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内克几乎原封不动的将原著搬上银幕,他对卡夫卡的尊敬和崇拜可见一斑。卡夫卡自然是德国文学史上不可逾越的巅峰之一,这种对于改编既恐惧又不愿放弃的矛盾,在事实上让哈内克很困惑,他很怕改编过度破坏原著的威严,但又无法避开原著颇为完美的文字结构和意境描述。也正是这种尊重,让他不敢用自己“冰川”的态度去诠释这个故事,但庆幸的是,他保留了部分向布列松偷师的美德,也就是用叙事间黑场的断层,写入简约、叙事的省略和片段化。
在哈内克眼中,这个充满隐喻的故事,所呈现的对体制的讽刺,以及权威的缺失对现实世界产生的开口,或是对上帝存在与否的不断追问,都是充满现实主义元素的。但遗憾的是电影并不仅仅是文本的视觉化这么简单,所以也就造成了片子费尽心思用旁白一字一句的还原,异常之死板,所有的功劳都是原著所赐,也并没让哈内克擅长的骨感现实契合到他眼中卡夫卡的现实性当中去。这一切不偏不倚成为了哈内克口中不愿遵循的,电视电影的质感。
显然,哈内克没有完成用自己的方式,像塔可夫斯基的《索拉里斯》改编莱姆的小说一样,悄然斧凿电影的文学蓝本,但选择改编卡夫卡,这本身就是勇敢的。
話外音有著幾乎神奇的作用,我恍惚覺得是卡夫卡在言說。兩個小時後,我與其談論電影,到不如談論卡夫卡來得重要。每一次端詳卡夫卡那孤獨而冷靜的目光,都不免心中悸緊。他還有另外一篇小說叫《地洞》,也許是他在《城堡》之後尋找到的一種面對世界的方法,那種對於外在世界巨大的恐懼,也同樣很長一段時間搞得我心神不寧。
我们能得救吗?
权威把城堡解释成拯救,两个助手和巴纳巴斯都是圣经里的人物,他们毫无用处却一心想帮忙,正解释了神学在现代的境遇。
哈内克放弃了对美感的追求,并不光鲜,也不平滑,也不动听,也没有充满辛辣的讽刺。
但如果耐着性子看,会发现它频繁的黑屏,加上及时的翻译画外音,难以置信的达成了一种卡夫卡风格。
有文学功底的人会说,卡夫卡就是这样子的,有一种无力感,鸡同鸭讲,即是在你情欲发作的时候都有小学生把你干扰。
——卡夫卡点点头:“这是可能的。许多人都炫耀自己,实际上一件真正的事都没有做。”
承认吧,我们真的是一事无成。我们沉浸在小日子里,无法自拔,可笑又自甘。
一千次小题大作之后,才知道生活只是撞南墙而已。
我们看到的是无理取闹,无厘头,无话可说,无语,无言的结局。
无常……
serious unseriousness,我们现在叫无厘头。
片尾在大风雪中无感……
我常常想,为什么卡夫卡有这么大的影响?
不仅因为他通过寓言,描写了每一个人的现代生活,言有尽而意无穷;而且因为它太独特了,完全和美式大声而骄傲的风格相反,
他选择默默无闻,作哲学上的旁观者,甘于忍受冷漠的官僚主义。
徒劳?
即使一生徒劳,也不挪步!
“艺术向来都是要投入整个身心的事情,因此归根结底是悲剧性的。”——卡夫卡
无法归类。所以他和哈内克一样无法归类,路易·马勒也这样,有的人会说他们是没有风格的独特体验。
绝大多数人讨厌这种无法归类。干脆对他们漠视。
卡夫卡也一样。
城堡是他的遗作,没有完成,本来想烧掉拉倒,但是他的好朋友、遗嘱执行人 布罗德非把他印了出来,于是变成了他的代表作,
就像断臂维纳斯一样,残缺而完美。
所以,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哈内克如何结束一个没有结局的小说?
