个在风雪之夜突然动了恻隐之心的护士。她选择了自己做婴儿的母亲，将智障的婴儿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而不是将她送到赡养院。也许那个冬夜，是她怀里小小婴儿的那一点点温度让她想要爱她，给她一个家和永远永远的呵护和温暖。

卡罗琳的爱让人很感动。但我要说戴维那样做也是因为爱啊。只不过他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了诺拉身上，而那并不是诺拉想要的结果。

这电影里没有恶人，亦没有恶行，只有恶果，这恶果戴维独自吞了。而其他人，虽然也经历了苦痛，可是都得到了救赎。

故事的最后，长大成人后的菲比将手中的花束一分为二。送给自己的生母和养母，平淡而纯真的说：母亲节快乐！

眼泪突然忍不住就掉下来。

原来所有的爱恨情仇，皆因爱起。所有的是非恩怨，皆因爱而飘散化解！

The memory keeper's daughter，翻译为“不存在的女儿”，显然是把一个亲情小说搞成了奇幻悬疑小说。这也造成了起先我对本片定位的偏差。

故事讲的是一个医生在大雪之夜喜得龙凤双胞胎，却发现女儿是唐氏综合症患者（也就是21三体综合征，21号染色体多了一条），她必将是弱智并且活不长，鉴于自己有先天缺陷的姐姐给家庭带来的无限痛苦，医生决定瞒着妻子让护士把女儿抱走，并骗妻子女儿一生下来就死了。护士不忍心抛弃这个孩子，就把她带回了家。这个雪夜改变了每个人物的一生。女儿没有早夭，而是在护士养母的照料下成长了一个虽然低智但是善良快乐的女孩。瞒着妻子的医生注定了一辈子的痛苦。

由同名小说改编的这部电影开头单刀直入主线情节，让我有本片是个短片的错觉，从头到尾都感觉缺乏厚重感。据说同名小说是以亲情和宿命为主题的，相当感人。我从电影中也完整的得到了小说的情节脉络和意图，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部电影如白开水一般的照搬+缩减小说情节，导演功力虽然是专业的但是十分平庸，充满匠气，无任何亮点。这样的情节应该能拍的十分动人的，但整部电影的感觉还是短片级别的架势，似乎在90分钟内结束剧情成为了一个任务。

无论如何，有优秀小说作依托，本片虽然平庸，但也具备一定的观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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