戛然而止。
如同生活的各种不幸。
2019年情人节
一、雨伞与缝纫机的意外相遇
《城堡》是卡夫卡建立在任何一张世界地图之外的一个虚幻国度。K当初只是半夜路经此地、试图寻找温暖投宿之所的普通旅人,被城守的儿子盘问来历时,更是被疲惫折磨地无心应付,顺口编造了个谎话,却未曾想演变成之后一系列奔波劳累为了进入城堡而做的漫长周旋。在《城堡》中很难找到历史遗留的现实足迹,没有标志性的事件作为背景,没有明确示意的地点描绘,只是一个常年积雪背靠城堡的村落,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从头至尾,分不清楚K到底在村子里停留了几天或是几个月,他在末了曾经问过佩披到春天还有多久,佩披只是模模糊糊地说“这儿的冬天长,很长很长呢,而且也没个变化”,倒也是有春天和夏天的,不过也就一两天的工夫一晃眼就过去了,而哪怕是在最美好的日子也会下雪。
卡夫卡的想象力在这里不是某种天马行空脱离现实的幻景,是一种让人悬浮于半空中的现实体验。米兰•昆德拉面对卡夫卡这种想象也很难有个具体描绘,只好说是:“梦幻与现实之融合”。每次当你试图依由卡夫卡的描述在脑海中搜寻现实的缩影,脚踏实地地去感受那个世界时,文字却又将人置身于距现实咫尺之遥的距离凝视。这个感受第一次袭来时,K正在首次观察城堡外观,深夜的雾霭退去后,阳光里的城堡让他很是失望,不过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建筑群,倘使K原先不知道它是城堡,可能会把他看作是一座小小的市镇呢。”相比较起来,K家乡教堂的钟楼倒能算一座“人间的佳构”,也就是我们常常看到的那样,挺拔直立。若说外观的观赏性,城堡可就差得远了,塔顶的阁楼参差不齐,“仿佛是一个小孩子的哆哆嗦嗦或者漫不经心的手设计出来的,在蔚蓝的苍穹映衬下,显得轮廓分明。”塔楼的窗子“发着癫狂似的闪光”,塔楼则“犹如一个患着忧郁狂的人”从紧锁的屋内探出身子来接受世界的瞩目。这里的人也都带有对城堡毫无道理的狂热和相互之间难以理解的漠然,若说和现实的差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连空气都那么不同,这种富有魅力的奇异让人慢慢迷失于其中。卡夫卡在有限的词汇中让事物产生了不同以往的火花。这也就是法国文学史上最有名的象征之一,诗人洛特雷阿蒙在其《马尔多罗之歌》里写一位十六岁的少年美得“像一台缝纫机和一把雨伞在解剖台上的偶然相遇”,平凡的事物超越常规的碰撞产生了奇妙的画面。那就一定得说说K和弗丽达由初遇迅速发展成一场不可收拾的爱欲纠缠了。
K初次见到弗丽达的时候,只是觉得似乎她和他的将来有点什么联系。弗丽达立刻直白的承认自己是城堡官员克拉姆的情妇,让一切急转直下;K立马知晓自己面对着一条通往城堡的捷径,肆无忌惮地和弗丽达调情,弗丽达则出人意料地拿着鞭子赶走了跳舞的人群;旅馆老板的到来使得K不得不躲到柜台下,他摸着她的脚,她则把脚放在他的胸口摩挲;之后他们就倒在地板上的垃圾中间开始了几个小时的温存,K到达了奇异的国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做爱紧接着被克拉姆的呼唤打断,弗丽达令人惊讶地选择了大声宣告她和K在一起;最后,K的两位助手被发现一直在酒吧的柜台上注视着一切。肮脏与美妙,隐秘与窥视,躲藏与刺激在这个场景里一一呈现。
卡夫卡最让人喜爱的还是文字里随处可见的荒诞不经的幽默。K在等待夜审的时候,目睹侍从们分发档案给各个官员的闹剧。本来是简单的例行公事,却被搞得像是斗智斗勇的战争,原本寂静无声的长廊开始被喜气洋洋的嘈杂声充斥:房门开开关关,老爷们都只把门开一条小缝不肯直接和侍从交涉,他们监视着放在门外的档案不肯拿走,仿佛在炫耀或者不怀好意地刺激同僚;遇到态度强硬的老爷,侍从就要倒霉了,不仅得被泼冷水,还要动用计谋以退为进地诱使老爷们打开房门,然后玩命冲上去抵住房门和他们交涉。事件的结尾也就是高潮,一位老爷求救一样地按铃,旅馆老板和老板娘仿佛面临大祸一样赶过来把K揪走,训斥他普通人是不能站在走廊里看老爷们领取档案的,这是多么的罪大恶极啊。一件日常琐事眨眼间成了场激烈的闹剧,最后却变成了我们眼见的一切本来都是秘密的不为人知的。我们就跟着K无辜的目睹了一场奇异事件,幽默就在这“出乎意料的无关紧要之事”(米兰•昆德拉)中体现出来。
二、迷雾中的城堡
卡夫卡的作品都是在其去世之后出版的。马克斯•布洛德没有按照好友的遗嘱把其作品全部都烧掉,而是大力出版卡夫卡生前之作,并不遗余力地撰写书籍评论向全世界推广这个名字。不管后来者是否认同这位过于热心的好友的观点,在作者已逝的情景下,保证作品能符合作者的意图实在难上加难的事情。出版商不仅积极地把卡夫卡删掉的章节全部捞回来出版,译者的不同理解也让卡夫卡变了味儿。卡夫卡的手记中坚持自己的书要以很大的字体印刷出来,这不是毫无道理的任性怪癖,对于他整篇整篇不分段的语意飞扬,离题神聊,如若字体紧凑、密密麻麻,对于读者将是一种苦不堪言的折磨,使得作者文字的情景表达又多了一层障碍。
虽然这部作品名为《城堡》,实际上故事最后K也没能进入城堡,因为这部作品卡夫卡并未写完,所以严谨一点该说作者始终没有写到K进入了城堡,据说卡夫卡原本的打算是安排K在村子里打转一辈子,在行将离世时接到城堡的通知,告诉他可以住在村庄,但是依旧不能走进城堡。德国导演米歇尔•哈内克拍摄的“城堡”(Schloß,Das 1997)更是干脆地把城堡的影像彻底从画面中清除掉了,只能从人们的对话中知道有城堡的存在。小说里对城堡内部结构和外观描写更是屈指可数,一来是城堡外观也就是“形状寒伧的市镇”,没什么可多说的,大多时候它都结实地隐在黑夜雾霭之中,除了初来乍到第二个白天讲过城堡的清晰轮廓后,K也就是在夜色降临的时候注意过一次城堡,那也是看不到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它那么镇定自若的待在那儿,丝毫不在乎旁人审慎的目光,至于观察者“你看得越久,就越看不清楚,在暮色苍茫中一切也就隐藏得越深”;二来想要进城堡并非冒失地推开大门就能进去这么简单的,K在费尽心思接近官员克拉姆的同时,还不失时机地和任何进过城堡的人套近乎,这么一来K的目的就从开始的想进城堡具象为接触了解一切与城堡有关的人和事。到最后来看,城堡本身反而不那么重要了,K已经奔忙于各色人之间渐渐迷失了方向。不过这也不是说城堡本身就不重要,它有一种无形强大的力量影响着周围的每个人。
克拉姆先生。他和城堡一样,一直隐在某种神秘的帷幕后,可他的名字和影响却无处不在。K只在门上的洞眼里见过他的样子,之后的多次求见与等待都扑了空。在K担任土地测量员后,他是城堡官员中第一个向他发信写了些官腔十足的祝贺词句,此后却再也不肯见K了,特意避开他,甚至让侍从把他在雪地上踩过的脚印都抹掉。至于他在城堡中所处的地位,可以从他给K的那封信的签名图章中了解到他是“X部部长”,而这个部长职位有多高,只有他的秘书艾朗格透露过:“克拉姆的职位当然数最高”。村子里的其他人一听到克拉姆的名字,都显露出无比尊崇与畏惧的样子。旅馆老板娘更是把自己二十年多前曾当过克拉姆的情妇作为一种“永恒的荣誉”,而且她能拿出比常人更骄傲的姿态不把村长放在眼里,赢得众人的尊敬,也是和这个事情分不开的(虽然从未有人提及个中原委,但也都心照不宣了)。旅馆老板一家人当初也把这个女人迎娶进门当成是光荣幸运的事情,K直言不讳地说他们其实是希望老板娘成为“引导到克拉姆身边的福星”。相貌平凡的弗丽达更是因为深受克拉姆的喜爱,成为了男人眼中的绝色。这么一来,克拉姆的车夫带着那种官员特有的冷漠态度使唤K也不算什么意外了。对于K来说,克拉姆更像是城堡的缩影,二者同样的不可得见,不可攻陷,沉默中透露着咄咄逼人的神情。进入城堡送信的巴纳巴斯对于其内部的描述也是壁垒重重,哪怕在允许进入的屋子里也设置了层层壁垒。有一回,老板娘把他比作兀鹰,K也逐渐体会到了这个比喻并非是什么言过其实的笑谈。克拉姆的拒绝消磨着K的时间与经历,城堡也消磨着巴纳巴斯的意志,进入城堡当差不久后,他从开始的年少轻狂忽而成了胆小怕事。当地人对官方的害怕与敬畏已经渗入骨髓,成为了天性。
城堡还派来两位助手给K,他们在整个故事中插科打诨、穿针引线,时不时的还要当回催化剂的作用。起初K很欣喜他们的到来,很快就发现他们除了添乱简直帮不上任何忙。诚然他们的外表驯服的可笑,却经常爬到K的头上,紧密窥视着他的生活。他们时而是可笑的跳梁小丑,喜不自胜地在大风里跑来跑去;时而是可怜的受害者,睡梦中白白挨了K的巴掌(出于一场误会);时而又是令人讨厌的人,猥亵地偷窥K和弗丽达的做爱;最后还扮演了一回摧毁K的生活的“盗窃者”(抢走了弗丽达)。虽说K对弗丽达谈不上任何爱情,他们却由此截断了K通往城堡的一条路。他们的存在让故事生动有趣,又似梦似真。
如果真要说城堡代表着什么,想必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在我看来,它更像一台巨大转动的齿轮机器,每个齿轮间都严丝合缝,容不得一丝侵犯。每个村民都是组成它庞大身躯的一个小齿轮,它们只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为着机器的内核不停地原地旋转,但是他们的缺失却无法改变整部机器的运转,用卡夫卡小说中的一句话形容便是:“正如天上的星星要对抗地上的这场暴风雪一样无能为力。
三、社会的无形审判
德国拍的那部电影中删掉了有关阿玛丽娅一家人的遭遇,里面蕴含了社会对他们无形的审判,这是很让人失望的,毕竟这是构成小说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
阿玛丽娅因为拒绝了一为城堡老爷无礼的求爱信,直接导致家道中落,被社会抛弃。当事情发生后,人们纷纷和阿玛丽娅一家人划清界限,其父所在的消防队也非常“及时”地把他解了职,自尊心极强的父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开始不停请求道歉的机会,请求村长、秘书、律师,甚至职员接受他的道歉。可是根本没人见他,他就守在城堡门口等待哪个老爷能出来原谅他们家庭对城堡重大冒犯。最荒唐的是,并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或者个人对这个家庭提出了诉讼,也没有什么公文说要惩罚他们。他们要面对的是社会中那种巨大力量对他们的审判,每个人都依据冒犯城堡的罪名将他们推上了被告席,公众的审判是不需要符合法律条文的。正如卡夫卡另一部小说《审判》,约瑟夫•K被法庭宣告有罪,却始终未被告知罪名,他却自然而然地开始自省、反省过错了。阿玛丽娅一家也是,一辈子都在为一个没有写下的判决而受苦、赎罪。一切都像约瑟夫•K的叔叔说的那样,官司打输了,“你就被社会抛弃了,连你的亲戚也一块倒霉”。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阿玛丽娅是造成家人遭受噩运的原因,却没有人责怪她,反而从那天起,她一个人担任起了支撑这个家庭的责任。姐姐奥尔珈解决不了的事情、对付不了的人,只要她一出面就都解决了。人们对这个“有罪之人”仍旧敬畏三分,他们介意的是那件事情,而非阿玛丽娅这个人,就算他们的家庭失了势,阿玛丽娅仍旧是被城堡老爷看上过的那个姑娘。只要这一条,就够他们退让三分的了。这么一来,城堡的影响力在阿玛丽娅的身上竟呈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效力,不过两种效果都足够让人们把她排挤在社会之外了。
“人们提起审判不是为了求得公道,而是为了消灭被告……甚至当人们对已死者提起申诉时,他们也是为了再一次将死者处死:焚烧他们的书;把他们的名字从教科书中删除;拆毁他们的塑像;把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街道改名。”——《被背叛的遗嘱》
四、电影对卡夫卡的改编
卡夫卡的作品不属于易于改编成影视作品的范畴,尤其是《城堡》由长篇辩论写成的小说。德国人曾经两次把它搬上银幕,俄国和芬兰电影人也曾拍摄过这个故事,反响都不大。不过人们对卡夫卡作品的阐释和争论也不曾停止过,卡夫卡在一些人笔下变成了宗教的(城堡是上帝的恩宠)、心理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土地测量员是革命的象征),变成了“破译宗教密码,阐释哲学寓言”,这样过犹不及的研究,不知道卡夫卡如果知道了是否会怨恨好友当初未遵循遗嘱烧掉他的作品。
当然,电影与小说毕竟有不同的美学表达方式,要想让电影复制阅读小说的观感也实在是不可能的任务。米歇尔•哈内克的这个版本算是所有《城堡》的改编电影中反响最好的一个,他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把握住了每个出场人物的性格,在无可避免删减小说的情况下仍旧保持了小说中城堡的神秘与无形的力量。扮演K的德国演员乌尔里希•穆埃,其出色的表演也是电影较为成功的重要原因。小说并未对K的外貌或是性格有什么客观描述,很难在看书的时候给对这个人的外貌有什么预想,仿佛他就是属于那个简单的字母,是一个代码,一种精神。而乌尔里希•穆埃的眼中恰好闪烁着属于K的令人不解的欲望、冥顽不灵的固执和单枪匹马的单纯,看过他的表演,仿佛心中那个飘忽的影子终于有了个肉体可以安定下来。电影虽谈不上是什么精彩绝伦的卡夫卡重现,却也体现了一些小说的精神,每个人物的形象和性格都尽量和原著贴近,没有借题发挥的过度诠释。只是,如若想在荧幕上看到那种雨伞邂逅缝纫机的精彩碰撞,还是得去看弗朗茨•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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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读过原著小说再看,算是不错的改编。
22.11.08 1号厅卡夫卡版黑炮事件(?)停滞的摄影机配上夸张的表演结合当下来看属实是讽刺buff拉满,不知道是应该佩服卡夫卡的鞭辟入里,还是感慨哈内克对核心精神的精准把控。屁民一个,想进什么城堡呢,有个纸上的城堡每天给你看着就不错了
这种小说改编成电影的时候其实可以舍弃掉原著情节,那样或者更耐看些……
比《狼族时代》还差...
不懂为嘛有些人抱怨不够真实,卡夫卡的小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小说本身的意图就很难理解,哈内克+卡夫卡就更不用说了
外景摒弃了复杂调度,设计成清一色平移镜头,纵深镜头为零,非常合理,因为男主永远在路上,永远到不了城堡。可是,上帝视角的画外音解说很蠢;男主演技死鱼;除了布光昏暗,那种压抑和神秘的气氛完全没呈现出来。卡夫卡太难改编。
一个准备前往城堡的土地测量员,从未见到城堡,也未测量土地,那么他到底在干什么,困惑,困了…改编自卡夫卡小说,所以大量用原文旁白辅助,但和画面表现出的内容过量重叠,显得太照本宣科,变成了影像化的小说,而不是小说电影化再创造。
也许改编卡夫卡小说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回到一个很原始的问题:为什么不设代价地想进入城堡?本非唯一,我们却亲手让它成为了必要,为何要如此固执,甘愿处于被动位置,追逐其实不重要的泡影呢?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不想证实自己的无能?枷锁来源于此,惶恐也来源于此,于是生活也就有了荒诞。
卡夫卡的作品确实很难用几个片段去表达清楚,只能蜻蜓点水的掠过了···
3.5。资料馆1厅。1.K永远走不进城堡,身份被被压缩进卷帙浩繁的公文,极具合法合理性,并未开展的工作又成为忙疯了的领导口中的“好好好”,企图用走进城堡来确证自身的存在,然而此在即荒诞。2.特别能理解哈内克改编卡夫卡的小说,即使拿到当下这同样是现代人的困境,是生活在实在界的游魂。3.男女主角夫妻档,之后在导演《趣味游戏》再次合作。4.影片戛然而止对应卡夫卡《城堡》小说未完成,即使新岗位上依然一切照旧。
3.5 书是买了很久还没看,就先看电影版的吧。哈内克的黑色停顿式转场和卡夫卡小说的缺页断片感契合得很好。卡夫卡小说一贯的阴郁和小说人物的荒诞遭遇在电影的表现上就不是那么强,电影里主人公的人际遭遇血气更足些。
与原作比起来,片子的语气太急促了,沉不住气。另外,如果拍成黑白片,会更好地进入卡夫卡的世界。
渐入佳境,很好看!哈内克拍卡夫卡,挺登对的,都是做氛围和隐喻的高手。而城堡,又何尝不随时就存在于我们每一个人身边呢?看得时候,一直在想,它也可以被改成中国版吧——请(健在的)王小波做编剧?(当年的)黄建新做导演?人类的精神困境,就是这样彼此相通。
里面的人物与我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我是说他们的穿戴打扮。
很奇妙,居然第一次有了字变成影像了的感觉
看完才知道改编自卡夫卡同名小说,没看懂,异常深奥~本以为1H50M可以概括全片,其实远不止于此~
改编卡夫卡确实很难 描述中展现出来若隐若现的意象难以呈现 文字中透出的嘲讽无法传递 细密的象征更难以从影片中渗出 人们多从卡夫卡的生平揣测他的暗喻 其实也可看作为广义的开放式的寓言 本体和喻体在每个人的灵魂里 影片前半部大段旁白显示出面对压抑悲哀绝望抑郁孤僻没有出口的卡夫卡时 导演的无力
表演浮夸,剧本弱智,哈内克一贯严谨的态度去哪了?把卡夫卡的小说拍成流水账真是浪费
我还要在这里呆很久可以去找你吗/不错的搭讪
20221105@小西天 哈内克算是把卡夫卡的憋屈劲儿拿捏了:凡是在街上走的镜头,一律中景跟着K对着墙拍,就是不露出整个城镇的样子或者街通向何处;凡是K从房子里出来的镜头,一律在街上对着门和门口的K拍,街景都不露。每当要和信使对话一定狂风暴雪,信也看不清,话也听不清。一个无处不在但从未露面的威权独裁的Klamm,一些神经兮兮歇斯底里的女性,一个Landvermesser但从始至终都没能履行Landvermesser职责的身份,卡夫卡要素悉数展现。哈内克拍得挺好的但是观影有门槛,毕竟卡夫卡的文本就不好理解,而且哈内克(以及卡夫卡)营造的憋屈劲儿和一直持续但轻微的恐慌惊惧以及疏离感也注定让这个片子的观影过程不会太舒适。